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文章來源于格緻論道講壇 ,作者王丁
長江是世界上唯二擁有兩種鲸類動物的河流之一,除了白鱀豚,還有長江江豚。
王丁 · 中國科學院水生生物研究所研究員
格緻論道第104期|2023年10月14日 北京
大家好,我是王丁,在中國科學院水生生物研究所工作,同時也兼任中國人與生物圈國家委員會的秘書長。今天我想分享一個具體的故事,一個長江江豚保護的故事。
也希望大家能從這個故事中,體會到"人與生物圈計劃"的核心理念——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重要性。所以我今天的演講題目叫《保護好長江最美的微笑》。
一切都要從白鱀豚開始
下面這張照片裏的動物,可能有些年輕的朋友不太認識,實際上它曾經赫赫有名,它叫白鱀豚。白鱀豚原本生活在我國長江中下遊以及洞庭湖、鄱陽湖水域。
這頭白鱀豚的名字叫淇淇,它是漁民在1980年誤捕的,也受了傷。我們把它運回來救護,經過半年的時間,它恢複健康了。這之後它就一直生活在我們水生所,在人工飼養的條件下生活了将近23年,也是世界上在人工飼養條件下存活時間最長的4頭淡水鲸類之一。
這張照片拍攝于2000年,那天是淇淇在人工飼養條件下生活20周年的紀念日。最左邊這位女士是我們這個研究團隊的創始人陳佩薰教授,她今年(2023年)已經97歲了。大家可以看到我在右二的位置,當年已經是這個團隊的負責人,還比較年輕,還有些頭發。我的左手側是我的副手、我們研究室的副主任張先鋒研究員。
我們這個研究團隊實際上是奉國家最高指示成立的。在改革開放以後,我們國家的領導人就陸續收到一些來信,寫信人是外國一些專家,他們要求來中國研究長江的鲸豚類。信裏大概的意思是:我們知道中國的長江有兩種鲸豚類動物,但是從科學的角度對它們還知之甚少,現在你們改革開放打開國門了,能不能允許我們進來開展一些相關的研究工作。
在當時,國内還沒有人做這方面工作,領導人就覺得:在國外的專家進來之前,我們自己對它都一無所知,這不合适。于是在1978年底,中國科學院專門要求我們水生所成立了這個研究團隊。
我是1982年1月份畢業的,讀的專業叫無線電電子學,跟白鱀豚沒有任何關系。但由于白鱀豚的視力非常差,它維持生存主要就靠它的生物聲呐系統,所以這個研究團隊特别希望一位有物理學或者聲學研究背景的人加入。因此他們強烈要求我在畢業以後到這裏工作,這就是我加入這個團隊的主要原因。
從1982年加入這個團隊到2002年淇淇去世,我跟淇淇相伴了20年。剛進來的時候,研究團隊希望我能夠通過研究白鱀豚的生物聲呐系統,助力野生白鱀豚的保護。但遺憾的是,當年中國剛剛改革開放,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經濟發展方面,"發展是硬道理"。長江上各種人類活動都在不斷增加,而這些人類活動對白鱀豚的生存帶來了極大的、嚴重的影響。
當我們開始研究白鱀豚的時候,白鱀豚的數量已經很少了。在2000多年以前秦漢時代的一本書叫《爾雅》,就對白鱀豚有過描述。這個"鱀"字是非常非常獨特的,任何其他地方都看不到這個字,這是我們的先人在2000多年前給它取的名字。
白鱀豚命運的悲歌:2007年宣布功能性滅絕
但是,到我們成立這個研究團隊的時候,白鱀豚數量已經隻有300多頭了。雖然我們提出了比較完整的保護技術體系,但是在當年大家一味強調經濟發展的情況下,這些保護措施并沒有得到有效的實施。
2006年,我出面組織了7個國家的團隊對所有可能有白鱀豚分布範圍的地方進行了全面的考察,但最後的結果非常遺憾——我們沒有發現一頭白鱀豚。在2007年,我們發表了文章,認爲白鱀豚可能滅絕。這在世界上引起了軒然大波。美國《時代周刊》評選當年度全世界的十大人爲災難,白鱀豚的可能滅絕被列在其中,排名第4。排名第1的是全球氣候變化。也就是說,至少在一部分人看來,白鱀豚的可能滅絕甚至可以與全球氣候變化這個影響全人類生存的事件相提并論。
爲什麽呢?因爲白鱀豚的可能滅絕是第一種因爲人類活動而滅絕的鲸類動物,也是近50年來第一種滅絕的大型脊椎動物。而且白鱀豚在長江裏生存了2500萬年,白鱀豚的滅絕意味着生命之樹上的一根枝條枯萎了,所以影響是非常大的。
一定要避免長江江豚成爲下一個
白鱀豚滅絕了,但長江裏還有另外一種鲸類動物。從這個角度來說,長江生物多樣性的保護具有特别重要的意義,因爲長江是世界上唯二擁有兩種鲸類動物的河流之一,除了白鱀豚,還有長江江豚。
被世界自然保護聯盟(IUCN)紅色物種名錄列爲極度瀕危(CR),僅次于野外滅絕
長江江豚跟白鱀豚一樣生活在長江裏,也跟白鱀豚一樣受到各種人類活動的影響,數量也在不斷地下降。大家可以看看這張圖,我們估計長江江豚在1991年還有3600頭;到2006年我們7個國家的專家聯合考察的時候隻剩下1800頭,在15年的時間内下降了一半;到2012年它的數量繼續下降到了1045頭。
從這個曲線可以看得出來,它的數量在不斷地下降,而且是加速下降。2006年到2012年,它的連續下降速率達到了13.7%,這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數字。如果不采取有力的措施,長江江豚有可能在10年之内就跟白鱀豚一樣走向滅絕。所以我們當時也下定決心,絕不能讓長江江豚重蹈白鱀豚的覆轍。
上:采沙、非法和過度捕撈
下:水污染、航運、栖息地退
長江江豚面臨主要的威脅說到底是人類活動,包括非法和過度的漁業捕撈、水污染、采沙、繁忙的航運等導緻的栖息地退化、食物減少等等。
2006年我們考察發現長江江豚面臨很嚴重的問題後,農業部專門召開了一個會。在會上我們提出,一定要抓緊實現"保種"的工作:現在不僅僅是保護的問題了,我們首先要想辦法把種保住。
這意味着要實施自然遷地保護,以及人工飼養與繁殖的研究。當時,對一種鲸類動物實施遷地保護,在國際上從來沒有人嘗試過,所以我們做這個事情時候面臨着很多質疑。
2000年我在澳大利亞參加IWC(管理鲸類資源的國際捕鲸委員會)科學委員會年會,我在會上成了大家圍攻的目标。他們說:王丁你怎麽能這麽幹呢,水生哺乳動物這麽大個家夥,隻能就地保護,做什麽遷地保護?一屋子人全部圍攻我一個人。好在我一位美國科學家朋友站出來替我說話:你們太不像話了,你們這麽多人圍攻王丁一個人,英語不是王丁的母語,他怎麽說得過你們呢?這樣才幫我解了圍。
大家可以想象,我們面臨非常大的壓力。但是我們認爲我們是正确的,我們一定要闖出一條路來,一定要往下做,所以我們就一直堅持做這件事情。其實從1990年開始,我們就開始嘗試把第一批5頭長江江豚移入到了一個叫天鵝洲的地方。
天鵝洲故道衛星圖像
大家知道在湖北荊州的長江叫荊江。荊江有個非常大的特點,就是"九曲回腸"。由于自然水流的沖刷或者人工的裁彎取直,長江有些地方就被甩下來形成一個故道,叫牛轭灣或者牛轭湖。天鵝洲實際上就是長江在1972年由于自然的裁彎取直形成的一個故道。
我們通過調查發現,這個地方的自然生境跟長江非常接近,所以我們在這個地方就開始做遷地保護的嘗試。1990年移入了第一批5頭長江江豚後發現,長江江豚在裏面不僅能夠正常生活,而且能夠自然繁殖。所以在1992年,我們向國家遞交了報告,國家就批準在這個地方建立起國家級的保護區。我們做的事情就是這張圖片展示的那樣,我們在野外非常安全地捕捉一些個體,然後放入到這個遷地保護區裏。
過去這些年來,這個遷地保護區的江豚數量是在不斷增加的。大家也可以注意到,2008年的時候江豚數量突然出現了一個下降。這是因爲當年南方發生過一次冰凍災害,曆史上第一次,天鵝洲故道結冰了。
長江江豚是水生哺乳動物,它必須要出水呼吸,結冰對它來說是字面意義的滅頂之災,如果不能出水,它們就會溺水而亡。所以很多江豚都會頂破冰面來呼吸,但在頂破冰面的過程中就會被冰片割傷,甚至出現了一些死亡的現象。所以那一年數量是有一些下降,但是後來數量依然不斷增加。
到2015年我們做普查的時候,它們的數量已經增加到了60頭;2021年我們再做普查的時候,數量已經增加到了100頭。所以這個是一個非常成功的遷地保護的例子。
正是基于天鵝洲遷地保護的成功經驗,我們認爲不能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面。因爲如果疾病、近交繁殖等産生了影響,可能導緻這個種群面臨很大的危險。所以我們提出要建立一個遷地保護區網絡。
我們挑選的另外一個故道叫何王廟故道。這個故道是湖北省跟湖南省共同管轄的,在湖北省叫何王廟,在湖南省叫集成。它的條件甚至比天鵝洲更好——它有33公裏長,而且下口是常年通江,水質非常好。我們論證以後,農業部也同意在這個地方建立第二個新的遷地保護區。
2015年我們從鄱陽湖引入了第一批長江江豚,下半年我們又從天鵝洲引入了一些新的長江江豚。大家可以看這張照片,這裏确實是非常美、非常自然的一個地方。我們在2015年一共引進了20頭,2016年就有新的小江豚出生了,到目前爲止這裏應該已經有接近40頭長江江豚,也成爲非常成功的遷地保護的例子。
2019年國際鲸類專家考察何王廟/集成故道
2019年,我們在武漢召開了長江江豚的遷地保護進展及其啓示的國際讨論會,在這個會議之前,這些國際專家也去參觀了這個保護區。大家都非常興奮,江豚也很"給面子",看到這些外國專家來了,就圍着這艘船轉。他們看到非常開心,覺得中國做的實在太了不起了,非常令人不可思議。
到目前爲止,我們已經建立了3個自然和一個半自然的遷地保種種群,一共有160頭以上的長江江豚,而且每年都有超過15頭長江江豚出生。這是全球範圍内對鲸類動物開展遷地保護并取得成功的唯一範例。
這在國際上影響很大,2017年國際捕鲸委員會的科學委員會年度報告裏面曾經講了這麽一段話:長江江豚的遷地保護被證明是有效的,祝賀中國政府、王丁教授和他的團隊取得的進展。
其實這個報告的初稿裏沒有"中國政府",他們送到我這裏來讓我最後審定的時候,我說:不行啊,我們做事沒有政府的支持怎麽完成得了?這麽大的一件事一定要把中國政府加上。所以我就加上了Chinese government(中國政府),人家也覺得我加的有道理,就成了最終的版本。
萬衆矚目下江豚寶寶的出生
人工飼養與繁育實際上不是保護長江江豚的主要手段,但是我們需要一個人工種群,并且對它開展研究。了解這個物種越多,對我們保護工作就越有幫助,能成爲野外保護工作的一個重要支撐。
我們從1996年開始養江豚,飼養一直都非常成功。那時候因爲白鱀豚特别少,特别寶貝,而長江江豚的數量相對比較多,我就要求大家把長江江豚當白鱀豚來養。
飼養是成功的,但是一直沒有繁殖成功,這就成了我們的一塊心病。後來我們不斷地研究、探讨,最後我們認爲,可能是因爲爲了保證江豚健康,我們每個月會給它做一次例行的身體檢查。這個每月檢查要把水抽幹,把動物從池子裏搬出來,這可能對動物形成很大的應激問題。所以我們後來就取消了每月檢查。
那我們怎麽保證它的健康呢?我們通過醫療訓練采集它的樣本,比如說呼吸樣、血樣、尿樣、糞便,還有做B超等。我們還采取了一些群體結構的調整,比如雌性和雄性之間的搭配,或者隔一段時間把它們分開等措施。
上:淘淘:2005年生,雄性
中:E波:2018年生,雄性
下:漢寶:2020年生,淘淘之子
2005年,第一頭長江江豚"淘淘"出生了;2018年E波也出生了;右邊這個叫漢寶,爲什麽叫漢寶呢?因爲它在武漢,而且這個寶貝長得特别胖,像個漢堡包一樣,所以給它取了這個名字。漢寶很特别,因爲它是淘淘的兒子,也就是說二代江豚在我們人工飼養的條件下出生了。
這個小久久是淘淘的女兒。淘淘已經兒女雙全,是個很幸福的父親了。非常值得高興的是,這是第一頭在人工飼養條件下出生的雌性江豚。當時新華社想跟我們做一個直播,直播江豚的生産過程。我們勉強同意了,因爲怕幹擾到動物。我們設計得很好,盡量減少了對動物的幹擾。結果有2.2億人次在網上觀看了這個生産過程——非常非常大的一個數字,也是我們沒想到的。
我還想跟大家分享一隻江豚的故事,它的名字叫阿寶。阿寶是2004年我們爲了加強人工飼養繁殖方面研究,從天鵝洲引入到白鱀豚館的。到2011年,我們發現阿寶在我們白鱀豚館對繁殖沒有貢獻,生下來的孩子都不是它的子女。那我們不能總把它養在這裏,所以我們就做了一個試驗。
這個試驗很重要,因爲無論我們人工飼養繁殖的豚也好,遷地保護的豚也好,最終總是要回歸到自然的環境裏的。于是我們就拿阿寶做軟釋放試驗。爲什麽叫軟釋放呢?因爲這它在人工飼養條件下已經養了7年了,可能已經喪失了野外生存的能力,包括捕捉活魚。如果直接把它放回去,或許它無法生存。所以我們通過軟釋放程序逆向訓練它,讓它重新獲得野外生存的能力。
2011年放回去以後,我們一直在關心它的生存情況。2015年我們到天鵝洲去調查時,重新又發現了它。它的編号是4448,身上有一個磁性芯片,一掃碼就可以知道它的身份,而且通過外表也可以認出來,因爲我們跟它很熟悉了。
2004年阿寶到豚館之前生過3個孩子。2015年找到它以後,我們發現它在2011年到2015年期間又生了兩個孩子。同時它在之前生的3個孩子又給阿寶生了10個孫子、2個重孫。它已經四代同堂,是個很幸福的大家長了。
江豚在長江中能永遠存活下去嗎
保種工作确實有很好的進展,也取得了積極的成效,但是在長江裏的江豚能夠免于滅絕嗎?下面我們就講講就地保護的故事。
我們在長江裏面一共建立了8個自然保護區,其中有3個是國家級的。這些保護區會定期監測長江江豚的種群數量以及生活環境的質量,并且針對性地修複和恢複自然生活環境。我們則作爲技術支撐隊伍,加強保護區的能力建設,推動保護區的發展。
更關鍵的是,我們國家的環境理念發生了變化。2018年國務院印發了《關于加強長江水生生物保護工作的意見》;2020年開始啓動禁漁,2021年正式實施長江流域重點水域十年禁漁;《中華人民共和國長江保護法》也開始實施。漁民從過去的打漁人變成護漁人,很多漁民加入到了協助巡護的隊伍。
從這張圖上可以看出來,最近3次的全範圍考察發現,長江江豚數量在2012年到2017年沒有太大的變化,還是下降的趨勢。但相比2006年到2012年的快速下降,這個下降的趨勢在這幾年已經得到了遏制。更高興的是,在2022年考察後,我們發現長江江豚的種群數量有了曆史性的止跌回升,不僅僅沒有下降,還是有所上升。2022年跟2017年比,5年時間增加了20%多,這當然是非常了不起的一個進步。
這是我們考察時接受的采訪,我們發現了比較多的母子豚,而且還發現長江中下遊幹流的栖息地和水環境的質量也開始得到改善。
這張照片是2018年我在德國開了一個小型鲸類遷地保護的學術讨論會。爲什麽開這個會呢?背景是墨西哥的加利福尼亞灣裏有一種小頭鼠海豚,過去數量也是不斷地下降,到2017年大概就隻剩下30來頭了。大家說:沒辦法了,必須要向中國人學習搞遷地保護了。
于是他們組織了一個很大的國際團隊,募集了500萬美元做遷地保護。但是操作過程中捕了兩頭豚,有一頭豚應激死亡了,雖然還有另外一頭豚,但大家不敢往下操作,馬上就把它放生了,最後還是宣布失敗。但是總得有個說法,要跟大家交代一下到底怎麽回事,于是他們請我去介紹我們怎麽做的、怎麽做得好。介紹了以後,大家覺得我們這幾十年來堅持不懈地努力,真是不可思議。
大家可以看這張圖,淡水鲸豚大部分都是滅絕、極度瀕危、瀕危等,隻有到右上角那個長江江豚上面寫着dawn of hope,意思是黎明的曙光——這意味着長江江豚可以給其他國家瀕危小型鲸類的保護提供借鑒和希望。
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有信心
我們講了這麽久的江豚保護,這個主題跟人與生物圈有什麽關系呢?
人與生物圈計劃的核心理念就是強調人與自然要和諧共生。長江江豚是水生哺乳動物,處于食物鏈的頂端,它的生存狀況實際上代表了水生生物多樣性,代表了長江的健康狀況,所以長江江豚的保護是長江大保護的重要抓手,也是長江大保護效果的最重要和最有效的一個"顯示器"。
長江江豚的保護,說到底就是探究人與自然要怎樣和諧共生。最開始我們跟别人談保護,别人理都不理,那個時候發展是硬道理呀。後來我們跟人家講,人家就點點頭,王博士你講的有道理,但是回過頭啥也不會幹。到第三個階段,我們終于開始一起做這些事。現在開始進入第四個階段,大家會主動找上門說:王博士,保護江豚我們該怎麽做呀?我們一起商量着辦事,這是非常重要的。
從長江江豚的保護可以看到,我們國家在人與自然怎麽和諧共生上做了很多的工作,包括建立中國生物圈保護區網絡——這是世界上最大人與生物圈國家網絡。在1993年建立的時候是45家,到現在有200家,其中有34家已經成爲世界生物圈保護區。從長江來說,從天鵝洲到鎮江江段,所有的長江江豚保護區都是我們國家網絡的成員。
通過長江江豚這個保護事件,我們知道在生物圈内,人類是許多環境和生态問題的根源,但人類也可以成爲解決問題或者防止問題發生的主導力量。
通過我們的經曆,包括我個人40多年的經曆,我想說,沒有什麽事情是容易的。但是如果我們牢記使命、不忘初心,我們就可以充分發揮我們的創造力,有所作爲。我記得馬克平教授在得知我們去年的考察結果以後非常興奮,他給我寫了一句話,我認爲對我們是一個非常中肯也非常高的評價: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做成一件好事。
我們過去幾十年在最困難的情況下都沒有放棄。得不到支持、拿不到研究經費、拿不到數據、不能發表文章,所以做的人越來越少,做瀕危動物研究和保護的人自己就成了"瀕危動物"。即便是在那個時候,我們也沒有放棄,一直堅持下來。
餘會功 攝
在宇宙中,地球和生物圈也許是唯一的。爲了我們人類永續的未來。我們需要與生物圈和諧共生、相攜而行。最後這張照片是江西的一位攝影家拍攝于鄱陽湖,體現了一個非常和諧的畫面:空中有鳥,水裏面有江豚,有魚。
現在我們可以這麽說,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有信心保護好長江最美的微笑。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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