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上海浦東法院對某科技公司,訴某代練公司的不正當競争案作出一審判決,判令該公司立即停止不正當競争行爲。
在這起訴訟中值得我們注意的是,其中法院除了支持原告所提出的 " 代練 " 損害遊戲利益是不正當競争訴求外,還提到了 " 代練 " 對未成年人防沉迷機制所帶來的損害。
上海浦東法院知識産權庭法官袁田表示,我們在事實查明的時候發現,未成年人可以在任何時間段使用成年人的身份證去進行代練,可以不受任何時間和條件的限制,極大增加了未成年人沉迷遊戲的風險。
由此,該案也成爲了全國首例基于未成年人 " 防沉迷 " 的商業代練行爲作出的案件判決。
而代練公司的敗訴,從某種意義上講是遊戲灰産的又一次被打擊,現在越來越多有關遊戲灰産的行業正在有相關的司法訴訟的案例出現,這對于整個中國遊戲産業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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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練平台對于未成年人的危害這裏我們不過多的追溯,我們隻讨論對于遊戲産業的危害。
代練這個灰色産業其實可以說是伴随着遊戲産業一起成長起來到,在 2000 年左右的端遊時代,從《傳奇》到《魔獸世界》都有相關的代練存在。
但真正讓代練這個産業大規模發展的是競技類遊戲的崛起,如《英雄聯盟》和《DOTA2》,這類競技類遊戲你的遊戲水平也就是所謂的 " 段位 " 制度給了用戶比較的對象,從而激發了用戶的虛榮心。
而将代練推上巅峰的是手遊當中出現的全民競技類遊戲如《王者榮耀》、《和平精英》。相比于端遊的競技類,手機端的競技類産品更加依賴社交平台微信、QQ,由此用戶的 " 虛榮心 " 愈加被放大,從而成爲了推動代練産業發展的最強勁的 " 燃料 "。
但是,很顯然的一點,代練是嚴重損害遊戲生态的,在本次訴訟中,原告律師就提出:如果這些玩家老是跟與自己級别不匹配的玩家對打,他對遊戲的粘性、吸引力等各方面都會産生比較大的影響,也會影響公司的商業利益和長遠發展,因此我們訴諸法院來尋求司法救濟。
除此之外,由于這個行業的門檻極低,從而帶來的是競争激烈,很多代練的單價并不高,因此這也就帶來了另外一個問題,代練人員爲了快速完成訂單,往往采用的就是開挂刷單完成客戶的需求,這當中尤其以《和平精英》這樣的遊戲爲重災區,而這顯然給遊戲生态帶來了二次打擊,且更加嚴重。
另外,由于代練所存在的參差不齊,很多用戶會發現在找了代練之後,由于代練的行爲導緻賬号被處罰,乃至封号,某種意義上用戶也遭受了打擊。
所以,這也是爲什麽遊戲廠商要嚴厲打擊代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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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練能夠生存,很大的程度是依賴于第三方交易平台,而現在第三方交易平台也已經有了相關的司法訴訟的支持。
2021 年,包括淘手遊、DD373 在内的第三方交易平台均被騰訊起訴,且都一審敗訴。騰訊的訴求是要求第三方交易平台停止包括《地下城與勇士 DNF》在内遊戲傳播相關信息,停止賬号和金币交易。
而淘手遊則指出,玩家應享有《地下城與勇士》的賬号和金币、道具的自由交易權," 這是我國《民法典》第一百二十七條賦予遊戲玩家的網絡虛拟财産的權益 "。對于一審的判決,淘手遊表示将進行上訴。
這就涉及到了虛拟财産之争,遊戲中所産生的虛拟産品到底屬不屬于财産權或者物權、債權。
目前爲止盡管,《民法總則》、《網絡遊戲管理暫行辦法》、《消費者保護權益法》、《合同法》等中都曾出現過對于虛拟财産的定義。
但是,目前沒有任何一部法律明确的指出 " 網遊中産生的虛拟物品 " 到底是屬不屬于财産權或者物權、債權。
這是因爲,這當中其實存在着非常複雜的定義,比如遊戲中所産生的遊戲币,如果承認其是财産,那麽這就與真實貨币存在固定的等價關系,這顯然是不現實的。
再比如遊戲中産生的虛拟道具,虛拟道具的産生,如果承認它的财産權,同樣問題重重,如何對于虛拟道具進行定價,是由玩家定價,還是網遊廠商,虛拟道具的稀缺性又如何定義,另一方面,由于虛拟道具本身也是記載于遊戲服務器上的電子數據,因此,遊戲運營商可以通過修改該數據的方式改變或控制虛拟大局的供給,那麽它的稀缺性就會發生變化,價值就會發生變化。
因此,網遊當中的虛拟财産想要真正的走向現實當中的财産實際上存在很多需要解決,而目前看上去又無法解決的問題。
歸根結底,虛拟世界是虛拟世界,現實世界是現實世界,兩者是不能混淆的,如果承認遊戲虛拟道具的财産屬性,那麽将沒有任何一家遊戲公司會再研發遊戲,因爲一款遊戲停運就面臨着對于玩家的巨額賠償,從道具到遊戲中産生的貨币,再到遊戲角色的經驗值等等,而一款再厲害的遊戲,也是有生命周期的。
因此,我們目前看到較多的賠償方法是,《網絡遊戲管理暫行辦法》第二十二條:網絡遊戲運營企業終止運營網絡遊戲,或者網絡遊戲運營權發生轉移的,應當提前 60 日予以公告。網絡遊戲用戶尚未使用的網絡遊戲虛拟貨币及尚未失效的遊戲服務,應當按用戶購買時的比例,以法定貨币退還用戶或者用戶接受的其他方式進行退換。
注意,這裏的虛拟貨币并不是遊戲中産生的遊戲币,而是玩家充入遊戲中的虛拟貨币,兩者有着本質的區别。
正如索尼曾表示的那樣,遊戲本來就應該是脫離現實的,即使現實世界中的窮人,在虛拟世界裏也可以成爲百萬富翁。讓虛拟世界與現實世界連接起來,對網絡遊戲的精神根基将會是毀滅性的動搖。
第三方交易平台所帶來的隻是工作室的橫行霸道,它對于大多數普通玩家而言,實際上并沒有存在的必要,因爲很少會有普通玩家對第三方交易平台有依賴,真正對他有依賴的隻有工作室。
種種角度去看,第三方交易平台其實隻是依附在遊戲行業的寄生蟲,遊走在灰色的地帶,它對于遊戲帶來的隻有破壞而不是建設。
除了代練,充當中間商從而打通虛拟與現實的第三方平台,網絡遊戲中還有諸多其它的黑産,外挂租售賬号、搭建私服等,這些已經被明确爲是違法的,警方打擊的相關案例不勝枚舉。
另外,充值返利、刷榜都屬于遊戲行業的相關灰産,隻是現在暫時還沒有相關的解決辦法去解決。
但總體來看,與遊戲相關的灰産正在慢慢被滌除,尤其是一些此前遊離在中間地帶無法可依的相關黑産,就比如這次的代練和此前的第三方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