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定焦，作者 | 星星，編輯 | 方展博
秦岚和安陵容 PK 誰能赢？
近期芒果 TV 的旅行類真人秀《花兒與少年 5》（以下簡稱《花少 5》）播出，嘉賓秦岚因爲沙啞的嗓音，被網友拉出來和《甄嬛傳》裏的安陵容作對比，并被賜名爲 " 電音朵拉 "。
網友一邊笑，一邊心疼秦岚，" 她一說話我就想笑，如果她能控制住嘴少說點，沒準嗓子早好了 "。
提到《花少》，即便不怎麽看綜藝的觀衆，應該也有所耳聞，畢竟《花少 2》裏 " 房車帳篷争奪戰、許晴崩潰大哭、楊洋‘失蹤’ " 等 " 抓馬 " 名場面，從 2015 年流傳到了現在，一直難有超越者。
這次《花少 5》的陣容不錯，既有觀衆緣不錯的實力派演員，也有頂級流量藝人，彙聚了秦海璐、秦岚、辛芷蕾、迪麗熱巴、趙昭儀、王安宇、胡先煦七位 " 姐弟 "。
在風格上，《花少 5》一改第二季的抓馬，延續了第四季的輕松搞笑路線。
藝人們頻繁暴露自己 " 顯眼包 " 的一面。比如秦海璐喜歡聽霸總小說，而霸道總裁專業戶辛芷蕾，在現實生活中是個大迷糊，不僅穿了件睡衣出門，還穿反了。胡先煦則是個諧音梗愛好者，當迪麗熱巴說自己坐哪太陽就跟着在哪時，他随口說出了一句，" 迪麗姐，熱了吧？"
甚至生病都不能阻止他們搞笑。迪麗熱巴會時不時和攝像機對話，面對旅行途中突發腸胃炎的秦海璐，胡先煦則執着于給她掐虎口。對此，網友送上《花少 5》七個字，"全員脆皮喜劇人"。
連熱搜也是圍繞 " 花兒與少年開始體現大局觀了 "" 花少 5 全員情緒好穩定 "" 辛芷蕾人設逐漸不在了 " 等輕松向内容。
不過，有不少網友認爲，失去了沖突、吵架等名場面的《花少 5》有些乏味，不像大家認識的《花少》了。這樣的質疑在《花少 4》播出時也有，" 花少 4 無聊 " 直接登上熱搜，最終節目豆瓣評分僅有 5.8。即便有楊幂坐鎮，《花少 4》每期貓眼平均熱度僅在 6000 左右，最高排名位居同期在播綜藝第八。
如今開播的《花少 5》貓眼平均熱度在 8000 左右，豆瓣評分 7.6，芒果平台累計播放量破 7 億。從數據來看，市場反應還不錯。
《花少 5》，真的變好看了嗎？在市場走下坡路的現狀下，綜 N 代的出路又在哪兒？
《花少 5》，變了
" 對乳腺很友好。" 有網友如此評價《花少 5》。
如今節目開播三期，《花少 5》還遲遲未出現令人腳趾摳地的場面，網友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熱搜 " 花少 5 第一次真正的矛盾來了 "，起因是王安宇、胡先煦兩位導遊，在行程安排上有了分歧，但兩人直接找到了解決方式——面對面溝通。
有網友評論 " 以爲有啥新矛盾，結果點開就這？" 這讓很多網友感覺到《花少》節目組變了。
綜藝喜歡用剪輯整活，而《花少》從誕生起就把這一招玩到了極緻，第二季裏許晴曾貢獻經典場面，" 我覺得上一季（比這一季）玩得開心，因爲人都正常。" 此話一出，直接讓靠在許晴肩上的井柏然擡起頭來，所有人氣壓變低。很多網友也把《花少》封爲宅鬥劇。
而《花少 5》的大框架沒變，還是 " 姐姐弟弟一行七人去海外旅行 "，爲什麽這一季不抓馬了 ？
首先是在人上。
雖然《花少 5》也遵循着 " 姐弟 " 的經典搭配，但這一季的人 " 很好說話 "。
一個典型的例子是，當王安宇、胡先煦兩位弟弟導遊工作沒做到位，帶着已經奔波了 20 多個小時的姐姐們，先找錯酒店後又發現床不夠時，姐姐們沒有炸開鍋抱怨，而是選擇理解，辛芷蕾甚至表示這樣的體驗很有趣。
姐姐們不僅不挑刺，還變着法子地活躍氣氛，被網友們稱爲 " 碎嘴子團 "。加上本季花少東北人含量很高，秦海璐、秦岚、辛芷蕾、趙昭儀均來自東北，大家放得更開了。不僅時不時會冒出一兩句東北話，女藝人們還會主動 Q 到搓澡巾等特色文化，這也讓網友喊話節目組可以改名爲《花兒與少年東北季》。
《花少 5》劇照
非 " 東北部落 " 的迪麗熱巴、王安宇、胡先煦也很有梗，當秦海璐提到自己睡帶浴室的房間，因爲結婚了不怕男生來回走時，王安宇冒出一句 " 但我沒結婚，姐 "。
除了人，還有一方面是，節目組也 " 收斂 " 了。
在環節流程設置上，節目組降低了嘉賓間産生矛盾的概率，比如首期便将一個導遊，變成了兩個導遊兄弟。
在剪輯上，節目在展現矛盾點時，也很克制。不僅嘉賓矛盾不過夜，節目組也不會通過剪輯手段讓問題留到下期才解決。
因爲有了這些調整，《花少 5》至今播出了三期正片，好笑、大局觀、下飯綜藝是目前最多的評論。
不過也因爲全員 " 過于和諧 "，一部分網友質疑《花少 5》是不是存在劇本。" 日常旅行怎麽可能不産生矛盾，累了一天，淩晨還在景區迷路，估計好朋友也會生氣。"
與此同時，本季《花少》爲絲路季，第一期節目中，前半部分是旅行中的各種遭遇，後面便把藝人嘉賓們拉到一個地方講解絲路文化。這種前後内容過于簡單的拼接，也被網友指出有些割裂，娛樂性不足。
播了五季，要 " 抓馬 " 還是 " 搞笑 "？
《花少》從 2014 年第一季開播，到如今的第五季，經曆了爆發到平淡，對于該 " 抓馬 " 還是該 " 搞笑 "，似乎有些搖擺。
《花少》的定位是大型明星姐弟自助遠行真人秀，讓不同性别、年齡且陌生的藝人 " 搭夥 " 去國外旅行。除了語言不通，嘉賓們還會在衣食住行上遇到各種問題，比如迷路、房子不行，以及預算不夠等情況。這些都成了節目的看點。
初露面的《花少 1》，搭上了明星真人秀的東風，在内容上大體遵循着 " 整體平和、局部矛盾 " 的做法，吸引了不少觀衆。
CSM 全國網（中國廣視索福瑞統計的全國收視率）每期均破 1% 的收視率，讓《花少 1》成爲年度熱門綜藝。其口碑也不錯，豆瓣評分 7.3，稱得上是開局即巅峰。
因爲第一季效果不錯，到了《花少 2》，節目組進一步在嘉賓上做文章，拉來了不少性格迥異甚至對沖的藝人。
比如有 " 不好惹 " 的甯靜，也有第一季的 " 公主 " 許晴等，嘉賓間的小心思、藝人當場痛哭，以及各種小團體等名場面不斷，《花少 2》成了各大社交平台的熱搜制造機。
雖然《花少 1》也有過一些抓馬場面，比如張翰面對有自燃風險的車子，始終不願向節目組求助，并催促姐姐們 " 走還是不走 "，可這些相比第二季，還是小巫見大巫。
觀衆對《花少 2》十分買單，節目收視率一直保持在 1% 左右，豆瓣評分 7.1。有一部分網友的評價是 " 真實 "，戳破了藝人濾鏡，展示出了他們很 " 人 "（有缺陷）的一面。《花少 2》被貼上了 " 神級 " 綜藝标簽。
《花少 2》宣傳海報
到了第三季，受當時大環境和制作團隊更換的影響，《花少》風格大變，爲了擺脫抓馬，節目組縮小嘉賓年齡差，有網友戲稱，一下從 " 姐弟 " 變成了 " 偶像劇 "。在節目定位上，窮遊主要變成了冒險。
最後，《花少 3》拿到了三季最高的豆瓣評分 7.6，不過這種 " 青春冒險 " 遠不及 " 抓馬 " 吸引觀衆，首期節目收視率破 1% 後，一期比一期低，CSM 全國網收視率在 0.5% 左右成了常态。
這也使得《花少》因招商和成本原因，停播了一段時間，去年才得以重啓。
但重啓的《花少 4》和《花少 3》命運相同，被觀衆吐槽無聊，豆瓣評分隻有 5.8。甚至有觀衆評價，少了 " 抓馬 "，《花少》走下神壇。
爲什麽《花少》高開低走？
欣欣作爲綜藝圈内的資深人士，她認爲，一方面，很多喜歡《花少》的觀衆，對《花少 2》的印象過于深刻，他們大多是沖着戲劇沖突而來。另一方面，一部分觀衆喜歡《花少》而非其他旅行真人秀，在于這個節目展現的是海外的 " 詩與遠方 "，以及在窮遊的極端狀況下藝人暴露的真實性格，這兩點才是《花少》的精髓，但第三、四季丢了。
" 熟悉《花少》的觀衆都知道，訂酒店、分房是該節目的最大看點之一，也是花少團最容易産生矛盾的環節，但《花少 3》節目組開始便直接爲藝人安排好酒店，藝人們一路上更多是說說笑笑。而《花少 4》受拍攝場地限制，一直在國内搭帳篷，且不說露營的挑戰沒有國外旅行大，每期都搭帳篷看得人也很累。" 她解釋。
此刻，在《花少 5》的身上，有一二季的 " 海外窮遊 " 和 " 姐姐弟弟年齡差 "，也有着三四季 " 和諧搞笑 " 的影子。從口碑和收視率來看，大部分觀衆對《花少 5》還比較買單。目前芒果平台累計播放量破 7 億，豆瓣評分 7.6，比去年重啓的《花少 4》高了 1.8 分。
市場低迷，綜 N 代是解藥嗎？
如今《花少》這一 IP 已經生長了九年，雖然平台頭部綜藝不少，能過活下來的綜 N 代也很多，但花少是經曆最爲豐富的一檔節目。生于綜藝最熱鬧的時代，後經曆了電視綜藝的衰落，并在中途停播，接着又被重啓。
"在它的身上，既有觀衆綜藝審美的變遷，也有整個市場大盤的變化。" 一位業内人士表示，" 去年《花少》的重啓，與綜藝市場持續下行有很大關系。"
2013 年，真人秀撐起了綜藝市場的半邊天，當時也被稱爲綜藝的黃金時代，一批人吃到了紅利，其中湖南衛視和浙江衛視最爲典型，憑借《中國好聲音》《爸爸去哪兒》《花兒與少年》等真人秀賺得盆滿缽滿。
然而，綜藝已經很長時間沒出爆款了。" 雖然近期幾大平台都在爲今年最後的 KPI 沖刺，頭部綜藝接連上線，騰訊視頻有《我可以 47》，芒果 TV 有《花少 5》，優酷是《這！就是街舞 6》《火星情報局 6》，愛奇藝是《你好種地少年》，但從數據來看，整體熱度變化不大。" 一位影視數據從業者表示。
一直做平台頭部綜藝的制片人大森表示，無論整體數量，還是 S+、S 級節目占比，以及單個節目的話題度，都顯示今年綜藝市場還沒有轉好。
年初還有很多人滿懷期待，認爲疫情結束綜藝市場會變暖，但多位從業者的感受是，" 不好做，大盤還在進一步萎縮 "。
大森告訴「定焦」，現在的節目不是口碑低，而是關注的人少，" 我們做的幾個大項目，去年還有不少熱搜，今年毫無水花，甚至圈内人都不知道開播了。"
至于綜藝走下坡路的原因，大家的回答比較一緻。
一是現在廣告主資金不充裕，投到綜藝中的錢很少，節目招商難度大，制作費極度緊縮；二是受短視頻影響，觀衆習慣了短内容的閱讀邏輯和心理節奏，以及高信息密度下，觀衆對内容創意的阈值提升，對綜藝的笑點、沖突點變得更加挑剔。
" 每一點都是緻命性的，沒有爆款便沒有廣告主願意大手筆投入，而沒有大體量制作，爆款出現的可能性以及創意施展的空間，會繼續減少，這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 大森感受到，觀衆在逐漸抛棄長綜藝。
這也讓制作方不願意試錯新的綜藝類型。綜藝制作人黎陽表示，" 市場越沒錢，錢就越會集中在幾個頭部項目上，新綜藝吭哧研發半天，很大可能招不到商，做綜 N 代才是最保險的。"
據藝恩數據統計，2022 年綜藝整體合作品牌數量下降，新綜藝招商能力下降明顯，綜 N 代招商數量較平穩，《花少 4》的合作品牌數量高達 12 家。其中頭部品牌贊助綜藝的數量，也從 2021 年的 82 部下降到去年的 75 部，品牌在降低投放數量的同時，也在向電視綜藝和綜 N 代傾斜。
黎陽解釋，目前綜藝廣告主基本以飲品、美妝這兩大快消品類爲主，其中乳企是大客戶。他們一如既往地投綜藝，不是因爲看好這個市場，而是看中了綜藝的間接代言功能。
" 乳企會通過綜藝‘一大帶 N 小’，一大指的是和品牌正式簽約的藝人，N 小指的是，品牌和綜藝裏的其他藝人合作，讓藝人在節目裏展示自家産品，但雙方誰也不獨占誰，不屬于代言關系，因此藝人出了事對品牌也不存在傷害，而品牌每年還能蹭新的流量明星，這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他說。
現在，平台還在不斷重啓老 IP，比如和《花少 4》先後重啓的，還有《百變大咖秀》和《全員加速中》。從業者擔心的是，終有一天，老 IP 也會疲憊，這個趨勢現在就已經出現，《百變大咖秀》《全員加速中》以及去年的《花少 4》，均爲低口碑低熱度，沒有讓觀衆和廣告主滿意。
此刻，黎陽表示，自己已經不靠綜藝賺錢了，" 我偶爾會幫人做點品牌策劃，這可比做綜藝賺錢多了。"
*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大森、黎陽爲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