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樂怪話,每天胡侃和遊戲有關的屁事、鬼事、新鮮事。
圖 / 小羅
我曾聽外語學院的朋友說過一個傳奇故事。
他們學院有一位老教授,曾承擔許多重要外交場合的翻譯工作。有一次某位外國政要來訪,進行了一場英文演講,老教授受邀爲他翻譯。不曾料想,外國友人聊嗨了,一氣呵成地完成了演講,完全忘記了自己身在異國,台下很多人聽不懂他的語言。直到演講臨近尾聲,他才意識到自己給翻譯者造成了多大的麻煩。
老教授并沒有因此手忙腳亂,他鎮定地翻開筆記、打開話筒,高度 " 信、達、雅 " 地将演講者長達 10 分鍾以上的演講翻譯成了中文,水平之高,讓人不禁懷疑他就是演講者本人。結束後,全場掌聲雷動,老教授禮貌地謝幕,以一種 "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 的姿态回到後台,然後一口氣喝掉了一瓶 1.5 升的水。
我一直覺得這是個段子,其中有許多經過口耳相傳後被誇大的成分,但不論如何,它至少令人印象深刻,也讓我對從事類似工作的老師多了一分敬意。
最近,我參加了《雲頂之弈》澳門公開賽 8 強選手的群訪,這種感受又一次加強了。采訪結束後,我腦袋裏浮現出一個念頭:向翻譯老師們緻意。
這次《雲頂之弈》比賽的 8 強選手分别來自 5 個賽區,除了中文和英文,還有講日語、法語和葡萄牙語的選手——這也讓人不由得感慨這個電競項目的國際化程度,相比于一些更爲成熟、區域分布也相對固化的電競項目,這次比賽的參賽選手呈現出相當不錯的文化多元性。
來自不同賽區的選手們
在交流的過程中,3 位翻譯老師(其中 2 位完成了 90% 的翻譯工作)需要将中文或英文的提問翻譯成選手聽得懂的語言,然後再将回答譯回中文和英文。
雖然一些選手多少會一點英文,但在交流時還是更傾向于用母語來表達。比如來自巴西的 Saidera E Aram 和來自法國的 Tom Jedusor,他們能夠聽懂英文提問,但在回答時還是使用了各自的母語——葡萄牙語和法語,而日本選手 Title 的提問和回答則都要翻譯。
采訪能夠順利進行,離不開翻譯老師們在三四種語言之間的快速切換。作爲旁觀者,我能感受到她們在工作時全神貫注的緊繃狀态,那種大腦高速運轉、不容許一絲錯漏的專注,尤其是在面對一些口音很重的提問時,雖然她們依舊保持着鎮定和禮貌的表情,但估計内心已然壓力相當大。
采訪散場後,我從幾位翻譯老師身邊經過,聽到她們對剛才緊張工作的吐槽,但在玩笑之外,我能夠感受到一種類似于完成收獲工作後斜倚在谷堆旁,任由汗水滴下的放松感。
這些年,越來越多國産遊戲出海,越來越多海外遊戲更加重視全球市場,遊戲帶來的文化交融也正在發生。國際化是個大詞,而宏大叙事的背後有許多像翻譯老師這樣的人們支撐着。個人的力量雖然微小,但你若身處其中,大概也會被這些微小而具象的人、事、物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