裝甲兵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出現的新生事物。成熟的裝甲兵部隊和裝甲兵作戰理論,在兩次世界大戰之間由個别軍事思想領先的國家率先建立和發展起來。裝甲兵主導的機械化戰争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得到充分的實踐檢驗。兩次世界大戰期間,美軍裝甲兵雖然跻身世界先進行列,卻始終未能引領裝甲兵發展潮流,其建設與實踐具有較強特殊性,值得深入發掘研究。美國陸軍裝甲兵學校出版的《戰鬥中的裝甲兵——美軍裝甲兵建軍 75 周年特輯》一書,以大事記的形式羅列了 1940 年 7 月美軍裝甲兵正式組建前的情況。英國出版的《美軍早期坦克 1916 — 1940》一書,介紹了美軍早期坦克演變情況。其他相關英文著作的某些章節也涉及了美軍裝甲部隊早期發展曆程。中文著作中,各類研究機構已出版多種美軍裝甲兵發展的資料彙編,也有論文專門研究美軍裝甲兵組建等事件。但是,聚焦兩次大戰之間的美軍裝甲兵建設與實踐的脈絡,比較美國與其他強國裝甲兵發展異同的論文尚不多見。本文着眼上述問題,對美軍裝甲兵的早期發展過程進行系統梳理和論述。
一、借助盟友力量,裝甲兵建設起步早、起點高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與英、法兩國結成政治同盟。1917 年,美國遠征軍赴歐洲參戰。美軍在英法兩國的大力扶持下迅速籌組坦克部隊、掌握坦克制造技術并在大戰中獲得坦克戰經驗。
(一)快速了解坦克最新發展。
1917 年 5 月,美國遠征軍先遣人員向遠征軍司令潘興提交關于英法坦克作戰的考察報告;7 月,潘興指示成立美國坦克研究委員會;9 月,坦克研究委員會向美國遠征軍司令和美國戰争部提交關于成立坦克部隊的報告。1
(二)接受英法坦克作戰培訓。
1917 年底,美國遠征軍軍官開始在位于貢比涅的法國坦克兵訓練中心受訓,學習駕駛雙人小型雷諾坦克;前往巴黎郊外的比蘭考特兵工廠見習,學習坦克設計、裝配等知識。1918 年 4 月,美軍士兵在英國接受重型坦克訓練,并組成美軍第 301 坦克營。2
(三)仿效英法組建坦克部隊。
1917 年 10 月,美國遠征軍司令部增設坦克司令部,并決定在法國朗格勒地區籌建美軍坦克訓練學校。1918 年 4 月,在該坦克學校受訓的部隊,配備法國提供的輕型坦克,組成美軍暫編第一輕型坦克營,下轄 3 個連;6 月,該營擴建爲暫編第 1 坦克旅,下轄 2 個營,每營轄 3 個連,另外還編有一個直屬旅部的修理和救護連。3 此外,1918 年 2 月,美國國内成立陸軍下屬的裝甲兵部隊,該部隊單設司令,與美國遠征軍坦克部隊互不隸屬,負責美國國内的裝甲兵建設。4
(四)全面吸收英法坦克戰法。
1917 年 11 月 20 日,英軍在法國北部康布雷地區集中 3 個坦克旅 476 輛坦克,成功突破德軍防線并突入敵縱深。戰役期間,美軍派出人員趕赴前沿實地考察坦克作戰。在學習英法坦克戰法的基礎上,1918 年 9 月,在聖米歇爾戰役中,美軍裝甲部隊——美軍暫編第 1 坦克旅首次參與實戰;随後,美軍裝甲部隊又參加了默茲—阿拉貢戰役。5 其基本戰法是,在進攻敵密置鐵絲網、具備交叉機槍火力點的堅固陣地時,經過充分炮火準備後,坦克與步兵協同發起攻擊,坦克爲尾随其後的步兵部隊開辟前進道路。從美軍參戰到一戰結束,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内,美軍在英法兩軍的大力扶持下,坦克部隊已擁有約 5 千輛坦克及裝甲車,兵力近 2 萬人,裝備和技戰術達到當時世界先進水平。6
二、因循一戰經驗,裝甲兵建設長期徘徊不前
" 在技術發達的時代,經驗和理論很快就會過時。然而,如能正确加以運用,經驗和理論就會成爲取得進一步發展的重要基礎。"7 坦克是一戰的新生事物。自其誕生後便快速叠代,不斷催生新戰術戰法和軍事思想。兩次世界大戰之間,德國和蘇聯率先開創了機械化作戰戰法;美軍在坦克制造和戰術戰法上雖有零星探索活動,但整體上墨守一戰坦克作戰成規,裝甲兵建設長期徘徊停滞,甚至出現倒退。8
(一)" 和平主義 " 盛行,坦克部隊萎縮。
巴黎和會期間,英法兩國主導了戰後國際秩序的安排。美國主流觀點認爲,美軍參加歐洲作戰,不僅沒有實現美國的擴張目标,反而淪爲爲英法火中取栗的工具。于是,戰後美國重拾 " 孤立主義 " 對外政策,企圖在大國政治中扮演離岸平衡手的角色。1920 年,美國國會通過《國防法》,根據該法案,美國陸軍下設步兵、騎兵、岸防炮兵和野戰炮兵四個司令部,并未單設裝甲兵司令部。戰時組建的坦克部隊全部裁撤,撤編後所剩少量裝甲兵人員和裝備移交步兵部隊管理。91920 年至 1932 年,坦克部隊每年總經費爲 16.7 萬美元,僅能購買兩輛中型坦克。10 到 1939 年,美國陸軍未編列裝甲師,分散各地的坦克部隊兵員不足 1500 人,大部分裝備仍是一戰期間生産的。11
(二)缺乏系統創新機制,裝甲兵探索成效不彰。
兩次大戰之間,隻有英、法、德、美、蘇聯等少數國家具備發展裝甲兵的綜合國力。蘇、德裝甲戰法處于領先地位。英、法雖在坦克技術上較爲先進,但在裝甲兵作戰理論上落後于蘇、德。美軍在坦克部隊建設上進行了某些嘗試,但其理論和裝備研究多端寡要,在裝甲兵裝備水平、軍隊建設和戰術戰法上處于全面落後狀态。在裝甲兵部隊建設上,1927 年,美國陸軍部長德懷特 · 戴維斯觀摩英軍實驗機械化部隊演訓後,建議美軍展開相關試驗。1928 年夏,美軍在馬裏蘭州米德堡兵營成立試驗性坦克部隊,開展裝甲作戰實驗和演習。1932 年,美國陸軍組建第 7 機械化騎兵旅,繼續推進裝甲作戰探索。期間,美軍參加實驗的部分軍官建議組建若幹完全機械化的坦克團、摩托化步兵和摩托化炮兵部隊。12 但是,相關實驗和演訓暴露出裝甲部隊的許多問題,例如坦克發動機性能不足,機動性能差、故障率高;指揮通信困難,缺乏可行的無線電通訊設備;火炮無法全方位射擊;防護裝甲薄弱;燃料補給困難,油料耗盡常常緻坦克喪失機動能力。美軍高層認爲,這些缺點證明裝甲作戰技術尚不成熟,不應組建獨立的裝甲部隊。此後,由于機械化部隊耗資過高,30 年代大蕭條的沖擊,以及條令、部隊組織編制及技術限制,美國陸軍裝甲兵部隊建設一度陷入停滞。13
在裝甲兵戰法研究上,美軍與德軍、蘇軍形成鮮明反差。一戰後,德國陸軍組建了 57 個研究一戰經驗教訓的委員會,高度重視在軍官團中營造創新氛圍。同時,德軍着眼未來制訂新的條令,以條令爲中心展開部隊建設和訓練,條令牽引與實踐創新相結合,開創了 " 閃擊戰 " 理論。14 蘇軍有較爲完善的軍事理論研究體系和機制。1930 年聯共(布)第十六次代表大會指出,蘇軍要在總結一戰等戰争經驗的基礎上,有針對性地推進軍事理論研究。蘇聯紅軍司令部、總參謀部、軍事學院以及傑出将領廣泛參與戰役法研究,根據未來機械化作戰條件創造了 " 大縱深戰役 " 理論,将理論納入野戰條令和戰鬥守則,指導全軍建設訓練。15 與之相比,美軍則缺乏統一的領率機關。一戰中的陸海軍聯合委員會在戰後一度遭到弱化;軍種指揮機關分别進行戰争準備;軍事院校的研究較爲脫離部隊實際,研究成果也難以轉化爲指導部隊訓練和建設的條令。一戰後,美軍保持了向英法軍隊學習的慣性,幾乎全盤接受英法對裝甲兵的判斷和定位。這一時期,美軍将建設重點放在消化一戰陣地戰經驗上,拘泥于一戰形成的 " 陣而後戰 " 的軍事守則,企圖按照依托工事、炮兵掩護、步兵突防的規律準備未來戰争;長期犧牲裝甲部隊的獨立性和機動能力,将其作爲步兵的配屬力量,錯失了率先采用機械化戰法的曆史機遇。16
在坦克研制上,美國工業基礎雄厚,卻未能研發出最先進的坦克。一戰期間,軍需采購一度刺激了美國裝甲車研制。戰後,根據 1920 年《國防法》,軍事訂單急劇萎縮,民間的坦克研發受到嚴重沖擊。20 年代,美軍基本以仿制法國輕型坦克爲主。到 1930 年,美國陸軍共有 1115 輛坦克,其 1000 輛爲仿法國 6 噸雷諾輕型坦克,15 輛爲 3 噸福特牌小型坦克,100 輛爲仿英國 M-8 重型坦克。30 年代初,美國陸軍拟采購一批坦克,但是由于美軍橋梁設備的最高承重爲 7.5 噸,因此将采購範圍限定爲輕型坦克。這些政策抑制了美國中型和重型坦克的發展。17 美國工程師沃爾特 · 克裏斯蒂研制了一款重 15 噸的中型坦克。因美國陸軍部拒絕采購,該坦克部分底盤轉賣至蘇聯。蘇軍在其基礎上研發了性能優越的 T-34 型坦克。18 直到西班牙内戰後,美軍觀察到新型坦克的實戰效能,方才緊急發展中型坦克。19
(三)軍種本位主義嚴重,錯失裝甲兵建設時機。
美軍高層從軍種本位出發,維護步兵和騎兵的主戰兵種地位,對裝甲兵的獨立傾向和可能對步兵構成的威脅保持高度警惕。一戰前,歐美各國陸軍主要由步兵和騎兵組成,傳統兵種接受新技術、新裝備的過程非常緩慢,且常面臨很大困難。20 美國遠征軍總司令潘興強調步槍和刺刀戰術,希望騎兵能在擊潰敵軍時發揮關鍵作用,對坦克的興趣很小。戰時,潘興雖然同意成立坦克部隊,但從未将其作爲美軍主要發展方向。美軍進攻時使用法制輕型坦克,而非英制重型坦克,且常常不用坦克。211921 年,潘興接任美國陸軍參謀長,他的态度影響了美軍建設方向。這一時期,美軍對步兵和騎兵的摩托化改造并不熱衷,隻是把坦克設想爲步兵的輔助兵器。22
20 世紀 30 年代,由于戰争威脅日益逼近,美軍不斷加強裝甲兵建設。1930 年 11 月,麥克阿瑟接替薩默羅爾任美國陸軍參謀長,下令由各兵種自行研究裝甲機械化問題。1939 年 9 月,美軍開始實施 " 三三制 " 步兵師結構改革。主持改革的将領麥克奈爾提出,新的标準化陸軍師隻擔負作戰任務,支援部隊單獨編爲營、連級部隊,但不編入陸軍師也不編成固定的特種師。這種建軍思想旨在建設一支更加高效的以步兵爲主的陸軍,坦克部隊作爲步兵師的支援配屬力量存在。23
德軍裝甲部隊開進奧地利和捷克,閃擊波蘭、法國,給美國軍界造成巨大震撼。1940 年 7 月 10 日,美國陸軍部正式下令組建裝甲兵部隊。該命令規定,美軍所有裝甲力量組成美軍裝甲第 1 軍,下轄美軍裝甲第 1 師和第 2 師,探索建立類似德軍裝甲師的武裝部隊。24 同年 7 月 26 日,美國陸軍成立總司令部,陸軍參謀長馬歇爾兼任總司令;麥克奈爾任司令部參謀長,負責部隊組編、訓練工作。此後,美軍開始通過系列演習摸索裝甲兵和步兵協同作戰的方法。1941 年 6 月,美軍第 2 裝甲師與第 5 步兵師在田納西州舉行對抗演習;11 月,美軍第一集團軍和由第 1 裝甲師加強的第 4 軍展開對抗演習。演習中,扮演藍方(美軍)的陸軍步兵集團軍配備有較強的反坦克武器,但是巴頓等人指揮的坦克部隊展開大範圍迂回機動,從側翼遠距離包抄步兵部隊,大量 " 殲滅 " 步兵力量并占領對方指揮部。25 演習證明,裝甲部隊的機動能力和火力,可實現快速突防和縱深攻擊;得到裝甲師加強的步兵部隊,如仍采取以步兵爲主的傳統戰法,将難以抵抗裝甲集群的閃擊作戰。
這一時期,美軍内部在裝甲兵建設上産生了較明顯的分歧,裝甲部隊認爲應仿效德軍建立以裝甲兵爲主的機械化軍隊,美軍高層主流則認爲步兵和炮兵仍是主力,裝甲兵隻是應予發展的内容之一。分歧的本質是主戰兵種之争。在 1941 年陸軍演習中,麥克奈爾對組建獨立的裝甲兵部隊始終持懷疑态度。麥克奈爾在演習前精心安排步兵反坦克作戰計劃;在演習中裝甲兵快速推進時,指示裁判壓制裝甲部隊;在裝甲兵取得決定性突破時,提前宣布演習結束并判定坦克部隊全部喪失作戰能力;在總結演習經驗時,堅持認爲雖然地形 " 很有利于 " 坦克部隊,但 " 反坦克炮火幾乎完全阻擊了坦克 ",步兵遭遇一些挫折是因尚不熟悉應對裝甲師的方法。26
三、動員、生産能力強大,裝甲兵戰時高效擴軍
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後,美國軍政高層對戰争的總體考慮是依靠戰略優勢彌補美軍戰役戰術能力不足,進而取得最終勝利。美國強大的國防動員和工業生産能力,爲美軍和盟軍提供了有力的戰略支撐,使其在部隊規模和裝備數量上形成了對敵方的壓倒性優勢。27 戰争期間,美軍裝甲兵部隊規模迅速擴大,裝備水平和作戰能力快速提高,再次趕上裝甲兵發展潮流。1942 年 5 月,美軍作戰部門制訂部隊編制計劃,提出拟組建 46 個裝甲師及 23 個摩步師。28 同年 6 月,美軍裝甲兵司令提出,由裝甲師編成裝甲集團軍,每個裝甲集團軍配屬一個摩托化步兵師,擔負進攻主力任務;" 三三制 " 步兵師應主要用于保衛運輸線、堅守陣地和協助裝甲部隊作戰等任務。此後,美軍實際上在歐州戰區組建了 16 個裝甲師;取消摩步師建制,統一改爲标準步兵師。按 1940 年到 1942 年的計劃,美軍裝甲師下設兩個坦克團、一個裝甲步兵團、3 個步兵營,裝甲步兵配備輕型半履帶式裝甲車。1943 年,裝甲師編制調整爲每師下轄坦克營、步兵營和炮兵營各 3 個。每個裝甲師減少的建制坦克兵力,全部長期配屬給步兵師。29
美軍裝甲兵戰時憑借動員和工業生産能力快速擴軍也存在較大問題。美軍依靠部隊規模、裝備數量和火力優勢取勝的策略,導緻美軍裝甲兵在大戰期間缺少裝甲集群大規模會戰的曆練,沒有産生類似德軍 " 閃擊戰 " 或蘇軍 " 大縱深戰役 " 理論的裝甲兵戰法,作戰經驗始終未能升華爲戰法理論。
蘇德戰場呈焦灼态勢時,美軍認識到自身裝甲兵作戰能力與德軍差距較大,一直在德國控制區外圍活動,先後在北非、西西裏等地與德軍偏師或力量較弱的意大利軍隊作戰。1944 年蘇軍發起大規模反攻并于 5 月收複克裏米亞,美軍才于 6 月在法國諾曼底登陸。從諾曼底登陸到 1945 年 5 月德國投降,美軍與德軍裝甲部隊作戰不足一年,且未曾發生類似東線戰場的大規模坦克會戰。30 期間,美國陸軍的主要戰法是步炮協同。美軍裝甲兵習慣上配屬給各級成建制的步兵部隊,通常一個步兵連進攻時配屬 3 到 7 輛坦克。美軍裝甲兵主要戰法是步坦協同而非坦克集群會戰,步兵伴随或搭乘坦克前進時,坦克摧毀、壓制敵方火力中心,步兵負責消滅敵方反坦克武器。美軍裝甲兵戰役、戰術水平未能趕上蘇、德軍隊。31 艾森豪威爾承認,朱可夫等蘇軍将領指揮大規模戰鬥的作戰經驗 " 比同時代其他任何人都更豐富 ",指揮水平也更高超。32 部隊編制頻繁調整和戰術戰法相對保守,導緻美軍坦克研制缺乏有力的牽引,沒有明确的方向。二戰中,M4" 謝爾曼 " 中型坦克長期爲美軍主力坦克,但其性能落後于德軍Ⅳ型坦克,在與德軍對抗時不得不依靠數量取勝。1945 年 1 月,美軍定型生産配備 90 毫米火炮的 M26" 潘興 " 重型坦克,其整體性能也未超越同期德軍重型坦克。33
四、結語
恩格斯指出,進攻工具的大量出現和運動性一樣,也是文化發展到較高階段的必然結果;新的軍事科學是新的社會關系的必然産物,同樣,新的生産力是軍事上每一種新的成就的前提。34 20 世紀上半葉,美國是全球最發達的工業國。然而,在兩次大戰之間,美軍裝甲兵戰法理論及坦克性能在軍事先進國家中長期處于較落後的地位,其建設與實踐的經驗教訓發人深省。
首先,軍隊建設必須有自主創新和擺脫既有路徑依賴的自覺,建立有利于創新的戰争研究體制機制。兩次大戰之間,美軍既有利用盟國先進技術,實現裝甲兵趕超發展的成功經驗,也有軍事理論自主創新能力不足的教訓。其次,要以整體規劃爲導向,以具體領域突破爲牽引,搞好未來戰争設計工作。蘇、德兩軍預見了機械化戰争,以戰役法和坦克技術創新爲抓手,開創了裝甲集群戰法。美軍對作戰問題的探讨往往集中在戰術上,重視赢得交戰,而非制訂統一的戰局計劃。35 因此,始終未能形成引領機械化作戰的戰法體系。第三,要建設平戰結合的國防動員和工業生産體制。兩次大戰過程中,美國工業産能由民用轉向軍用經曆了一個前慢後快的過程。1941 年,美國民用汽車産量全球第一,但美國陸軍卻面臨坦克短缺。鑒于此,要建立平戰一體、軍民結合的工業生産機制,以不斷保持和提高軍隊的戰鬥力。(《軍事曆史》2022.1,作者:段漢中)
注釋
1 Robert S.Cameron.Armor in Battle,Georgia:US Army Armor School,2015,p.2.
2 Robert S.Cameron.Armor in Battle,pp.1-3.
3 ( 1 ) [ 美 ] 格利德爾 · 梅德羅:《巴頓》(上)袁穎譯,北京:京華出版社,2003 年,第 122~129 頁。
4 ( 2 ) George F.Hofmann,Donn A.Starry,Camp Colt to Desert Storm:the History of U.S.Armored Forces,Kentucky:the University Press of Kentucky,1999,p.7.
5 ( 3 ) Christopher J.Anderson,Hell on Wheels:The Men of the U.S.Armored Forces,1918 to the present,Philadelphia:Chelsea House Publishers,2002,pp.5-7.
6 ( 4 ) Allan R.Millett&Peter Maslowski,For the Common Defense:A Military 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New York:The Free Press,1984,p.381.
7 ( 5 ) [ 德 ] H · 古德裏安:《坦克,前進》,劉名于譯,北京:中國人民解放軍戰士出版社,1982 年,第 3 頁。
8 ( 6 ) George Forty,Tank Commanders:Knights of the Modern Age,Osceola:Motorbooks International Publishers&Wholesalers,1993,pp.42-53.
9 ( 7 ) George Forty,Tank Commanders:Knights of the Modern Age,p.44.
10 ( 8 ) 劉忠:《麥克奈爾與美國陸軍作戰師改革》,《軍事曆史》2019 年第 2 期。
11 ( 9 ) [ 美 ] 德懷特 · D · 艾森豪威爾:《艾森豪威爾回憶錄》第 1 卷,樊迪、靜海等譯,北京:東方出版社,2007 年,第 2~3、8 頁。
12 ( 1 ) Robert S.Cameron,Armor in Battle,pp.5-10.
13 ( 2 ) Jon T.Hoffman,A History of Innovation,Washington,D.C:Center of Military History United States Army,2009,pp.51-63.
14 ( 3 ) [ 美 ] 彼得 · W · 辛格:《機器人戰争 -- 機器人技術革命與 21 世紀的戰争》,李水生等譯,北京,軍事科學出版社,2013 年,第 287 頁。
15 ( 4 ) [ 蘇 ] 圖哈切夫斯基:《大縱深戰役理論》,賴銘傳譯,北京:解放軍出版社,2007 年,第 3~30 頁。
16 ( 5 ) George F.Hofmann,Donn A.Starry,Camp Colt to Desert Storm:the History of U.S.Armored Forces,pp.103-109.
17 ( 6 ) Russell F.Weigley,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 Army,Bloomington:Indiana University Press,1984,pp.409-411.
18 ( 7 ) Steven J.Zaloga,Early U.S.Armor:Tanks 1916-1940,London:Osprey Publishing,2017:pp.21-28.
19 ( 8 ) George F.Hofmann,Donn A.Starry,Camp Colt to Desert Storm:the History of U.S.Armored Forces,p.124.
20 ( 1 ) [ 德 ] H · 古德裏安:《坦克,前進》,劉名于譯,第 10~23 頁。
21 ( 2 ) Russell F.Weigley,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 Army,pp.391-392,pp.409-411.
22 ( 3 ) Russell F.Weigley,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 Army,pp.461-463.
23 ( 4 ) George F.Hofmann,Donn A.Starry,Camp Colt to Desert Storm:the History of U.S.Armored Forces,p.145.
24 ( 1 ) Robert S.Cameron,Armor in Battle,p.15.
25 ( 2 ) [ 美 ] 格利德爾 · 梅德羅:《巴頓》(上)袁穎譯,第 189~193 頁。
26 ( 3 ) Kent Roberts Greenfield,Robert R.Palmer,Bell I.Wiley,The Organization of Ground Combat Troops,Washington,D.C.:Center of Military History United States Army,1987,pp.58-72.
27 ( 4 ) R.Ernest Dupuy,Trevor N.Dupuy,Military Heritage of America,New York:Mc Graw-Hill Book Company,INC,1956,pp.416-417.
28 ( 5 ) George F.Hofmann,Donn A.Starry,Camp Colt to Desert Storm:the History of U.S.Armored Forces,p.144.
29 ( 6 ) Russell F.Weigley,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 Army,pp.466-470.
30 ( 1 ) George Forty,Tank Commanders:Knights of the Modern Age,pp.134-153.
31 ( 2 ) 《毛澤東文集》第 7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年,第 93 頁。毛澤東在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第九次會議上的發言:" 在戰鬥力上美軍不如德、日的軍隊,這一點不僅鄭洞國知道,就是我們八路軍也早就知道的。"
32 ( 3 ) [ 美 ] 德懷特 · D. 艾森豪威爾:《艾森豪威爾回憶錄》第 1 卷,樊迪、靜海等譯,第 58~63 頁,第 122~128 頁,第 205~210 頁,第 295~300 頁,第 535 頁。
33 ( 4 ) George F.Hofmann,Donn A.Starry,Camp Colt to Desert Storm:the History of U.S.Armored Forces,pp.156-158.
34 ( 5 )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7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59 年,第 561~562 頁。
35 ( 6 ) [ 美 ] T · N · 杜普伊:《國際軍事與防務百科全書》第 3 卷,軍事科學院外國軍事研究部譯,北京:解放軍出版社,1998 年,第 2020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