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 9 月," 吉祥三寶 " 裏的父親,58 歲的布仁巴雅爾(下文簡稱布仁)在海拉爾突發心梗,永别人間。
這個曾創作出一首首天籁之音的蒙古族音樂人,帶着他的曼妙歌聲,一起離開了廣袤的大草原。
随着布仁的離世," 吉祥三寶 " 也漸漸隐退出大衆的視野,她們的命運也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
讓這首蒙古族特色鮮明的《吉祥三寶》走進千家萬戶的,是 2006 年的春晚。
彼時,流光溢彩的舞台上,清脆的鈴鼓聲,伴随着馬頭琴和龍頭四弦琴的悠揚,讓觀衆感受到了,蒙古人在草原上載歌載舞的歡快心情。
接着,一個稚嫩的孩子,用嗲嗲的童音向 " 爸爸媽媽 " 發問了,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再接着,丈夫與妻子用親切的唱腔,回答孩子的問題。即使隔着屏幕,觀衆也能感到一股濃厚又純粹的草原氣息,撲面而來。
後來,該歌曲還獲得了 2006 年 " 我最喜愛的央視春晚節目 " 歌舞類二等獎。
再後來,由布仁與妻子烏日娜、侄女英格瑪組成的 " 吉祥三寶 ",迅速火遍大江南北。
那些日子,大街小巷、手機彩鈴 …… 都在播放着曲風清新的《吉祥三寶》。
而《吉祥三寶》的創作靈感,來自于布仁與女兒諾爾曼的簡單對話。
1994 年的某天,年幼的諾爾曼用蒙語向父親詢問一些問題,而布仁也用蒙語爲女兒,一一作答。
就是這父女間的一問一答,讓母親烏日娜覺得,像極了動人的音樂旋律。事後,她将自己的體會告訴了布仁。
就這樣,布仁産生了創作靈感,一氣呵成地寫出了《吉祥三寶》。同時,布仁還把這首歌作爲生日禮物,送給了隻有三歲的諾爾曼。
一直到了 2005 年,《吉祥三寶》才被收錄入布仁推出的音樂專輯《天邊》裏。
有不少人疑惑,當年的春晚舞台上," 吉祥三寶 " 裏的 " 女兒 ",爲何不是諾爾曼,而是夫妻的侄女英格瑪?
這是因爲,2006 年的諾爾曼已是一個十幾歲的初中生,無論是外形還是聲音,都失去了童真童趣的特質。而比她年小四歲的表妹英格瑪,還是一位天真活潑的小學生。
于是,有着童真童趣特質的英格瑪,就跟随自己的姑父、姑母登上了 2006 年的春晚舞台。
正因如此,在過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有不少人把諾爾曼錯認爲是英格瑪,也有不少人把英格瑪,錯認爲是布仁與烏日娜的女兒。
随着《吉祥三寶》的爆火,坊間出現了不少首改編版,甚至有人指出,該歌曲涉嫌抄襲 2002 年法國上映的電影《蝴蝶》主題曲。
仔細聆聽這兩首歌,的确有許多相似之處,都是小孩與大人,一問一答的對話形式,都是用管弦樂器演奏出主旋律,就連曲調、節拍、意境、歌詞 …… 都非常相似。
不過,這兩首歌還是存在一些不同之處,《吉祥三寶》樂曲中并沒有《蝴蝶》裏的鋼琴演奏成分,且每一句音調都有所不同。
最誇張時,坊間一度流傳着《蝴蝶》的導演慕勒,打算起訴布仁侵權的消息。
面對造謠,布仁說,《吉祥三寶》自誕生之日起,就小有名氣了,隻不過自己将曲子當成了自娛自樂的工具,并沒有刻意地去進行推廣,直到 2006 年。
鬧到最後,還是慕勒親自澄清了謠言,這件事才畫上了句号。
不知不覺中,《吉祥三寶》已陪伴我們走過近二十年的光陰。哪怕是在喧嚣繁雜的當下,那種返璞歸真的韻味,依然能俘獲人心。
不得不說,2006 年的春晚,改變了她們一家人的命運軌迹。
2007 年,夫妻共同組建了 " 五彩呼倫貝爾兒童合唱團 ",這是我國第一支全由少數民族孩子組成的合唱團。
許是自己的爸爸、媽媽、表妹在春晚舞台上,出色演唱的緣故。彼時,正在上初中的諾爾曼受到鼓舞,暗下決心日後要考上伯克利音樂學院。通過努力,諾爾曼成爲了當年伯克利音樂學院,唯一一位來自内蒙古的學生。
2009 年,英格瑪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在電視劇《闖關東中篇》中,飾演了小娜日托娅。劇中的插曲《岩石》,就是由她演唱。與此同年,已近中年的布仁,被授予 " 國家一級演員 " 的職稱。
時光流轉,來到了 2011 年。這對善良的夫妻,收養了失去父母的烏達木,使其成了家裏的 " 四寶 "。
此前,8 歲的他就憑借一首蒙古童謠《小白免》,讓烏日娜得知了 " 烏達木對曲調音準把握很到位 " 的情況。更是在日複一日的交往中,她們都相互産生了濃厚的感情。
在夫妻的精心栽培下,烏達木對草原音樂,有着超強的理解力。
2011 年,在某期《中國達人秀》中,他憑借一首深邃的《夢中的額吉》,讓聆聽者産生了,置身于靜谧的大草原的夢幻感覺。
2016 年," 吉祥三寶 " 再次亮相春晚,這次,站在布仁與烏日娜中間的女孩,終于是諾爾曼。她們一家人演唱了歡暢的《春天來了》,滿足了歌迷們的期待。
可不幸的是,在 2018 年一個百花凋敝的秋季,布仁因心梗不幸離世的噩耗,讓無數人哀婉歎息。從此,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大草原失去了一個熱愛民族文化的音樂巨匠。
除了經久傳唱的《吉祥三寶》外,布仁生前的作品還有《天邊》《呼倫貝爾大草原》《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
白岩松曾如此評價他,布仁的歌是來自内心深處的草原之情。我想聽過這樣的音樂,你也就走進了内蒙古大草原。
布仁老師雖已走遠,但他創作的一首首草原歌曲,仍曆久彌新。可謂斯人已逝,音容猶存 ……
在布仁的追悼會上,烏日娜和孩子們泣不成聲。那天的海拉爾,雨雪交織,寒風呼嘯,仿若蒼天也爲此哀戚落淚。
追悼廳内外,人滿爲患,無數人在風雪中向這個歌頌大草原的音樂人,進行最後的告别。
此後的三個月裏,烏日娜沉溺在喪夫的悲痛中,似乎忘記了陪伴自己大半生的音樂,沒有開口唱過一句歌。
沒過多久,諾爾曼就創作了《新吉祥三寶》,一首緩慢深沉的歌曲,以此懷念遠在天國的父親。而烏日娜則努力替丈夫完成夢想,将蒙古音樂 口傳心授給下一代 ……
二十多年的時間,倏忽而過。當年的小孩諾爾曼、英格瑪都已長大成人。
成年後的諾爾曼,嫁給了相識多年的韓國歌手。去年年底,她們的女兒出生。對此,有不少網友評論:諾爾曼遠嫁,讓母親一個人孤單。
成年後的寶英格瑪,從事演藝事業。結婚生子後的她,在閑暇之時,經常與丈夫孩子,到處旅行。
諾爾曼沒有回應網友們頗有指責的評論,而是用行動證明,自己一直心系母親。
今年 2 月,她來到了母親工作的中央民族大學,開啓讀博之旅。那會她發了一張,自己與母親,笑容可掬的照片。
忽然想到了,《吉祥三寶》裏一句簡單的對話。
星星出來太陽去哪裏啦?在天上。
此時,布仁變成了天上的太陽,一直在照耀自己的家人。
本文作者 | 管泠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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