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周奕航
編輯 | 韓忠強
2023 年 1 月 4 日，證監會公布了一張 " 特殊 " 的罰單—— " 牛散 " 李衛衛，因操縱股價的行為，被沒收違法所得 2070.28 萬元，并處以 2070.28 萬元罰款，合計罰沒超 4000 萬元。
（證監會發布對李衛衛的行政處罰決定書，來源：證監會官網）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處罰并非指向李衛衛的近期動作，而是對 5 年前一樁 " 舊案 " 的了結。2017 年，李衛衛利用 92 個證券賬戶，在 30 多個交易日中違規操控彙金通（603577.SH）股票，累計成交金額超過 40 億元，實際盈利合計 2070.28 萬元。
處罰決定書公布後，這位沉寂許久的 " 華北第一操盤手 "，再次回到了公衆的視野。
" 牛散 " 被罰
關于李衛衛操縱 " 彙金通 " 的具體情況，證監會在處罰書中進行了詳細披露—— 2017 年 3 月 6 日 -4 月 24 日期間，李衛衛控制 " 朱軍建 " 等 92 個證券賬戶（以下稱賬戶組），通過操縱 " 彙金通 " 股價的方式，進行違規交易。
據統計，整個操縱期間共 34 個交易日，李衛衛的賬戶組，在 33 個交易日内參與了交易。累計買入彙金通 4329.9 萬股，買入成交金額為 21.34 億元；累計賣出 4310.7 萬股，賣出成交金額為 21.53 億元。操縱期末，賬戶組持有 " 彙金通 "22.05 萬股，現已全部賣出。實際盈利合計為 2070.28 萬元。
至于操縱手段，李衛衛主要采取了兩種方法：一是集中資金優勢、持股優勢連續買賣；二是在自己實際控制的賬戶之間進行證券交易。
通常情況下，" 牛散 " 們作為股票市場上一個特殊的群體，會擁有雄厚的資金實力和靈通的消息來源。如果他們下定決心介入一隻股票，大概率會擁有一定的話語權。以至于股市上經常流傳着 " 牛散随便買一買，買成前十大股東 " 的傳說。
而李衛衛主導的賬戶組，于 2017 年 3 月 6 日開始集中買入彙金通股票，到了 3 月 22 日持流通股達到峰值 1108.8 萬股，占總股本比例 9.5%，占流通股本比例高達 38%。但這僅僅是滄海一粟，據統計，在整個操縱期間，共有 18 個交易日，賬戶組的持股數超過該公司總股本的 5%。
也就是說，資金入場後，該賬戶組擁有了主動權。随後，便依靠自己的持股優勢進行連續買賣——操縱期間，賬戶組交易該股的數量占該股市場成交量的比例平均為 14.54%，共 11 個交易日的成交占比超過 20%，3 月 31 日巅峰時期，成交占比竟達到了 50%。
通過頻繁交易的方式，可以提高股票活性，吸引大量散戶入場。而為了拉高股價，李衛衛選取一部分賬戶，在 2017 年 3 月 6 日至 3 月 14 日期間，以不低于市場賣一價大量申買；待股價拉升後，再通過自己控制的其它賬戶擇機賣出。
此番操作過後，彙金通的股價呈現出急漲急跌的态勢。3 月 6 日 -3 月 27 日，彙金通的股價持續上漲，于最後一天達到曆史最高點 29.52 元 / 股，階段漲幅高達 69.12%。與同期上證綜指 ( 上漲 1.51% ) 相比，振幅偏離 67.61%。
（彙金通股價走勢，來源：騰訊證券）
随後，也就是 3 月 28 日 -4 月 24 日期間，彙金通股價開始快速下跌，階段跌幅高達 44.20%，與同期上證綜指 ( 下跌 4.21% ) 相比偏離 -39.99%。
對此，證監會認定李衛衛的上述行為，違反了 2005 年《證券法》第七十七條第一款第一、三項之規定，構成 2005 年《證券法》第二百零三條所述的操縱市場違法行為，并對其進行相應懲處。
有意思的是，在社交媒體平台上，不少用戶對李衛衛的行為表示無法理解：" 一頓操作猛如虎，21 億的資金卻隻獲得 2100 萬的收益。雖然知道他是在違規操作，不值得同情，但 1% 收益率，真是慘不忍睹。"
" 其實李衛衛的運作手段比較普通，和其他利用資金優勢哄擡股價的做法相比，并沒有什麼高明之處。" 一位資深證券交易人士告訴市界：如果人為操縱證券市場，哄擡或壓低股票價格，市場供求關系是虛構的，相應地就會誤導投資者作出錯誤判斷，緻使利益遭受嚴重損失。
" 對于這種破壞證券市場定價機制和競争機制的行為，要堅決制止。放任不管會嚴重擾亂市場秩序，損害廣大投資者利益。所以整體來看，也算是大快人心。"
" 一把辛酸淚 "
事實上，出生于 1986 年的李衛衛，早年曾在期貨公司營業部工作。也正是這段經曆，形成了其後來 " 杠杆為上 "、" 以資金驅動為主 " 的冒進式操盤風格。
至于李衛衛 " 華北第一操盤手 " 的稱号，一位不願具名的證券分析師表示：" 一個好的操盤手，指的是資本市場中具備卓越的投資眼光、有操守、有底線、有才華，能通過股票投資來創造财富神話的人。至于‘李衛衛們’，利用各種不可見光的手段操縱股價，投機取巧獲得收益，終将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事實也的确如此，李衛衛已不隻一次出現在證監會的罰單中。早在 2018 年，他便因為違法操作而被證監會處罰，其作案手段與 " 彙金通 " 一案如出一轍。
2016 年 6 月 -2017 年 3 月，上海阜興金融控股（集團）有限公司與李衛衛合作，聯手操縱 " 大連電瓷 " 股票，并配合其做大市值。在此過程中，李衛衛通過 461 個賬戶，利用資金優勢對大連電瓷進行連續買賣，拉擡股價；配資需要的保證金，則由阜興金融控股提供。
然而，李衛衛在操盤的過程中私自提高了配資杠杆比例，也就是用阜興集團的保證金和配資資金交易其他股票。事情敗露後，李衛衛因卷入 " 阜興系 "、操縱大連電瓷股價一案，被證監會施以 200 萬罰款，以及終身禁入證券市場的處罰。
就這樣，這樁曾在資本市場轟動一時的案件，就此落下帷幕。
值得一提的是，李衛衛曾在 2016 年通過股權轉讓的方式成為北京寶袋财富資産管理有限公司（下稱 " 寶袋财富 "）的股東，該公司的業務經營範圍包括項目投資、資産管理、投資咨詢、經濟合同擔保（不含金融性擔保）。
經曆了操縱股價、被證監會處罰一系列事情後，李衛衛逐漸淡出了公衆的視野。由他擔任大股東的寶袋财富也出現了變動，2019 年曾因登記的經營場所無法聯系，被北京市朝陽區市場監督管理局列入企業經營異常名錄。
（寶袋财富注冊地址變動情況，來源：天眼查）
直到 2020 年 4 月，寶袋财富依法辦理住所或經營場所變更登記，被監管移出了經營異常名錄。與此同時，李衛衛退出了公司監事一職，由王秀梅接替大股東和監事職位。
除了經營地點多次變更外，寶袋财富還因為 " 涉嫌場外配資 " 而被監管點名。
2022 年 12 月 29 日，北京證監局發布的轄區涉嫌場外配資機構名單中，包括寶袋财富在内的 5 家機構 " 上榜 "。所謂場外配資，指的是相關機構以高于投資者支付的保證金數倍的比例向其出借資金，并組織投資者在特定證券賬戶使用借用資金和保證金進行股票交易，并收取利息、費用或收益分成的活動。主要模式包括系統分倉、出借賬戶等。
（北京證監局發布北京轄區涉嫌場外配資機構名單，來源：北京監管局官網）
由于涉嫌場外配資的機構存在極高風險，北京證監局在發布名單的同時，也對投資者進行了相關提醒：由于涉嫌場外配資的機構風險極高，投資者要提高警惕，遠離非法證券活動，避免财産損失。
對此，市界緻電寶袋财富進行求證，但對方以不方便為由，未對相關問題予以回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