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樂夜話,每天胡侃和遊戲有關的屁事、鬼事、新鮮事。
圖 / 小羅
前段時間,我接觸到一部叫《魔法少女網站》的動畫,片中有一些與校園霸淩有關的内容:女主角朝霧曾遭受過非人般的對待,但她不會反抗,隻是默默忍受,想過自殺又不敢付諸行動。
朝霧不僅受到校園霸淩,還會被家人虐待
我一直認爲自己比較喜歡帶有一點 " 病态 " 設定的角色,但看到《魔法少女網站》中那些過激、甚至到了恐怖地步的鏡頭時,我感覺無法接受,似乎制作組有些想過分制造噱頭。最終,我默默關閉了播放界面,沒能看完這部動畫。
至此我發現,我喜歡的不是單純有着病态表現的角色,而是以 " 病态 " 爲載體,呈現出來的精神或思想,如果在作品中沒有傳達出來這些,隻以病态爲噱頭,那這樣的人物對于我來說未免太 " 平 " 了一些。
例如去年我玩《艾爾登法環》時在王城地下和梅琳娜對話,她希望我不要接觸癫火,那會帶來無盡的災難,至少她存在于世的意義将蕩然無存。但我的惡趣味開始作怪,我把她那句 "Please" 和重複出現、帶有哭腔的哀求聲錄制下來,當作工作音循環播放——對于我來說,梅琳娜出現的篇幅不多,很難跟她共情,也不能理解她所堅持的信念。如果在我冒險的路上,她和我多說兩句話,多給我一些幫助,多體諒一些我的難處,或許我會爲了她而不做癫火結局,而不是把她的哀求錄下來當一個好玩的樂子。
在 " 魂 " 系遊戲裏還有很多這樣的病态角色,幾代 " 魂 " 系女主角加起來湊不到一對完整的眼睛,有的還有斷肢。我理解這是爲了符合遊戲調性而做出的選擇與設計,但也很難不懷疑宮崎英高是不是有一些 " 特殊的愛好 "。
懸崖勒馬這個詞用在這裏真是極妙
除開梅琳娜,大部分病态的女孩都讓我感受到了深深的魅力。我尤其喜歡《黑暗之魂》第一部中傳火祭祀場的防火女安娜斯塔西亞,可能許多玩家隻把她當成強化道具的 " 工具人 ",可我在諸多細節中看到了這個 NPC 有血有肉的一面。
一個被卸掉雙腿、割掉舌頭的防火女,孤獨地在傳火祭祀場台階下方陰暗逼仄的牢房裏靜坐着,如果在她身邊待久了,把耳機的音量調高,能聽到她的 " 哼哼 " 聲。她太想說話了,明明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卻不能和我交流。
在被 NPC 羅特雷克殺掉,又被我複活後,她依舊是那麽卑微,縱使恢複了說話的能力,也沒有新添多少喜悅的情緒,和我對話時一直保持着拘謹,生怕冒犯到我。我明明是在和一個 NPC 交談,卻能直觀感受到這個世界最爲陰暗的一面。
安娜斯塔西亞總是在 " 道歉 "
我使用過王器後再找她對話,她說:" 拜托了,請您拯救我們所有人吧…… "
她同樣用了 "Please" 這個詞,我卻沒有陷入到思考 " 她的要求究竟合不合理 " 這一環節,相反會覺得十分愧疚——她的命運早早就被安排完畢,我不過是她人生中必須的那一環。不用她求,我也會去做我應該做的事。她在遊戲中的存在感不算高,有些人也許注意不到她,而我在牢房前感受到配音十分專業的同時,也驚歎于 FromSoftware 強大的任務驅動設計能力。
我其實十分害怕斷肢等身體殘疾設定,因爲這意味着要破壞人的身體,帶來諸多生活上的不便,但在幻想題材的作品裏,殘疾是可以被修複的,人死也是可以複生的,我的抵觸度也低了許多。不僅如此,這些設定還能夠強化一些類似使命感的遊戲精神内核,帶給我更深的共情。
同樣是在虛拟作品中,我更多喜歡一種 " 精神上的病态 ",例如國外 Up 主殊座コンテンツ的單人小劇場系列作品。在這些作品中,傳統的病嬌形象在她的演繹下有了新的韻味,明明是獨角戲,我也能産生沉浸感,這要歸功于殊座優秀的演繹能力。
在欣賞時我不禁會想,要是現實中出現這種性格的人,那我不僅不會感受到什麽人格魅力,反而會敬而遠之甚至逃離。虛拟終歸是虛拟的,虛拟中的諸多美好在現實可能隻是一瓶冒出刺鼻氣味的農藥,讓人連靠近的欲望都不會産生。過度代入虛拟而影響現實更是大忌。
" 單人小劇場 " 隻用聲音來呈現故事
不過,隻要把範圍限制在虛拟作品中," 病态 " 就可以成爲一種獨特的文藝審美。在文藝作品中,這種具有張力的設定與表達,真的讓我觀百遍而不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