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 的爆款恐怖片，《長腿》，上線了。
有些小夥伴可能還不知道這部電影有多麽誇張。
不到 1000 萬美元的成本，砍下全球總票房超 1 億美元。
它不僅是發行公司 Neon 迄今爲止美國票房最高的電影。
更是登頂成爲今年票房最高的獨立電影。
口碑方面，爛番茄的媒體評價開分也高達 86%。
看過的，大多都對其邪典影片氛圍和尼古拉斯 · 凱奇的精湛表演贊不絕口。
截至目前，爛番茄上的新鮮度隻有 60%，豆瓣評分就更慘了，隻有 5.6。
而且，随着看過人數的增加，這分數恐怕還得降。
究竟是觀衆不懂行？還是營銷過頭的年度詐騙電影？
話不多說，一起來聊聊——
「長腿」
Longlegs
2023.7.12 美國
謀殺自殺案
故事發生在 1990 年代的美國。
女主李 · 哈克，是一名剛剛轉正，擁有了正式調查資格的 FBI 探員。
初出茅廬，上司便給她安排了一項重任——
調查發生在俄勒岡州的一系列謀殺自殺案。
爲什麽叫 " 謀殺自殺案 "？
因爲，雖然這樁連環殺人案前後時間跨度長達 30 年，多達十戶家庭受害。
但，每一起案件裏，都是家庭裏的父親突然發狂，殺掉家人後，再自殺。
現場沒有強行闖入的痕迹，隻有受害者的屍體，而且兇器都是來自家裏的東西。
調查了這麽多年，FBI 仍然毫無頭緒。
隻知道每一個家庭裏，都有一位出生于 14 号的女孩。
以及，在每一起案發現場，都有一封寫着奇怪密碼文的信。
根據字迹比對，這些信并非由任何一個受害家庭裏的任何一位成員所寫。
每封信的落筆署名都爲：" 長腿（longlegs）"。
很明顯，這是一系列教唆殺人案。
而破案的關鍵，在于破譯信中的密碼文。
哈克起初也看不懂，然而某天夜晚，卻突然有個人給她送來了一張賀卡。
上面用密碼文寫下了一句話，并且很貼心地用英文在每個單詞上做了相應的注釋。
他故意給哈克留下了破譯密碼文的線索。
根據線索，哈克破譯了長腿的所有信件及其作案模式。
長腿似乎是利用頭部裝有某種空心鐵球的仿真人偶，對受害家庭完成了洗腦。
因爲所有案發現場并沒有發現長腿進入的迹象，所以他一定有同夥。
而當調查繼續深入下去，哈克駭然發現，長腿竟然認識自己。
這些帶有儀式感的殺人案，似乎都指向了她的過去 ......
沒有探案的探案片
你可能很難相信。
但，就是上述如此簡單的劇情，《長腿》拍了将近 1 個小時。
無論是案子的調查，還是角色的塑造，這 1 個小時内幾乎沒有任何推進。
兜兜轉轉老半天，無非就是爲了告訴觀衆，長腿當年造訪過女主。
進而引出一個問題：女主當年是怎麽活下來的。
這還不是最誇張的。
因爲，前面影片完全就是探案片的拍法。
詭異兇案發生，女主調查後發現線索，最終接近真相。
但，破譯線索是長腿給的，娃娃是故意讓她發現的，長腿基本等于主動自首 ......
換言之，一部探案片，但偵探屁事沒幹，拍了一個小時。
那你套什麽探案片公式呢？
而且，你名字叫長腿，爲什麽長腿的戲份才不到 10 分鍾呢？
而當你還在琢磨兇手到底用了什麽高超技巧騙過受害者，教唆殺人時。
影片居然直接拿超自然來解釋了一切，人家玩機械降神，他玩了回機械降鬼。
所謂的最終反轉，就是女主發現，母親當年和長腿所信奉的魔鬼做了一個交易。
由長腿制作惡魔藏身其中（空心鐵球）的娃娃。
再由她母親以 " 教會禮物 " 之名，送進受害者家庭。
原因嘛，影片也沒解釋。
大概是因爲魔鬼必須經過同意才能進人類家門。
正因如此，女主才逃離了當年的惡魔索命，存活至今。
前面查案查了一個多小時，就爲了查這點屁事，還根本不是女主查出來的。
打着探案片的名号，拍的是病态母愛與撒旦恐懼。
這感覺就像是，我終于理解了那張流傳已久的梗圖之精髓
至于口碑開放初期，那些國外媒體所說的 " 氛圍詭異 "" 氣質獨特 "。
說白了就是打光構圖考究精美，以及，利用人們對于撒旦崇拜以及相關宗教儀式行爲的恐慌心理，做一些文章。
但，無論是這種攝影風格還是邪教主題，我們都已經見過了太多太多。
而《長腿》也并沒有在此基礎上拍出自己的新意。
據導演所說，他就是想要緻敬《七宗罪》《沉默的羔羊》等 90 年代經典懸疑片。
隻可惜，學了個情節相似的皮，沒能學到它們的魂。
學了儀式化殺人，卻沒學到人家層層遞進，邏輯缜密的劇本。
學了女探員查案，卻沒學到人家細膩入微的角色塑造。
那麽問題來了，與其看你照貓畫虎，我爲什麽不去再看一遍這兩部電影呢？
唯一優點
不論口碑如何，影片票房大爆，是不争的事實。
但這片子的成功，起碼有一半得歸功于發行公司 NEON 劍走偏鋒的營銷。
這也是本片之所以值得拿出來講的一個重要原因。
一般來說，電影的宣傳需要早早就開始布局，分階段放出信息。
尤其是很多大制作影片，恨不得把所有賣點都塞進預告裏，吸引觀衆走進影院。
但《長腿》反其道而行之，玩起了饑餓營銷。
他們不僅直到 1 月份才放出了首款預告片，片名還是用密碼文所寫。
大部分預告片裏，也隻是注重詭異氛圍的塑造而非劇透情節，主打一個神秘。
作爲重磅炸彈的 " 長腿 "，用起來更是深得咱們古詩詞精髓，猶抱琵琶半遮面。
預告之外，他們的騷操作也是一波接一波。
廣告宣傳牌使用極簡設計，上面隻有一串電話号碼。
打過去，你會聽到凱奇用 " 長腿 " 的詭異語調跟你說話。
上映前一個月，片方又在《西雅圖時報》刊登了一則廣告。
整整半頁版面都是電影裏的密碼文，上面還印着一個網址。
裏面詳細介紹了電影裏數樁殺人案的背景資料，搞得有模有樣，真假難辨。
用并不算富裕的資金整有效花活，算是被 NEON 玩明白了。
這個在 2017 年才成立的公司，發行的片子并不多，但已經出了不少高分佳作：《我，花樣女王》《燃燒女子的肖像》《世界上最糟糕的人》......
不僅如此，《寄生蟲》《钛》《悲情三角》《墜落的審判》《阿諾拉》，連續四年的戛納金棕榈，北美發行權都由它家成功押中并拿下。
雖然體量和方向不同，NEON 俨然已經成爲 A24 之外，另一位潛力無窮的新秀。
最後，當然還是免不了聊聊凱奇。
本片唯一真正值得誇獎的，恐怕也隻剩下他的表演了。
慘白妝容，怪異舉止，似哭似笑的台詞 ......
長腿的滲人感，還是被凱奇拿捏得很到位。
尤其是女主問訊，長腿發癫一場。
那種詭異壓迫感，完全隻靠凱奇的表演，便撐住了場面。
而關于這場戲，還有個有趣的幕後故事。
電影上映首周，片方發布了一則關于審訊這場戲的幕後花絮短片。
在開拍前，制片人給女主裝了一個心跳監測儀，她此前并未見過上全妝的凱奇。
在短片中，你能非常清晰地聽到女主的心跳在見到凱奇，以及親眼目睹他的表演後，開始瘋狂加速，感覺随時要跳出胸口一樣。
此外，導演還在一次采訪中提到另一件幕後轶事。
凱奇在片場呆了幾天，拍攝了一些戲份後，錄音師被凱奇的聲音控制給震驚到了。
簡單點來說就是，這片子裏凱奇會有一些需要怒吼，以及竊竊低語的戲份。
如果演員的聲音過高，或者過低，超過了設定的那個标準線，音頻就沒法使用了。
但神奇的是，凱奇他似乎知道這個線在哪，他能控制自己的聲音剛好在那個标準附近，錄音師坦言，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事。
其實原因很簡單，前前後後，凱奇已經演了 100 多部電影了。
表演時需要注意什麽，對他來說，大概已經成爲了無需多加考慮的本能。
無它，唯手熟爾。
但話又說回來，凱奇仍在演爛片，還是不免令人惋惜。
衆所周知，債務爆發後，凱奇沒有申請破産，而是開始瘋狂接爛片。
那時大家都還在說，還債嘛，可以理解。
可如今來看，他早已還清債務，卻還是在爛片領域深耕不辍。
一方面，名氣已不複當年，大的制片公司已經不再找他。
另一方面，他自己似乎也樂得演些獨立制作的小片過活。
上一次和 NEON 合作的影片《救豬行動》，就被凱奇列爲自己的最愛之一。
凱奇已經不太在乎所謂口碑之類的事情，更在乎的隻是影片或導演的風格。
這當然沒什麽問題。
但作爲看着他電影長大的觀衆，總歸還是有些希望看到他再造經典的私心。
雖然獨立電影以風格取勝，總是一念成神片，一念成爛片。
但，叔啊，咱也不能總挑中那爛的一邊，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