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我起床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一邊找拖鞋一邊找水喝。
直到真正體驗過渴醒的感受,我對北京的幹燥——這件來北京前就有所耳聞的事——才有了清晰的認知。
北京的雨通常都下不長,我的雨傘超低的存在感,以及它半退休的工作狀态都能體現這一氣候特征。
偶爾下雨時,我打着傘出門吃飯,吃完飯雨也停了,就順便把傘忘在了餐館或者朋友家。等到我再次想起消失的它,那怎麽也是十天半個月之後,終于輪到它再次上班,它卻已經跑路多時了。
樓下便利店買的這種輕便傘,已經有兩把成了我被動送給朋友的禮物
隻不過最近一段時間的北京,卻不再幹燥,而是暴雨連連,甚至泛濫成災。受台風影響,從周末下到現在也沒停的大雨,讓北京及周邊地區成了洪澇重災區,朋友圈也承擔起了大家互報平安的平台。
唯一的好消息是,公司所在的區域基本沒有積水,經過了一天的居家辦公後,周二上班已經恢複了正常。看起來也暫時不會有門頭溝、涿州等地那樣的危險。
門頭溝等地的汛情讓人揪心
隻不過成功避過了這次北京的暴雨,在上個月的上海,我卻依然沒逃過涉水逛街的體驗。
BilibiliWorld 開展的第一天,上海突降暴雨。下午剛閉展的時候,看到場館外開始下雨,沒帶傘的我們抱着 " 等雨小點再走 " 的天真心态,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原地等。直到眼看打車軟件上的排隊人數沒什麽動靜,我們終于決定先往外走走看,這時候才發現這場雨大得遠超我們想象。
主幹道上,水位最深處已經沒過了膝蓋,看着行人和電動車都在艱難地挪動,我們爲了不把鞋弄濕,又做出了第二個錯誤的決定,赤腳走出去。結果這一走,就是兩個多小時。一路上滿眼都是低估雨量而抛錨在馬路上的汽車。
我們一路走一路關注着打車軟件上的排隊位次,中途還因爲瀝青路實在硌腳,又不得不把雪藏了很久的鞋換上,最後還是帶着濕透的全身行頭徒步回到了 3.5 公裏外的酒店。用最近流行的話來說,就是體驗了一把赤腳 Citywalk 夜間版。
同事拍下的我的背景
關于大雨,我有段每次都會想起的回憶,一段幾乎是我能記起的最久遠的記憶。
那是在老家的一座橋邊,1998 年的長江水漫過了橋面。我跟父母站在路邊,他們幫我撐着傘,或許還拉着我的手。我穿着兒童橡膠雨靴,看着剛剛漲到馬路牙子的誰,想去試試水的深淺。
理論上來說,雨鞋的高度要比馬路牙子高,結果可能是我踩的地方剛好有個坑,一腳下去,水直接漫過了我的膝蓋(兒童版),湧進了雨靴裏。打着傘的父母吓了一跳,趕緊一把給我拽了上來,還帶着雨鞋裏的半筒水。
對于學齡前的事,我應該是完全不記得了。在那個大腦還把内存當硬盤使的年紀,卻隻有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場景,留在了我幾乎最早的記憶。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當時的我沒哭也沒鬧,可能隻有一點突如其來的小委屈:我平時踩遍所有水坑天下無敵的雨鞋,怎麽突然就被大水給攻破了。但偏偏就是那個洪水流過的馬路牙子,代替我許多年後才靠視頻重新想起的那些更可怕的大場面,成了我對 98 年那場大洪水的唯一印象。
現在京津冀地區的雨還沒有停,社媒上關于搶險救災的新聞也沒有停,這些都讓我想到了當年那場大水。
隻不過在上海赤腳 Citywalk 的時候,我也走過了無數跟當年十分相似的馬路牙子,卻完全沒想起當年。就算晚上 10 點多才回到酒店,出差帶的唯一一雙鞋也濕了,一路上跟同事有說有笑苦中作樂,也并不算一個糟糕透頂的夜晚。
可能是因爲我們清楚,雨下得再大,對于見慣了物理層面大風大浪的上海來說可能也不算什麽。BilibiliWorld 的第二天,雨果然小了很多,展會照常舉辦,依然吸引着各路二次元一起狂歡,順便把前一天的大雨也做成了梗。
今天過後,北京也将迎來它曆經風浪後的第二天。
希望雨早點停。
小時候,上海夏日的大雨過後,大街和弄堂總會灌滿污水,每到那時我就特别快樂,因爲可以下樓 " 趟大水 " 玩了。到大一些才意識到,爲什麽媽媽每次看到這 " 大水 " 總會緊鎖眉頭。
—— CaesarZ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