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 @視覺中國
文 | 電廠，記者 | 劉炜祺，編輯 | 高宇雷
作爲北京 CBD 地區唯一的大型超市，位于建國路萬達廣場的沃爾瑪曾是這一高端商務地區的流量彙集之地——向西是國貿，東邊是 SKP，南邊是大望路地區，同時背靠萬達集團總部。
3 月 6 日，這家持續經營了 16 年的超市正式閉店。據電廠獨家獲悉，原址将開出一家付費制盒馬 X 會員店，目前已經進入簽約環節。消息人士透露，新店營業面積超過 1.9 萬平方米，計劃 5 月開始進場裝修。
疫情三年、線下商超經營慘淡、跨國公司的艱難轉型、傳統零售和新零售的交替，多重複雜原因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盡管沃爾瑪對外聲稱，該店因房租合同到期不再續約而選擇關店。但是頻繁關店的不止沃爾瑪，盒馬、永輝、家樂福等諸多零售商均面臨相同的困境，整個行業似乎都陷入了 " 開店關店，不斷嘗試 " 的怪圈之中。最爲慘烈的是入華 28 年的家樂福。家樂福近期被曝陷入關店潮，随之而來的還有拖欠房租、供應商貨款等問題。據悉，2020 年，家樂福淨虧損 7.95 億，2021 年家樂福淨虧損 33.37 億；2022 年上半年，家樂福淨虧損 4.71 億元。
對于關店一事，沃爾瑪相關負責人對《電廠》回應稱，" 開店和關店都是零售行業的正常運營舉措。沃爾瑪這兩年在商品力和線上線下融合方面成績還不錯。" 據财報顯示，2023 财年沃爾瑪總營收 6113 億美元，同比增長 6.7%；淨利潤爲 117 億美元，同比下滑 14.6%。據悉，這是近 6 年裏沃爾瑪利潤的首次下滑。
在沃爾瑪創始人山姆 · 沃爾頓自傳《富甲美國》中，京東集團董事局主席兼執行官劉強東曾在序言中稱，" 零售業的秘密都在沃爾瑪的貨架上。" 如今空蕩蕩的沃爾瑪貨架上又藏着什麽秘密？
線下受阻，轉型線上
提前宣布關店的沃爾瑪，3 月初客流量有所回升，半價清倉等優惠字眼，刺激着消費者的購物欲，賣場内異常熱鬧，但大部分前來搶購的消費者都年齡偏長，他們多數人常年在此購物，并養成了習慣。一位近 7 旬老者對電廠稱，" 我平時一星期來一次，都習慣了。"
北京：沃爾瑪建國路店部分商品售空不補貨
還有一部分消費者是附近上班的辦公族，他們趁着工作之餘前來搶購。在這裏，幾乎沒有太多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傳統大賣場似乎對年輕用戶不再擁有吸引力。但經過十幾年的運營，沃爾瑪還是培養了一部分附近消費者的購物習慣，有一群固定的消費群體，這或許能夠爲未來的接任者盒馬帶來一部分客流量。
盡管線上零售的崛起被認爲是線下大賣場發展受困的主要原因，但線下業态同樣競争激烈。除了盒馬這樣的生鮮零售商，便利店、超市、街邊夫妻店同樣在分食整個市場的份額。以沃爾瑪建國門店爲中心，附近 2 公裏内的大小超市、便利店有 30 多個。比如 711 便利店、華聯超市、Ole 精品超市、京客隆等等，太多沃爾瑪可替代的商超類型遍布在附近，這無疑會分流一部分客流量。
線下實體業态内卷的同時，增長空間也所剩無幾。據國家統計局發布數據顯示，2022 年前三季度，限額以上實體店商品零售額同比增長 2.3%，增速比 1-8 月加快 0.7 個百分點。其中，專業店和便利店商品零售額分别增長 5.1% 和 4.9%，增速分别比 1-8 月加快 0.5 和 0.1 個百分點。
所以轉型線上成爲多數傳統零售商們目前在積極推動的業務，其中就包括沃爾瑪。自從沃爾瑪平台向美國以外的賣家開放後，國内賣家數量迅速增長。2021 年賣家入駐數量僅爲 4%，2022 年 4 月占比已經達到 40%。在今年 2 月 23 日，沃爾瑪宣布徹底放開對中國賣家的年 GMV 招商門檻限制。據悉 2021 年沃爾瑪電商剛進入中國時，更偏好 GMV 在 300 萬元及以上的大賣家，如今全面放開取消 GMV 門檻後，這意味着沃爾瑪電商将與更多電商平台進行競争。
據 2023 年财報顯示，第四季度沃爾瑪電商淨銷售額占沃爾瑪中國總淨銷售額 48%，增長率爲 70%。
押注會員店
從美國本頓維爾小鎮的一家店發展成全球最大的零售商，沃爾瑪一直被零售行業奉爲圭臬，成爲諸多零售商們學習效仿的對象。
曾經，最令山姆 · 沃爾頓驕傲的是，沃爾瑪的運營效率和結構成本能夠做到優于任何競争對手，并打破規模不經濟的魔咒。這可能得益于他始終着眼于小處，" 尊重每一分錢 "，沃爾瑪曾經的 CEO 大衛 · 格拉斯就曾透露，" 我們總以最小的運營單位爲依據來将公司的定位進行細分。" 比如某個地區的某個分店。
然而，再成功的經營之道，也難以在如今日漸蕭條的線下零售行業裏逆勢增長。
從 2016 年到 2020 年四年時間，沃爾瑪在中國市場關店數量達到 80 餘家。2021 年關閉 30 餘家大商超；2022 年再關店 21 家，公布的原因大多是租約到期。
在關閉沃爾瑪商超的同時，沃爾瑪也在加速布局山姆會員店。據悉，此前微信公衆号 " 沃爾瑪招聘 " 上曾發布 2 月山姆新店招聘公告，上海真如店、福州倉山店、深圳前海店、上海嘉定店等四家将于今年陸續開業。近日，據九派财經報道稱，武漢漢陽山姆旗艦店也将在年内開業。
截至 2022 年，山姆在中國 25 個城市布局 41 家門店，成爲中國市場倉儲會員店門店最多品牌，會員數超過 400 萬。
作爲山姆強有力的競争對手，Costco 也在加速開店。3 月 10 日，上海第二家 Costco 将在浦東開始試營業。除此之外，Costco 也計劃在甯波、杭州、深圳再開 3 店，年内預計新開 4 家門店。而麥德龍則在舊店改造的基礎上，今年預計新開會員店 23 家。除此之外，盒馬 X 會員店、Fudi、永輝等同樣也在加速布局，行業競争異常激烈。
零售商們爲何獨愛會員店？
2019 年 8 月，中國大陸首家 Costco 門店在上海開業，開業後門店異常火爆，進場排隊時間一度達到 2 小時。消費者對 Costco 的熱情，讓零售商們看到了線下會員店在中國的可能性，于是紛紛入局。
麥德龍副 CEO 陳志宇此前在接受媒體專訪時稱，倉儲會員店爆火與中國中産階級家庭逐漸增多分不開。倉儲會員店以會員爲中心，爲會員挑選性價比高的優質産品，這種 " 買手 " 模式區别于傳統大賣場雜而亂的購物體驗，更能滿足中高端消費者需求。
據波士頓咨詢（BCG）報告顯示，中國擁有 6700 萬中高收入家庭，這些家庭都是會員店的準消費目标。
此外，據陳志宇觀察發現，随着線上經濟的崛起，生鮮電商、社區團購瘋狂砸錢占領市場後，導緻很多消費者爲了 " 薅羊毛 "，在手機裏安裝了多個生鮮電商平台和社區團購平台的 APP。這讓陳志宇意識到，對價格敏感的消費者對渠道的忠誠度會比較差，經常會因爲促銷而換平台；但對于追求高品質的消費者來說，渠道的粘性會比較好。
2023 财年第四季度，山姆會員店淨銷售額爲 214 億美元，同比增長 11.3%，其中會員收入同比增長 7.1%。該季度，山姆于 2022 年 10 月在美國市場上調了其年度會員價格，包括普通會員年費從 45 美元漲至 50 美元，高級會員年費從 100 美元漲至 110 美元。
據沃爾瑪國際 CEO 朱迪斯 · 麥肯納在财報會議上回應稱，并未看到會費上漲對續約率的影響，相反，将加收的會費用于用戶補貼使得消費者使用更加頻繁，該季度，會員人數再創新高。
同時，會員店的會員費也是很大一筆收入來源。在國内，山姆會員的數量突破 400 萬，如果按照最低 260 元計算，一年僅會費收入就高達 10.4 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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