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 @視覺中國
文|文娛 Talk,作者|妮蔻,編輯|朱婷
借用當下流行的網絡詞來說:一部電影的出現,爆改了電影院。
你可以當作來到演唱會的内場——影院不僅不會攔下拿熒光棒的你,甚至還會貼心的準備好一切;站起來蹦迪不會被後面的人不滿地呵斥:擋到我了!畢竟他可能比你蹦得更歡樂;别以爲站在後排就能影響他們的發揮,曾經被圍欄圍起來的銀幕前的空地,或許都站滿了熱舞的人。
這不是 KTV,不是 LIVEHOUSE,不是舞池,這裏是《泰勒 · 斯威夫特時代巡回演唱會》(以下簡稱《時代巡演》)的影院放映現場。" 不允許攝屏 "" 全程保持安靜 " 等日常觀影儀式在這裏不奏效了,參與進這場史無前例狂歡的也不止有粉絲。
上映兩天,《時代巡演》以 5021 萬元的票房刷新紀錄,登頂中國影史音樂紀錄片票房冠軍。雖然此後票房走勢有所下滑,燈塔專業版中幾乎所有的媒體還是給出了破億的票房預測。
這樣的成功,僅僅是因爲這個人是泰勒嗎?這種偷懶的想法,kk 倒認爲是對當下觀衆新需求的視而不見。
爲什麽好玩?因爲夠簡單易同頻
來看這場電影,大家認真得像奔赴一場重要的約會。
去之前,不少人在兢兢業業地背歌詞,不想在現場做一個隻能做副歌填詞遊戲的人。
除了背填詞遊戲,還要背互動片段。長久以來,泰勒與其粉絲形成了一些在演唱環節的默契,他們共同完成了這場演出。泰勒在唱《FEARLESS》的時候會舉起手來比愛心,台下的粉絲也會這樣去回應她。唱到《marjorie》這首爲天上的祖母而作的歌時,大家會放下熒光棒,打開閃光燈制造星光。
不準備這些也沒關系,到了一個全是 E 人的場,你總能找到加入的方式。
有人會直接跳到熒幕前,對座位上的人大喊 " 下來啊!" 大家像在舞池裏一樣自由地擺動。有的場次則要優雅一下,在悠揚的《LOVER》中和陌生人跳起了交際舞,有的小姐姐驚喜地發現和幾天後的泰勒撞了衫。
不下去,也一樣可以座位上攝屏、和小夥伴合照、大聲地唱着每一個段落。這裏,一樣會有沒準備好的人,拿着歌詞本也要加入其中。
隻要到了線下,似乎多的是花活可以玩。泰勒在 2016 年經曆了與坎爺、卡戴珊的惡剪錄音事件後,推出了單曲《Look What You Made Me Do》。有的粉絲在現場把這首歌玩成了 " 複仇 " 現場,舉着這對夫婦的照片讓粉絲大唱特唱。還有粉絲甘願帶上了坎爺的照片,站在中間,任由大家罵,場面熱烈得像個打架現場。
當然,即使你不加入這些所有的互動,雙手抱胸在影院裏沉默地看完,這也是一場足夠精彩的演唱會。
是的,演唱會。這是一場近三小時,劃分爲 10 個篇章,涵蓋了 44 首歌的演唱會。10 個篇章分别是泰勒不同時期的 10 張音樂專輯,泰勒化身爲不同音樂劇篇章裏的串場主持人,在不同的造型、舞美、音樂風格裏穿梭。
此前,并非沒有這樣的演唱會電影,五月天就以自己的三場巡演爲主素材,策劃過三部演唱會電影。但過去的演唱會電影,從來不甘心隻是一場 " 演唱會 "。它們要麽是紀錄片,記錄着歌手本人在演唱會前、中、後的感受,要麽則爲了符合 " 電影 " 一名詞,加上了牽強的演繹和劇情。
《5 月天諾亞方舟》請來林依晨、言承旭
即使這樣的電影看起來票房平平無奇,在巡演期間上映,同樣是能帶來真金白銀轉化的宣傳。五月天的經紀人謝芝芬曾經說過:"《DNA》巡演開了 44 場,觀衆人次有 100 多萬,《諾亞方舟》開了 71 場,統計的觀衆數據是 248 萬。正是因爲有之前那部電影的推廣,吸引了之前沒看過他們演唱會的人,所以五月天的《諾亞方舟》巡演才能做到 71 場。"
隻是,過去的演唱會電影,從未引發像《時代巡演》這樣的線下狂歡。因爲努力把自己變成了 " 電影 ",觀衆也不得不正襟危坐,失去了像《時代巡演》這樣,可以在現場撒歡的機會。純粹的演唱會,給了觀衆純粹的狂歡理由。
爲什麽好玩?因爲夠簡單,易同頻。一張電影票的價格,可以換來 KTV、LIVEHOUSE、蹦迪的多重體驗,可以換來許多能曬到社交媒體上的素材,怎麽不算一種物超所值呢?
别惦記那 " 科目三 " 了
閃回 12 月 31 日晚,《時代巡演》上映,給了不少人跨年一個高性價比的選擇。
有的影院專門策劃跨年場活動,中影國際影城黨史館影院就安排了一場 21:17 放映的場次,這一場将于零點前結束,并在零點準時綻放煙花。" 餘票不多了,靠搶!" 中影國際影城黨史館影院經理吳瑩在《今日影評》節目上開心地說。
其他幾部在映期的電影,也都在跨年玩出了花樣。《一閃一閃亮星星》下雪場的氛圍還在延續,打出了 " 跨年和喜歡的人一起看一閃一閃亮星星 " 的話題。大鵬和白客到了飛機上陪大家一起跨年,直接從 " 路演 " 變 " 天演 "。
過去想借跨年營銷的影片,幾乎都是主打愛情。比如那一年策劃了 " 一吻跨年 " 電影《地球上最後的夜晚》,好像市場都默認了,隻有情侶才在這個點願意在線下看一場電影。
但是今年,市場順應着觀衆發生了變化。
這一年來,用戶琢磨出了更多圍繞自己" 附近 "的玩法。在家附近遛彎、在既定生活圈範圍内探索,都能流行爲 City walk;遠離著名景點,爲了簡單的 " 吃 " 奔赴一座城市,都能把像淄博這樣的三線城市炒成網紅。
不難發現," 主流 " 正在被重塑,規則也是用來打破的。人們愈發尊重個體感受,在每一個 "gap hour" 裏找微小又必需的意義。
當用戶心理發生了變化,電影慣常的營銷路徑也就需要被重新思考一遍。
北京電影學院電影學系教授吳瓊發微博談到《一閃一閃亮星星》和《時代巡演》時,這樣說道——在社會共同體越發碎片化和部落化的氛圍裏,那些自嘲 " 窮得要死 "" 焦慮得活不起死不起 " 的年輕人群,在 " 趣緣 "" 同人 "" 同好 " 的旗幟下不約而同 / 周期性地聚集,嗨皮狂歡,汲取的小小能量足以讓他們再挺過下一周 / 下個月。建制派若再不屑與他們共情共振,失去的就不僅僅是可見的電影票。
部落化的氛圍,具體體現在這兩部電影上就是——觀衆居然就願意這樣來到線下狂歡了。電影不再是黑暗中,一對一的交流。它們策劃的氛圍,讓同場次的人都置身與同一個部落中,進而也願意自發地把自己置身于這特殊場次的狂歡分享出去。不用順應短視頻熱點内容制造流量,活動本身就是熱點。
在短視頻形塑了幾乎所有文娛内容的當下,還有多少感受和體驗,是短視頻無法提供的?獨屬于長内容的魅力是什麽?或許,《一閃一閃亮星星》《時代巡演》給出了參考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