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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雷科技 leitech
北京時間 12 月 12 日 0 點 0 分,通信行程卡宣告了退出。
「通信行程卡」微信公衆号發布一則公告稱:「12 月 13 日 0 時起,正式下線『通信行程卡』服務。『通信行程卡』短信、網頁、微信小程序、支付寶小程序、 APP 等查詢渠道将同步下線。」
快 3 年了。從 2020 年新冠疫情席卷全球開始,所有人都被迫放慢了腳步,甚至是停止。但不同地方人和人的交流不可能一直中斷,跨市、跨省、跨國流動的需求就在那,同時又要至少阻礙疫情的傳播速度和規模,通信行程卡就成了一種折中方案。
在原始毒株和德爾塔變種流行期間,通信行程卡曾經發揮了不小的積極作用,但回看奧密克戎的流行期間,當病毒的傳染速度,或者說傳染性大大增強之後,通信行程卡的存在意義就越來越小了,甚至引發了一定的不滿。
另一方面,公衆對通信行程卡的擔憂一定程度上是被放大了,通信行程卡實際收集的數據類型極為有限。
行程卡的局限和「高光」
今年 5 月,一位網友在工信部官網提出一個建議:「行程碼目前隻顯示地級市,對地級市内防控工作精準化帶來不便,也不利于民衆出行。強烈要求三大運營商按區縣對基站分組,信通院将行程碼顯示行程具體到縣級。」
三天後,工信部回複稱,「『通信行程卡』分析的是手機信令數據和話單數據,所以産生行程數據的前提是用戶在使用手機的過程中産生了這些信令和話單數據,受技術原理所限,目前通信行程卡的查詢覆蓋範圍:國内可以精确到地市,國外精确到國家(地區),暫無法精确到各地市(含直轄市)的區縣級。」其中主要依靠信令數據,即通過手機用戶在基站之間的信息交換來确定用戶的空間位置。
用更通俗的話理解,隻要有信号的地方,我們的手機都在和附近基站進行連接,而通信行程卡主要依靠基站位置識别手機用戶的大緻位置,如果 1 個号碼在某地使用超過 4 個小時,号主的行程記錄中就會加入該地,并在通信行程卡中顯示,具體到跨國流動隻能獲取到所到異國信息。
2020 年 2 月 13 日,疫情防控初期,目标在于限制以涉及武漢及部分湖北城市為主的跨市及跨省流動,為了方便公衆證明自己的行程,工信部組織中國信通院和三大運營商共同推出了防疫專用的公益性應用——通信行程卡。
通信行程卡的顔色分為綠色、橙色、黃色、紅色四種狀态,規則會按實際情況進行實時調整。而據現有規則,目前不标記色卡,所有查詢結果均顯示為綠卡。行程卡顯示信息包括:用戶加密手機号、行程信息更新時間、色卡(狀态)、用戶過往 14 天内所有到訪過的國家(地區)和停留超過 4 小時的國内城市。
手機用戶可通過該服務,查詢本人前 14 天到過的所有地市信息。通信行程卡開始僅适用于微信平台,後期擴展到了短信、網頁、支付寶以及「通信行程卡」App,并進行同步更新。
精準防控之下,失效的行程卡
「新十條」發布後,通信行程卡就徹底沒了價值,退出應該是題中應有之義。但在更早前,通信行程卡的使用價值就被大大削減了。
盡管在各地防控執行中,通信行程卡在定位上隻能精确到地級市,給基層實際執行留下了很大的解釋空間,導緻很多人出行受阻,但總的來說在前期提供了一種有效阻礙新冠病毒的傳播。
而随着疫情的發展和精準防控的實行,缺乏高精度定位能力的通信行程卡無法提供比較有效的數據,反而過大的顆粒度「誤判」大量手機用戶的行程,導緻了不必要的過度防疫和對公衆的困擾。
今年 1 月就有網友在人民網指出,「近期疫情頻發,各地都要求綠碼通行。但是僅能識别到市一級,無法精确到區,更無法到具體街道。就給基層防疫加碼創造了溫床。尤其是北京這樣的直轄市,但凡有中風險地區,所有的北京行程卡都帶星。希望能夠更精準一點,便利工作生活與正常出行。」
不僅如此,奧密克戎的出現更進一步考驗了當時防控措施實行。聯合國指出,用了短短四周就席卷了全球,一改德爾塔潛伏期長、傳染性較低的特點,并以極強的傳染速度取代德爾塔成為了最主要的毒株。
到今年 6 月上海解封之後,《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防控方案(第九版)》也在不久後發布:「通信行程卡查詢結果的覆蓋時間範圍由「14 天」調整為「7 天」。
下線之後,我們的個人數據往哪去?
根據中國移動的一份文件顯示,疫情以來,僅移動一家的通信行程卡查詢和調用次數就超過了 500 億次。
盡管我們提到通信行程卡收集的位置數據相對而言并不精準,但海量的數據依舊存在巨大的風險,也引發了很多用戶的擔憂。同樣的,「新十條」發布之後,各地已經實質上取消了絕大部分健康碼查驗,完成曆史價值的健康碼更要面對公衆隐私數據如何處理的問題。
我國《個人信息保護法》第 47 條第 1 款的規定——以下屬于法定删除個人信息的情形:一是「處理目的已實現、無法實現或者為實現處理目的不再必要」;二是「個人信息處理者停止提供産品或者服務,或者保存期限已屆滿」。
工信部直屬媒體人民郵電報在 12 日就發文引用該規定認為,既然通信行程卡已經完成了曆史使命,「處理個人信息的目的已經不再必要,應當依法全部删除。」
前一日,人民郵電報同樣發文提出了健康碼下線後的用戶數據處理問題,引述相關領域專家稱,健康碼數據應在防疫目的終止後徹底删除,或做匿名化處理。
寫在最後
不論如何,通信行程卡下線都可以說是一次标志性的事件,是對疫情常态化封控的一次告别,也是對我們生活的一次重啟。
回顧通信行程卡的誕生和離開,可以說是「應運而生,适時而終」。從前期發揮積極作用阻隔疫情擴大到;再到中期第九版取消封控區、管控區,實行精準定位高中低風險區後作用大幅下降,甚至被用以過度防疫;最後的「新十條」則徹底終結的存在價值。
當然,「新十條」并不意味我們就回歸了 2020 年之前的生活,新冠疫情依然困擾着我們的健康,但相信終有一天我們可以徹底摘掉口罩,呼吸新鮮空氣,和其他人面對面暢聊。在此之前:
永别吧,行程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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