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選擇一個與女性鏈接最爲密切的詞語,愛情,肯定能夠拔得頭籌。在無數的影視劇中,爲了愛情遠走高飛的那個人經常是女性,但對當下的中女們來說,工作逐漸走向高位,愛情則成了生活中可有可無的那部分。
這種 " 位移 " 早在 12 年前的《甄嬛傳》中就有過體現," 鈕祜祿 · 甄嬛 " 之所以能夠重回皇宮、權柄在握,靠的是對錯付愛情的幡然醒悟,靠的是自我意識的覺醒,讓她重新掌握命運的主動權。
前兩年大火的電視劇《三十而已》,精準地将叙事對準了 30 歲女性。顧佳便是典型的中女形象,甚至高度符合男性眼中的完美妻子。但突然的婚姻危機讓沉湎于愛情的顧佳不得不爲成爲完美的許子言媽媽而努力,以至于成爲經典的 " 顧佳已經死了,活下來的是鈕祜祿 · 子言媽媽 "。
電視劇《三十而已》
如果說顧佳的蛻變是中女覺醒的代表,那麽《回響》中徐山川的原配妻子沈小迎的發言更讓人看到中女對愛情認知的另一面。" 所謂愛情就是雙方接觸的時候,大腦分泌的多巴胺,等保鮮期一過,彼此都懶得爲對方分泌了,誰都不敢保證隻有唯一的愛。"
愛情在電視劇中從高位到低位的轉變,不僅是女性主體意識發生的變化導緻的,與時代文化語境也密切相關。" 快餐式戀愛 " 的出現讓愛情曾經代表的專一、美滿等詞語逐漸失效,與物質的捆綁也讓愛情的神聖性祛魅,更多的女性開始關注于自我價值的提升,女性不再是一個扁平的符号,而成爲一種能夠無限外延的可能。
還記得在 2019 年 Fisrt 青年電影展閉幕式上,中年女演員海清當場喊話導演和觀衆,呼籲給中年女演員更多關注,其實,遇到職場瓶頸的,又何止是女演員?對女性來說,甚至是尚未發生的結婚與生育,都是不得不面對的職場瓶頸。當女性爲了生育離開職場,似乎就在與當下的時代告别;而當女性返回職場,如何權衡工作與家庭,又成了無法回避的問題。
比如,《我的前半生》裏信奉 " 家庭就是全部 " 的羅子君,當她的婚姻觀、價值觀、人生觀全被推翻重塑,工作成爲她唯一可以相信努力就有回報的寄托;《我們的婚姻》中全職媽媽沈彗星希望重返職場,卻因此與丈夫發生家庭分工的矛盾,證明自己作爲新女性能夠兼顧工作與生活成爲她的新課題……這些女主通常有着精英人設,在脫離職場或在成爲全職太太之前都是高學曆的優秀女性,同時有着嬌俏的容貌。
我們不能否認在影視劇中對中年女性确實加持着爽文女主的 buff,自我的努力奮鬥加上天時地利的機遇,讓她們每個人都能夠撥開雲霧,獲得事業上的成功,還能與伴侶達成家庭觀念上的共識。但是這種叙事策略又何嘗不是對 " 男主外,女主内 " 固有觀點的反駁?又何嘗不是年輕女孩們對自己未來的潛意識期待?
少女的豆蔻年華,中女的物質優勢,是少女與中女表現出的最大不同。其實在充斥着中女元素的影視劇中,能夠發現,實際上我們并不能直觀辨認出主角們的年齡,卻能夠直觀地辨識她們的生活狀态。她們在現實主義與理想主義加持下,成爲集合着少女和中女美好特質的 " 中年少女 "。
如果說影視劇中的她們,是被編劇所賦予的精英化的生活狀态,那麽普通生活中依舊能夠發現中年少女的影子,Lululemon、Ralph Lauren 和始祖鳥被戲稱爲 " 中年少女 " 三件寶,其背後所彰顯的又何嘗不是中女們渴望的理想生活狀态。中年少女可以在一地雞毛的瑣碎生活中保持愛美的天性,尋找生活的意義,中年是年齡,少女是心态,18 歲很好,20 歲也不錯,38 歲可能更好。
在蓋琪看來,包括影視劇和社交網絡在内的對 " 中女 " 的塑造,是都市化、精英化的,它符合年輕受衆們的标簽化認識與想象,卻不是全面而真實的。" 回避了實際的中女狀态,這其實是另一種規訓和限制,沒有真正看到女性的全部。" 女性價值也應該面向現實生活中更多的普通中女敞開。
編輯 /Rachel
采訪 / 孫曉
文 / 孫曉、張若瑾
新媒體設計 / 王愈哲
圖源見圖片及文字标注
封面圖來自電視劇《三十而已》
本文刊載于《時尚健康》2024 年 3 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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