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T2023 大會會期安排及嘉賓全陣容詳見文末長圖
1906 年,37 歲的章太炎站在前往日本的船上,凝望着無垠的海洋盡頭,背後是殘破的中國。這是他第三次東渡。和前兩次不同,這是在他被關押三年後的一次逃亡,同時被關押的還有他的小兄弟鄒容。一年前,20 歲的鄒容病死獄中。
悲傷恰如幽暗的海底。
此時此刻,過去那個進化論的信奉者改變了。從這一年開始,曾經那個相信唯新是尊和無限樂觀的青年章太炎開始了對于進化論的質疑和批判。在此後的章太炎看來,所謂 " 進化 ",不過是一種虛幻的迷思。" 樂愈進,苦亦愈進 "。
在此之前,章太炎的思想導師,英國人斯賓塞有同樣感受。眼見維多利亞時代後期大英帝國盛極而衰,晚年的斯賓塞放棄了其早年樂觀的單線進化論,他不無悲觀地認識到,進步與退步從來相伴而行。" 如果把所有社會看作一個整體,那麽進步是必然的。但是對于個别的社會,進步則不是必然的,甚至是不可能的。"
我們,正處在一個什麽樣的時代?
1
52 歲的陳向東在高途最難的時候,經常會夜裏三四點醒來,坐在床邊,漫漫長夜天就不亮。
他會想起自己的少年時代。那個河南石井鄉的少年一度想象不出外面世界的模樣,村裏立在木杆上的大喇叭是少年唯一能了解外界的渠道。坐在自家屋檐下,聽着廣播,向往就會神遊。
盡管他生活的地方和廣播裏的世界泾渭分明。
父親會帶着少年陳向東扛起 100 斤化肥,從六裏外的鎮子扛到家,這樣能省 5 毛錢搬運費。山路走到一半,眼見着堅持不住了,父親會說:" 走到山頂再休息 "。等真到了山頂,父親會教着兒子依靠住牆,把化肥的一半重量頂在牆上,一半靠在身上,這就是休息。父親說:" 如果真的放下了,很可能再也背不起來了。"
1988 年,18 歲的陳向東成爲一名初中老師。26 年後,陳向東成爲一名樂觀的創業者," 事情隻要認真做,不會做不成。"
從創辦公司的第一天,每周一的一點到兩點半陳向東會找新員工聊天。有時候沒有新員工入職,就把老員工拉來聊。陳向東覺得,人生就是爲一大事來,大事就是故事。
陳向東和他的高途至少經曆了三次危機,一是創業兩年後沒能找到清晰的經營模式,不得不大收縮、大裁員;二是在上市後被惡意做空 16 次,穩立不倒;三是 2021 年高途經曆了大幅裁員、收縮布局的陣痛,跌宕起伏。
每一次他都扛下來了。" 人在逆境,如何營造一種氛圍,一種相信,一種場,帶領一批人穿越整個黑暗。"
有能憧憬的人,世界會更寬廣。
2
章太炎的學生魯迅是紹興人。
在紹興當地有一種習俗。孩子出生以後,必須先嘗五樣東西:醋、鹽、黃連、鈎藤、糖。醋是酸的,鹽是鹹的,黃連是苦的,鈎藤回甘,糖是甜。順序不能錯。
據說嘗遍五味的孩子長大後,才有能力去應付複雜的人生。
傑克 · 倫敦在《荒野的呼喚》裏寫一隻叫巴克的狗。明着寫狗,實際上在寫人。
童年的巴克享受着嬌慣,一次無情的綁架改變了一切。巴克被帶到阿拉斯加,面對惡劣環境,他學會了狩獵、生存、與其他動物相處,就像每個人離開家、獨立面對生活的挑戰。巴克逐漸找着了使命——替人們送信。
直到電報替代了郵差。巴克的使命也終結了。它開始思考目标和内心世界,更貼近本能的生活,就像人們追求真實自我的探索。
歌德在《緻夏洛特》中說,人們在安谧中陡然被投進這大千世界,所感受的,又被塵世的擾攘沖散。
3
金鑫早期的目标是把學大做上市,35 歲退休。
等真走到那一步,卻發現 20 年的創業經曆很難舍棄。日子越長,越需要創造一個内在的時間,使珍愛的事物不斷發展下去。
過去 5 年,金鑫爲拿回控制權耗盡心力。中間還趕上了停擺。對于金鑫和他的學大而言,過去的五年比一般人經曆的磨難更多," 曾經滄海難爲水 "。
每個人都會在那麽一瞬間,被收縮和無能爲力感吞噬。
放棄還是堅持?過去已經過去,活下來就有機會。最重要的,是要有新的方向。金鑫說,無論是企業還是個人,有了希望,有了方向,就又能點燃熱情。很多時候,不利會成爲開拓新世界的動力。
這兩年,學大調整了戰略布局,在職業教育、文化服務産業、教育數字化等領域探索。
在最困頓的時候,需要一點冒險性。
4
61 歲的茨威格在裏約熱内盧的小旅館裏寫就了《昨日的世界》。在旅館房間裏,他沒有書、沒有筆記、沒有朋友的信件,也無法在任何地方獲得任何訊息。記憶以外的一切,要麽無法企及,要麽已經失去。
這位奧地利猶太富商的兒子慨歎道:我們這一代是獨一無二的,曆史上幾乎沒有哪一代人像我們這樣命運多舛。我們當中的每一個人,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人,内心深處也被歐洲大地上火山噴發般的地動山搖所攪擾。
1881 年出生于遼闊的哈布斯堡王朝時代的茨威格一生中曆經兩次大戰,家園三次被傾覆,動亂摧毀了他所有的生存基礎,并因此颠沛流離。曾經強大的王朝在他的有生之年被從地圖上抹去,連同被抹去的還有一代人精神思想的巅峰。
在他之前的那個時代,人們堅信 " 進步 " 不會中斷,不會停止。在他之後,道德墜落深淵,饑荒、時疫、流亡、貨币貶值、衰落式微。" 在我們的今天,我們的昨天和前天之前,所有的橋梁都折斷了。"
就像弗洛伊德所看到的,文化與文明隻有薄薄的一層,它每時每刻都可能被摧毀性力量擊穿。
盡管如此,垂垂老矣的茨威格還是在書的末尾處寫下:
每個影子都是光的孩子。隻有那些經曆過光明與黑暗、興盛與衰敗的人,才算真的活過。
5
沒有一個行業,比教育遇到的變化更大。
在許順康看來,新東方是個藏龍卧虎的地方。意願、資源、能力,構成了人獲得成功的三要素。如果想要在一件事上成功,首先要有意願,去尋求資源,同時鍛造自己。
隻有當三個要素全部準備充分,成功才會找到人。
俞敏洪說,一個油膩的人,無論是中年油膩還是青年油膩,最主要是在于自身放棄了對于美好前途的追求。
過去三年,新東方遇到過極限。在接近極限的條件下,不去循規蹈矩,需要靈光一現的體察。從某種意義上,新東方做到了曾誇下的海口,即不做一家可有可無的機構,要獨特,要不可或缺,要有高度、有創新、要有永久價值。
許順康說,他們是在尋找一片樂土作爲家園,但是沒找到,于是,他們親手創造了它。
不是去适應時代,而是成爲這個時代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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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滢相信,教育的需求是廣泛存在的。
社會教育機構不該是學校課堂的複制,甚至不是學校内容的單一延伸。社會教育機構能夠在教學方式上提供更多的選擇:新技術的應用、新課程的研發、新工具的延展。
在 CEO 孫滢看來,達内作爲一家 20 年的公司,一定在某些階段做對過很多,也會在某些階段做錯過。經驗及教訓是任何一家曆經過風雨的企業的戰痕。
" 人生總是遇到挑戰,然後去突破阈值。" 達内的原則就是,不去做蹭熱度的事,去遵照對于教育的理解去嵌入技術。不在意競争,也絕不輕易效仿 。
教育行業正逐漸從過去那種非此即彼的競争關系走出來,更多的是呈現一種生态。
教育應該更多服務于孩子的身心成長,而非任何短期的商業目的。
教育是一棟建築,它困住你,你卻需要它。除非,讓它成爲自然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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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晨講過一個故事。一次公益課上,幾位科學家和孩子們互動,45 分鍾的課上了兩小時。臨走時,科學家囑咐老師們去征集一些孩子的問題,這些問題很特别,特别到能幫助科學家誕生新思路。
2022 年,好未來推出了 " 科教、科創、科普 " 的三科戰略。用好未來的話是:不斷适應時代的需求和變化,創造社會價值,爲社會留下詩意。
在位晨看來,培養孩子解決問題的能力,而不是解題的能力;把過去自用的系統變成共享的技術平台,向整個行業或更大範圍去開放,這些都是在實現社會價值。
愛和科技同等重要,愛的排序甚至在科技之前。
窦昕把教課比喻成舞劍。
鑄劍師鑄劍,老師舞劍,孩子們觀察,并由此愛上舞劍師,然後,愛上這把劍,進一步愛上鑄劍師,直至愛到自己去舞劍。
教育之于孩子最大的意義,就是哪怕你在一個封閉的小山村裏,從小生活在一個封閉的環境,也可以通過教育去了解世界。
福克納在郵票般大的地方創造了約克納帕塔法、傑弗生鎮等虛拟世界;卡夫卡很少離家;魯迅的童年剩下百草園、三味書屋;曹雪芹隻熟悉金陵和北京。
" 玩耍過無數次的池塘,才會有情感記憶。" 人的感受最具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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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從來不是破局的核心,感受才是。
很多時候,感性的創造比理性的創造好。
海德格爾說,人的本質是傾向于不斷地開拓、探索和實現各種可能性。人通過決擇,實現了自己的存在,并塑造了命運和意義。
對創業者而言,持續的交流,更多地傾聽和提問,從長時間沉浸的領域中走出來,找到最重要的因素,并将其置于首要位置處理,至關重要。
芥末堆 GET 大會從來不止于提供理性的方法,更提供感性的感受。問題的核心,事物的本質往往隐匿在感受之中。GET 就是在創造一個能産生感受的場域。
如果不忍 " 回頭看 ",就請往前看。走的夜路久了,就需要一盞引路的螢火蟲,何況那麽多盞?光不滅,命運不止。
每一代創業者都有每一代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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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七被追捕,三入牢獄的章太炎旅居日本期間寫下文章,說教育不能像買賣古玩,時來客衆就擡高價格,客少了就降低價格,教育該像水、火、柴、米一樣,不論貴重,不必在外人評價上計較貴賤。随着時間推移,水會變清,火會變明,柴會越燃,米會煮熟。
章太炎的學生魯迅後來也讀進化論,讀出來 " 個體 " 二字。個體就此成了他人生的舞台,戰鬥的戰場。
發現了個體,也就發現了沙粒。然後," 沙聚之邦,轉爲人國 "。
進化從來不是單向的,一元的。更始是俱分的,多元的。
事實上,不論規模大小、年份長短,創業者都會面臨某種相似的挑戰。
GET 教育科技大會自 2014 年創辦,2023 年新一屆的主題是 " 活力更始 ",它可以被理解成追求新的開始和改變的态度,主張精神更新、組織變革、自我重塑,以創新的思維和行動開創新的局面。
今年的 GET,他們會坐在你身邊:高途創始人陳向東、猿力科技研究院程群、豆神教育 CEO 窦昕、學大創始人金鑫、達内教育 CEO 孫滢、好未來執行總裁位晨、新東方副總裁許順康……
人總需要一個停靠點,從那裏出發去漫遊,然後再回到那裏。
10 月 17、18 日,北京。
當每一位教育者盡興而歸,想必那時:
香槟飲盡,煙火散去。
你我都有可以爲之努力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