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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王國維《人間詞話》并稱雙壁的《駝庵詩話》,是顧之京根據葉嘉瑩教授 1942 年至 1948 年間在輔仁大學聽顧先生講課時的筆記資料整理而成。
顧随,現代國學大師,一生執教,傳道、授業、解惑,駝庵是他的别号。書中再現了先生的精神風貌、學識見地,及授課的藝術境地。
1948 年三月,葉嘉瑩先生離開古都南下結婚,便與老師失去了聯系,之後輾轉飄零海外。
直至 1974 年第一次回國探親時說:"30 年來我的一個最大的願望,便是想有一日重谒先生于故都,并向老師呈上自己二三十年來的研讀業績 "。
而不幸得知,老師已于 1960 年在天津病逝,且著作文稿皆因身後動亂全部散失;令葉嘉瑩先生心痛不已,遂發願:搜集、整理先生之遺作……
她的詳細的課堂筆記以及自己留存的老師的遺作、遺稿,便是最大的來源處了。這便是我們今天依然能讀到顧随先生作品的緣起。
詩詞境高,這裡不敢作其他的解讀,然 " 獨樂 " 之餘,仍摘錄了其中幾個句子,希望能與 " 衆樂 "。
1
"文學乃是人生的反映,吾人乃為人生而藝術。若僅為文學而文學,則力量薄弱。"
書中這樣經典的句子很多,我想,這也是吸引衆多對文字敏感的人打開此書的原因吧。
文學既是人類情感的載體,也是人類精神活動的結晶;古就有詩可言情、詩可明志,故每一個作家的文學作品都承載着作者自身的風骨與格調。
顧随先生的 " 若僅僅為文學而文學,則力量薄弱 ",是摒棄小我,而伸展到 " 人生 " 之追求與理想之大境之中。
也因此,如先生述言," 吟風弄月,發憤抒情皆非詩義。詩是使人向上的,向前的,光明的。"
2
"吾國文學中缺少‘生的色彩’,生可分為生命和生活二者。"
生命的課題似乎太龐大,離我們有點遙遠,而我們予之生活的努力付出,便是給 " 生 " 注入色彩。
若是能逾越小我,它也便完成了 " 生命 " 二字裡崇高的部分。
就像《平凡的世界》中的田曉霞,在她舍身去救落水兒童而被洪水卷走的那一刻,她的生命形象便如她名字中的 " 霞 " 字一般,光芒萬照。
這是我們通過文學作品中所能感受到的熱烈、有光芒的生命形象;在現實中,我們更多的是将生命注入當下的生活。
淡泊、和諧,它同樣平凡而有意義。
3
"詩人須有冷靜觀察的功夫。"
不光是詩人、哲人需要這 " 功夫 ",而是常人也須抱有一顆冷靜與觀察的心。
向内反省,向外觀察,不受一時的情緒抑制,而以此為修煉。
4
"抱有一顆寂寞心的人,并不是事事冷淡,并不是不能寫富有熱情的作品。"
" 寂寞心 " 可以是性格的使然,亦可是對于現實有自己做得不滿意的 " 沉寂 " 之心。
或這不滿正是促使其尋求改變、向上、向前發展的動力,而不使這 " 寂寞心 " 僅僅局限于牢騷。
有些人的 " 寂寞心 " 是沉寂之力的積蓄,蓄勢待發。
作家陳忠實在寫《白鹿原》之前,辭去了文聯的工作,沉默了兩年之久才開始動筆,曆經 6 年之後才完成此巨著。
這一切推動作者在寂寂無聞中前進的,無一不是心中熱情。
5
"人無思想等于不存在。"
是 " 思想 ",使軀體靈動、鮮活起來,而不僅僅是作為一個可移動的生物體存在。ta 的高尚來源于此,卑劣也來源于此。
從古至今,所有流傳下來的經典,無一不是經過情感與思想的滲透,得以讓其精神不滅,流傳到一代又一代的讀者手中。
這 " 思想 " 成就 " 精神 ",使生命的力量不止,一代一代傳遞。
晚唐李商隐《蟬》中有句:" 五更疏欲斷,一樹碧無情 " 正形象的區分人與物的有無 " 思想 " 之别。
6
"做詩人是苦行。"
其實在現今時代,想要做成 " 事 ",也是要在酸甜苦辣的染缸裡摸爬滾打的;要耐得住喧嚣,要沉得住苦寂。
那種 "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 的坦然落寞,倒也是一種至高境界。
7
"人之聰明,寫作時不可使盡。"
中國自古就有:" 滿招損,謙受益 " 之說,告誡人們要養成謙虛的美德,不可自恃而驕縱。
運用到寫作之中,個人認為則不易寫之過滿、過盡,而無餘味,少了思想與餘韻。
顧随先生之所謂的 " 十分聰明别使盡亦指有兩種:一種是有機心,一種是自然的。"
8
"悲劇人物有兩種:一是強者,與命運反抗、戰鬥;二是弱者,為命運所支配。"
對于堅強的人,一時的 " 劣勢 " 帶給他們的是深層次的思考;此 " 劣勢 " 将被轉換、不再是負擔,而是一種力量、動機;是去重新開創世界的内心動力。
而不是 " 為命運所支配 " 的無動于衷與不作為的逆來順之。
在這兩種之外又有 " 人 "," 我 " 之分。
" 我 ",是自己的悲劇,與他人無幹;" 人 ",為人而犧牲,是舍小我,而成就他人的道義和情操。
曆史上唐明皇、漢元帝都是自己的悲劇,而《趙氏孤兒》是為他人犧牲自己,完全不同。
9
"美與善是人生色彩,醜與惡也是人生色彩。"
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切的感覺,都是 " 心 " 的知覺。
我們的修煉不是讓自己永遠處在 " 澄淨 " 之中,而是身處或覺察混沌之勢時,仍能保持 " 澄淨 " 的心力。
有了這種心力,才能保有一個自己還算喜歡的樣子——生活,行走。
一冊《駝庵詩話》的編著整理,走過了近四十年的曆史進程,它從詩詞的角度,見證了先生的學術思想的生命力。
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先生在燕京和輔仁大學任教、開課時,教室座位間的走道上往往都坐滿了前來聽課的學生,甚至有人就幹脆坐到窗台上,天暖時就站在窗子外面。
先生的講課以感發為主,脫稿、激越,使聽者凝神動容、屏息忘世……學生的忽思忽悟,皆在先生的聲容笑貌忽悲忽喜中。
他的弟子葉嘉瑩更是以自己切身體會,細密記述着在輔仁大學聽老師講課的内容,達六年之久。
在讀到她第一次回國得知老師已離世,痛心疾首之餘發願整理老師的遺作、遺稿這一段時,不覺讓人盈淚,這便是尊師、重道與傳承——
以文明的禮儀,以至高的尊敬和一顆摯誠的智慧的心。
最後以顧先生箴言共勉之:" 人可以不為詩人,但不可無詩心 "。
作者:簡 y,精讀讀友會會員,從簡約中汲取生活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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