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 @視覺中國
文 | metaverse，作者 | 高樂
11 月 7 日，字節跳動旗下 PICO 宣布裁員及組織架構調整。
據之前公開資料顯示，PICO 總人數在峰值期超過 2000 人，但本年内已經過 20%-30% 的裁員，此次裁員之後，員工數量規模會在數百人水平。
在 11 月 8 日的最新聲明中，官方表示：
PICO 調整組織架構，是爲了更好地聚焦在硬件與核心技術的長期探索和突破上，以更大的決心創造長期價值。相應的，短期投入和相關團隊規模會縮減，涉及員工 300 餘名，整體占比約 23%。
雖然此次裁員在一定程度上帶來了 XR 乃至元宇宙行業範圍内的震動，但深耕行業多年同時還保留着火種的字節跳動，顯然還保留着對于行業的期許。
01 收購的兩年，PICO 蛻變
字節與 PICO 之間的故事，要從 2021 年 5 月，張一鳴卸任字節跳動 CEO 的内部信開始：
彼時，張一鳴在信中提到 " 虛拟現實、生命科學、科學計算對人類生活的影響都已現黎明之曙光 "，并表示這是一個值得探索的領域。随後在 8 月，字節跳動便以 90 億收購 PICO，顯示出字節跳動對虛拟現實技術的高度重視。
這也與 " 元宇宙 " 概念崛起的時間點相吻合，彼時 " 元宇宙 " 被視爲人類與數字世界互動的未來，是承載娛樂、社交和内容的下一代場景。
顯然，字節跳動希望憑借其在内容與全球化上的優勢，搶先在這一概念的發展浪潮中站穩腳跟。
PICO 被收購後，随即在字節強大體系的加持下開始了快速的發展——至少在人員數量與營銷宣傳層面如此。
被收購後的 PICO 團隊規模開始迅速擴張——從 200 人左右上升至巅峰期的 2000 人。
2022 年初，抖音創始團隊成員、原西瓜視頻負責人任利峰轉崗至 PICO 負責内容業務，試圖利用抖音的短視頻與直播優勢，做大量明星直播内容，進一步拓展 PICO 的内容生态。
2022 年 2 月 PICO 在抖音平台發起了 # 玩 VR 選 PICO# 的活動，吸引了近 200 位網紅參與，相關參與視頻播放量超過 2 億次。參與的網紅包括千萬粉絲網紅 " 河馬君 "、" 萬甯叔 "、" 沖浪達人阿怡 " 等。這次活動也吸引了大量粉絲的關注，爲 PICO 在市場上的曝光量提供了強勁的助力。
張晉、蔡少芬、楊迪、奧運冠軍楊威等人也紛紛在抖音平台上以 # 花式 VR 過新春 # 爲話題宣傳 PICO，相關視頻播放量超過 1.1 億次。
最終 2022 年春節假期期間，利用旗下抖音、今日頭條、西瓜視頻等平台爲 PICO 導流，字節最終讓 PICO 的全渠道曝光超過 11.3 億人次，可以說一定程度上實現了市場的初步教育。
一段時間的鋪墊之後，2022 年 9 月 PICO 4 正式發布。
期間，音樂人窦靖童、乒乓名将孫穎莎以及頭部科技博主何同學等成爲 PICO 4 代言人。科技媒體和三方 UP 主也參與了鋪天蓋地的推廣活動，進一步提升了 PICO 在市場上的知名度。
同時在内容層面，PICO 也在逐步發力。
目前，PICO 應用商城内的應用數量已經達到 350+ 的數量級，這在同類設備中其實是一個不錯的成績。
除了應用外，從去年到今年，王晰、鄭鈞、A-SOUL、汪峰、李玟等藝人也都已經在 PICO 中舉辦過 VR 演唱會，同時去年 6 月上線的《PICO 視頻》特集成了直播、電影、短視頻等多種不同形式的視頻資源，用戶可以在 PICO 視頻上觀看百部 3D 片源，觀看直播與抖音視頻等。
遊戲内容上，PICO 在 PICO 4 發布會上就已經宣布《超燃一刻》《萊美搏擊》等 50 餘款運動健身應用登陸 PICO 商店，還和運動品牌超級猩猩聯合打造 VR 運動空間。
根據媒體報道，PICO 曾開出約 2 萬美元 / 人的價格，吸引遊戲開發者從 Quest 上移植遊戲至 PICO，相關業内人士曾表示，PICO 在被收購後對内容引入的預算基本翻倍。
此外在體育領域，去年卡塔爾世界杯期間 PICO 曾借助抖音的轉播權，成爲國内少數爲用戶提供 VR 觀賽體驗的廠商。
同時在銷售層面，PICO 也曾推出打卡返現和優惠等方式來吸引消費者，例如購買 PICO Neo 3 并連續使用 180 天，每天半小時，可以獲得 50% 的購機費返現。
但顯然種種燒錢舉措并未達到預期效果，這也與此次裁員中受影響最大的内容、運營和市場等崗位相吻合。
02 行業冷靜期，火種即是希望
雖然站在時候的角度來看，相對缺乏引領行業的殺手級應用，創作類應用相對較少，限制遊戲内容和投屏等舉措，對串流方面的重視程度不高，同時虛拟桌面等的推出也相對滞後，都是影響産品競争力的因素。
但近兩年來 PICO 在推廣和建立品牌方面投入了大量資源，尤其在自建内容和市場推廣方面，推廣費用粗略估計就高達數十億元，這是一個在 XR 領域不算低的投入。
同時根據 IDC 2023 上半年數據在字節跳動的大力扶持下，PICO 在國内維持了接近 60% 的市場份額，很顯然這并不算一個失敗的成績。
這之中最不可忽略的因素，或許是遲遲沒有起色，甚至可以說是一直穩定下坡路的 XR 市場。
IDC 的數據顯示，2022 年，全球頭顯出貨量 880 萬台，與 2021 年的 1100 萬台相比下滑明顯。2023 年第一季度，頭顯出貨量又同比下降 50%。
2023 年上半年，國内 AR/VR 頭顯出貨量僅爲 32.8 萬台，同比下滑 44%，PICO 作爲行業老大受到沖擊自然也最大。
同時 2023 年上半年，全球元宇宙項目融資總額僅爲 7 億美元，不足去年全年的十分之一。可以說在行業下行的大環境下，頭部企業都難以幸免：
Meta 旗下的 Reality Labs 部門在 2022 年累計虧損高達 137.17 億美元，到了 2023 年上半年合計虧損高達 76.92 億美元，這使得該部門成爲裁員的重災區。
微軟也早已宣布裁撤約一萬名員工，其中包括了 HoloLens、AltSpaceVR 以及 MRTK 等與 XR 業務相關的團隊。這顯示了微軟也在對自己的 XR 業務進行調整和優化。
與此同時，Meta 及 PICO 的産量計劃也接連下調：Meta 原計劃 2023 年下半年生産 700 萬台 Quest 3，但已經調整爲 200 到 250 萬台，2024 年的發貨數量也将減少至 100 萬台。同時 PICO 也早已将年度銷售目标下調至 50 萬台，相較于去年減少了一半。
當我們審視當前的 XR 行業，不難發現它正面臨着一系列的挑戰和困境。複旦大學教授，元宇宙與虛實交互聯合研究院院長趙星教授表示：
第一，硬件自身的問題，如暈眩、與現實的隔離、笨重、不美觀等，不能當做沒有；第二，無剛需内容的問題，不能視而不見；第三，方向選擇的問題，人們是爲了暫時逃離 " 沉重的肉身 " 而奔向虛拟，不是不要現實；第四，在蘋果和 Meta 等重新定義頭顯後，一些企業會有巨大的機會。
站在商業邏輯的角度，企業選擇削減乃至砍掉短期沒有盈利前景的項目并不是一個多麽難以理解的決定，但當大家都在等待先行者出現帶動行業發展的時候，整合行業停滞不前，或許也并不意外。
盡管如此，XR 和元宇宙行業的未來并非一片黯淡。
在被收購的兩年裏，PICO 無疑推動了國内的 XR 産業鏈的進一步發展，尤其在底層供應鏈技術和算法方面取得了顯著進展。此外，PICO 在市場推廣方面也做出了大量投入，加深了公衆對 XR 的認知。
而面向未來，PICO 的相關負責人也向媒體表示，公司将持有耐心，長遠看好 XR 業務，将繼續爲用戶提供優質的服務支持。CEO 周宏偉也指出，VR 行業目前仍處于早期階段，并表示此前對行業和市場的發展持有樂觀态度，但實際進展沒有預期的那麽快。
11 月 8 日的最新聲明中官方也表示：
XR ( 擴展現實 ) 行業仍處于早期探索階段 PICO 在産品體驗、用戶習慣、生态建設等方面也面臨着諸多挑戰。但是我們堅信，XR 能夠爲人們創造全新連接，拓展生活體驗，這與字節跳動 " 激發創造，豐富生活 " 的使命天然契合
其實不難看出，這是一種類似 " 保留火種 " 的舉措，而隻要有火種在，元宇宙這一提前已經曆過一輪炒作的概念，就能迎來與其概念相匹配的那一天。
本期參考資料
Pico 大收縮，字節跳動開啓新一輪降本增效
字節 VR 業務 PICO 确定裁員，VR 不再樂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