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丨陳嘉玲
編 輯丨周鵬峰
圖 源丨視覺中國
中航信托原董事長姚江濤一年前突然辭職被查後，近日該公司終于迎來新任董事長何唐兵。
這意味着，中航信托在經曆長達一年之久的董事長職務空懸後，終于迎來了新任 " 接班人 "。
近期，交銀信托總裁趙海慧、華能貴誠信托總經理劉芳的任職資格相繼獲得監管核準；11 月，華鑫信托董事長朱勇、昆侖信托董事長王峥嵘和紫金信托董事長高曉俊等也相繼履新。據知情人士透露，杭州工商信托總裁江龍已辭去總裁一職，更早前該公司董事長餘南軍任職資格獲批。
據 21 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根據監管部門公開披露的信息不完全統計，今年以來，國家金融監督管理總局披露了 73 條信托公司高層變動信息，涉及董事長、總經理（或總裁）、董事等職務。
頗值得注意的是，多數 " 新帥 " 爲信托公司内部升遷或大股東的集團委派，部分新高管是具有銀行、券商從業經曆的金融 " 老兵 "，具有風控合規經驗或監管背景的專業人士也得到重用和提拔。業内人士還分析指出，業務轉型需求是當前信托機構高管變更的最主要驅動因素。
25 家公司 " 換帥 "" 換将 "
據本報記者不完全統計，截至目前，2023 年内至少有 25 家信托公司火線 " 換帥 "。其中，涉及董事長更替的有 13 家，更換總裁或總經理的有 14 家。若以現有 67 家信托公司計算，則年内 " 換帥 "" 換将 " 的信托公司已超三成。
年内 " 換帥 " 機構已超前兩年。據本報記者梳理，2022 年全年共有 20 家信托公司經曆了 " 換帥 "，其中，9 家信托公司董事長更替，11 家信托公司更換了總經理。而 2021 年，涉及董事長及總經理變更的信托公司有 23 家。
除此之外，今年内信托公司副總經理、董事、監事等高管人員的變更，更是不勝枚舉。
另據本報記者獲悉，還有多家信托公司董事長、總經理職位尚未确定，或人選已确定但尚未獲得監管批複。比如，雪松信托今年 7 月發布公告表示，經董事會審議，公司總裁李楠因個人原因辭任總裁職務，由該公司副總裁陳健代爲履職。中航信托今年 10 月也曾公告稱，因工作調整，周祺不再擔任公司總經理職務。在監管部門批複同意中航信托新聘任總經理人選任職資格前，何唐兵代爲履行總經理職責。而據知情人士透露，某頭部信托近期也将迎來董事長更替，目前仍待監管批複。
中國信托業協會此前調研總結，信托公司高管職務變動原因主要包括正常人事交接、股東變動影響及市場化離任競聘等，其中正常交接占比較高，具體包括到齡退休、股東集團内部調動、公司内部升任、信托公司外部選聘等，這類變動對公司整體管理格局和生态影響相對較小。但部分信托公司由于發生經營風險、監管托管問責、高管人員違紀違法等負面原因引起的高管頻繁變動，将對公司長遠發展目标、戰略發展規劃和市場特色化定位造成不同程度的影響。
" 當前嚴監管背景下，部分高管人員或相關業務負責人可能是因爲遭到監管處罰而被問責和更換。"某信托公司一位副總告訴記者，當前信托業罰單頻出，并且呈現同時對機構和涉事負責人進行處罰的 " 雙罰 " 趨勢。高管人員或相關業務負責人員因合規性問題受到處罰，将有可能被撤職更換、降職甚至影響後續的聘用。
某信托公司資深人士則表示，" 當前信托産品風險持續暴露，股東對公司經營業績、存量風險化解等方面有要求，股東方重新調整更換高管也是正常之舉。"
還有受訪者認爲，業務轉型需求是信托公司高管變更的最主要驅動因素和影響因素。
更傾向于任用 " 自己人 "
相較于市場化招聘，信托公司的高管更傾向于任用 " 自己人 "。
從 2023 年内履新任董事長或總經理（總裁）的升遷路徑來看，信托公司偏愛 " 自己人 " 扛大旗，多數 " 新帥 " 是内部提拔或集團委派，曾在信托公司或股東方有着豐富的管理經驗。
比如，最新獲得監管核準任職資格的華能貴誠信托總經理劉芳，此次任職便是内部提拔。華能貴誠信托年報信息顯示，現年 52 歲的劉芳，金融從業年限爲 28 年，此前曾在北京信托、國都證券等機構任職，于 2017 年加入華能貴誠信托，并且曆任該公司的信托業務總部經理、信托總監、總經理助理、副總經理。
年初新上任的華潤信托董事長劉小臘，同樣是内部升遷的。自 2017 年起，開始出任華潤信托黨委書記、總經理等職務，且擔任華潤信托總經理一職已長達 5 年之久。近期履新的紫金信托董事長高曉俊則是該公司元老級人物，是紫金信托前身南京信托籌備組主要成員之一。
華能貴誠信托董事長孫磊、百瑞信托總經理陳立軍、昆侖信托總經理江昱潔等亦均是信托公司内部升遷。
所屬股東集團調派的信托高管亦不在少數。例如，國投泰康信托董事長李櫻，于今年 7 月初從國投資本（600061.SH）" 空降 " 到信托公司。這位 70 後 " 女帥 " 曾任國投電力控股股份有限公司證券部經理兼證券事務代表，國投财務有限公司總經理助理、副總經理，國投資本副總經理、董事會秘書兼财務總監、總經理等職務。
又如，中航信托今年 9 月迎來的新任黨委書記張會芬也是由集團派任，此前擔任中國航空工業集團有限公司黨建文宣部副部長一職。再如，年初上任的廈門信托董事長李雲祥、大業信托總經理魯以亮、長城新盛信托總經理徐永樂等均是由股東方任命的。
其中，李雲祥此前曾擔任廈門金圓資本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廈門金圓投資集團公司黨委副書記、總經理等職務。魯以亮曾長期在大業信托大股東中國東方資産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任職，曾任内控合規部總經理、江西省分公司總經理等職。徐永樂則來自于長城新盛信托控股股東中國長城資産，此前爲長城資産控股旗下長城環亞控股的執行董事、行政總裁。
金樂函數分析師廖鶴凱對本報記者表示，信托公司内部的升遷或股東集團的調派成爲一把手依然是現在及未來的主要方式，現在信托公司多爲大集團特别是央企、國企旗下的一塊重要的金融牌照，各大集團都非常重視内部人才的發掘和培養，以及大股東對公司運營的深度參與。信托公司的轉型更依賴于團隊的執行能力和對公司的文化的理解與貫徹，這也就奠定了信托公司内部提拔高管沿襲企業文化的基礎。
業内人士還分析認爲，内部提拔或來自于大股東的高管更替，對公司治理和業務布局的影響較小，更有利于機構的長期穩健經營。
此外，還有一個較爲特别的細節是，信托公司的高管陣營呈現出 " 她力量 " 持續加持的趨勢。今年内，國投泰康信托、華能貴誠信托分别迎來女性董事長李櫻女士和女性總經理劉芳女士。據 21 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不完全統計，目前擔任信托公司董事長或總經理的 " 女帥 " 和 " 女将 " 還包括外貿信托總經理衛濛濛、江蘇信托總經理嚴珊、國通信托總裁張恩蓉、山西信托總經理雷淑俊、華融信托總經理李丹等。
偏愛銀行業金融 " 老兵 "
梳理信托機構履新高管的從業經曆可見，信托公司 " 新帥 " 多是金融系統 " 老兵 "。
一方面，信托業偏愛銀行老将。比如，昆侖信托董事長王峥嵘，從過往經曆來看，是一位銀行業 " 老兵 "，曾在交通銀行和昆侖銀行任職，此前是昆侖銀行黨委委員、副行長。又如，今年 1 月上任的華宸信托董事長邢愛澤，在當地多家銀行有着豐富的履曆。曾任内蒙古銀行興安盟分行行長、内蒙古銀行包頭分行行長、呼和浩特金谷農村商業銀行黨委書記、内蒙古自治區農村信用社聯合社總審計師等職。此外，中原信托董事長曹衛東也曾在銀行系統從業 30 餘年。曹曾長期在中國工商銀行任職，曆任平頂山分行行長、河南省分行公司金融業務部總經理等職務。
今年以來新上任的總經理當中，中信信托總經理蘆葦是一名在銀行業深耕 20 餘年的老将。公開信息顯示，蘆葦曾任中信銀行黨委委員、副行長，同時兼任中信銀行深圳分行黨委書記、行長及阿爾金銀行董事；曆任中信銀行總行營業部（現北京分行）副總經理、中信銀行計劃财務部總經理、資産負債部總經理、董事會秘書、公司秘書、授權代表、業務總監、香港分行籌備組副組長及中信百信銀行股份有限公司董事。
陝國投信托總裁解志炯，也曾在銀行系統工作多年，其主要任職經曆集中在陝西。曆任陝西省榆林銀豐城市信用社董事、副總經理，長安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榆林分行副行長、寶雞分行黨委書記、行長，長安銀行股份有限公司黨委委員、副行長，陝西省鹹陽市政府副市長。
另一方面，作爲信托高管不乏來自于監管機構、實現從監管者到經營者轉型的金融系統 " 老兵 "。比如，今年 4 月獲批任職資格的渤海信托總裁章全明，其金融從業年限 22 年，于 2018 年 3 月起擔任渤海信托副總裁，此前曾任人民銀行營業管理部副主任科員，原中國銀監會北京監管局副處長，國民信托有限公司副總裁，中節能财務有限公司副總經理。
随着嚴監管趨勢持續，不僅是具有監管背景人士，具有風控合規經驗的專業人士也逐漸頗受重用和提拔。比如，陳立軍在百瑞信托有着豐富合規風控業務經驗，曾任該公司合規風險部副總經理、合規風險部總經理、合規總監、首席風險官等職務。
廖鶴凱認爲，随着近年來監管趨嚴，政策指引越發細化，處罰力度和深度不斷加強，合規經營得到各家信托公司前所未有的重視。任命有監管背景工作履曆、銀行系統資深老兵爲信托公司高管人員，可以爲公司注入穩定經營理念，高效指引公司适應監管合規要求，推進公司規範化經營，完善公司團隊合規體系建設，避免合規問題帶來的損失和處罰，保持穩健持續經營，同時還可以更好地整合金融行業資源，提升風險管控和業務拓展能力。
" 銀行集中了最核心的金融資源，和其他金融業态緊密聯系，監管人士則有獨特的人脈背景、對信托業及行業監管态度有更專業敏銳的認知和把握。" 一位受訪的信托業内人士此前對 21 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分析指出。
另外，從今年内信托公司的社會招聘來看，信托公司也越來越側重于轉型業務需求的專業型人才。本報記者注意到，目前信托公司的招聘側重于财富業務、證券信托業務、标品業務、合規風控等崗位。在轉型标品業務的趨勢下，有的信托公司不惜高薪 " 挖角 " 有證券或基金公司從業經驗的人才，比如提出 " 具備 7 年及以上證券、銀行、基金公司等相關領域的固定收益投資、研究、交易工作經驗，具備一定的業務團隊管理經驗，具有證券從業資格或基金從業資格 " 等招聘要求。
本期編輯 劉雪瑩 實習生 宋佳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