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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月 13 日晚,籃球 MCN 野球帝官方發布聲明,就旗下 9 位前達人的收入情況、合約情況、賬号歸屬權、商單合作情況首次對外公開做了披露。聲明指出,9 位達人 3 年多來從野球帝獲取收入逾 2000 萬,0 賠付解約,多次臨時取消商單傷害公司,并在聲明中附帶了部分證據截圖。
藍鲸财經對此專訪了野球帝的合夥人陳明森(MC),據陳明森表示,9 位師傅合計跟公司要 1700 多萬 / 年的保底," 公司真的做不到 "。
事情緣起于 8 月中旬,野球帝所簽的九位達人與公司解約後,突然在抖音平台上指責公司對他們的諸多 " 壓榨 ",包括 " 兩月收入僅 54.17 元無法保障生活 "、"0 底薪 "、" 千萬違約金 "、" 接不到商單 " 等,一時間球迷圈輿論嘩然,成爲行業内外熱議的破圈事件。圍繞野球帝的讨論,在抖音熱榜單長達一周,籃球第一廠牌野球帝陷入到了輿論風波中。
如果把時間周期拉長,這起事件也是轟轟烈烈的網紅生态中,達人與 MCN 之間關系破裂産生糾紛的又一注腳。
其中最著名的案例莫過于李子柒與微念。李子柒憑借清新脫俗的農耕、食物制作在 YouTube 上斬獲了廣大海外粉絲,在成爲中國文化輸出代表人物的同時,與其簽約 MCN 機構微念,因爲股權、利益分配的問題而對簿公堂,最終在賬号停更 500 多天後,雙方在法院調解下達成和解,整個過程持續一年多之久。
當然也有正面的案例,董宇輝和東方甄選就屬于相輔相成,前者在成爲絕對流量主播之後也拿到了東方甄選的股權,雙方至今其樂融融,沒有發生明面上的龃龉之争。
而 MCN 機構和達人之間一旦爆發沖突,可謂兩敗俱傷,沒有絕對的赢家,李子柒在與微念的糾紛中也錯過了相當一段商業開發的黃金時期。另一方面,當達人和 MCN 機構發生輿論沖突時,在前台掌握粉絲和知名度的達人往往會收獲更多看客和流量的支持,而 MCN 則被當成資本一方,往往由于諸多顧忌而處于相對弱勢的一方,不管事實如何都會在輿情上處于劣勢。
從目前呈現的網絡輿情來看," 野球帝 " 這個品牌遭到網友攻擊較多,盡管在之後發布了雙方間最新合同的簽約過程,也未能扭轉形象。
爲此,野球帝管理團隊在采訪中稱:一,九位達人過去三年多商業分潤超過 2000 萬;二,達人的收入最主要是商單分成,固定薪資在收入中占比極少;三,雙方新的合同是雙方達成的共識;四、否認網傳的 " 千萬違約金 "。
以及最重要的是,由于雙方對此前舊合同存在争議,雙方在 8 月 10 日重新商定并簽訂了新商業合同(具備法律效應的備忘錄),決定更換一種合作方式。然而,即便雙方已經達成共識并簽訂了新合同,9 位達人依然在不久後選擇了在互聯網上發難野球帝,将雙方争議帶進了更大的輿論場。
一定程度上,這起事件仍舊相當複雜,充滿了日常情感、商業利益間的對撞,也有每一家公司都會出現的人事矛盾,當然也與每個人理解的 " 籃球夢 " 不一樣。但商業紛争或許也沒有那麽複雜,尊重契約也是商業社會的題中之義。
以下爲藍鲸财經對野球帝合夥人陳明森的采訪(在保證原意下内容有删減):
藍鲸财經:九位師傅的薪資構成和收入如何?
陳明森:過去幾年,我們把收入的 30% 都給了師傅們。我們需要承擔所有的達人培訓、運營、中台、商務等等成本。僅僅這九位師傅,2020 年以來,我們付給他們的錢就超過了 2000 萬,這裏面還沒有包含公司承擔的日常社保公積金等成本,這裏面其實都有非常清楚的完稅打款記錄。這裏面他們有提過很多次的避稅請求,我們都不同意,堅持依法交稅。
公司給他們的,真的很多了,但是他們要的太多了。這次 9 位師傅和我們合計要了 1700 多萬 / 年的保底,公司真的做不到。
1700 多萬每年什麽概念呢?以其中保底收入要求最低的郭洋爲例。郭洋他要求了 120 萬 / 年的保底收入,但是他過去一年給公司隻創造了 82 萬的收入,這裏面還沒有扣除公司各種運營成本,所以我們是真的做不到。
而且,這些師傅在來我們公司前,有幾個是剛剛踏入社會的新職場人,絕大部分都是還沒畢業的學生。比如,加入野球帝前,王翔師傅和魏鵬師傅此前年薪 8-9 萬,郭洋師傅前一份工作月薪在 4000-5000,他們都是初入社會的職場人,郭雨妍師傅、賴益烨師傅、郭昊師傅、陳一帆師傅、劉守元師傅、馬超師傅都是從學校畢業後就來到了野球帝,我們基本都給到了 4000 元以上的基礎薪資,然後這些年輕人靠着商單收入,很短時間就收入破了 50 萬。
收入結構上,師傅們的收入大體包含基礎收入和商務合作收入。基礎收入主要包含底薪、績效和補貼,底薪和考勤挂鈎,主要就是爲了鼓勵大家來公司,績效和階段性目标挂鈎,獎金和整體的目标挂鈎。商務合作收入,包括商單、帶貨和流量補貼,是師傅們收入的大頭。
藍鲸财經:野球帝與九位師傅簽訂新合約的過程如何?
陳明森:首先是整個事件發生在 8 月 7 号,九位達人中間的四個人,王翔、陳一帆、賴益烨和馬超,去深圳約見野球帝的一位合夥人王源。
他們提了兩個方案,第一個方案是公司需要給他們保底,王翔需要 300 萬每年保底,賴益烨、郭雨妍需要 250 萬,劉守元和馬超 200 萬,陳一帆 180 萬,郭昊和魏鵬 150 萬,郭洋需要 120 萬。
第一點過去也沒有賺到這麽多錢,比如郭洋,過去一年總共才創造了 82 萬的營收。第二點是他們現在要這麽多錢,公司也要去掏比原來多兩倍、三倍錢去做流水,我們沒有辦法做到。
這個方案被我們斃了之後,他們給出的方案是他們自己獨立運營,給到公司 20% 的所有收入的分成,如果是由公司給他們去接對應的商業單,他們給到野球帝 50% 的商業提成。
如果公司跟他們是這樣商單關系的話,那一定會存在各種各樣的惡性競争。我們認爲這與讓大家共同長遠發展目标是相違和的,所以我們也沒有答應。
在這樣的狀況下,我們給的方案:一是經過測算,我們可以給到他們對應跟粉絲量挂鈎的相關基礎費用 4000 塊錢,抖音平台每增長一定數量的粉絲,一個階梯式的基礎薪資提升方案和分成;二是公司與達人進行角色對調,達人分成比例爲 7 成,公司爲 3 成,但不再爲達人提供更多的服務和工資。
他們後來确定要選方案二,所有人在聊完這些事情之後都很開開心心,爲什麽不開心呢?這樣的溝通過程沒有任何人去嘶吼,也沒有任何人去罵娘。
就在這樣的狀況下,所有的事情我認爲都完成了,開開心心換了一種合作方式,然後想着跟球迷去交代解釋,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
藍鲸财經:爲什麽簽了新合同,還是爆發了輿論?
陳明森:我做方案的時候,提供了方案一和方案二,但我仍然建議他們選擇方案一,不要選擇方案二,是因爲我們知道所有的平台提現都是有周期的。但是他們非常堅持而且自信地選擇了方案二,我想或許他們覺得這樣可以拿到更多的利益吧。
所以從我個人的觀點來講,是因爲在 8 月份,他們整體沒有像想象中發展那麽順利,所以也就導緻了 9 月開始,他們意識到經營上并不順利。反過來這也說明了,公司之前做了這麽多的努力,短短幾年就讓他們從素人變成了行業的頭部,年年收入都在增長,是多麽的不容易。當然,他們可能并不會這麽想,可能想着公司沒了,他們就可以拿走所有的客戶,就可以獲得所有的利潤,也就不用再背負任何壓力了,所以他們要開始做這些相關的事情。他們全然沒想到其實一開始談解約的時候,合同期都沒有到,他們這是違約行爲,我們可以不答應解約的。
或者是說他們在簽約合同之後的這一段時間裏,他們進行了各種各樣的努力,但的确有部分商業化不強的人,沒有對應的去達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他們放出這些内容出來了,想要去把我們(野球帝)給弄沒了,因爲隻要我們沒有了,對應的所有商單也就沒有了。所以從我個人的視角來看的話,他們打的第一張牌,放消息出來說需要賠償公司錢,他們是在博取同情。其實這根本就是造謠,我們根本就沒有和他們做任何索賠。
所以我認爲這一次我們要爲榮譽而戰,其實是跟野球帝的信譽有關系,跟我們的名譽有關。野球帝的名譽與所有達人密切關聯。
藍鲸财經:這起争論中,野球帝的底線是什麽?
陳明森:我要的是 " 野球帝 " 這三個字要再站起來。
野球帝現在整個從名聲到各方面受到很大的沖擊,而且其實旗下很多的達人,包括員工都受到很多沖擊。我們其實想要所有事情恢複平靜,然後也希望回歸公司經營。但現在很明顯,公司不僅經營不下去,而且其實這幾位達人還準備直接把 " 野球帝 " 連盤端走。
我們所有人的努力,中間也包含那些現在背叛我們、指着我們罵的人,所有的那些,所有人共同跟我們造了這樣一個夢,我們很感激,我們也很珍惜。但是這個事件影響到了 " 野球帝 " 的榮譽跟尊嚴。
我們在爲榮譽而戰,我們想要有尊嚴的勝利,我想讓所有的孩子,所有我們珍惜、保護的人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雖然我們本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些事情,但現在,必須要這麽做,爲籃球做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