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 · 布爾哈特(Ian Burkhart)19 歲時受到了嚴重的脊椎損傷。" 這讓我四肢癱瘓," 他說," 我的胳膊可以稍微動動,但手不行。" 他想要一些能讓自己更加自立的東西,這也是他發現一項大腦植入物臨床試驗的背景,而該試驗的确改變了他的生活。
許多腦機接口實驗正在進行中,以幫助治療癱瘓和癫痫等疾病。它們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健康、獨立和自我意識。因此,如果一家公司或研究團隊的資金耗盡,這時想要移除植入物,可能會對接受者産生毀滅性的後果。
圖 | 伊恩 · 布爾哈特(Ian Burkhart)(來源:COURTESY OF IAN BURKHART)
大約九年前,布爾哈特的設備被植入了他的大腦——一次潛水事故讓他再也無法活動四肢。他自願試用這種設備,這使他能夠移動手和手指。但七年半後,它不得不被拆除。
他的特殊植入物是一小組電極,一共有 100 個,它們被小心地插入大腦中,這有助于控制大腦中負責運動的部分。它的工作原理是記錄大腦活動,并将這些記錄發送到計算機上,交由算法進行處理。他還要在手臂上佩戴一個帶有電極的裝置,将活動手和手指的想法轉化爲觸發運動的電信号。
2014 年,布爾哈特是第一個接受這個植入物的人,他當時 24 歲。手術康複後,他接受了一個培訓項目來學習如何使用它。在大約一年半的時間裏,他每周要去實驗室三次。在那裏,植入物可以通過從頭部引出的電纜連接到計算機。
" 效果非常好," 他說," 一開始我隻能張開和合上手,但過了一段時間,我就可以讓每個手指做單獨的動作了。" 他最終能夠組合多種動作并控制自己的握力,甚至能夠玩吉他英雄遊戲。
他說:" 我能做很多事情,這令人興奮。但它仍然有限。" 因爲他隻能在實驗室使用該設備,而且隻能執行實驗室裏設定好的任務。" 我們做的任何活動都是被簡化的版本," 他說。
例如,他可以把瓶子倒過來,但隻能倒出珠子,而不是液體,因爲研究人員不希望電子設備附近出現液體。他說:" 這有點令人沮喪——它沒有改變我的生活,盡管我已經看到了它的好處。"
無論如何,該設備運行良好,因此該團隊延長了試驗時間。布爾哈特最初打算植入 12 到 18 個月," 但一切都很成功……所以在那之後,我們能夠繼續進行很長一段時間。" 試驗每年延長一次,他每周會訪問實驗室兩次。
這個設備改變了他的生活。" 這無疑給我的未來帶來了很大的希望," 他說。
但是,壞消息出現了。" 試驗進行了五年左右,研究團隊開始遇到一些資金問題," 他說。當研究團隊設法拿到了資金時,隻夠用最多八個月。布爾哈特說,有一次他被告知要摘除植入物,但研究團隊向他保證,一旦資金到位就會把它裝回去。
" 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說," 把設備取下來,然後馬上放回去,這是一個很大的風險。"
2021 年,在電纜進入頭部的地方開始出現感染。" 這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說。2021 年 8 月,他同意拆除該設備,此後一直沒有安裝。
他告訴我移除植入物的感覺很糟糕。" 當我第一次脊髓受傷時,每個人都說:‘你再也無法從肩膀上取下任何東西了’,而我有機會恢複這種能力,現在又再度失去了它。這真的不好受。"
我采訪了一位參與腦機接口臨床試驗的神經學家,他告訴我知情同意是至關重要的,試驗志願者需要确切地知道會發生什麽。
但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正如布爾哈特的經曆所表明的那樣。他說:" 我知道這個設備一定會在某個時候被移除,但我不知道會是什麽感覺。"
如今,伯克哈特仍保持樂觀,而且很忙碌。他經營着自己的基金會,爲脊髓損傷患者提供支持。他爲醫療器械制造商提供咨詢服務,并與一個旨在确保相關醫學研究能夠納入脊髓損傷患者的意見和經驗的組織合作。他和其他自願參加類似試驗的人組成了腦機接口先驅聯盟,其成員與開發相關設備的公司合作,并就其設計提供建議。
布爾哈特和他的同事們也在會議上倡導這項技術。" 不僅要讓人們對可能發生的科技神奇感到興奮,而且還要對殘疾人可能面臨的翻天覆地的變化感到興奮," 他說。
腦機接口先驅聯盟主張,當臨床試驗出現問題或結束時,公司要設立某種基金來支持和照顧試驗志願者。
在經曆了這麽多之後,布爾哈特說他還會再做一次類似的事情。他說:" 我肯定期待着在未來的某個時候植入另一種類型的設備。我非常熱衷于看到這種技術的進步,并達到人們可以在日常生活中使用它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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