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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聞道商學苑,作者 | 射天狼
OpenAI 首席科學家大戰 CEO 從 11 月 17 日至當月底,是全球 AI 人最緊張興奮的時刻。
OpenAI CEO 山姆 · 奧特曼草草 " 被下課 " 與匆匆 " 再上位 ",扣動着太多人的神經。這些人既有 OpenAI 員工、管理層,也有 OpenAI 的忠實用戶、投資人,甚至是整個 AI 從業者與觀察者。
簡要複述這場跌宕起伏、無限反轉年度宮鬥大戲的關鍵節點:
1,11 月 17 日,山姆 · 奧特曼在 CEO 任上被以伊爾亞 · 蘇茨克維爲代表的董事會單方面解雇。
2,OpenAI 大股東(也是主要投資人)微軟宣告此前并不知情,并在随後的行動中有意聯合 OpenAI 管理層、員工以及其他投資人力促山姆回歸;山姆也開出了回歸的條件 - 解散現有董事會,若否,自己會選擇重新創業。
3,11 月 20 日,OpenAI 董事會宣布了新 CEO 人選,這等于将山姆 " 二次 " 除名;當日微軟 CEO 薩提亞也宣布繼續與 OpenAI 合作,并邀請山姆加入微軟,領導新 AI 團隊。
4,11 月 29 日,山姆 " 意外 " 恢複 OpenAI CEO,并成立了新董事會;之前罷黜山姆的伊爾亞成爲前任,微軟成功晉升爲董事會觀察員。
至此,這場由山姆去留引發的 OpenAI 權力之争暫告段落。但這個大多數人滿意的結局,并沒有疏散圍觀的人群。相反,它勾起了越來越多人對山姆以及伊爾亞的興趣,并進一步加深了人們對 AI 發展路徑的思考。
在美國矽谷,山姆是年輕才俊,更是 " 獨裁者 ",他的野心人盡皆知。對于山姆,YC 創始人保羅 · 格雷厄姆曾給出過 " 野心超過矽谷能容納的邊界 " 這樣的評價。
在 2019 年成爲 OpenAI CEO 之前,年僅 30 歲(2014 年)的山姆便擔任 YC 創業孵化器 CEO。盡管國内用戶對 YC 不甚熟悉,但 YC 孵化器在美國 AI 界卻十分出名。
2015 年,山姆便希望通過 YC 孵化器建立一個 AI 實驗室,目标是 " 建立安全的人類級 AI"。這成爲日後山姆創建 OpenAI 的一次預演。在山姆帶領下,YC 孵化器也取得了不錯的業績,2019 年其市值接近 1500 億元。
同樣是 2015 年,山姆與馬斯克、格雷格等人共同成立了 OpenAI。但直到 2019 年擔任 CEO 前,作爲創始人的山姆更像是 OpenAI 的投資人角色。
成爲 CEO 後,投資人的特質開始慢慢作用于 OpenAI 。尤其是在去年底借助 CHATGPT 一炮而紅後,山姆加速了 OpenAI 的商業化路徑。
進入 2023,OpenAI 推出了付費版、定制化企業版等商業化産品。今年 10 月,山姆對員工透漏,公司年度營收或将達 13 億美元,而去年這一數字不足 3000 萬美元。
也是在此時,山姆與董事會矛盾開始激化。這場矛盾的核心在于,山姆激進的商業化策略,讓以伊爾亞爲首的董事會認定違背了 OpenAI" 非營利、安全且造福全人類 " 的初心。
這就牽涉到了本次事件的另一名主角伊爾亞。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身爲 OpenAI 董事會成員的伊爾亞,并不是我們傳統意義上理解的 " 資方 " 代表,而是一名貨真價實的技術大拿。在董事會成員身份外,伊爾亞是 OpenAI 的聯合創始人兼首席科學家。
其中,首席科學家職務更能體現伊爾亞身份與定位。這名以色列裔加拿大計算機科學家,師從圖靈獎得主 Geoffrey Hinton,在機器學習領域有很高的造詣。此前,他曾是谷歌的一名研究科學家,2022 年還當選爲英國皇家學會院士。
至此,我們能更好的透視 OpenAI 這場權力之争背後,山姆與伊爾亞争得到底是什麽?
這是一場事關 AI 發展理念與現實路徑的争鋒,伊爾亞更傾向于技術中性以及非營利性,而山姆更側重于商業化應用。從結果來看,商業化理念以壓倒性優勢戰勝了純粹的技術流。
大模型是一把手工程
但如果僅僅定義爲這是一場商業對技術的勝利,那就過于膚淺了。實際上,這更像是一場商業現實主義對技術理想主義的勝利。
即便有大金主微軟支持,OpenAI 後續技術研發還需要源源不斷的融資。須知,在大模型這條極其 " 燒錢 " 的路徑中,僅僅維護 ChatGPT 就需要付出極高的成本。在山姆看來,爲了最終 " 造福全人類 ",商業化在所難免。
對于這一決定,無論是投資人、合作夥伴,OpenAI 員工、管理層,還是用戶,都在用腳投票、站在了山姆這一邊。
不少 AI 觀察者給出的反饋更加理性、直接:作爲 CEO 的山姆更能理解 OpenAI 當下最需要什麽,相比,伊爾亞有些過于理想主義,過于想當然了。
OpenAI 的宮鬥劇也給我們一個啓示,那就是圍繞大模型的 AIGC 創新是一個永恒的 " 一把手工程 ",單純依靠部分科學家是不夠的,而寄托于某個技術部門負責人更是萬萬不能的。
首先,一把手要比單純技術人員更能看透前端市場需求,更明白合作夥伴、用戶以及投資人的核心訴求。
其次,隻有帶着這種真實需求向上回溯,公司一把手才能做出前瞻性預判,選擇 AI 大模型的正确實現路徑。
再者,大模型是一項耗資巨大的長期戰略性業務,隻有一把手才能推的動、耗得起。
李彥宏在西麗湖論壇上的演講與上述邏輯實現了某種契合。他認爲,做 100 個大模型是資源浪費,隻有 AI 原生應用才能提升關鍵的業務指标,一把手要親自擁抱 AI 時代、親自下場,而不是讓 IT 負責人去完成 " 做大模型 " 的技術任務。
" 因爲 CTO、IT 負責人更關注技術本身,認爲做大模型是交作業,結果不僅資源浪費,而且用不起來,最後一地雞毛;隻有一把手才會真的關注,新技術如何提升自己的業務關鍵指标,一把手上陣,才能讓新技術真正爲企業所用。"
不隻是口頭說說,我們在很多場合都能看到李彥宏以身作則,推動百度産品全面 "AI 重構 ",全力主抓 AI 原生應用 " 一把手工程 "。
一如 OpenAI 員工用腳投票支持山姆回歸,對于李彥宏的選擇,市場也在做出某種積極回應。
根據三季度财報,百度正在迎來新一輪繁榮,百度搜索、文庫、網盤等 AI 原生應用數據顯著上升;文心大模型開始驅動營收增長;财報披露後百度股價連漲三天 ......
相反,一些好技術、硬科技也會因沒有具體實現路徑以及一把手戰略支撐,而放緩、甚至停滞。
此前,有媒體報道,由于預算及盈利等原因,阿裏巴巴達摩院量子實驗室或已解散,共計裁減 30 餘人。
而據阿裏巴巴達摩院給媒體釋放的消息,爲了進一步推動量子科技協同發展,達摩院将量子實驗室及可移交的量子實驗儀器設備捐贈予浙江大學,并向其他高校和科研機構進行開放,共謀發展。
據悉,達摩院隸屬于阿裏 " 雲智能集團 "。早在 2018 年 5 月,達摩院量子實驗室研便研發了當時世界最強大的量子電路模拟器 " 太章 ",這一技術甚至超越了當時的谷歌。但即便技術如此領先,量子實驗室最終也沒能逃脫被轉贈的命運。
技術爆炸後的路徑選擇
回到大模型,無論是在中國的百模大戰,還是 OpenAI 的宮鬥大戲,都說明了一件事:進入深水區的大模型開始快速分化、分野。
在前期依靠技術爆炸走向登峰、取得非凡戰果後,行業開始放緩、并進入到 " 路徑 " 選擇的過渡期。換言之,這個階段決定大模型生死的不是技術本身,而是更具體的業務發展路徑。
據不完全統計,截止 10 月國内已經發布了 238 個大模型,而 6 月末這個數字還是 79 個,4 個月翻了 3 倍。
每一個志在基礎大模型的企業都要經曆購買芯片、建立智算中心、從頭開始訓練等燒錢模式。但即便如此,由于訓練參數不夠大,大部分模型也不會産生智能湧現能力。
所以,我們看到國外除了有幾十個基礎大模型外,全部在圍繞應用做文章,比如當下國外已經有了上千個 AI 原生應用,而我們還是屈指可數。
當然,我們也要透過一些大模型數據,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一方面,不管是大廠、AI 企業甚至是某些細分領域的頭部企業,确實都在擁抱大模型,甚至說 " 人手一個大模型 "。但另一方面,這些企業手中的大模型,很多隻是一個噱頭,比如一些金融科技企業創建的大模型,更像是一種基于數據的營銷應用,本質還是一種應用邏輯。
這也恰恰反證了,大模型在應用層面正在被行業看見、認可、接受。
從行業發展來看,PC 時代隻有 Windows 一個操作系統,但基于 Windows 系統開發的軟件有很多;移動互聯網時代,主流操作系統隻有安卓和 iOS 兩家,但移動應用卻有 800 萬之多。
在李彥宏看來,大模型本身也是一個類似操作系統的基礎底座,開發者要做的的圍繞這個底座開發出各種各樣的原生應用。而重複開發基礎大模型,既是對社會資源的浪費,也會讓企業錯失絕佳的發展機會。
或許,我們應該反複揣摩李彥宏那句,"AI 原生時代,我們需要 100 萬量級的 AI 原生應用,但是不需要 100 個大模型 " 的真正内涵。如其所言,市場最終隻有爲數不多的幾個基礎大模型能存活下來,但 AI 原生應用一定會噴湧而出。
對志在大模型的企業一把手,不能隻看 OpenAI 的宮鬥戲,更要看到 AIGC 在更加确定的可實現路徑。AI 原生應用,是個必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