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最近上綜藝,爲了 5 年前叫錯名字的主持口誤事件,多次崩潰哭泣。
她說這事至今是心魔,從未想過職業生涯有一天會因爲叫錯名而終結。
在節目中,她主持了一個當地的小晚會,從來清高的周一圍破天荒地從主持狀态、節奏等方方面面誇她,隻爲 " 洗白 " 其主持能力。
可惜大衆不買賬。
其實不止朱丹,曾經紅極一時的浙江、江蘇主持,諸如華少,孟非,樂嘉等,這幾年都 " 晚節不保 "。名氣小一些的左岩、李好、李響、彭宇甚至查無此人。
浙江、江蘇主持全體翻車,巧合而已嗎?在飄看來,這完全是一場終将到來的全體閉麥。
國内四大衛視除了湖南台,其他三席恰好被江浙滬三地包圓,且後者中每一位都把前者當作自己的唯一勁敵。
1997 年《快樂大本營》開播,成爲湖南台一枝獨大的标志性娛樂節目。
2000 年後,地方台進入争奪收視的野蠻生長期。其他衛視對标湖南衛視,瞄準 " 娛樂 ",也都在同步削尖腦袋開發爆款節目。
浙江衛視圍繞遊戲,從美食、舞蹈、競技類不同維度推出《爽食行天下》《沖關我最棒》《越跳越美麗》《我是大評委》等節目,主打一個從觀衆的吃喝玩樂方方面面包圍觀衆關注點。
主持上,也陸續 " 引進 " 湖南台的好苗子。像李好、李響、彭宇,原都是湖南衛視的新生代主持,後來被挖到浙江、江蘇衛視。
除了科班主持,也招攬一些娛樂性強的人加入節目,比如當時出道不久的楊迪。
楊迪早年主持過《爽食行天下》,已是浙江一哥華少經常帶他,可以算是他的主持啓蒙老師。
《爽食行天下》左二:華少;右一:楊迪
楊迪微博認證的第一個代表作仍是《爽食行天下》
除了挖人和外援,培養自家主持人也是渠道之一。
而近年通過《王牌對王牌》被大家熟悉的沈濤,當年是主持《沖關我最棒》的微胖男孩。
其中,台裏最看好以猜歌爲依托的遊戲綜藝。
一周在周五、周日黃金時期分别安排了兩檔音樂綜藝,《我愛記歌詞》和《愛唱才會赢》。
當時競相克隆國外熱門節目已經很常見,就是還沒借鑒出超爆款本土化節目。
2007 年 9 月 30 日,《我愛記歌詞》正式開播。
此時距離第一國民綜藝《快本》開播已 11 年,誰也沒想到,《我愛記歌詞》這檔克隆自美國 FOX 節目《歌唱小蜜蜂》的猜歌綜藝将成爲新生代爆綜,并捧紅朱丹和華少。
當年的綜藝氛圍強調的是 " 全民參與 ",而《我愛記歌詞》作爲全國門檻最低的音樂比賽,恰好踩中了觀衆痛點。
火到什麽程度?
創造了平均收視率 1.103%的記錄,相當于全國平均 100 個觀衆就有一個在看這檔節目。
大家除了守在電視機前觀看,也被節目帶着更愛去線下唱 K 了,類似于前幾年《明星大偵探》帶動線下全民密室、劇本殺風潮。
也像後來各台也競相出品了很多解謎綜藝,當年其他電視台也競相出品了很多音樂綜藝。
比如湖南台的《挑戰麥克風》、江蘇台的《K 歌之王》、山東衛視的《先聲奪人》等。
但沒一個追得上鼻祖《我愛記歌詞》,它還獲得了國家廣電總局的表彰,被評爲 2008 年度全國創新創優典型節目。
2009 年 9 月,《我愛記歌詞》趁熱打鐵,推出 " 全國領唱超級争霸賽 ",采用直播的形式增強互動感,演播廳常常淩晨還有歡歌笑語。
素人領唱們甚至有了粉絲效應,台裏還給他們辦過演唱會。
眼見唱歌綜藝做不過浙江台,江蘇台把錨點對準了另一個賽道:相親。
他們集中研究了國内外十幾種不同形式的交友節目,主要借鑒了英國 2009 年試播就爆的相親類綜《take me out》。
2010 年 1 月 15 日江蘇電視台推出《非誠勿擾》,同樣沒人能預料到,這個節目捧紅了孟非和樂嘉。
相較于傳統電視節目,2000 時代的新綜藝雖 " 野生 ",但都全面進入了 " 漸娛樂化 " 時代。
所以你會發現這個時期的主持人,從傳統節目裏單純報幕的純功能性,逐漸向更娛樂的個性化過渡。
這時期爆火的主持人,個個都有清晰的娛樂化标簽:
比如提起華少,你會想到,不帥但有才,提起朱丹?知性搞笑 + 巧克力美女。
孟非 = 歪嘴 + 光頭;樂嘉=又一個光頭 + 毒舌 ……
電視台也緻力于打造自家主持人的明星形象,這也進一步放大了主持人的娛樂标簽。
比如斥巨資爲其包裝形象,演戲、出歌,讓其包攬電台所有節目以增加曝光量,也都是爲了把主持人的娛樂化标簽種草到觀衆心智。
所以,他們當年能爆紅,本就不是因爲他們自身有多專業多出衆。
他們是被電視綜藝 " 漸娛樂化時代 " 選中的一批人。
時代更看重他們的個人标簽鮮明,對他們的不夠專業,有很大的包容度。
這批主持人的成名幾乎都是成對出現的——
華少、朱丹;
孟非、樂嘉。
且都和某檔節目深度綁定。
因爲他們火,不是靠絕對的脫穎而出。
而是在電視台争奪收視的野蠻生長期,爲了所謂創新做爆款,不斷排列組合新元素後碰撞出的化學反應。
某種意義上,機緣巧合的幸運多于主持人自身的主觀能動性和硬核實力。
朱丹念錯人名時,除了錯誤本身,也被很多人吐槽,好好的内地主持人,爲什麽講話一口港台腔。
盡管華少後來因在《好聲音》快嘴念廣告被稱爲 " 中國好舌頭 ",但他和朱丹一樣都被诟病港台腔嚴重。
某些字的平舌翹舌不分,比如 " 完成 " 的 "cheng" 會念成 "ceng"。可見,這倆盡管都是相關專業出身,但主持基本功都有問題。
而且這兩個人近年翻車原因之一,都是忽高忽低的情商造成。
對需要控場的主持人來說,讀空氣的敏感度應該高于常人,但他們在這塊的發揮飄忽不定。
比如朱丹和周一圍的婚姻之所以不被看好,朱丹有很大責任。她總在無意間放出太多周一圍并不太讨喜的生活細節。
比如,台階論,她家從不見丈夫帶孩子的場景等 ……
所以網友稱朱丹才是周一圍的高級黑。但本質就是,朱丹作爲主持人,把控不了大衆情緒,對社會心理理解無能。
她曾就其婚姻争議寫小作文回應,遣詞造句間,情緒>理性+技巧,很難想象她是個語言工作者。
而華少多次逼問唐嫣收入,采訪期間炫富惹怒張家輝,介紹朱丹給單身的爸爸等行爲,也都是因爲暴露情商窪地而惹争議。
孟非和樂嘉更野生,都不是主持科班出身,也有争議。
孟非早年擔任攝像,後逐漸轉記者、編導。樂嘉讀的是外貿專業,後來成爲雅芳的銷售培訓導師。
孟非擅冷峻解剖社會問題,但娛樂性不足。而樂嘉隻有口才,品行有嫌,星途注定不長遠。
但在當時,不管是華少朱丹,還是孟非樂嘉,盡管都不專業,但他們在組合排列中,都幸運地和搭檔,和所在節目産生了可一不可再的化學反應。
華少和朱丹都是語速很快的人,所以整體的主持節奏輕快,吸引年輕人;他們還曾在節目期間争吵至停錄,但節目中他倆愛鬥嘴,反而添加了好玩和親切感。
這兩點剛好符合低門檻的國民唱歌綜藝的氣質。
而且他們個人特質或經曆也很符合節目屬性。
朱丹膚黑高挑,外型在當時審美中顯得特别。
加上早年知性主持人的大衆印象和招牌微笑,朱丹的存在震住了場子,讓體感很輕的唱歌綜藝少了浮躁,多了些沉穩。
而華少早年當過 DJ,作爲中華小歌庫,主持這樣一檔節目簡直不要太合适。很多時候,他發自真心的參與感很能感染觀衆。
再看孟非樂嘉。
孟非早年是吃苦頭,曾做過搬運工、送水工、保安、印刷工,對社會有洞察。所以發展出特有的,具有批判精神的冷幽默。
作爲一個什麽牛鬼蛇神都有的相親節目,孟非身處其中,有遺世獨立的奇迹感。
搭檔樂嘉的 " 抓馬 " 更放大了孟非可貴的特質。
比如,樂嘉愛開黃腔,常有自戀姿态。
女嘉賓臨别來個禮貌性擁抱。樂嘉硬要逼問其說出抱自己和孟非的不同,帶着暗示兩性意味的弦外之音,讓女嘉賓尴尬,隻能打馬虎眼 " 你懂的 " 匆忙下場。
孟非冷冷地站在台上,頭一扭露出招牌式癟嘴。
一動一靜,一無理一無力的反差讓節目既有戲劇效果,又達到某種平衡。
但契合是巧合,不可複制。
他們當年爆火,是野生時代獨有的野路子成名道路。
現在,野路子都成爲其緻命缺點。
他們的複合能力很弱。
有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名氣無法匹配,比如朱丹。
朱丹除了上面說的硬實力有問題,心理素質作爲主持人的軟實力,朱丹也有一定欠缺。
朱丹 7 歲喪父,家庭苦難,從小都是爲讓媽媽高興而活,包括當主持人,所以從源頭上對主持這個職業沒那麽深刻的自發追求,早年對主持根本無愛。
但浙江衛視當時正在全力打造中國藍品牌,還爲此牽手了如日中天的華誼。作爲電視台力捧花旦,朱丹是被推上了舞台,随着大流大紅大紫。
華誼出品,朱丹作爲女主的《愛上女主播》
不僅事業突飛猛進,感情上也有了更多選擇。
離婚後,她先後和陶喆傳绯聞,後和麥田老闆宋柯戀愛。
直到 2019 年——
網傳當年台中紛争很多,朱丹停在單位的車會被人無故劃痕;被紅極一時的海派清口周立波排擠。
最終,新人伊一替代了朱丹在《我愛記歌詞》中的位置,次年,宋柯和她分手,扭頭結婚生女。
她坦言,當時的心理出了問題。
2012 年,她加入芒果,被稱爲芒果二姐(一姐是謝娜)。但在《中國最強音》中把芒果台的電話号碼念成老東家的,疑似因此被芒果 " 下課 "。
但細思極恐的是,網傳該節目是錄播。如果是真的,朱丹不僅敗在了自己的口誤上,還敗在了江湖險惡的利益紛争裏。
再往後,她結婚生子退隐江湖,把内心安穩寄托在周一圍身上,完全不問江湖事。
不具備直面争議的心理狀态,讓她選擇了躲避。
這份躲避式清閑,也讓她多年後連幾個當紅藝人的名字都沒聽說過,導緻念錯,并在短期内的多個舞台、節目中一錯再錯。
就像她今天還在爲 5 年前的口誤哭泣,朱丹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明星主持的 title 是有明顯落差的。
而華少呢?确實如初見,是有腦子的,控場能力就是他最顯眼的優勢。但他是個利益至上的生意人。
他早年間就說過,自己沒什麽新聞理想,更在乎自己的節目能不能賣出去,賣個什麽價。
多年後,随着高以翔事件和《好聲音》李玟遭受不公事件的發酵,大家注意到擅長控場卻常站在台方利益方的華少常選擇沉默,徹底寒了觀衆的心。
而樂嘉這個瘋魔過度的自戀者我們不展開讨論了,最後說說孟非。
孟非局限性大,隻能服務單一場景才能出彩。
2022 年,孟非替代何炅成爲第三季《令人心動的 offer》主持人,但被網友噴比不上何炅,甚至比不上節目中的歌手嘉賓周深的控場能力。
以至于,孟非僅主持了四期就退出了節目。
孟非控場的冷感,在菜市場一樣的相親節目是急需的降溫劑,但換個場景,他就顯得疏離幹冷,沒有粘合節目主題的作用。
那一季是醫學生主題,在觀察和評論醫學生時,他叉着腰、做着輔助手勢。不看字幕的情況下,是不是像極了大型會議裏的領導發言。
對于跟自己不同頻道、生活經驗沒交集的人群,孟非不太能感知他們的生活痛點。
節目裏有一位學術造詣很強的優秀醫學生,在臨床上變成了一個一無所知的差等生。
對于這個實習生當時幾近崩潰的焦慮,孟非不理解,竟然問:
她是不是在發呆?
孟非的跨行業感知較差,敏銳度低,在《非誠勿擾》的優點,一去到别的領域,在何炅的對比下,缺點 360° 暴露。
符合專業能力強的正面例子,可以對比一下飄誇過很多次的撒貝甯,他的複合能力就很強悍。
除了專業技能,正統或搞笑什麽場景都能來,有新聞理想,自身内核穩定,構成了他不易翻車的職業主持人形象。
綜藝上和春晚上,狀态截然不同
但在主持人從專業向娛樂化過渡的野生時代,之前紅極一時的他們,毫無疑問是做不到的。
如今的所謂翻車,不過是當年被時代紅利掩蓋的專業能力不足,現在暴露了而已。
再看以往勁敵湖南台的青黃不接,鄰居東方台在 " 壽宴 " 風波後的頹勢,四大台主持人的退化,映照着國内電視生态的危機。
說到底,主持既是一門技藝,更是娛樂圈内最考驗人性和靈魂的工種之一。多年過去,能留下來的并獲得尊敬的主持人,幾乎無一不是品行皆被認可的人物。相反,大部分人根本不是因爲能力問題而被淘汰,而是輸在人性上的羸弱。
還是那句話——
舞台上關鍵的不單是 " 主持 ",更是 " 人 "。
資料來源:浙江衛視綜藝遊戲節目特色與發展研究-張鴿;《非誠勿擾》主持人孟非的副言語運用技巧分析-張芳
隻靠時代紅利
吃完遲早要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