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伊姐(周桂伊) 葉子姚
最近在看綜藝《我們民謠》,臨近尾聲,很驚喜地在節目裏發現久違的戴佩妮。
頭發長了,比記憶裏更瘦了。
後來才知道,她在盡力維系體重,不要掉到 80 斤以下。
也許有人對這個名字有點陌生,就像孫燕姿有一天也會成爲一個 " 冷門歌手 "。
但戴佩妮是衆多 80 後的青春啊,與孫燕姿、周傑倫一起跨過華語樂壇的千禧之年,搭乘上了黃金時代的那趟末班車。
當年《流星花園》片尾曲,《我要的愛》,紅遍整個亞洲,放到今時今日,就是 " 爆款 "。
每次歌聲響起,畫面裏就是飛機從杉菜的頭頂飛過。
每次看到她,就會自然地哼起 " 我明白,你要的愛,不隻是依賴,要像個大男孩,風吹又日曬,生活自由自在 "…….
(幾年前戴佩妮又改編了一個新版本)
20 年前誰敢想到,20 年後," 杉菜 " 結婚離婚再婚鬧得沸沸揚揚," 道明寺 " 還在偶像劇裏貢獻着溢出屏幕的荷爾蒙。
隻有,那個像大男孩一樣的女歌手,還在唱歌。
隻是,44 歲的戴佩妮,不再隻是背着吉他安靜唱歌的女孩,她可以是在舞台上自在搖滾的女人。
《我們民謠》的舞台上,戴佩妮與《漠河舞廳》唱作者柳爽合唱了一首《玫瑰竊賊》," 玩 " 瘋了。
讓水木年華在台下跟着歡脫,讓柳爽不好意思地笑 " 我差點連自己的歌都不會唱 "。
是啊,别忘記,戴佩妮不隻是歌手,還是拿過金曲獎的音樂制作人,創作人,李宗盛心中的 " 音樂才女 " 啊。
戴佩妮出生于馬來西亞的書香門第。從小學舞蹈,對未來的構想,是去藝術大學念書,考進舞蹈團,做一名現代舞舞者。
可是天分和機緣,有時候就是會任性而爲。你永遠不知道,哪一個街角,後來的人生就換了軌道。
戴佩妮的哥哥喜歡音樂,愛玩吉他和創作,小時候戴佩妮就把哥哥的房間當作自己的音樂空間,拿着他的随身聽涉獵各種音樂。
17 歲那一年,哥哥想參加馬來西亞最大的創作性比賽—海螺新韻獎,可惜年紀不符合參賽要求。面對戴佩妮的 " 嘲笑 ",哥哥說 " 有本事你去參加 "!
戴佩妮帶着賭氣和玩笑的心态,把同學的一篇作文拿過來直接做成了歌曲,報名參賽。結果,在決賽拿到了一個優秀獎。
(但她的創作才華被看見。那場比賽的冠軍,是後來唱《桃花朵朵開》的阿牛;最佳演繹獎得主,正是另一位 " 情歌天後 " 梁靜茹。戴佩妮創作的歌曲《透氣》,被許茹芸選中收錄在 1998 年的專輯《你是最愛》中。)
隔年,金牌制作人陳子鴻成爲戴佩妮的 " 伯樂 ",帶她正式進入歌壇。
後來的事兒比較順理成章。
從 2000 年開始,她每年出一張個人原創專輯,主動要求參與後期制作的部分。
除了收入爆款《你要的愛》的《怎樣》這張專輯,還有大家熟悉的《愛瘋了》,《原諒我就是這樣的女生》等等。
KTV 保留曲目裏也一定有戴佩妮的《怎樣》和《街角的祝福》。
但有很長一段時間,戴佩妮仿佛 " 消失 " 了。這也是爲什麽這兩年突然在綜藝節目上見到她,會有種恍若隔世感。
因爲,她病了。
有前後三年時間,戴佩妮默默地隐退。她得了眩暈症,冷汗,暈倒,身體狀态無法支撐她走上舞台。
那段日子裏,她學攝影,拍照片,拍 MV,做導演,學剪輯,大家以爲這是 " 才女 " 想方設法展現自身多方面才華。
事實是,她很怕自己再也好不了,從此無緣舞台,又想繼續做和音樂有關的事情,那就爲轉入幕後做一些準備。
她的人生,某個意義,和一帆風順,榮華富貴這些詞,關系不大,在藝人裏,甚至算得上一直在努力生存。
戴佩妮出道 23 年,13 張專輯,18 次入圍金曲獎,5 次獲獎。戴佩妮是金曲獎獲獎類别最多的女歌手,囊括了作曲人、制作人、編曲人、樂團獎和國語女歌手。
但她一直," 歌紅人不紅 "。
二十多年," 紅 " 過兩次,一次是《流星花園》帶火的《我要的愛》,一次是 2018 年一場演唱會上,一位粉絲現場獻唱 " 翻車 ",把她意外地送上熱搜。
這種境遇," 佛系營業 " 的戴佩妮,很清楚,也接受。她解釋爲個性使然和自己的選擇。
她看中舒适感和私人空間的重要—— " 如果你們期待有一些音樂作品的話,必須得讓我回到自己的生活。"
低調的戴佩妮最出名的一段戀情,是與房祖名談戀愛。她也是房祖名唯一公開承認的女友。
隻是花心如房祖名,再愛,戴佩妮也選擇果斷分手。
戴佩妮已經在 2014 年結婚,老公盧信江是圈外人,比他大四歲,有一家小酒館,也經營藝術品交易。
交往時,對方直接拿出存折給她看 " 我就這些錢 "。
戴佩妮看了一眼:" 嗯,200w,養得起我的數字。"
婚後二人的生活,常常是她在剪片子唱歌,他在喂狗;他忙工作時,她就負責做飯。
早前,戴佩妮已經宣布不當媽媽。
直言年齡大了,沒有凍卵,而且兩個人都很喜歡自己的工作。老公有哥哥,沒有必須他傳宗接代的壓力。
兩個人的生活,有美食,有朋友,簡簡單單,就可以快樂。
但對于音樂,戴佩妮從來沒有想妥協過,漸漸的她病好了,也更 " 瘋 " 了。
2011 年,戴佩妮主動開啓音樂之路的新轉折—成立搖滾樂團 " 佛跳牆 ",她是主唱。
" 佛跳牆 " 作爲一道菜,本身就是各種海鮮的集合。這大概也是她想要嘗試的風格,不隻清新,也可以搖滾,和多一些可能。
她自立門戶,成立自己的音樂廠牌 " 妮樂佛 "。音樂制作,企宣,MV 拍攝,她都負責。
康複的戴佩妮,寫了一首《野薔薇》,依然是填詞作曲演唱,一個人完成。
" 我是一朵爲愛永遠不低頭的薔薇
任自由紛飛點綴了我整個城市的灰 "。
想給自己加油打氣,戴佩妮說:野薔薇,有刺,那些堅硬的刺足夠我抵擋人生的風雪。
也是近期,戴佩妮帶着昔日幾乎同期出道的姐妹周蕙、江美琪一起上了另一個音樂綜藝,組成 " 瘋三娘 ",台前幕後怎麽高興怎麽 " 玩 "。
劃重點,我看到這三個女人同框,也真的蠻感慨。
唱《約定》的周蕙,唱《親愛的你怎麽不在身邊》的小美,在屬于我們的青春裏,都曾風頭正勁,唱功了得,絕對的不靠外貌靠實力取勝,後來的人生,卻各自多舛。
後來的江美琪遭遇事業低谷,一度懷疑自己得了抑郁症。
周蕙被恩師坑慘,人财兩空,因合約糾紛,在事業上升期 5 年沒能發唱片。
看着經曆過身心創傷的她們,在不惑之年過後,依舊笑得好像不曾被傷害過。
我覺得女人的韌性,是上帝給予不完美的她,最好的一個禮物。
去年,戴佩妮發行了自己的新專輯《被動的觀衆》,記錄 40 歲以後的心路曆程。依然像在日記本裏尋找線索,都是親曆的生活。
比如疫情期間,她也會因爲無法自由而學會去找生活裏的小快樂,包括看偶像劇和脫口秀。
比如人際關系的動蕩,網絡環境的複雜,讓她甘願退回到被動一點的位置。
很多創作型歌手的花期很短暫,紅極一時,後來就杳無音訊,或者拿一曲 " 爆款 " 唱一輩子。
不論是時運不濟,還是才華有限。
就像李宗盛說過:" 我所生存的這個行業是一個怪獸,随時把自稱有天分的人榨幹然後一腳踹開。一些歌手剛出道時往往都是豔驚四座,但是之後就隻會重複自己,漸漸變得乏力、再無新意 "。
而戴佩妮是他心中的例外。她一直很有能量地在自己的世界創作,不管這個創作,在世俗裏怎樣被定義,但她全然投入,做着自己。
人不紅?沒關系,就要唱自己寫的歌,也不想爲了事業,過分讓渡私人生活。
失戀了?沒關系,沒必要因此 " 孤獨終老 ",還是要戀愛,還是要結婚,這個婚,不符合世俗定義,但讓自己快樂安心。
生病了?沒關系,自己抓緊學習點别的技能,還能在喜歡的事裏謀生。
周末我去看了好友蔣小涵的新片《海灣之遇》,講述在一個叫做滿山島的地方,三個女人們,或者因爲生病,或者因爲衰老,或者因爲失去,都漸漸過到了人生最後的階段。
她們在一個類似養老院的地方相遇,在提供臨終關懷的海灣,體驗人生最後的況味,學會告别。
電影在工藝上是有一些不完美的地方,但創作者們敢于觸碰這個題材,已經很勇敢。
在電影之外真實世界的那些女演員,在文藝片路上跌跌撞撞、伴随各種争議的影後黃璐,在電影頻道做主持、寫詩、" 順手 " 演一些話劇和電影的蔣小涵,已經年過 80 還在孤僻的 " 漫山島 " 不斷自我探索的趙淑珍,首映影後放在一起,本身就像一種風景,緻敬生活的風景。
比起一些功成名就、無懈可擊但讓我總想敬畏然後保持距離的成功,我更容易被這種碎片般閃光、對生命真實的熱情、堅強、誠懇和勇敢,深深擊中和打動。
我喜歡看電影,也是因爲,電影永遠在展示 " 不圓滿的人生 ",沒有人圓滿,隻有人好好接納了它,并依然充滿熱情地愛它。
最後用一句話來結束今天的推送,它不是我的原創,是最近讀的一本書《能斷金剛》裏的話,但我覺得它解釋了生活的某種真理。
" 我們能否吞噬生活的痛苦與疑惑,并依靠它們,茁壯成長爲世界上最稀有的珍寶——一個真正慈悲爲懷的人?"
希望我能不斷靠近這個答案,并與你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