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毀滅世界?
如今當個臭打遊戲的真不容易,時不時就會被不知哪來的專家戳兩下脊梁骨。
似乎是年底算總賬一般,國外的那些環保人士接二連三地發文指責電子遊戲産業碳排放太高,并且在他們看來,作惡的不止是遊戲公司,全世界玩家都是破壞環境的幫兇。
根據這些環保人士的說法,規模越來越大的遊戲産業對環境的影響日益嚴重,僅僅在美國,玩家每年為了打遊戲所消耗的能源就要排放 24 兆噸二氧化碳,相當于 500 多萬輛汽車的碳排放。
而在種種節能減排的方案中,他們也選擇了最為逆天的一個。
在其中一些人看來,遊戲主機的能耗不受限制似乎是一種監管空白,隻要遊戲運行時畫質、幀數啥的降一降就能省不少電,而玩家們普遍環保意識較低,隻在乎更好的畫面表現,對于這背後能耗的升高和多産生二氧化碳的事并不關心。
似乎在這群環保人士眼裡,遊戲機就是與電熱水器、洗衣機等家電差不多的存在,都是越節能越先進。以目前這個三百多瓦的次時代主機都成了環保噩夢的論調,估計他們看到那些用一千多瓦電源配 4090 的高端 PC 玩家想必會拍案而起。
" 次世代遊戲是一場環保噩夢 "
在這樣的邏輯下,解決遊戲行業碳排放的方法似乎很簡單:隻要出台一項法律,将主機或者遊戲顯卡的功率卡死即可。
這樣一來,遊戲廠商自然會在功率的限制下調低遊戲畫面表現和幀數,當今遊戲産業在畫面上的軍備競賽就此終結,各大遊戲公司不用再擔心追求極緻的畫面而不斷飙升的成本,玩家們買到的遊戲價格也會随之下降,就連顯卡的壽命也會因為計算量的降低得以而延長——如果你不在乎遊戲畫面往前倒退個幾年的話。
并且以上這個假設可不是我編的,而是一位環保人士認認真真寫出來發在《衛報》上訴求,在他看來遊戲産業花費大量資源隻為在《荒野大镖客》中還原馬蛋蛋的細節完全是種可恥的浪費。
同樣,被遊戲廠商寄予厚望的雲遊戲對環保人士來說同樣是如臨大敵,在他們看來世界還沒有毀滅,要多虧雲遊戲市場還不成熟,否則光是各大雲遊戲公司用來維護服務器所要消耗的電力就足以讓溫室效應毀滅全人類了。
根據他們的研究,隻要有三成的玩家開始使用雲遊戲,碳排放就會因此增加 29%;
如果有九成的玩家進入雲遊戲,遊戲行業的碳排放就會直接翻倍,并且他們認為自己給出的數據太過保守了,因為這項計算還是以當前主流雲遊戲在 720p 和 1080p 分辨率下運行為前提進行的,而 4K 下的雲遊戲耗電量遠不止如此,用他們的原話說 " 如果 4K 分辨率的流媒體普及,那麼我們就應該就 GAME OVER 了。"
縱觀這些環保人士敦促遊戲行業節能減排的批評,其大部分的底層邏輯都大同小異:雖然一台遊戲機的能耗并不大,但在龐大的玩家群體面前就變成了大問題。這個神奇的邏輯與早些年 " 因為中國人太多所以不能吃豬肉 " 如出一轍。
遊戲行業如何搞環保
環保人士們這套令人大開眼界的說辭幾乎是因噎廢食的典範,單是放棄對畫面技術的追求就意味着否定了一個遊戲行業發展的動力,就像讓玩家放棄幾十年主機大戰的技術成果,重新回去玩 GAME BOY 一樣荒唐。
事實上,真正想要減少電子遊戲産業對環境的影響的方法并不在此,并且已經有許多公司在這些方面有所行動了。
例如針對遊戲主機報廢後産生的電子垃圾,微軟已經開始在 Xbox 中使用可回收材料制作遊戲機和手柄;任天堂、EA 和育碧等大公司也紛紛開始使用綠色能源替代老式碳排放更高的火電;
甚至有些公司用植樹這種更加簡單粗暴的方式實現碳中和的,比如索尼。
索尼曾在遭受山火的森林中種植了三十萬棵樹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當今的遊戲産業的生産、運輸和營銷等各個環節中還有許多可以優化之處,但其中牽扯的問題可能更加複雜。
比如像 PS5 在亞洲制造和組裝完成後,需要空運到美國歐洲等重要市場,無論是經濟上的成本還是環境上的成本都很高昂,但這種現狀是全球産業鍊分工所導緻的結果,即便想要有所改變也很難一蹴而就。
揪住遊戲産業不放的那些環保人士未必不懂得這個道理,但有些利益相關的人就是要選擇裝傻。
環保活動家本 · 艾伯拉罕博士就是一個例子,他在不久前發布了一份全球遊戲企業的環保紅黑榜,将那些知名遊戲企業對碳排放問題劃分出三六九等。
其中微軟、育碧和騰訊等公司在環保上雄心勃勃,已經給出了切實的目标并采取了積極的行動;
索尼、任天堂、EA 和 T2 等公司則徘徊在所謂的 " 及格線 " 上下,已經認識到了問題但行動不多;
而 SE、NEXON 則很少考慮遊戲運營對環境的影響,這些處于不及格一檔的公司正在面臨氣候影響帶來的重大風險,會威脅到它們的品牌信譽和社會認可。
艾伯拉罕創辦的公司 After Climate
且不說遊戲公司是否真的會因為環保問題損失品牌信譽,單就艾伯拉罕博士其人來說,他的背景就足以讓人懷疑這份報告的權威性。
如今那些談遊戲領域的環保問題的文章很難跳過艾伯拉罕博士的種種高見,因為他不僅是專攻遊戲領域的環保人士,并且他名下還有一家為遊戲公司節能減排出謀劃策的咨詢公司,對于其他人來說,遊戲産業對環境的影響或許隻是個公共議題,但對艾伯拉罕博士來說,這是一條生财之道。
從近些年環保人士們的各種奇葩行徑來看,像艾伯拉罕博士這樣本本分分吃環保飯的人已經落後于版本了,新時代環保主義的精髓似乎是整爛活。
變味的環保
自環境問題引起人類重視的那一天起,激進環保人士就一直存在,并且這些人激進的不僅是思想和觀點,更包括他們那些武德充沛的行為。
比如綠色和平組織的彩虹勇士号輪船曾多次參與反捕鲸活動,與多國的捕鲸船鬥智鬥勇,雙方沖突激烈時還有人把自己捆在捕鲸用的魚叉炮上;
後來該船投入了綠色和平組織各種反核試驗的活動中,曾用于轉移那些受輻射污染的小島居民,最終彩虹勇士号在監測一場法國核試驗時被該國情報部門擊沉,一名随船攝影師在爆炸中身亡。
且不說這些人的做法是否恰當、思想是否偏激,至少當年的環保人士的确能看出一種衛道士的影子,許多人都為此經受了牢獄之災,甚至有人在沖突中失去了生命。
反觀如今的環保主義者,無論是之前沖博物館裡的世界名畫潑土豆泥,還是再早些時候沖進汽車展廳裡把自己粘在地闆上一整晚等奇葩行為,除了吸引眼球以外對保護環境沒有什麼作用,似乎都已經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小醜。
這些以環保的名義玩行為藝術的人,其目的真的是環保嗎?
之前對《向日葵》潑土豆泥而火了一把的環保組織 " 停止石油 " 就受到了諸多質疑,有媒體曝出這個組織雖然以反對化石能源為宗旨,實際上他們的活動資金有相當一部分來自于一家美國石油大亨出資組建的基金會,因此也有人認為,這些激進的環保行為藝術是那些既得利益者雇傭的反串黑,想通過這些極端行為引起民衆的反感,進而幹擾正常的環保議題。
與此同時,像綠色和平這樣的老牌環保組織也在 " 轉型 " 中受到了種種批評,其中最尖銳一種聲音認為:環保如今已經成為了一種新興的宗教。
綠色和平組織的早期創始人帕特裡克 · 摩爾就曾在媒體面前直言不諱地提出過這個觀點。根據他的說法,在成立之初,綠色和平組織不僅關注環境保護,也關乎人類發展;
但在多年的發展後,這個組織逐漸将人類描述成了地球的敵人,他們關心的是環境本身,并且将人類自身的發展與環境完全對立起來。
同時綠色和平組織已經完全偏離了科學的指引,甚至想要在全球範圍禁止氯元素的使用,也正是這種荒腔走闆的論調最終促使了這位創始人的離開。
在帕特裡克看來,這種環保運動是一種宗教與政治意識形态的混合,它提出了一種新的價值觀:
隻要你在消耗自然界的資源,就會對環境造成破壞,受到大自然的懲罰,利用内疚和恐懼說服人們向這些環保組織捐款,以抵消自己破壞環境的 " 罪孽 "。
說來也是可笑,環境保護源于科學家們對于人類生存環境的擔憂,而如今那些所謂的環保人士眼中,既沒有科學,也沒有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