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 @視覺中國
文｜道總有理
01
今天的百度股價大漲 18%，創造了近一年來的新高。
原因很簡單，百度有意在 3 月份推出 ChatGPT 中國版 "ERNIE Bot"，作為國内搜索巨頭，這一舉動恰到好處地點燃了各處的火星，與百度一樣，在 ChatGPT 的持續爆火之下，相關的 ChatGPT 概念也一同 " 狂飙 "，漢王科技 7 連闆，天娛數科 3 連闆，神思電子、物産金輪漲停，神州泰嶽、海天瑞聲等漲超 10%。
去年是元宇宙，今年是 ChatGPT，科技圈走到現在，盡管出現颠覆性創新的次數越來越少，但也并不妨礙每年都會出現一個中心話題。科技媒體們從去年的萎靡不振的心态中也迅速調整心态，而他們的元宇宙群更是大幅度變身 chatgpt 群，并對 AIGCJ 展開充滿激情的讨論，不得不說，這種群的進化速度，比人工智能 " 快 " 一萬倍。
但 ChatGPT 的爆火，的确正在讓科技圈變得熱鬧起來。海外，微軟已宣布向 ChatGPT 母公司 OpenAI，于未來數年投資數十億美元，并加強合作；谷歌也不甘落後，預計将年内展示至少 20 項 AI 新産品，其中就包括聊天機器人。再看國内，ChatGPT 承包 A 股的輝煌，拓爾思、萬興科技、佳都科技等多家上市公司皆在其中。
如同去年一石激起千層浪的元宇宙，2023 年的科技圈恐怕皆要為 ChatGPT 忙活，隻不過，與群龍無首的元宇宙不同的是，百度似乎很想做類 ChatGPT 産品的 " 領頭羊 "。一如元宇宙火爆的時候，他們推出了 " 希壤 "，但很遺憾的是，那一次百度并沒有取得什麼成績。
可以這麼說，最近的幾年裡，作為早期的互聯網巨頭，百度從未錯失過任何風口。從 O2O 到出行，從影視到雲盤，從大數據到人工智能，從智能駕駛到下場造車，從直播再到元宇宙，百度一直都在慢半拍之後 All In，但最後真正做出來具備突破性的産品卻寥寥無幾，依舊吃着搜索的老本不被看好。
不管願不願意承認，ChatGPT 引領起來 AIGC 風口，百度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依舊隻是一個跟随者。
02
國外 ChatGPT 旋風一般席卷整個科技圈，其中，谷歌的擔憂應該最為強烈。有風險投資者甚至大膽預言，盡管谷歌在短時間内不會失去全球頭部搜索引擎地位，但在 ChatGPT 大火的當下，一定的使用量必定會受到沖擊。
尤其是對于年輕群體，人工智能搜索帶來的新鮮感遠遠勝于枯燥的傳統搜索。據悉，海外 ChatGPT 在年輕人裡最常用的場景是在學習方面，因為其搜索的準确性一度備受用戶喜歡，這也是 ChatGPT 在科技圈裡風生水起的關鍵原因。
數據顯示，美國有超過 89% 學生使用 ChatGPT 完成家庭作業；48% 用 ChatGPT 完成小測；53% 用 ChatGPT 寫論文。而年輕群體恰好又是搜索市場的主力軍，根據研觀天下的數據，19 歲以下人群在搜索引擎市場裡占比 21.1%；20-29 歲人群占比 27.4%，也就是說，30 歲以下的占比就近乎一半。
從這個角度來看，谷歌對于前景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事實上，這些年的搜索市場無論是入口端，還是方式方法都在朝着年輕趨勢進化，國内也不例外。
在國内市場中，抖音、快手、小紅書甚至微信皆在不同領域内隐隐向百度發起進攻，瓦解着百度建立在上個時代之上的 PC 端搜索帝國。
特别是短視頻平台，早在 2021 年初，抖音視頻搜索月活用戶已超 5.5 億；同年 4 月，快手公布，快手搜索月活用戶已超 2.5 億。根據官方已公開數據，截至去年底，月活躍用戶超過 5.5 億的抖音，日均搜索用戶已經超過 4 億，搜索量 2021 年就超過了百度。
而微信搜一搜月活用戶一度高達 8 億，搜索量在 2022 年同比增長了 54%。這些數據剛看起來，就能讓百度一陣後脊生寒，如今，ChatGPT 在搜索市場一石激起千層浪，百度不及時出手，恐怕再難遇到這種機會。
據 CB Insights 統計，ChatGPT 概念領域目前約有 250 家初創公司，其中 51％融資進度在 A 輪或天使輪。2022 年，ChatGPT 和生成式 AI 領域吸金超過 26 億美元，共誕生出高達 6 家獨角獸。
在海外，微軟在搜索市場一直被谷歌死死壓制，ChatGPT 的出現似乎讓它看到了一絲曙光。而百度在國内的處境無疑等同于海外的谷歌，無論是在行業中所占的市場高份額，還是如今被左右夾擊的尴尬，百度都需要一個新變量，以求在日後的搜索環境中不至于落得被動，畢竟不論怎麼折騰，它的搜索基本盤依舊無可取代。如果 ERNIE Bot 做得好，甚至還可以幫助百度找到好多年也沒有找到的第二增長曲線。
所以說，百度的 ERNIE Bot 既是未雨綢缪，也是迫于無奈。
03
還有一個對百度特别重要的原因是，百度商業化最成功的業務，依舊是廣告業務。2022 年第三季度顯示，百度的核心業務收入為 252 億元，其中以 " 搜索廣告 " 為主的在線營銷收入為 187 億元、占公司總營收的 57.47%。
而就目前來看，ChatGPT 在搜索行業引起動蕩不僅局限于搜索形式上，更重要的是它精準的答案會大幅度降低用戶對于廣告的浏覽。廣告業務在搜索領域的分量不言而喻，不管是多小的搜索平台對于廣告的依賴程度都不容小觑，頭部更是如此。
這也正是 AICG 對傳統搜索最猛烈的沖擊之一。
人工智能一旦精簡了搜索結果，勢必會影響到用戶從頁面往廣告池裡歸納。這對于百度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壞消息。但 AICG 正在成為趨勢，百度即使是曾經的老牌巨頭，面對這種趨勢，也隻能 " 捏着鼻子 " 加入。畢竟，百度兩大核心業務搜索和信息流增量正在逐漸見頂，其他業務商業化又一言難盡，做一個類 ChatGPT 看起來是一個不錯的商業故事。
最近這幾年，數字廣告跟搜索市場早已經每況愈下。2023 年 2 月 2 日，谷歌母公司 Alphabet 發布了 2022 年四季度财報顯示，2022 年 Q4 其總營收為 760.48 億美元，略低于預期的 765 億美元，淨利潤僅為 136.24 億美元，同比跌 34%，已連續三個季度盈利下滑。其餘三個季度淨利潤分别同比下降 14%、26.5%。2022 年全年谷歌總營收為 2830 億美元，實現淨利潤 599.72 億美元，同比下降 21%。
盡管百度去年一年遠沒有谷歌的命運曲折，但在 2022 年整個中國互聯網廣告市場規模一縮再縮的大背景下，顯然也輕松不了多少。
Quest mobile 的數據顯示，2022 年上半年中國互聯網廣告市場規模為 2903.6 億元，同比減少 2.3%。與此同時，短視頻平台也在其中分食原本搜索巨頭的蛋糕，比如快手，根據其發布的數據，快手搜索廣告日均消耗增長 260%，廣告日均覆蓋搜索占比增長 150%。
在此基礎上，ChatGPT 以傳送搜索颠覆者的形象爆紅，顯然讓整個搜索行業更加煎熬。
對于傳統搜索來說，不入局，被颠覆的風險迫在眉睫。入了局，廣告業務所依托的搜索生态又得做出變革，更讓搜索行業不好過的是，ChatGPT 每次查詢的成本大約是傳統搜索查詢成本的七倍，如何權衡好類 ChatGPT 産品在搜索裡的商業價值是一個挑戰。
2 月 2 日，OpenAI 公司宣布推出付費試點訂閱計劃 ChatGPT Plus，定價每月 20 美元。這意味着人工智能搜索終于要在商業化道路上邁出資本期待已久的一步，但如果百度等公司單純為了繼續穩占搜索市場，這種付費方式在前期勢必會觀望而行，否則稍不留神就會适得其反。但可以肯定的是，搜索行業躺着賺錢的日子已經遠去。
曾經有公司嘗試将搜索引擎與 ChatGPT 相結合，搜索結果界面主要由四個部分組成：直接回答、回答來源、相關推薦、追問，适當地為廣告業務留了一線生存空間，這或許會是一種方法，隻是如此一來，ChatGPT 存在意義便大打折扣。
04
傳統搜索引擎走了那麼多年，所發生的創新性改變其實寥寥無幾。
縱觀這些年，各大平台絞盡腦汁想要為用戶的搜索體驗保留一絲新鮮感，例如百家号有智能搜索、智能改寫、内容生産等能力；淘寶為消費者提供了 " 掃一掃 "、" 拍照 " 搜索等能力；誇克推出了搜索直達、智能問答，以及截屏搜索等智能工具；海外谷歌在 2020 年推出 " 段落索引 "。
但這種變化，我願意稱之為技術性改變，而不是創新性改變。
去年 2 月份，有個工程師寫了一篇博客，直言谷歌搜索引擎的沒落，這篇帖子很快登上了包括 Hacker News 等科技論壇的榜首，并且在 Twitter 引起無數轉發。
可以說，全球的搜索引擎都面臨在技術升級上停滞不前的難題。以 ChatGPT 為首的人工智能是否能緩解這一僵冷的局面，盡管目前還沒有明确的答案，但至少在資本的角度，已然将其視為颠覆搜索領域的新跳闆和新機會。
CB Insights 最新報告顯示，2022 年有 110 筆創投交易和 ChatGPT 概念有關，投資資金超過 26 億美元。而人工智能這把火燒到搜索行業上，也是意料之中。實際上，不論是微軟的小冰、蘋果的 siri、以及各大互聯網公司的語音助手，都或多或少的預兆過人工智能的搜素基因。
甚至在 ChatGPT 出現三個月之前，Meta 也曾發布過一個類似的聊天機器人，隻不過，相比于一呼百應的 ChatGPT，其用戶反應極其平淡。
而 ChatGPT 的成功或許跟技術無關，從面世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ChatGPT 的内容審核都被大肆讨論。
相比之前的那些聊天機器人，ChatGPT 的 " 尺度 " 之寬有目共睹，甚至對内容相對敏感的宗教問題也直言不諱。這種看似向用戶毫無保留提供答案的搜索方式，雖然在實用層面比傳統的搜索平台略勝一籌，但不少隐患也就此埋下。
就海外年輕人最受歡迎的論文代寫而言，去年 12 月，ChatGPT 大紅大紫之際，紐約市教育局卻正式對 ChatGPT 下了封殺令。1 月份，正式頒布了「ChatGPT 禁令」，随後，洛杉矶和巴爾的摩的學區也加入到了這個行列。ChatGPT 完美的内容輸出，卻打亂了現實世界中真正的内容市場。
與此同時，ChatGPT 的随機編造也浮出水面。例如網上盛傳的幾個畫面：ChatGPT 分不清《水浒傳》《紅樓夢》；背不了《觀滄海》；給出的小學數學題答案看似邏輯清晰，到頭來的答案卻是錯的。種種迹象，對于一個搜索工具而言無疑是緻命的。幸好，這隻是數據存量問題，但也展現了 ChatGPT 并不是萬能的。
畢竟，大語言模型的人工智能成本不低。谷歌在最新一季度的财報電話交流會中表示：" 谷歌将在未來幾周或幾個月正式推出類似 ChatGPT 基于大語言模型的人工智能。但在平均每個用戶生成 50 個單詞的假設下，預計到 2023 年如果有 10％的搜索結果由大語言模型生成，這将會給谷歌每年帶來約 12 億美元的額外運營成本。
想取代傳統搜索，恐怕人工智能目前還沒有機會，隻不過，百度們需要它的降臨，來拯救一下已經乏力的科技圈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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