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銀行又領到了監管層的罰單。
近期,由于對内控制度執行不嚴格造成信貸資金損失,華夏銀行大連分行客戶經理遭受處罰,監管層決定 5 年内禁止其從事銀行業工作。客戶經理有直接責任,但華夏銀行在事中的審查環節也難辭其咎。
作爲昔日混改标杆,近年來華夏銀行表現卻不盡人意,一些問題顯然已經被擺上了台面。
01
内控 " 窟窿 " 不小
客戶經理被禁業,暴露出的是銀行的内控問題。相對于多年來的被罰情況,這次隻是華夏銀行内控短闆的冰山一角。
2020 年年初,華夏銀行廈門分行就因爲虛增存貸款規模、代付交易結算及普惠龍 E 貸業務模式不合規被罰 670 萬。
2021 年 5 月,華夏銀行總行更是被開出近億元罰單。主要涉及違規使用自營和理财資金購買本行轉讓的信貸資産、違規向土儲項目提供融資、理财資金違規投資權益類資産等 27 項違法違規。
當年底,華夏銀行重慶分行又因爲違規掩蓋風險、貸款管理不到位、違規挪用信貸資金收購不良資産被罰 950 萬。同時相關責任人也受到懲處,取消了程劫 5 年的高管任職資格,對孔德強予以警告并罰款 20 萬。
即使多次被處罰,但華夏銀行風控上似乎并沒有多大改觀。
2022 年 1 月,華夏銀行上海分行又因爲 8 項違規被罰 320 萬,主要涉及虛增存貸款、發放流動資金貸款償還銀行承兌彙票墊款,掩蓋不良資産、發放個人經營貸款違規購房和流入資本市場等。
其中虛增存貸款與此前廈門分行的被罰條款、掩蓋不良資産又與重慶分行違規掩蓋風險性質相似。
除了監管部門的處罰之外,2020 年江西一男子莫名背上了華夏銀行超 2000 萬的貸款登上熱搜,後經司法調查,确屬華夏銀行操作違規。2022 年年初佛山分行又因未經監管方同意,擅自劃走購房預售款,從而被當地住建局 " 拉黑 "。
從罰款金額來看,近年來華夏銀行都排在股份行前列。2021 年累計被罰 1.33 億,在 9 家股份行中排在第 2 位,在全部銀行中位列第 3 位。2022 年全年又被罰 3711.67 萬,排在股份行第 3 位。
華夏銀行的多次被罰,折射出其内部風控機制依舊不健全,這直接造成資産質量下降,并拖累了公司業績。
02
資産質量拉胯
從風險指标來看,近年來華夏銀行的不良貸款率一直處于較高水平。
2023 年前三季度,華夏銀行不良貸款率爲 1.72%,排在股份行首位,遠高于龍頭招商銀行和平安銀行的 1% 左右數據。
在全部上市銀行中,華夏銀行也排在了第 3 位。縱觀不良率前 5 名,隻有華夏銀行一家股份行,其餘均是規模相對較小的農商行和城商行。
與此同時,華夏銀行的關注類貸款占比也較高。相對于正常貸款,關注類貸款風險程度較高,未來很可能轉化爲不良貸款。
2023 年前三季度,華夏銀行關注類貸款爲 634.76 億,占全部貸款金額的 2.74%,這一比重明顯高于同期招商銀行的 1.01%、平安銀行的 1.77% 和興業銀行的 1.53%。
較高的不良率必然會加大信貸減值的計提,并對淨利潤增長空間形成擠壓。2023 年前三季度華夏銀行信貸減值損失金額爲 238.99 億,明顯超過了 179.55 億的淨利潤。
然而面對巨額不良貸款,華夏銀行并沒有留有充足的安全墊。2023 年前三季度其撥備覆蓋率爲 160.06%,在股份行乃至全部上市銀行都排在了倒數第 2,僅僅略高于 150% 監管紅線。
對于銀行業而言,由于本身的高杠杆和資産的風險屬性,儲備足夠的 " 餘糧 " 抵禦風險是必不可少的。要知道多數銀行同業的撥備覆蓋率都在 200% 以上,甚至少部分已經超過了 500%。
對于核心資本充足率這一反映資産擴張能力的重要指标,華夏銀行也較低。2023 年前三季度公司的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爲 8.87%,相比 2022 年的 9.24% 明顯下降。
較低的核充率制約了華夏銀行資産規模的增長。2022 年以來其生息資産增長開始放緩,在近年來行業淨息差不斷下滑的情況下,由于核充率的限制,不能通過加快資産規模增速來抵消淨息差下降的影響,公司的業績壓力已經顯現。
自 2019 年來,華夏銀行營業收入增速一直處在下滑趨勢,由當年的 17.32% 降到 2023 年前三季度的 -2.54%,創出了近 10 年來的新低,就連行業回暖的 2021 年也沒有任何起色。
而華夏銀行營收增長乏力,與此前混改和轉型失利密不可分。
03
轉型成效不佳
華夏銀行此前一度被認爲是銀行業的混改标杆,但在轉型上成果并不明顯。
回看華夏銀行的發展曆程,前身是首鋼财務公司,1992 年成立後爲盡快實現市場化運營,便開始了改制進程。2005 年華夏銀行引入德意志銀行作爲第二大股東,希望在技術、零售業務和國際化等方面進行合作。高峰時德意志銀行及其子公司合計持股近 20%,甚至一度成爲了華夏銀行第一大股東。
此後華夏銀行又陸續引入了國網英大、潤華集團、紅塔煙草集團等股東,形成了 " 央企國資 + 外資 + 民資 " 的股權結構,被市場看作是混改樣闆,并寄予厚望。
然而,華夏銀行一系列改革舉措并沒有帶來太多驚喜。2016 年德意志銀行宣布退出,人保接盤其股份。外資擅長的零售業務也沒有給華夏銀行的業務轉型帶來多少增益。
華夏銀行從前行長張建華在 2017 年初上任伊始,就确定了未來的零售轉型重要方向,但時至今日不論是業務貸款占比、資産收益率,還是私行财富管理業務都表現平平。
現任行長關文傑提出的加大息差管理和提升非息收入等也沒有達到預期效果。
以銀行業的核心盈利指标淨息差爲例,近年來華夏銀行出現了肉眼可見的下降。2023 年前三季度淨息差爲 1.87%,相對 2020 年 2.59% 的階段高點的差距已經十分明顯。
此外,華夏銀行非息收入的大頭手續費業務近些年甚至不進反退,拖了後腿。
2017 年公司手續費業務達到了 184.07 億的頂峰,營收占比達 27.73%。此後業務收入近乎 " 潰敗 " 式下滑,到 2023 年前三季度實現收入 53.53 億,同比降幅達 36.9%,營收占比也下降到了 7.53%。
随着華夏銀行手續費收入的快速下降,再疊加淨息差的不斷下滑以及資産規模增速放緩,增長動能已經嚴重匮乏。
華夏銀行陷入當下困局,與管理層關系頗大,幾任重要高管多爲空降。
如現任董事長李民吉曾擔任北京國資公司副總經理、首都信息發展董事局主席及北京國際信托董事長等,主要在北京國資系企業任職,沒有任何銀行業從業經驗。
也正是從李民吉 2017 年上任開始,公司中收業務的增長便戛然而止,步入下滑通道。
再往前看,在華夏銀行 2003 年以後的 4 任前董事長中,隻有吳建有銀行業從業經驗,劉海燕和翟鴻祥都出身自北京市市委。樊大志此前主要在北京國資公司和證券系統工作,在華夏銀行的時間也僅有 3 個月。
現任行長關文傑雖然是老華夏銀行人,但卻是财務出身,實際業務也并非專長。
華夏銀行管理層的不穩定對經營也造成了一定影響。僅在 2021 年到 2022 年這兩年間,就先後有包括行長、副行長、副董事長、執行董事等 10 餘名高管出現變動。其中前行長張建華在離職之後,行長之位空缺長達 10 個月之久。
綜合而言,華夏銀行的混改遠不及預期,并沒有有效解決企業内控、組織管理和業務轉型等深層次問題。面對困局華夏銀行需加大改革力度,加強風控體系并重拾中收業務,盡快恢複業績增長動力才是當下要解決的主要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