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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氨基觀察
新冠疫苗讓 mRNA 技術走上台前,也讓市場對其預期不斷升溫。
讓人驚歎的 mRNA 技術,前景絕不僅限于預防性疫苗。mRNA 技術的應用,大緻可以分爲三個領域:預防性疫苗,治療性疫苗和免疫療法。
随着各大藥企戰線的推進,mRNA 技術必然會給我們帶來更多驚喜。但在此之前,藥企們必然要接受諸多挑戰。
在流感疫苗的競賽中,mRNA 技術就遭遇了一定困擾。
日前,Moderna 公布的臨床數據顯示,相比于滅活疫苗,其 mRNA 流感疫苗 mRNA-1010 針對甲型流感病毒領先優勢有限;針對乙型流感病毒,效果可能不如滅活疫苗。
若 mRNA-1010 後續難以拿出亮眼的數據,競争力将會大打折扣。任何時候,新藥研發的理想與現實之間,總有着巨大的鴻溝需要跨越。
更快、更強的流感疫苗
在流感疫苗的研發中,mRNA 技術一直被寄予厚望。核心原因在于,mRNA 技術有望帶來跨時代的改變。
當前,流感疫苗包括滅活全病毒疫苗、減毒活病毒疫苗、病毒體疫苗、亞單位疫苗等不同技術路線的組合。
各技術都有自身的優勢,但也有局限性。比如,滅活疫苗存在保護效果不佳的缺陷,亞單位疫苗的 bug 是生産周期偏長。
而相比于現有疫苗,mRNA 流感疫苗具有 " 更快、更強 " 的潛在優點。
" 更快 " 體現在兩個方面。
一是研發端,因爲技術平台的便利性,mRNA 疫苗前期的研發節奏較快。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 Moderna 的新冠疫苗,僅僅用時 7 周時間就将候選産品送入了臨床階段。相比之下,傳統技術制造流感疫苗,大約需要 3 個月左右的時間才能完成這一階段。
二是生産端。從工藝來看,制造 mRNA 疫苗相比于重組蛋白疫苗要更簡單,有助于加速疫苗批準和分發的節奏。
對于流感疫苗研發來說," 快 " 尤爲關鍵,因爲流感毒株容易突變,會導緻疫苗的有效率參差不齊。當疫苗與最新流行的毒株不匹配時,有效性可能隻有 10%。
而 mRNA 技術 " 快 " 的特點,或能改變這一現狀。有市場人士預測,一款成功的 mRNA 流感疫苗與現有疫苗相比,提供的保護效果或許能夠提升 40% — 60%。
這也意味着,mRNA 流感疫苗将會更強。
與此同時,與現有技術相比,mRNA 流感疫苗的抗原設計也存在顯著優勢,其能夠加入更多的抗原組合,以提高免疫反應的廣度和強度。換句話說,抗原設計出色的 mNRA 流感疫苗,競争優勢也會更加突出。
基于更快、更強的優點,全球疫苗企業對于 mRNA 流感疫苗寄予厚望。上文提到的 Moderna,于 2015 年就開始對流感 mRNA 疫苗進行 I 期試驗。
不過,就目前看來,mRNA 流感疫苗的研發,或許沒有新冠疫苗研發那樣順利。
喜憂參半的數據
在新冠疫苗的競争中,mRNA 展現了驚人的戰鬥力,讓傳統技術路線滅活疫苗黯然失色。不過,在流感疫苗的競争中,Moderna 的 mRNA-1010 并沒有完勝滅活疫苗。
mRNA-1010 爲一款 4 價流感疫苗,希望防護甲型 H3N2、甲型 H1N1,以及乙型 Victoria、Yamagata 流感病毒。
Moderna 開展的 mRNA-1010 三期臨床,對照組爲流感滅活疫苗 Fluarix Tetra。
期中結果顯示,mRNA-1010 在甲型 H3N2 流感和甲型 H1N1 譜系的血清轉化率上具有優勢,在甲型 H3N2 的中和抗體滴度比上具有優勢,在甲型 H1N1 的幾何平均滴度比上具有非劣效性。
該結果意味着,相比 Fluarix Tetra,mRNA-1010 針對甲型 H3N2 具有潛在更廣和更高保護效果;針對甲型 H1N1 病毒,mRNA-1010 潛在保護效果接近,但保護範圍更廣。
雖然沒有碾壓 Fluarix Tetra,但 mRNA-1010 的效果依然不錯。
然而,在對抗乙型流感病毒方面,mRNA-1010 完敗。其針對乙型 Victoria、Yamagata 流感病毒的血清轉化率和幾何抗體平均滴度,均未達到非劣效性結果。也就是說,mRNA-1010 的效果不如滅活疫苗。
雖然根據美國國家過敏和傳染病研究所的說法,一款多價的流感疫苗預防甲型流感病毒是主要目标,預防乙型流感病毒隻是次要目标,但這依然意味着,mRNA-1010 與滅活疫苗 Fluarix Tetra 相比,潛在優勢或許沒有那麽明顯。
與此同時,mRNA-1010 的不良反應比例更高。結果顯示,mRNA-1010 報告的不良反應率爲 70%,Fluarix Tetra 爲 48%。
有效性數據喜憂參半,安全性數據占據劣勢,這組數據結果,并不足以滿足市場對 mRNA-1010 的高期待。
畢竟,全球主流的流感疫苗,是賽諾菲的重組蛋白疫苗 Flublok,其有效性和安全性均更優于滅活疫苗。
如果在對壘 Fluarix Tetra 的過程中,mRNA-1010 不能拿出出色的數據,意味着其挑戰 Flublok 的難度更大。
2 月 17 日,随着臨床數據披露,Moderna 的股價跌幅一度超過 5%,最終收跌 3.31%。這或許也說明,市場當下對 mRNA-1010 并沒有較高的期待。
遊戲才剛剛開始
當然,這并不意味着 mRNA 技術在流感疫苗領域的前景就此暗淡。
畢竟,就 Moderna 而言,mRNA-1010 隻是 5 種候選流感疫苗之一;對于整個行業來說,mRNA-1010 也隻是 mRNA 技術在流感疫苗領域的一個代表。
就現有情況來看,更出色的抗原設計,或者使用佐劑等因素,都有讓 mRNA 流感疫苗進一步實現 " 更快、更強 " 的可能。
随着持續的改進,mRNA 流感疫苗依然有可能徹底颠覆現有技術的流感疫苗。你可以理解爲,mRNA 技術驅動的疫苗革命遊戲,才剛剛開始。
但與此同時,這也進一步提醒我們,挫折和風險才是新技術前進路上的常客,即便是已經有超級重磅産品證明其技術路線可行的情況下,正如 mRNA 技術一樣。
随着新冠疫苗的空前成功,市場對于 mRNA 技術的預期空前高漲。Moderna 首席醫療官 Paul Burton 便預言,未來十年将 " 看到 mRNA 療法的革命 "。
在 Paul Burton 看來,mRNA 技術将會成爲無所不能的存在,爲全球患者治療各種不同的疾病。
Moderna 也在沿着這一軌迹發展,構建了預防疫苗、腫瘤治療疫苗等兼具豐都和廣度的多重管線。
在國内,據不完全統計,已有超過 10 家疫苗企業入局 mRNA 疫苗研發,包括艾博生物、艾美疫苗、斯微生物、藍鵲生物、石藥集團、康希諾、深信生物、嘉誠西海、近鄰生物、威斯津生物等。
但如今,mRNA-1010 的遭遇無疑告訴大家,mRNA 技術并不是萬能的。至少,在成爲萬能的 " 救世主 " 之前,它還有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