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白添
李子柒複出到底卡哪兒了？
10 月 7 号，李子柒出現在了抖音 " 美好奇妙夜 " 的宣傳視頻裏，雖然隻是短暫地露了個臉，卻在互聯網掀起了一陣飓風，接連上了幾個熱搜。網友們紛紛猜測：這是不是意味着停更 800 天的李子柒，将于抖音正式複出？
但是 10 月 15 号當晚的活動中，李子柒卻并未現身，這樣的 " 虛晃一槍 " 讓不少粉絲的期待落空，但又好像在意料之中。畢竟早前快手、淘寶直播也都傳出類似要與李子柒合作的訊号，最終卻均被李子柒拒絕。
不過一個事實是，比起前兩年的 " 音訊全無 "，李子柒今年公開露面的次數明顯增多了，3 月、9 月她也出席了相關活動，還表示，未來希望用自己的方式帶來優質内容，再加上她與老東家微念的矛盾也已經解決的差不多，複出應該指日可待。
巧合的是，就在李子柒被傳複出的最近這段時間，一部由種田文改編而來的劇集《田耕紀》也上映了。這部劇對鄉村田園生活的呈現，以宅鬥方式展開：窩窩囊囊的老實人爹媽，心眼兒偏到腳後跟的爺奶，喪盡天良的極品親戚，爲了吃上一頓肉餅得使出一身牛勁兒和奶奶小姑鬥八百個回合 …… 也難免激起了部分觀衆對李子柒 "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 式田園生活的懷念。
如果我們用種田文女主角的方式打開李子柒，會有怎樣的發現呢？
01
" 穿越 " 古今
許多種田文設定都是現代人穿越或者重生到古代，利用自己的現代知識在古代混得風生水起。特别是理工科生，在種田文裏，他們大多輕輕松松就靠造肥皂、造玻璃之類在古代賺到第一桶金。格局大一點的種田文，還會設定主角在古代散播現代思想，啓蒙古人意識，比如晉江種田文《給古人直播建設現代新農村》，一句話簡介裏寫着 " 扶貧古代穿越而來的村莊 "。
相比之下，李子柒更像是給現代人直播古人的生活。
李子柒 2015 年開始嘗試自拍自導古風美食短視頻，那是她的視頻走向大衆視野的開始。之後，李子柒逐漸有了團隊支持，視頻質量也有了顯著提升，對于古意和傳統文化的呈現，也由表及裏越來越深入，不再局限于穿着傳統服飾做傳統美食。
翻看李子柒早期的視頻，視頻時長大多在 2-4 分鍾，視頻中所呈現的美食也比較單一，通常隻有一種。而近年來李子柒視頻的時長顯著增加，十幾甚至二十幾分鍾都是常态，其實已經脫離了短視頻範疇，視頻中的時間跨度也往往長達數月甚至一年，呈現的食物種類也跳出了李子柒最擅長的川菜系，而是天南地北無所不包。
美食之外，還有木工、紮染、棉被等各類中式 " 手藝活兒 "，還有制鹽、絹花這樣的 " 東方非遺 " 系列，觸及的面廣而精。
觀看李子柒的視頻時，彈幕裏最常飄過的就是對李子柒 " 全能 " 的贊歎，而要在視頻裏呈現出這種 " 全能 " 的效果，需要付出非常多的努力。
李子柒的視頻耗費時間都相當長，除了要在視頻裏展現植物一年四季的生長境況之外，她還要花很多時間和精力去拜師學藝。比如她曾經耗費了一個月時間學習蘭州拉面，學到胳膊都擡不起來。那則視頻全網播放量 5000 萬，點贊超過 60 萬，是她全網走紅的開始。
仔細思考的話，除了視頻不斷産出内容的需要，李子柒的這種 " 全把式 " 人設也是對中國傳統鄉村農人精神的複歸。在工業不發達交通也不便利的過去，農人們高度自給自足，除了田間地裏，還要掌握多種生活技能。汪曾祺曾在鄉土小說《受戒》裏形容趙大伯，便是一個 " 不但田裏場上樣樣精通，還會罩魚、洗磨、鑿砻、修水車、修船、砌牆、燒磚、箍桶、劈篾、絞麻繩 " 的全把式。
當然，李子柒的視頻呈現給觀衆的，是藝術化和理想化了的古代生活，并不一定真實。
02
田園牧歌
相比華農兄弟這樣的同類型博主，李子柒視頻裏的精緻感和美感一騎絕塵，卻也因此而被诟病不接地氣。但對于其視頻受衆來說，這種不真實的仙氣剛剛好，符合他們對田園牧歌的想象。
在李子柒叙述的自己的故事裏，她是主動放棄城市生活回到鄉野，這樣的 " 歸隐 "，從古至今都是一件帶有強烈詩意色彩的事情，而李子柒又通過視頻，将自己的 " 歸園田居 " 更具象地展現了出來。
當她畫着精緻的妝扛着鋤頭出現在鏡頭裏時，大多數視頻觀衆首先會被人和景的美吸引，而不會去計較帶妝幹農活有多麽怪異，也不會去計較，視頻的濾鏡是否讓食物看不出本來面貌，因爲視頻裏呈現的詩意氛圍，已經讓觀衆對真實性的要求大大降低。
李子柒視頻的調色、鏡頭、配樂、剪輯都很精細，一切都是爲了美感和詩化服務。她視頻裏經常出現非常優美的空鏡，也常使用荷葉等天然植物來作爲擺盤裝飾物。即使就在開滿鮮花的地方野餐，也要特意剪下幾束花，插在花瓶裏，放到野餐墊上作爲裝飾。吃飯的桌子是 " 曲水流觞 " 桌，所使用的種種器具都古樸雅緻，就連水龍頭，都特意用竹筒做了添水裝置。
視頻中所呈現出來的人與人、人與動物的和諧也是詩意的來源。李子柒是爲了照顧年邁的奶奶才放棄城市生活返回鄉下，在視頻裏她與奶奶的相處也十分溫情自然，給奶奶簪花、帶奶奶踏青、爲奶奶做飯等等親情元素的加入，中和了視頻太過追求精緻導緻的些微造作感。
而經常出現在李子柒視頻裏的貓貓狗狗、牛羊雞等家畜，可愛之餘也給李子柒的 " 仙女 " 人設帶來了更多煙火氣。
和華農兄弟對竹鼠毫不留情地先蒸後煎再煮相比，李子柒視頻裏對動物要友好很多，時常出現她在開滿花的山坡上牧牛放羊，後面跟着兩隻狗的景象。當然，作爲美食博主，李子柒的視頻裏肯定也會出現處理動物肉的畫面，但是通常都會快速切過，以免破壞詩意空間。
和許許多多的種田文女主一樣，李子柒的手也布滿了老繭，一看就是一雙勞動人民的手，和詩意略有距離。每當鏡頭切到她的手，彈幕上總會飄過類似 " 這樣的生活很美但是我過不了 " 的言論。看别人田園牧歌是一碼事，自己真刀實槍過，卻是另一碼了。
03
白手起家
看種田文最爽的是什麽？當然是看主角如何從零開始，一點點發家緻富，就像看菜如何從種子破土而出又變成一大片一樣。中國人對種菜的愛好和對種田文的愛好是一脈相承的，而看種田文還不用去實際體會種田的辛苦。
李子柒也确實像很多種田文女主角一樣，開局貧農，有極品親戚，查到的信息裏顯示她小時候曾被繼母刁難。爺爺心疼她把她接來身邊撫養，但在她五年級那一年就去世了。和奶奶相依爲命的她後來高中辍學進城打工，當服務員，也打過碟做過 DJ。大概就是那段時間的經曆，讓她對音樂有了一些積累，後來也用在了剪輯視頻上。
之後便是返鄉，拍視頻。李子柒最早是從美拍平台起步的，後來則是依托微博，趕上了 2016 短視頻元年的風口後，一路成爲頂級網紅，全網擁有一億粉絲，至今仍以 1700 餘萬的訂閱數量保持着 "YouTube 中文頻道最多訂閱量 " 的吉尼斯世界紀錄，也成爲中國傳統文化輸出的重要代表。
很顯然，李子柒在自己的賽道裏做到了極緻，而她的野心當然不隻停留在做 top 網紅上。在同類的博主紛紛直播帶貨賺快錢傭金時，李子柒把自己的名字做成了一個品牌，還在柳州建造了自己的螺蛳粉工廠——這簡直跟種田文女主一模一樣。
不過小說當然也需要波折，對于李子柒來說，這個波折顯然就是與微念的資本博弈，導緻她停下來了兩年。李子柒與微念的合作模式，讓她更多地以一個純粹的内容創作者的姿态而存在，她也曾在采訪中表示，視頻的所有内容都由自己構思主導，而李子柒 IP 的龐大流量和品牌效應，也都是在她的創作基礎上産生。如此，她當然不甘于隻當背後資本運營的工具人，而是希望有更多的話語權。
但李子柒的商業經驗顯然不夠足，否則也不會栽一個兩年的跟頭，依托在 " 李子柒 " 這一 IP 上鋪展出的多維度商業版圖，李子柒本人有多大的能量能駕馭，也還待觀察。
好在她與微念如今又以新的方式展開合作，事情似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了，但如今的田園視頻賽道裏已經不再是李子柒一家獨大，她又有多大的把握重回巅峰？
種田文通常都很長，屬于李子柒的這一本接下來會寫出怎樣的情節，還要繼續往下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