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 @視覺中國
文 | 拓品新消費，作者 | 月島、遊牧，編輯 | 嶽顔
昨天，董宇輝又一次出現在東方甄選直播間，銷冠之态溢于言表。
前腳剛與俞敏洪喝完 " 過期汽水 "，後腳又與新東方 CEO 周成剛在直播間涮火鍋，哪怕是在直播間裏 " 不務正業 "，董宇輝依舊還是東方甄選話題與成交額的中心。
同樣，這場直播也被董宇輝的粉絲丈母娘們視作是一場 " 終局之戰 "。
爲了給董宇輝送上一份體面的離别大禮，買買買成了她們的核心要義。達多多數據顯示，這場直播的銷售額達到了 1 億元左右，對比前兩天 3000 萬元左右的 GMV，翻了三倍還多。在線觀看人數最高突破了 170 萬，與前兩日 15 萬左右的數據相比，翻了十倍。
這也成了丈母娘們驕傲的資本。在董宇輝一個粉絲群内，一位粉絲直言：" 輝輝帶貨賣了 31 萬本，誰不服。" 數據顯示，董宇輝帶貨的《額爾古納河右岸》直播價格爲 16 元，當場銷量爲 10.8 萬，總銷售額達到 172.4 萬。
顯然，丈母娘爲了董宇輝這場直播的銷量殺紅了眼。
不過，在很多丈母娘心中，這場直播之後她們也決定将董宇輝與東方甄選之間劃清界限。
在一個聚集了 500 人的粉絲群内，群管理表示 " 大家可以拉黑取關東方甄選，等待董宇輝工作室上線了 "。而一位群成員詢問在哪裏可以買到《額爾古納河右岸》時，粉絲群一些人則告訴她 " 等輝輝直播間上架再買吧 "。
而在直播間之外，一些粉絲也自發蹲守在新東方大樓外，等待看董宇輝一眼。僅昨天一天，董宇輝相關路透視頻就占據了不少人的首頁，視頻中董宇輝周圍圍滿了粉絲和保安，架勢像極了真正的娛樂明星。
然而事實卻是，在很多丈母娘心中，董宇輝的優秀遠遠勝過娛樂圈的任何人。
縱觀這場由小作文事件引起的風波，事實上這群被叫做 " 丈母娘 " 的粉絲一直處于風暴中心。她們一邊不遺餘力地将董宇輝推上神壇，一邊又在圈子内實行嚴格的自我管理。像是在粉絲群内，他們屢屢提醒 " 不要将群聊截圖出去，一經查出舉報處理 "，将保密工作做到最大化。
達多多數據顯示，董宇輝的抖音粉絲中，有 49.44% 的粉絲年齡在 31-40 歲之間，女性占比 67.78%，有 25.11% 的粉絲居住在新一線城市。
這些粉絲的大概畫像一眼便能看出：有閑有錢且孩子正在上學，董宇輝的文化形象恰好滿足了她們對自己和孩子 " 個人提升 " 的需求。
爲了進一步深入了解丈母娘們這一群體，拓品新消費早先在某幾個抖音群内進行卧底，試圖還原出一個最真實的 " 丈母娘 " 粉絲畫像。
" 将孫拉下馬 = 任務完成 "
當孫東旭被任免的消息傳來，一個董宇輝的 " 丈母娘 " 抖音粉絲群當即改了群公告—— " 任務完成 "，随即，上百個關于董宇輝的粉絲群立刻解散。
是的，對于丈母娘們來說，這是一場事先張揚甚至早該到來的罷免，而自己就是策劃這一切的主力輸出。
一位貼近董宇輝粉絲組織中心的丈母娘，32 歲的小學語文老師孟雪告訴拓品新消費，早在一年前的海南之行時，丈母娘們就覺得董宇輝帶病上播卻沒有出現在晚上的公司合照中，作爲銷冠的他一定在東方甄選内部受了排擠，他是時候離開東方甄選了。
爲此，她們将矛頭直接指向了東方甄選的 CEO 孫東旭。
孟雪說，那會兒經常有粉絲頭子在粉絲群或者 # 董宇輝 # 的抖音詞條下帶領大家有組織地向孫東旭進攻，要麽是發一些董宇輝的宣傳視頻圖文，要麽是在孫東旭直播時在評論區抵制。
也有人組織大家在東方甄選下單後再退單，期間必須開發票讓東方甄選交稅，以洩憤。
" 那段時間，大家實際上是形成了共識——抵制孫東旭和東方甄選，就能讓董宇輝獲得更好的事業發展。" 孟雪說道。
盡管無論是東方甄選還是董宇輝本人一再否認丈母娘的出現帶動了主播飯圈化，但事實擺在眼前，這樣有組織和規模地 " 控評 " 正是飯圈文化最典型的一種。
還不僅如此。
就在董宇輝與俞敏洪合體直播的 12 月 18 日之後，幾位圈内 KOL 式的丈母娘在粉絲群發起了 # 董宇輝 500 億挑戰 #，号召大家爲董宇輝剪視頻、發圖文增加熱度。爲此，她們重新創建了名爲 " 錦繡山河 " 的粉絲群，美其名曰 " 給所有愛宇輝的丈母娘們一個家 "，目前已經有 8 個群，每個群幾乎都是 500 人爆滿。
甚至有粉絲直播教丈母娘剪視頻，直播一開就是幾個小時。
徐雪說，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向路人安利董宇輝的金句名言，把他直播時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互聯網，順便沖掉當下輿論帶來的負面評論。
而當董宇輝與其它主播換班直播的檔口，一旦其它主播占用時間稍長，一些丈母娘便會在評論區開炮，稱其 " 蹭董宇輝的流量 "，這一點也與娛樂圈粉絲 " 撕番位 " 的行爲類似。
事實證明，這就是妥妥的飯圈行爲。
另一方面，粉絲群内，群管理們還近乎軍事化般嚴格控制着粉絲們的言論風向。
像是 " 東方甄選 " 已經變成 " 渣選 "，有将群聊截圖外傳的、談董宇輝負面的就會被轉發到群内統一進行 " 舉報、拉黑 " 一套流程，還有人在群裏不斷重複 " 專注董宇輝，不要再關注東方甄選的賬号 "。
這一套流程，不知道東方甄選的股東們聽了，心裏作何滋味。
而至于這樣做的原因，其實很多丈母娘心裏并不清楚。
徐雪告訴拓品新消費，自己其實根本不懂真正的飯圈是什麽樣的，隻是在找到喜歡董宇輝的組織之後便跟風行動了。
" 圈裏有幾個粉絲看上去十分專業，平時帶着大家發視頻、做數據、買東西，董宇輝直播時給他刷禮物。"徐雪說道，" 據我觀察，打賞最高的一位丈母娘光刷禮物就花了幾十萬。"
徐雪将這位粉絲的抖音 id 告訴了拓品新消費，據觀察，這位粉絲在董宇輝粉絲圈内被稱爲 "xx 姐姐 "，除了直播打賞之外，還會以董宇輝的名義向貧困山區捐錢，幾天前的甘肅地震也向韓紅基金會捐了 3 萬塊錢，署名是 " 董宇輝的小星星 "。
在她的帶動下，@甘肅宣傳 在抖音上還專門發布了一條視頻，視頻顯示許多丈母娘以董宇輝的名義紛紛爲甘肅捐款，從幾千到幾萬不等。
與此同時，丈母娘們還爲董宇輝設置了慶祝節日——每個月的 9 号，也就是董宇輝去年在 6 月 9 日視頻出圈的日子。
董宇輝似乎也默認了這個節日的存在，據徐雪反饋，每到這天董宇輝幾乎都會上播，有時還會開打賞，不少丈母娘都會在這天爲他刷 "1314" 和 " 嘉年華 " 的禮物。
由點及面，這樣的飯圈效應逐漸在丈母娘的群體中蔓延開來，沒有人說得清爲什麽要做，隻覺得既然有人做了，那一定是爲了董宇輝好，自己也會跟上。她們中不乏有像徐雪一樣文化水平很高的，但在 " 愛輝輝 " 這點上，本不會相融的人們卻達成了共識。
而讓她們産生這些動力的中心，正是董宇輝。
追遍線下，董宇輝已成她們的明星
丈母娘們不僅會在線上爲董宇輝做數據增加熱度，她們還會組織線下活動，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便是董宇輝北京 " 愛輝區 " 的丈母娘們。
北京愛輝區丈母娘們中，有幾位鐵杆丈母娘會在董宇輝的出圈紀念日聯系其他丈母娘們，一起去線下爲董宇輝慶祝，今年她們一起慶祝了董宇輝出圈 15 個月、500 天、18 個月等紀念日。似乎每個月的 9 号，都有被稱作爲紀念日的理由。
12 月 9 日，是董宇輝出圈 18 個月紀念日，在這天之前，北京愛輝區 10 餘位丈母娘聚一起讀書、畫畫、品茶，她們還将活動拍成了多條視頻發在了抖音上。
這些視頻，沒有過多剪輯的痕迹，基本是随手拍攝，畫質也不算清晰，背景樂一般是董宇輝唱過那首歌《我是如此相信》。但這樣粗糙的視頻卻在抖音上能收獲上千的點贊量，和幾百條評論，視頻的評論區中，充滿了外地丈母娘們的羨慕和誇贊。
透過視頻能夠看出，參加聚會的丈母娘們大概年齡在四五十左右，聚會地點選在北京的一家茶室内，茶室牆上貼着幾個大字 " 北京丈母娘文藝活動 "、" 我們愛你宇輝 "，還有不少董宇輝的照片。
活動開始，丈母娘們輪番介紹自己的抖音昵稱，在這裏，她們的真實姓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都愛着董宇輝，是董宇輝追随者。
既然是慶祝董宇輝出圈 18 個月，那必不可少的是送禮物環節。
" 這是一個獨特的設計，這是一張愛的車票，無論你受到什麽委屈，都有這張車票爲你保駕護航。"
這張車票便是鐵杆丈母娘荷準備送給董宇輝出圈 18 個月的禮物，活動現場，她充滿着愛意與丈母娘們分享了車票上每處信息的含義。
這張車票的起點是北京中關村，也是董宇輝出圈的地方，終點是未來一生，代表着丈母娘們追随董宇輝是一輩子的事情。車票的座位是 13 車 14 座，并且被稱爲是時代楷模座，在丈母娘們眼中，董宇輝是這個時代的一束光，拯救并慰藉了很多人的心靈。
車票上的每一處設計都充滿了丈母娘們對董宇輝的愛意，年輕人追星也不過如此。
丈母娘荷送定制車票的想法并不是憑空産生，還與董宇輝在新東方 30 周年慶典沒有門票進場有關。
今年 11 月 16 日，新東方在北京舉辦了 30 周年慶典大會，這場慶典僅有新東方的高管有資格進場落座，而董宇輝不是高管原本也沒有進場資格。
但這件事情在丈母娘們看來，則是新東方忘恩負義，董宇輝憑借一己之力讓新東方起死回生，而新東方卻連一張慶典的門票都不給他。
新東方不能給董宇輝的，丈母娘們給。
畢竟，這些丈母娘們可是曾經提出 " 一人出一百塊錢給董宇輝成立公司 " 的人。
在場的丈母娘都在車票背面簽上了自己的抖音昵稱，最終，這張車票被送到了董宇輝本人手上。
由此可見，北京丈母娘們不僅有能力組織線下聚會，還能輕易與董宇輝本人取得聯系。
另外，12 月 18 日，小作文風波後，董宇輝首次回到東方甄選直播，北京丈母娘們憑借着地域優勢，親自跑到董宇輝的直播地點，爲董宇輝送上了花籃。
每次董宇輝在北京現場的活動，幾位北京鐵杆丈母娘幾乎都會出現，在抖音上分享董宇輝的路透視頻。
顯然，對于鐵杆丈母娘來說，董宇輝的行程早已不是秘密。
據了解，近期，董宇輝北京的丈母娘們計劃在中關村舉辦見面會，祝福董宇輝新工作即将開張，并要去新東方大樓下拍照留念。
目前來看，董宇輝的待遇不像帶貨主播，更像是明星，他也願意與丈母娘們親密互動，産生聯系。
" 不是爲了簽書才在這兒等你的。" 在東方甄選吉林行的直播現場，一位丈母娘見到董宇輝過于激動，略帶哭腔地說。
聽到這句話，董宇輝停下簽名的手，擡頭溫柔地安慰這位丈母娘：" 沒事兒，别委屈。"
那一天是 12 月 10 日，董宇輝因爲小作文風波取消了當天的直播，但他特意去了直播現場，隻爲了見到支持他的丈母娘們。
看上去，董宇輝很珍惜丈母娘們對他的喜愛，對丈母娘們的要求，來者不拒。
在 12 月 21 日東方甄選的抖音直播間中，董宇輝宣布 7 天後，他将繼續參與東方甄選廣西行的直播，消息一出，丈母娘們已經開始在粉絲群内商讨組團去廣西了。
不過，在丈母娘們的粉絲群中，也出現了不滿的聲音。丈母娘們本以爲 12 月 21 日将是董宇輝在東方甄選的最後一場直播，從此之後，董宇輝将盡全力籌備自己的工作室。沒想到，董宇輝又被東方甄選拉來 " 推磨 " 賺業績。
與此同時，董宇輝還在直播中表示，自己的工作室将在 1 月 10 日左右成立，而丈母娘們又開始在粉絲群内發表意見，号召大家去董宇輝和俞敏洪賬号下評論，讓董宇輝把工作室成立日安排在 1 月 9 日，即董宇輝出圈 19 個月紀念日。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丈母娘們有着極強的控制欲，俨然成爲了一個 " 我都是爲你好 " 的大家長，而董宇輝今後是否能承接住丈母娘們的這份愛，恐怕要畫上一個問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