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最新鮮的空氣與爛老二
你好,我是銀河正義使者。
前些天,我收到一條評論。
他問,明天會更好嗎?
我不知道。但大差不差的問題每天都在被重複攪拌。從二〇二三年的第一天诘問到陽光消散的最後一秒,從"這個世界會更好嗎"的宏大議題萎縮到"你吃了嗎"般的個人問候,似乎一切東西都在不管不顧地滑坡,結構性問題粘連在一起形成了光滑的階級峭壁,十五秒一次的多巴胺刺激在崖頂狂歡,相對主義的思辨在崖底橫屍。
這是個永遠不會有答案的問題——在用銅纜與光纖當作血管與神經來生活的這個時代,人們總是樂此不疲地互相扯着腳腕,争相看着誰先被生活扼住咽喉,然後簇成一個半圓。我總是希望自己"看不見",但大多數時候你隻能假裝"看不見",或幹脆蒙上眼睛。
所以,來聊聊我們自己吧。
關于我們……
整個二〇二三年,可能是3DM原創最爲特殊的一年了。我們經曆了許多,生活上的、工作上的、主觀的、客觀的、外界的、内在的,這也讓告假的次數變得前所未有——當然,這一年我們從未懈怠,還是寫了不少稱得上精彩的稿件。
接下來,請讓我簡單地回顧這一年值得回看的文章。
首先是幾篇評測——要知道,遊戲評測是我們的本職工作,但我們無比讨厭那些墨守成規的評測,總是想要寫一點兒更加有趣的東西,于是就有了下面這幾篇還不錯的作品。
第一篇是太空熊老師的。在這篇評測中,太空熊老師将他對"蘇聯""康米主義""愛""死亡"與"機器人"的思考揉入其中,談論了屬于過去、現在,以及未來的一切。
第二篇是,作者中等偏下老師。在這篇評測誕生前,編輯部偶爾會懷疑他的"武俠大師"人設,但一句"什麽善惡果報,可比我手裏的刀快?",讓所有的質疑都成了雲煙。
第三篇是伊東老師的。作爲編輯部裏日系遊戲的擔當,你能從很多地方感受到伊東老師對日本遊戲黃金年代的情愫,而借着這次評測的機會,你能夠看到創作者與創作者是如何共鳴的——不論時間,"秋葉原"就在那裏。
第四篇同樣來自太空熊老師,。這是一次有趣的嘗試,雖然是俗套的第一人稱口述,但足夠多的細節與太空熊老師的巧思,還是讓這次的評測變得有趣起來——對了,推薦你去看看視頻版本,我們找了專業的配音演員來演繹這次的評測,那真的很棒。
然後是幾篇專欄。你知道的,我們總是想要在人文層面搗鼓點兒東西,而二〇二三年也确實有些成果——請看看吧。
第一篇是Marvin老師的。Giao哥時常被各路營銷号來回車,我們偶爾也想趕個時髦,但沒成想Marvin老師用了兩年的積累,讓自己的才華橫溢得以嶄露頭角。
第二篇是,由ROOT老師操刀。說實話,在讨論這篇文章選題的時候,我以爲這會是一篇"那種稿件"——把範小勤的生活拉到大衆視野下,去審視屬于時代的奇觀性。但沒能想到的是,ROOT老師通過克制且冷靜的多線叙事,重新給我們描繪出了"嚴輝村裏最快樂的樹先生"。
第三篇還是Marvin老師的。作爲一個遊戲人,無論是玩家,還是從業者,一定都有屬于自己的"中國遊戲紀事"——這篇,就是Marvin老師的。
最後一篇——或者說半篇,是中等偏下老師的。半篇的原因在于,這篇文章可以說是中等偏下老師個人風格最極緻的展現,但除去個人風格的話,又顯得稍稍有些單薄。不過,如果你是個從二〇一九年就開始關注中等偏下老師的讀者,那麽一定會理解我此刻的感受。
好了,矯情的段落就到這裏爲止。
下面是曆年的慣例:編輯部的朋友們也想與二〇二三年聊些有的沒的。
中等偏下:
一年過去,大概到了總結點什麽的時候。可能是因爲太矯情,近幾年對時間的體感稍微有點模糊,回頭一想,竟不知道自己今年幹了什麽,也許确實是沒幹什麽。
聊點在上班期間吃喝的輕松話題。
我愛吃面,老家皖南的那種面在上海很難找,方圓三公裏内倒确實有家口味不錯的本幫面,可價格不便宜,大差不差的澆頭,得花上老家兩倍的價錢,所以我常不舍得吃,隻是偶爾消費消費。
來上海是在二〇一九年,等今晚十一點五十九分五十九秒那麽一跳,年份就得刷新到二〇二四。因此,我來上海滿打滿算也有小五年,中間有過半年的間隔期,跑去西北兜兜轉轉,然後又回來繼續上班,ID從"木大木大木大"換成"中等偏下",也是對自己水平的警醒"就這麽小半瓶子醋"。
今年比較滿意的一次對線
寫到這兒,我又想到一件事,算是我今年印象最深的一次經曆。
十月放假回家,帶着奶奶一起看了《東京物語》,用家鄉話給她翻譯了主要情節。我想她能理解部分故事,就像她也理解《隐入塵煙》,那就是她自己的故事。
假期過完返工,在十一月的某個周六,家裏突然打電話過來說奶奶心肌梗死,現在情況稍微好轉,建議我等具體報告出來再回。我等不下去,買上高鐵就奔回去。
回家開始陪床,中間也經曆過一些家長裏短,有點像本地化柔和版的《楢山節考》,沒那麽殘忍,雖然同樣不好看,但我想很多家庭都發生過類似的故事。
總之,在家人已經放棄治療,開始準備後事時,回到老家的奶奶恢複了過來,于是我又陪她在老家待了半個月。
回想起在醫院病房的日夜,當我握着她的手,我總覺得我又不在那裏,我在一個更遠的,自己也說不清在哪的地方。我似乎在旁觀這個離别"主題"的故事,除了我的手和溫度陪伴着她,至于我本人似乎不在那裏。我隻記住了一件事,奶奶的手好像一隻天鵝,不過不是小天鵝,而是垂死的那種,老掉的,也好美麗的天鵝。
新年來了,舊年就走了,乘舟側畔,病樹前頭,不是殘忍,就隻是規律,你不接受,你不能不接受。
這是我今年學到的事——人總是要死的。
Haine:
又到了年底,又要動之以情地記錄點雞毛蒜皮,就算沒什麽太有趣的事情,銀河老師也總是在催促着我快點截稿。
裝模作樣的,這家夥到底在狗叫什麽?
2023年的變化并不算太多,但現實世界的變化卻也一點不小。之所以有了這個感悟,在于昨晚逛京東的些許感慨。
你知道的,我們這個職業會比普通玩家有更多的時間打遊戲,自然對外設也會更加關注。我本以爲自己能算半個外設圈的老饕,起碼在購物時不會像個小白一樣頭昏腦脹,但在浏覽今年的新品時,我卻發現自己活脫一文盲——千奇百怪的鍵盤軸體,像遊戲秘籍一樣沖擊着我的大腦,以前我隻知道青軸、茶軸、黑軸、紅軸,現在卻多了上百倍的字段,每一把鍵盤都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軸體,這太荒謬了。
還在嫌棄青軸太脆,活在自己也曾于電競比賽上所向披靡的時光裏?拜托,我再也不會說茶軸娘炮了,有沒有一個我能看懂的玩意?最重要的是,爲什麽這些鍵盤都是清一色的98鍵,你們不需要小鍵盤嗎?
手柄的鍵位越做越多,鍵盤的鍵位越做越少,真神奇啊
鍵盤還是鍵盤,卻已經是我不能理解的鍵盤,還好最近我不需要換手機,那個領域可能會更加浮誇。
怎麽說呢,電子設備的更新換代也太快了。上一次看論壇時,狗屁王還是能無腦入的神級鼠标,現在卻已經是被龍鱗秒,被V3PRO爆殺的電子古董。
那個令羅技封神的狗屁王,如今也淪爲了羅技消極怠工的原罪。
我對"抖音"沒什麽特殊的感覺,但看到"抖音第一"的字樣,似乎好壞就已經不重要了
還是聊聊遊戲吧,畢竟這東西才是真的沒什麽變化。2023年,市場上流行的依舊是"尖塔Like""吸血鬼Like"以及各式各樣的蹩腳銀河城。我們電子遊戲真是太酷了。
今年我在Steam玩了一百二十三款遊戲,比去年多了四十個,完成了近一千個成就。但一看遊戲時間,最長的是《DOTA 2》,其次是《遊戲王:大師決鬥》。我能預感到,今年去年前年如此,若是到了明年,大概率還是這老幾樣。
電子遊戲是不是進入了瓶頸期?上一個能被稱之爲獨立的子類,可能還要追溯到"怪物獵人"時期的共鬥遊戲,抑或"旺達與巨像"時期的BossRush。我們已經在這些熟悉的TAG中兜兜轉轉了好幾年。你瞧今年還有什麽時髦TAG,清一色的"XXX Like"罷了。
這樣一想……我這個人還真是雙标。不想被電子外設的更新叠代抛棄,又不想電子遊戲固步自封。可能你會用前者隻是工具來定義兩者功能性的不同……但說到底,憑什麽大家都是消費品,電子遊戲就可以情懷爲王,對堆料升級不屑一顧。
至少在寫這篇稿子前,我都依舊認爲電子遊戲的遊戲性最爲重要,畫面、引擎、材質這些硬件堆料都無足輕重。
但仔細一想,這是不是與那些強調鼠标、鍵盤握持感的人如出一轍——也許那些在骨灰擁趸眼裏被認爲是膚淺的外行人,不懂門道隻知跑分的門外漢,才是促使行業進步的關鍵。畢竟,主觀感受這套玄學對他們可不适用,可别吹手感無敵、遊戲性無雙了,他們隻看你又升級了什麽。
而舒适圈的死忠粉卻反而更好糊弄?還真是,這也太荒謬了。
人嘛,總是在反複地自我拉扯。每個人都有着屬于自己的觀點,一些人同樣可以從自己的觀點中找補、反駁,所以人啊,活得總是特别累。
幸好我從一個朋友身上學習了一些生活的技巧,現在免費分享給你們,好讓大家都不至于太過疲憊——雙标,活得就是一個雙标,三觀主打一個雙标。隻要能與雙标妥協,那麽一切事物便都可愛萬分,你既可以享受鹹的豆腐腦,還可以同時喝甜的豆漿——别問,問就是雙标。
所以,遊戲外設能不能稍微慢點叠代,電子遊戲又能不能有些長足的進步——你看,又有人在狗叫。
阿姨王麗:
這是2023年的最後一天。不出意外的話,我現在正坐在廣州某個酒店的椅子上,看着手機的秒表準備跨年,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不在家裏跨年。
說起來怪不好意思,作爲編輯部唯一一個00後,其他老師們總說:看到我就對這一代00後不抱希望了——可能是我太抽象了吧。但在網上沖浪這麽久,難免會沾染些網絡煙火氣。
不過,我經常下意識把抽象話帶到現實中,這讓一些編輯部的同事感到特别不舒服,是個讓人讨厭的壞習慣,得改。
我母親姓辛。這不算什麽大事兒,但比較巧的是,某一年某個自治區的高考狀元也姓辛。所以,那個辛姓狀元就成爲母親嘴裏的"别人家的孩子",我必須向這位孩子看齊,起碼得考個好大學。畢竟在母親的觀念裏,上大學是件很重要的事,考上了就光宗耀祖。
但我估計她不知道,從前的車、馬、日子很慢,大學生坐着驢車牛車背着四書五經去趕考。但如今這年頭不一樣了,路上的汽車電車來來往往,路邊CityWalk的人也不少,瞅着這條路扔一磚頭出去,砸到五個人,三個本科畢業,剩下那倆一個是明年畢業,還有一個研究生在讀今年延畢,而且大夥兒心裏還一起念叨着:"我們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于是,我也迎來了光明的未來,畢業就成了讓全社會最牽挂的群體——靈活就業人員。
打這兒起,日子從在學校畫畫打遊戲,變成了在家畫畫打遊戲。噢,我曾經畫了十年的畫,我藝考時也遇到特别多有意思的事,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某一天躺在床上想着,再這麽躺下去,我能受得了腰椎間盤也受不了,于是坐起身來買了張綠皮火車票。第二天,我坐在火車窗邊吹着口琴,看着草原一點一點消失在視野裏,就這樣從内蒙古來到了上海,來到了3DM原創編輯部。
萬幸,除了打遊戲外,以前也經常在朋友圈寫小作文,自信寫得很不錯,但現在來看,總結就是一句話:"低收入人群聚集在深夜,促成了二十一世紀的朋克文化,然後引發的一系列呻吟"。
第一次見到銀河老師還是面試的時候。我洋洋灑灑自信十足,寫了三頁遊戲經曆:從小有一台世嘉土星,小時候天天打《守護英雄》,最喜歡的JRPG是《格蘭蒂亞》;曾經抱着家長的摩托羅拉V3速通Java的《波斯王子:武者之心》和《細胞分裂3》……
當然,不光是單機遊戲,爲了顯得履曆更豐富一些,我把《王者榮耀》金标西施、劉備和小國标鏡,《英雄聯盟》王者600點,《DNF》專業救護車——賬号四個奶媽兩個奶蘿一個奶爸,甚至"最喜歡二次元了"都寫上了……
而這幾大頁的簡曆,愣是沒寫一點寫作相關的經驗。這麽看來,好像還有點倒反天罡——領導還沒給我畫大餅,我倒是先給領導畫了大餅。
他看着我的簡曆皺了皺眉,但沒說什麽,最後也還是收留了我。然後,我才能有機會和各位在這裏見面。
說不感謝他的信任,願意給我一次嘗試的機會是假的。所以明年還得加倍努力幹才是。
這是我大學畢業後的第一年;是第一次離開内蒙古在外地的第一年;是作爲一個"千禧寶寶"正式感受到社會的第一年;是來到3DM原創編輯部的第一年;同樣也是奇妙的一年。
海星罐頭:
我高中老友要結婚了,挺突然的。
于是我趕了一大早的火車奔回去見他最後——我是說,在他跨進婚姻的墳墓前見他一面。
明明是他結婚,卻給我送了不少禮物
我這老友其貌不揚,上學時被人笑作像個"B"。他也是灑脫,幹脆就給自己起個英文名Bob,意思是B上加個将軍肚,順帶渲染一下自己肚量大。
我和他認識的時候還是在宿舍。那時候剛開學,我被俺娘鼓噪着當社交恐怖分子,逢人就問好點頭哈腰自報家門順帶握個手。那時候B正好在整理床鋪,給我這麽一吓,稀裏糊塗地就和我一起握手點頭哈腰起來。
他的母親帶着激勵的目光看着他和我,簡直就像是我背後的老娘一樣,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我和B互相對視,露出了禮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後來教室分座位,我和他做了前後排,當了縱向同桌——畢竟那會兒爲了防止早戀,我們高中都是單座單排,非常講究——再加上同屬一個宿舍,一來二去也就混熟了。
說到這我得好好感謝我的母上大人,每年冬季都會在我包裏塞上幾瓶裝滿自制牛肉的老幹媽,被低溫凍得油光發亮的牛肉迅速幫助我在宿舍裏打開局面,混得也是人模狗樣。
當然,我的格局還是小了——畢竟,B在他的宿舍櫃子裏塞滿了零食。
随便找的網圖,我宿舍沒這麽大
年輕人的友誼很簡單,特别是在大活兒都是嗷嗷叫的年輕大小夥,晚上熄燈除了在宿舍裏摸摸自己,要麽就是胡吃海喝。一來二去,零食最多的B變成了紅人。
不過相較于其他人,我和他的關系還是更緊密一點——因爲我們都玩"SD敢達扭蛋戰士",也都是沙雕遊戲"300銀熊"的粉絲。
也是網圖,嗨嗨嗨
那會兒B算是個新人類,可以開着最光杆的紮古暴虐我的DX,也能在"300銀熊"的戰場裏痛毆我的零氪角色——哦……忘了說,這小子家裏忒有錢,也是個氪佬。
那會兒我的高中封閉式運轉,每兩周放半天,再加上老師們喜歡留堂,能給我自由活動的時間短得隻夠在校門附近轉悠,吃幾塊奢侈品大雞排,或者看着别的學生在家長的陪伴下吃着四菜一湯。
但我并不羨慕,因爲學校正對面的居民區裏有個小黑吧。5塊錢一碗炒粉香的流油,而且還支持給"SD敢達扭蛋戰士"充錢。我那時候大半生活費就耗在裏頭,常常和B一起匹配戰個痛快。
當然,後來黑吧還是被掀了——不過,那也是我和B畢業之後的事了。
網圖,但差不多這個樣兒
要說我和B的友誼,其實也并非一帆風順。我倆那時候都是自主慣了的性子,偶爾打打遊戲,B時不時就被我放鴿子。一來二去,他就删了我的Steam和QQ,發誓不再和我來往。
不過,最後問題也好解決:見一面吃個飯,我倆也就又重新勾肩搭背重啓話題。
話說回來,這小子不聲不響就給安排了個女朋友,又在家裏人的輔佐下訂了婚。等我收到消息趕回去時,高中那會兒打遊戲的小圈子時隔多年又重新聚到一起,天南地北的也都到了場。
我推開門,B那小子哼哧哼哧沖過,一拳就把幾盒禮物塞我手裏,然後就沖我傻笑。我倆其實畢業後也有個幾年未曾找到機會見面,但不知怎的,大學時的回憶突兀地浮上心頭。
那會兒我們的大學就在隔壁市,大一的時候興緻勃勃湊一起見面。我坐着跨城公交翻了條山脈,他騎着自行車蹬了5個小時,好不容易見面的時候,他臉上挂的也是這個笑容。
一晃5、6年過去了,B瘦成了P,也找到了女朋友。而我好像什麽也沒幹,依舊窩在上海的小獨間,早上走得匆忙被子都沒機會曬。
但是2023年就這麽過去了。
伊東:
無病無災的一年,希望明年能夠繼續保持……
說實話,因爲剛剛請完的年假,導緻我直到打下這行文字時仍然沒有完全回到工作狀态,但仔細想想,今年事情還真是不少。
2019年,我曾經站在參展方的立場上參加過号稱"世界三大遊戲展"之一的東京電玩展,可轉眼四年過去,我變成了遊戲媒體人,"三大展"也隻剩下了"兩大"……好在,東京電玩展的總人流量已經恢複到了疫情前水平,除了過去占有主導位置的索尼幾乎從展會上絕迹外,你基本看不出什麽太過嚴重的後遺症。
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我剛剛結束的長期休假。爲了從無聊的辦公室生活裏解放出來,我選擇在聖誕節前踏上了一場關于"遊戲"和"巡禮"的長途旅行。在這小半個月的時間裏,我走過了一些存在于現實和虛構間的"聖地",遇到了一些使用不同語言,卻有着相同愛好的人,更拜訪一家讓我心心念念的遊戲公司,或許在處理完手邊的工作之後,我會把這段經曆寫成"3言兩語"。
總而言之,2023一切都好——或者說,大部分事情都在變好,也希望你的生活同樣美好,讓你唯一值得擔心的事情,能夠隻局限于手邊玩不完的遊戲。
今天的冬木市依舊和平
子鯉:
現在已是個不怎麽需要親自操筆寫年終總結的先進年代了。在過去的三百六十五天裏,不管是聽歌聽到淩晨幾點,還是把一個視頻反複看了多少次,智能手機記得都比人清楚。
幸好,這個先進年代的先進程度還沒有那麽高,人們還隻是把手機黏在手上。數字信号傳得再快,最後也得被轉碼成低效的神經脈沖,所以年終總結還是得寫——不然的話,過去一年裏無數的靈光一閃、無數的情感湧動,就都化爲烏有了。
過去的一年裏,我連續遭遇了幾次人生中的重大變故,所以我逃離了彼鄉,逃到了此處,從無業遊民變成了一個遊戲媒體的原創編輯。這似乎是電子遊戲愛好者進化的最終形态,但知識儲備再豐富的"愛好者",距離專業的"從業者",也依然有很大的一段距離。
也正因如此,今年我玩的遊戲反而比去年更少了。去年我總共玩了55款遊戲,通關了37款;而今年我隻玩了37款,通關了17款——這看起來有點反直覺,但其實是在一個新狀态裏坐定的必然結果。遊戲玩少了,其他方面的知識和經驗卻在不斷地增加。勞累,也充實。
曹丕《典論·論文》裏有言,文章是"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當然,我确信自己的工作遠到不了這個地步。在我自己看來,我其實是一個無聲的脫口秀演員。如果用盡渾身解數,通常能夠博君一笑,偶爾又能夠讓人略微思忖點什麽,就算是極大的成功了。
在二〇二三年的最後一天,新年快樂、萬事如意等等的祝願都太大。所以,我就祝大家明天都能睡個飽,然後無憂無慮地醒來吧。
ROOT:
回顧我的2023年,可能确實找不到什麽值得被寫進總結的事情。除了隔三差五就要陷入拖稿困境,導緻我必須犧牲周末休息時間來補稿外,剩下大多也就是些日常下班後同事間的吹牛扯淡和獨處時的胡思亂想,不值得拿出來和各位吹噓。
所以,實在整不出什麽活的我,思來想去決定以一句今年我很喜歡的電視劇台詞,作爲對2023年的收尾和對明年的展望。也希望不管你在2023年的經曆是喜是憂,在即将跨入2024年的這最後一個夜晚,你能嘗試與過去一年的自己和解——往前看,别回頭。
Marvin:
寫作者面對垂死的歲末,是否應當有不一樣的感懷?
或許。
站在2023年時間軸的末尾,周期性的審判意味又再度籠罩于每個人的四周,你是否變成了更好的自己,未來與當下,是否有其中之一變得明亮幾分。
站在"Marvin"這個名字背後,今年又是站在泥潭裏觀察世界與自己的一年,我分不清自己與他者誰下沉得更快,唯一能确定的是"下沉"這件事本身。
體重在上升,頭發在變長,煙瘾在加劇,通宵的次數在變多,拖延症已經無藥可治,女朋友因爲自己犯蠢而遠去,網易雲年終總結裏還是那張MONO的《For My Parents》,無端而來的焦慮讓人變成在奶頭樂裏彷徨的孤魂野鬼。
18歲似在昨日,30歲近在眼前,我隻能像塊臭石頭一樣罵一句"你媽的"。
值得慶幸的是,這場大概不會有多少結果的質詢雖然必定持久漫長,但關于它唯一有些滋味的内核,終究會在新年的鍾聲敲響之際煙消雲散。在鍾聲過後,這些問題都會像許過願的七龍珠那樣,在2024年四處飛散。
得益于此,我仍然可以毫無保留地期待在2023年結束前的那一分鍾,我能夠如願敲到冥淵龍的頭。
2023年是個奪回實感的一年,盡管仍掙紮于荒誕之中,但久違了的新鮮空氣,總歸更能說服人們相信"好事在發生"。
"黑色的太陽被昨日的擔架擡走",至少大多數人都重新獲得了機會,離開存檔點,去到遠方,對着朋友們說一聲名副其實的"再見",不必再跟隔壁的詩人一起唱"今天我,寒夜裏看雪飄過"。
一度被抽離于世界的人們,能夠回歸生活,歎一句"物是人非"。看着曾經常常幫襯的燒烤店裏開起了卡拉OK,路過酸菜裏有股鋼絲球味兒,終于倒閉了的"金順飯店"。
可喜可賀。
所以,朋友們,不妨歌唱——下一刻未必不會比這一刻更糟,但你總能歌唱。
今年是我與各位相識的第三年……或許是第三年,我不知道。
因爲可愛的"讀者問答"欄目在産能不足的情況下暫停了,所以在去年的年終總結過後,這大概是我們難得的一次相互對話。
久疏問候,見諒。
希望在馬上到來的2024年中,大家能夠仍然保持着面對生活的勇氣,與對生活的熱情。
我們明年再見。
銀河正義使者:
該我了。
其實每年都差不多,編輯部與工作方面該說的事情,在上面已經說了七七八八,接下來再重複就顯得有些矯情了。
不過,今年倒是可以簡單聊聊自己。
今年出奇的忙。時常忙到第二天的清晨,大概五六點的樣子,這時從公司出去,會發現原本川流的街道上氤氲着霧氣,稍遠一些的地方就看不大清了。
每每這個時間點返回出租屋時,我總是會想爲什麽——最常思考的是爲什麽天已經亮了,街邊的早餐店還不開門?這讓我總是餓着肚子睡去。然後是一些關于工作的事情,人力的極度不足、選題的精準性、文章的成稿質量、客戶異想天開的要求,零零碎碎。偶爾,還會思考一下未來。
"未來"是個很大的詞,大到我并不會主動去談論它。但在接下來的人生裏,我将不得不談論它——我即将步入而立。
我并不懼怕數字的更叠,我懼怕的是"我們終究無法超越自己"。
就像芥川龍之介先生在《寄給某舊友的手記》中說到的那樣——我的情況是隻有一種模糊的不安,對于自己的未來有種模糊的不安。
這種模糊的不安如影随形,令我坐立難安。
這就是我的二〇二三年。
好了,感謝你願意看我們的絮絮叨叨。
晚安,我的朋友。
這裏是3DM原創,這裏是銀河正義使者,這裏是一群徘徊在操蛋的二〇二三年的二十一世紀旗手。
Q&A
重新回歸的"答讀者疑"
"答讀者疑"環節:
從今天開始(沒錯,我們回來了),你可以在每篇頭條文章下面的留言闆塊裏,對作者發出你的疑問——我是說,你可以問任何你想問的,你可以問文章的細節,你可以問個人的喜惡,你可以問對待生活與工作的想法,你可以問社會時事的觀點,你甚至可以問他昨天的晚餐菜單。而相應的作者則會在次日頭條文章的"答讀者疑"環節裏,挑選一些問題進行回答——他們會保證真摯、誠懇,且知無不言。
那麽,你想問我們什麽問題呢?歡迎在留言闆塊寫下你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