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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鲸财經記者 王曉楠
因解聘高管意見不一緻，上市不足一年的畢得醫藥（688073.SH）出現了家族矛盾，而上市前公司就有多項财務數據下滑，以至于市盈率高于行業平均值的畢得醫藥上市破發。如今，一場實控人姐弟之間的紛争，又讓公司市值在短短 2 日内蒸發近 9 億，尚未處理好内部矛盾的畢得醫藥，又将如何迎接 CRO 概念的回暖。
解聘高管意見相左，實控人姐弟不和？
8 月 2 日，一則解聘高級管理人員的公告，将上市不足一年的畢得醫藥家族内部矛盾翻出水面，來自實控人姐姐的 " 血脈壓制 " 似乎對董事長弟弟無效。
7 月 31 日，畢得醫藥董事會收到董事蘆曉旭、董事王超、董事毛永浩聯名提交了《關于解聘時長春先生副總經理職務的議案》。之後的 8 月 1 日，畢得醫藥召開第一屆董事會第十九次會議，會議審議了相關議案，時長春從即日起不再擔任公司副總經理職務。
然而根據公告，會議現場實際表決結果爲 5 票贊成、3 票反對，其中董事戴龍、王超、蘆曉旭、毛永浩、獨立董事張萌投票贊成，董事戴岚、獨立董事魏炜、獨立董事田偉生投票反對。
需要指出的是，投出反對票的三人均表示，本次解聘副總經理從提案到召集會議時間倉促，解聘動機存疑。
值得注意的是，在董事會決議中持相反意見的戴岚、戴龍系親姐弟關系。截至 2023 年一季報，戴岚、戴龍分别位列公司第一大、第二大單一股東，占總股本比例分别爲 32.48%、14.42%，合計持有畢得醫藥 46.9% 的股份。此外，兩者還通過南煦投資、藍昀萬馳間接持有公司 0.41% 的股份。二者爲一緻行動人，2021 年雙方簽署一緻行動協議時曾表示二人未能達成一緻意見時以戴岚爲準。
至于反對理由，戴岚稱，董事長戴龍同意就解聘時長春副總經理職務緊急召開董事會臨時會議，發出提議到通知召開的時間不足 24 小時，非常緊急，對該提議的善意性存疑。同時其強調，三位聯名董事提議解聘理由的客觀性和公正性存疑。
魏炜稱，此次解聘的發生基于最近發生的一系列股東之間的争執引發的各種事情爲前提，所以解聘理由缺乏依據。魏炜的意見似乎将姐弟之間的矛盾放在了明面上。
就在 2 号當晚，上交所火速對畢得醫藥解聘高級管理人員及相關事項下發了監管工作函，涉及對象爲上市公司、董事、控股股東及實際控制人、中介機構及其相關人員。
一緻行動人不一緻，多名高層離職
早在 2021 年 8 月 5 日，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戴龍就與實控人戴岚簽署了《一緻行動協議》。根據協議，如果雙方意見不能對股東大會 / 董事會 / 合夥人會議決議事項或者就行使表決權除外的其他權利或者職權達成一緻意見，則戴岚的意見爲雙方最終意見，雙方均應按戴岚意見行使表決權及其他各項權利和職權。換句話說，倘若雙方出現分歧，姐姐戴岚的意見爲最終意見。
有意思的是，該協議剛要滿兩年之際，這對姐弟之間 " 和諧 " 就被打破了。
此次會議召集人及主持人戴龍董事長認爲，其基于自身獨立判斷，出于公司利益考慮，未執行與戴岚簽訂的《一緻行動協議》，并表示願意承擔違反和戴岚簽訂的《一緻行動協議》後果，基于現場 5 票贊成、3 票反對的實際表決結果，宣布會議審議通過了《關于解聘時長春先生副總經理職務的議案》。并說明對宣讀的表決結果若有異議，可保留事後追責的權利。
根據公告，如果戴岚向法院提起訴訟，對董事會的計票方式的正确性質疑，請求法院判決董事會決議無效，将存在本次董事會決議被認定爲無效的風險。
8 月 3 日，畢得醫藥保薦機構海通證券、律師事務所德恒上海律師事務所也披露對該董事會會議的核查意見，認定本次董事會的召集和召開程序、出席人員資格符合相關法律法規；同時均提到，《一緻行動協議》是協議當事人之間的約定，本次董事會上，當事人對協議理解存在分歧，應由有權司法機關作出裁判。
實際上，畢得醫藥才于 2022 年 10 月 11 日登陸科創闆，至今未滿一年。其發行價格爲 88 元 / 股，但是因發行市盈率過高，上市之日畢得醫藥開盤就破發，大跌 17%。
回到此次被解聘的副總經理時常春，2021 年 12 月開始在畢得醫藥任總經理助理，而彼時擔任總經理的正是本次投票解聘他的戴龍。在畢得醫藥登陸資本市場後，公司于 2022 年 12 月才聘任時常春爲副總經理。彼時被聘任爲公司副總經理的還有李潛，任期均爲董事會通過之日起三年。
截至公告披露日，時長春未直接持有上市公司股票，也與持有公司 5% 以上股份的股東、實際控制人、公司其他董事、監事、高級管理人員不存在關聯關系。
值得注意的是，在解聘時長春之前，畢得醫藥已有不止一位高層人員離職。4 月 13 日，董事尚卓婷剛辭去了董事、副總經理一職；7 月 27 日，獨立董事張萌也辭去職務，此前其曾任審計委員會主任委員、薪酬與考核委員會委員。
" 姐弟吵架 " 市值蒸發近 9 億
資料顯示，作爲 CRO 概念股的畢得醫藥，公司在業務上主要爲創新藥企、科研院所、CRO 機構等提供藥物分子砌塊和科學試劑等産品。其産品主要服務于藥物靶點發現，苗頭化合物合成及篩選，先導化合物發現、合成及優化，藥物候選化合物發現等新藥研發環節。
實際上，畢得醫藥實際控制人戴岚和戴龍并不具有專業的教育背景，并非科班出身。2007 年 4 月，公司由戴岚和戴龍姐弟共同設立，設立之初畢得醫藥的産品及技術投資專注于服務新藥研發的藥物分子砌塊、科學試劑的戰略業務方向由戴岚和戴龍共同商讨決定，具體技術執行層面籌建了包括王超、毛永浩、郦榮浩、王治國、Liangfu Huang 等在内的員工及技術顧問團隊。
其中，戴岚配偶 Liangfu Huang 具有較強的生物化學相關的專業背景，爲早期研發團隊成員，但同時其身在美國，主要精力用于其控制的境外主體 Ark pharm 的經營管理。
有意思的是，因 Ark Pharm 在對相關産品受管制不知情的情況下，在美國銷售了微量（價值不到 5 萬美元，占區間總銷售額較小）、需持有許可證才能銷售的受管制化學品。2019 年 8 月，Liangfu Huang 被伊利諾伊州北區法院判處緩刑一年、社區服務 120 小時、罰金 9500 美元。
近年來，畢得醫藥業績表現整體穩健，呈現了持續增長态勢。2019-2022 年，公司營業收入分别爲 2.49 億元、3.91 億元、6.06 億元和 8.34 億元，同期歸母淨利潤分别爲 -110.25 萬元、5900.36 萬元、9757.3 萬元和 1.46 億元。可以看出，畢得醫藥的淨利潤從虧損一躍上升至億元，呈現翻倍上漲。
盡管畢得醫藥業績增長明顯，但是公司毛利率卻連年下滑，同時還需面對高應收賬款、經營活動現金流變化較大等情況。
2018-2022 年，畢得醫藥的毛利率分别爲 60.88%、59.66%、54.38%、49.26% 和 44.38%。其表示，主要受公司産品銷售量級結構、新收入準則調整、彙率波動等因素影響所緻。同時，公司應收賬款也是逐年遞增，從 2018 年的 3191.71 萬元一路飙漲至 2022 年的 1.77 億元，甚至 2023 年一季度達到了 2.19 億元。
此外，畢得醫藥的現金流也有所下滑。2019-2022 年，公司經營活動現金流淨額分别爲 298.86 萬元、364.51 萬元、-6488.31 萬元和 2987.11 萬元，而今年一季度，畢得醫藥經營活動現金流淨額爲 -2145.76 萬元。
近日來，醫藥反腐嚴監管下，醫藥闆塊上市公司股價呈現普跌态勢，或是因爲資金從醫療器械和創新藥騰挪到受 " 醫藥反腐 " 影響較少的 CXO 闆塊，CRO 概念于近期稍顯回暖。7 月 31 日及 8 月 1 日，畢得醫藥剛剛收獲連續大漲，累計漲幅近 20%。
然而這一場 " 姐弟吵架 " 卻讓畢得醫藥短短 2 日内市值蒸發近 9 億元。盡管當前市場對于 CRO 賽道也給予了良好預期，但畢得醫藥實控人姐弟之間的内部争鬥也爲即将迎來的 " 春天 " 埋下了驚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