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頂流」翻車了。
他曾是日本娛樂圈的教父級人物。
打造了火遍全球的超級偶像廠牌傑尼斯。
捧出了頂級男神木村拓哉、山下智久、松本潤、泷澤秀明 ......
他就是 Johnny喜多川。
而在喜多川逝世的四年後,一部紀錄片卻戳開了繁華背後的黑幕——
喜多川對手下男藝人實施性虐待。
持續時間之長,受害者之多,令人目瞪口呆。
今天,我們就來扒一扒,這則震驚世界的娛樂圈性醜聞——
《獵食者:日本流行音樂的秘密醜聞》
Predator: The Secret Scandal of J-Pop
在外人眼中,喜多川十分具有人格魅力。
粉絲們,将他尊稱爲「神」。
而在私底下的生活和工作中,他和藹可親,收獲了不少好評。
參加聚會時,臉上始終挂着微笑。
對待練習生們時,也沒有老闆的架子。
會邀請練習生們吃晚飯,帶他們兜風。
給他們提供的宿舍也相當豪華。
連浴室裏都裝有遊戲機和電視。
是衆人眼中不可多得的「好老闆」。
但殊不知,這一切都是惡魔費盡心機的僞裝。
喜多川利用親切感,麻痹涉世未深的練習生。
讓練習生認爲自己是可靠,沒有危險的。
這和大自然中,動物利用鮮豔的外表吸引獵物是一個道理。
而這種溫水煮青蛙式的犯罪最不容易引起人們警覺,才屢屢得逞。
一次,在一個15 歲的練習生洗澡的時候。
瞅準時機的喜多川徑直跟來了浴室,還幫練習生放好泡澡水,脫掉外衣。
這種行爲顯然超越了日常交往的邊界。
但喜多川親和力滿分的人設,沒有讓練習生察覺出任何不對。
練習生還天真地以爲是喜多川太親切了。
等到練習生察覺出危險,拒絕喜多川幫他脫褲子的時候。
喜多川又用沉默威懾練習生。
讓練習生陷入錯誤的邏輯悖論中——
一向和藹可親的長輩突然發火,那麽隻能是自己的問題。
因此,盡管感到不适,但依然會順從喜多川。
喜多川利用自己的人設,精心編織了一張大網。
等受害者落入網中後,就将其拆吃入腹。
而更駭人聽聞的是,受害者不止一個,而是數以百計。
喜多川可以說是另一個愛潑斯坦。
愛潑斯坦将一座小島改造成犯罪的溫床,玩弄許多未成年少女。
喜多川也制造了一個相似的犯罪地點。
他以寄養的名義讓許多未成年練習生住在他名下的宿舍裏。
等到了晚上,就和練習生們睡在一起。
然後一個個的猥亵。
去完這一床就去下一床 ......
在漫長的黑夜中,讓受害者不斷承受心理折磨。
喜多川的罪惡至少持續了三十年。
而就如紀錄片所形容的那樣,「喜多川似乎創造了一個政權」。
在小小的宿舍裏,隻有他是權威。
沒有人可以忤逆他的意思,也沒有人能夠反抗。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在這場權勢遊戲中,喜多川是一個高明的獵手。
他熟練地拿捏獵物的心理,用權勢威懾對方。
讓練習生們像一個聽話的玩偶一樣,任由他擺弄。
甚至乖乖注射雌性激素。
但這并非是一場完美犯罪。
受害者都清楚兇手是誰,許多普通人也隐約聽到過此類傳聞。
可爲什麽在喜多川去世四年後,才被曝光?
這和日本的社會環境有關。
許多人都遵循着逝者爲大的想法,所以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而最爲關鍵的是,站在喜多川背後的傑尼斯公司的控制。
一方面,用夢想拿捏住了練習生。
在很大程度上,傑尼斯決定了一個練習生能不能出道。
因此,隻有迎合喜多川才能火,已經成爲了公認的潛規則。
「如果不服從喜多川,你在舞台的位置就會受到影響,将無法登台。」
練習生們敢怒不敢言。
隻能忍耐。
屠龍少年斬殺不了惡龍,仰仗資本的練習生們也擺脫不了資本。
而在這種情況之下,甚至還造成了人性的扭曲。
爲了能出道,許多父母明知真相,但依然會将孩子送到喜多川的手上。
對自己的孩子說,「你最好把你的屁股獻給喜多川」。
其中一位受害者就是如此。
一次,在喜多川做客的時候。
毫不知情的他被父母安排和喜多川一起住。
正是在這個時候,遭到了性侵。
而父母當時就在隔壁。
這樣一出悲劇令人唏噓不已。
另一方面,傑尼斯掌控了媒體的話語權。
喜多川還在世時,傑尼斯公司是他的一言堂,他可以決定所有事物。
這無形中對媒體産生了威懾。
害怕報道喜多川醜聞後,會遭到傑尼斯的報複,接不到廣告。
因此,選擇不報道。
在喜多川去世,喜多川的侄女接任傑尼斯之後。
傑尼斯依然在控制媒體,努力維護喜多川的形象。
删除與喜多川有關的照片和視頻,嚴格限制它們的流出。
通過這樣的手段,傑尼斯蒙蔽了大衆。
讓網友們不再看到任何關于喜多川的負面信息。
當然,傑尼斯的手段不能通天,攔住所有媒體。
1999 年,喜多川還在世時,他的案件曾被《文春》報道過。
當時,傑尼斯立馬将《文春》告上了法庭。
在審理的過程中,盡管法院證實了報道的真實性,但礙于當時日本沒有把男性受性侵犯的可能寫進法律中,警方沒有開啓調查。
這起訴訟就這樣所以不了了之。
喜多川逍遙法外,繼續擔任董事長。
而同樣,這起民事案件幾乎沒有被報道。
這在一定程度上,沒有讓大衆發揮出對企業的輿論監督作用。
喜多川把資本作爲武器,掩蓋真相。
這才逍遙法外。
讓受害者隻能像砧闆上的一條死魚無法掙紮。
在這起案件中,受害者遭到了無法磨滅的痛苦。
而最讓人感到不解的也是受害者的行動。
當練習生時,他們隻能被拿捏,聽從傑尼斯的安排。
但等許多練習生轉行,不再受傑尼斯的挾制之後,他們對喜多川都沒有恨意。
甚至依然崇拜和尊敬喜多川。
紀錄片中,大多數采訪的受害者都是如此。
有的跟喜多川之間的矛盾曾上升到對簿公堂的程度。
還被喜多川反咬一口,指責在撒謊。
但在法庭上,受害者依然表達了對喜多川的尊敬和祝願。
有的雖然知道喜多川曾傷害了他,但并不想追究責任。
「事實上,我喜歡他。即使現在,我也喜歡他。」
「喜多川先生是一個很優秀的人物,并且他有恩于我。」
有的甚至不認爲那是傷害。
一位受害者覺得這就是一件你情我願的事。
當時的練習生們渴望被喜多川摸。
而且,還會争寵。
把喜多川的性侵當成自己受寵的證明。
而「對孩子具有強烈關愛」的喜多川隻是滿足了孩子們的願望。
受害者們接受喜多川帶來的所有,甚至選擇主動迎合喜多川。
紀錄片中,将這種病态的心理解釋成自我保護。
對于受害者來說,性侵這個詞太沉重。
光是想想就令人窒息。
而爲了不那麽痛苦,受害者就自己 PUA 自己,将性侵美化成愛。
這和房思琪的經曆相似。
固然有一部分這樣的原因。
但深入了解後發現,這更像是父權統治下的陰影。
喜多川和受害者的關系就像是古希臘中,理想的「少年愛」。
在古希臘,人們把與青春期少年的愛視爲最至高無上的。
而在少年愛中,年長者和年少者之間的關系是非對稱的。
年長者永遠居于權力的高位,是性的主體。
而年少者隻能是性的客體。
一位練習生給喜多川寫的情歌就可以證明這一點。
在歌詞中,他反複诘問自己。
「我足夠優秀嗎?能夠得到你的心,給你我的愛嗎?你會走開還是留下?」
歸根結底,就是把自己放到了一個低于喜多川的位置。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所說的「無法抵抗的誘惑」隻是出于對喜多川的崇拜和「想得到認可」的心理。
這種心理可以用賽吉維克提出的男性同性社會性欲望解釋。
即男人之間建立連帶感,相互承認自己是男人。
而正如上野千鶴子所解釋的那樣。
「但在少年愛中,少年在想成爲與年長男性一樣的人的同時,也将年長男性作爲愛戀的對象。對古希臘自由民(男性)這樣的同性社會性(男性)集團來說,『男性性』的同化和愛戀具有一緻性,故而最容易形成自我陶醉的獨立世界。」
這或許才是受害者被洗腦的深層次原因。
放到現在來看,在這樣的悲劇之下,網友似乎也陷入了這種争執之中。
讨論聲最多的就是喜多川的行爲到底是不是一種愛。
覺得可能隻是「互相愛慕」。
而我們要清楚,愛情固然是多樣的。
但在這種男性同性社會性欲望集團中,不管是已經遭受性侵的受害者,還是未曾遭受的,都隻會産生出一種畸形的關系。
年少者是年長者的獵物,任人魚肉。
沒人能夠幸免。
而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對摻雜着權力關系的愛保持警惕。
它隻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藥。
将受害者帶入萬劫不複之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