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移動互聯網時代中 APP 無疑是絕對的主角,紛繁多樣的 APP 不僅滿足了我們的不同需求,也帶來了一個個 " 造富神話 "。而為了讓 APP 進入用戶的手機,或是為了讓 APP 不被用戶抛棄,開發者更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例如通過鍊式喚醒、随意緩存、強制自啟等方式讓 APP 紮根在後台,用空白名稱、透明圖标等辦法來阻止用戶卸載,更别提大家在刷抖音、浏覽網頁時經常會莫名其妙彈窗的下載鍊接了。
針對這些亂象,工信部日前也出手了。近日,工信部公開征求對《工業和信息化部關于進一步提升移動互聯網應用服務能力的通知(征求意見稿)》的意見。其中提出,在用戶浏覽頁面内容時,未經用戶同意或主動選擇,不得自動或強制下載 APP,或以折疊顯示、主動彈窗、頻繁提示等方式強迫用戶下載、打開 APP,以及除基本功能軟件外 APP 應可便捷卸載,不得以空白名稱、透明圖标、後台隐藏等方式惡意阻撓用戶卸載。
對 APP 的下載和删除方面進行規範,應該是尚屬首次。一直以來,APP 的下載無疑堪稱是魚龍混雜、良莠不齊的。正常情況下,開發者為了讓自己的 APP 被更多用戶發現,往往會采取 " 買量 " 的方式,例如在應用商店繁榮的時候,開發者會購買應用商店的廣告位,或是在微博、抖音、知乎、貼吧、微信朋友圈等平台進行廣告投放,來實現這一點。
其中,最經典的例子莫過于阿裡的《三國志:戰略版》。在此前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阿裡在遊戲業務上可謂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直到 2019 年秋季《三國志:戰略版》的橫空出世。根據 Sensor Tower 的統計數據顯示,僅 2019 年 10 月,《三國志 · 戰略版》在 App Store 與 Google Play 上的收入就超過了 6100 萬美元。
但必須要承認的是,《三國志 · 戰略版》這款 SLG 遊戲本身還稱不上驚豔," 中規中矩 " 也是許多玩家給出的評價。但在鋪天蓋地的全渠道投放下,在 2019 年秋季的那幾個月時間裡,無論是在哪個平台," 涼州大馬狼行天下 " 這樣的魔性廣告詞想必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聽過,而廣告主角高曉松在全網 " 露臉 " 的強度當時更是堪比流量明星。
當然,在社交平台進行飽和式廣告轟炸是 APP 宣發的 " 正道 ",這一策略極為有效、但是成本卻相對不菲,對于占據開發者主體的中小團隊而言,大規模買量其實是不太現實的。如果 APP 本身足夠優秀、創意足夠有趣,在用戶的 " 自來水 " 之下也有成為爆款的可能,然而這樣的情況同樣也是少數。所以絕大多數開發者所面臨的情況,就是 APP 本身相對平庸、且宣發預算也是有限的。
這時候,通過 " 偷梁換柱 "、" 強制捆綁 "、" 靜默下載 " 等方式,欺騙誤導用戶下載、安裝 APP 也就成為了不少開發者想出來的損招。目前,絕大多數在手機浏覽器以及各類 APP 上出現的 APP 宣傳廣告,往往都具備強制彈窗和靜默下載功能,隻要用戶不小心誤點了廣告,就會發現手機裡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堆來源不明的 APP。又比如說,如今被 Android 機型用戶廣泛吐槽的 " 快應用 " 也是如此。
一旦用戶發現手機裡多了一堆不認識的 APP,自然就會選擇卸載,但此時無良開發者的另一套組合拳就來了,那就是用空白名稱、透明圖标、創建 widget(桌面小部件),以及僞裝其他 APP 來實現隐藏 APP 的目的。其中," 空白名稱 "+" 透明圖标 " 其實就是 " 空白的并非空白 "、" 透明的并非透明 ",隻是将 APP 的名稱和圖标設計為隻有一個像素點,實現了用戶都不知道自己手機裡多了一個 APP 的效果。
創建 widget 和僞裝其他 APP 的操作則相對更加 " 高級 ",而把這套玩法做得爐火純青的則是某款主打下沉市場、以 " 砍一刀聞名 " 的電商 APP。這款 APP 此前甚至實現了用戶下載 APP 後,APP 會自動删除自己桌面圖标,同時不需要用戶提供權限即可創建新建同名 widget 的能力,當用戶将桌面小部件删除後、APP 其實還是安裝在系統裡,也可以給用戶推送消息,并且點擊消息同樣能夠進入 APP。最終的結果,就是用戶發現這款 APP 删除了就會冒出來,堪稱 " 打不死的小強 "。
當然,在這一切惡意阻撓用戶卸載 APP 的玩法中,最有 " 創意 " 的莫過于利用 Android 7.1 提供的 App Shortcuts 特性了。由于 App Shortcuts 可以為 APP 的關鍵功能添加更快捷的入口、而無需打開 APP,點擊快捷方式則能夠訪問相應的 APP 功能,并且這種快捷方式也可以被拖拽到桌面單獨放置,成為單獨的桌面快捷方式。
例如大家在使用支付寶時會發現,長按 APP 圖标會出現諸如 " 掃一掃 "、" 付錢 " 等快捷鍵,這原本是方便用戶的舉措,卻被一些無良開發者利用。開發者使用 App Shortcuts 就可以為 APP 設計一個虛假的卸載頁面,用戶一通操作下來實際上隻是卸載了 App Shortcuts 提供的快捷方式,APP 本身卻可以毫發無損。
對于這類無良 APP,對于相關知識有所了解的用戶就知道,可以直接進入系統的應用信息界面強制卸載,但是對于大多數用戶而言,在空白名稱、透明圖标、創建 widget 這套組合拳下,APP 其實就很難被卸載了。再加上鍊式喚醒、強制自啟等操作,更是讓一些不良 APP 成為了幹擾用戶日常使用的毒瘤。
所以此次工信部規範 APP 安裝、卸載行為的意義,就在于新規落地後,上述一切開發者為了實現 APP 下載、卸載而想出來的 " 騷操作 ",都會成為不合規行為,是會被處罰的。而這則《通知》在某種意義上,也結束了國内 APP 市場的野蠻生長時代,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也将減少開發者 " 頂風作案 " 的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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