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喬苗兒
網友銳評正在播出的《消失的痕迹》:" 消失的不是痕迹,是我的理智。"
這部一口氣放出全集的懸疑刑偵劇上線 19 小時熱度破 7000,峰值達到 7610,創造了分賬劇的曆史最高熱度,在暑期檔的尾巴成爲新晉下飯的 " 電子榨菜 "。
即便在懸疑刑偵類型坐擁堅實受衆基本盤的前提下,能在常青樹上開新花也非易事。在觀衆們紛紛化身精神 " 股東 " 坐等第二季的檔口,我們不妨來看看懸疑刑偵這盤菜日後到底應該如何端上桌。
女性形象的驚豔與滿足
飒爽幹練的女刑警和 " 瘋批美人 " 女法醫的雙女主設定先聲奪人,表象之外,是《消失的痕迹》更懂得如何妥帖地處理特定類型中的女性形象。
不論是影像還是現實生活,刑警隊都是一個彌漫着濃郁荷爾蒙氣息的地方。物以稀爲貴,熒屏中以女刑警、女法醫作爲主人公的作品,其中優秀者無一例外會留下經典的熒幕形象,曆久彌新。
《消失的痕迹》也是如此。
白鹭和谷雨兩位女主人公身上被賦予了符合時下觀衆對于女性力量的兩種想象:前者雷厲風行絲毫不拖泥帶水,敏捷的身手和健朗的外型令其具有一種特殊的力量美;後者思維缜密腦子活絡,爲查案能裝瘋扮傻在精神病院尋找線索,長發飄飄的無害外表下是别具一格的智慧美。
觀衆對于主人公的喜愛無疑也緣于此——抛開所處的行業特殊性不談,現實生活中的任一領域,女性們都由衷贊美并渴望成爲像她們一樣的人。
雙女主的設定也令《消失的痕迹》在女性視角的切入上更具說服力," 她視角 " 和 " 她力量 " 不再是懸浮的概念,而是以女性獨特的細膩和觀察,走進樁樁件件的刑事案件中,形成對現實的互文和關切。
比如對女性職業選擇的重新解讀。劇中谷雨有句台詞格外出圈 " 我殺人,不用第二刀 "。一方面是特殊情境下,她所 " 扮演 " 的精神病患者特性使然;另外一個維度,是她作爲一名法醫對其專業的絕對自信。女性需要這樣自信的力量,尤其是在 " 女生适合 XX 工作 " 一度盛行的輿論環境下,用專業和能力打破有色眼鏡的魅力格外動人。
比如對于女性境遇的深度關切。除了 " 主角團 " 的女性形象,案件中的女性,不論是被害者和加害者,她們的命運書寫可悲可歎。相似的死者案件中," 危險的枕邊人 " 觸目驚心,創作者用另外一種視角展現出不對等的婚姻關系埋下的緻命 " 定時炸彈 "。也有觀衆表示,如果這段情節換成家庭主婦面對丈夫出軌變心,可能就是另一個苦情故事而非刑偵故事了。癱瘓的母親離奇去世案中,不能自理的母親和獨自看護的女兒相依爲命又彼此折磨,代際關系和養老議題之外,同病相憐的女性悲劇令人扼腕。
《消失的痕迹》在類型叙事中令女性的視角和聲音被看見、聽見,也爲原本冷峻的類型叙事底色中平添一抹溫情。
懸疑刑偵的取舍:
案件本身 or 偵破過程
《消失的痕迹》的觀感評述," 絲滑 "" 不費力 "" 電子榨菜 " 等關鍵詞在彈幕、評論及社交媒體平台上随處可見,對于一部懸疑刑偵劇而言,這樣的評價是新穎的,少見的。
快節奏、強反轉是懸疑刑偵劇的類型特征,自帶倍速、信息量大的特點使然,令這類劇對于觀看的環境和狀态有要求,可能稍有不留意,重要的線索或者伏筆就在轉瞬即逝的鏡頭或台詞中溜走。
《消失的痕迹》找到了情節張力和觀感舒适之間微妙的平衡。通篇而言,它沒有選擇過于複雜、連環反轉的刑事案件,而是從身邊出發,将現實生活中的事件經過戲劇加工搬上熒屏;側重的關鍵也并非九曲十八彎的案件偵破過程,而是将目光對準案件中的人及其背後的故事。
如果用推理的類型進行類比,《消失的痕迹》介于社會派和本格之間,并且由于其脫胎現實的緣故,引發了系列關于社會熱點話題的思考和延宕。
劇中的 " 關鍵人物 " 在不同段落中早有伏筆
《消失的痕迹》的故事結構規矩且完整。精神病院謀殺案,連環自殺案,相似的死者案、癱瘓母親離奇去世案、回家的弟弟案和碎屍案,六個單元案件中首尾相接形成回路,串聯起白鹭戰友之死真相和谷雨哥哥失蹤之謎。其餘各案彼此相對獨立,5 集左右的篇幅交代完一個案子,不拖沓也不至于過于緊湊。
案件本身并不以奇、懸、疑作爲感官刺激留住觀衆,目前社交媒體平台上的延伸讨論足以證明這一點。相比于案件的真相和作案的手法,案件中的人及案發的成因更令網友們鏡鑒自身,産生濃厚的表達欲望。
癱瘓母親離奇去世案中,當出離憤怒的大姐和悲痛欲絕的弟弟以蒙太奇的方式交替出現在鏡頭前,聰明的觀衆不難意識到事出反常必有妖——兇手不會是大姐。轉而他們關心的重點在于:到底是什麽原因促使孩子向親生母親下手。當這個千瘡百孔的問題家庭徐徐展現在觀衆面前,苦苦支撐的女兒,嗜賭成性的兒子,念及親情包庇弟弟們的姐姐無一不令人如鲠在喉,更令人聯想到一度在社媒引發熱議的話題 " 贍養老人的孩子往往不是最受寵的那個 ",關于家庭代際的延伸思考比案件本身的懸疑感更有厚度和現實關切的溫度。
回家的弟弟同樣在案件之外向觀衆展現出一個各有無奈的 " 散裝家庭 " 衆生相。心智成熟、健全的家人爲遮掩癡傻哥哥無意識下犯下的過錯,将弟弟已死的真相雪藏," 父母之愛子 " 的複雜況味溢于言表,走失兒童群體的颠沛流離同樣令人柔腸百轉。
懸疑刑偵的類型優長是《消失的痕迹》的起點,而能籠絡一衆自來水紛紛安利和精神股東們搖旗催更,更重要的是它将落點放在了生活中,普通人身邊的日子裏。
懸疑刑偵的探索和未來
懸疑刑偵作爲類型常青樹,受衆基本盤相當可觀且穩定。幾乎可以确定的是,類型紅利在未來的内容市場能夠長線延續。擺在創作者面前的是,抓住什麽?
首先是人設,這點毫無疑問。回溯類型經典,或許随着時間的推移觀衆已經記不清某個作品講述了多麽曲折離奇的故事,卻總能在浮光掠影中清晰地回憶某個驚豔了時光的經典熒幕形象。
對于懸疑刑偵劇而言,案件總歸源于生活,讓誰來查或可帶來出其不意的新鮮感。刑偵、經偵、緝毒、預審乃至派出所的基層民警,活躍在身邊卻鮮少在熒屏上亮相的安全衛士們随着影視作品走進大衆視野;近年來又有法醫、痕迹乃至畫像師等技術類公安工作人員成爲熒屏上的新主角,不斷探尋新的故事講述者,會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消失的痕迹》中一些 " 童言無忌 " 與細微流淌的溫情
其次是情節,如何挑選并講述案件。《消失的痕迹》代表了一類有益的嘗試,将目光對準尋常生活,以案件的偵破作爲講故事的引子和紐帶,将更多的筆墨放在案件中的人和背後的成因,向生活汲取養料,沉澱出現實的熱度和厚度,讓泛受衆群體看進去、留下來、讨論到,方爲類型長青的源頭活水。
最後是節奏和表達。《消失的痕迹》一口氣看全集的排播方式,一方面是分賬劇的特性使然,另外一方面也爲懸疑刑偵的類型屬性和濃縮精煉的篇幅找到了契合點。不盲目追求快節奏和強情節,以自洽、緻密的鋪排完成對整體故事的自然脫水,保證張弛有度且絲滑流暢。
《消失的痕迹》在暑期檔的尾巴跑成了黑馬,不止是分賬劇的勝利,懸疑刑偵劇的勝利,更是好内容的勝利。好故事被看到了,值得觀衆和創作者們擊掌以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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