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師行業，我是一名新手 " 司機 "，在路上行駛得歪歪扭扭，面對嚎啕大哭的孩子，我手足無措；面對繁瑣的任務，我焦慮無比；面對家長，夜晚的我輾轉難眠。但是這一切在接觸到親近母語後，一切都有了改變。我像是完全進入了一片新天地的孩子，對這個世界裏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有趣。
初遇親近母語，是梅子涵老師的一篇文章《擺渡的使命》，看完使我久久不能平靜。平靜舒緩的文字将自己的故事、自己的心緒、自己的期許娓娓道來，像是一位親和的老師拉着你在幽靜的書房裏說這話，溫柔平靜。梅老師說：
我們要把我們的孩子帶到文學裏去。我們好的文學作品是他們的擺渡船。
我們這些當作家的，我們這些當老師的，關懷他們的生命完整的健康成長的人是他們的擺渡船。
這句話一下就點醒了我，做老師的責任不就是這樣嗎？除了教給學生知識，最重要的不是一個健康成長的經曆，被文學浸潤的人生嗎？
由此，我便開始了一場與孩子一起的浪漫 " 旅行 "。
播 種
2019 年的他們，年幼、天真、可愛，像是一塊肥沃的土壤積極等待着播種。學校推行的晨誦和午讀，給了我一個好的教學環境。我開始帶着他們讀《日有所誦》低年級裏的小兒歌。例如《過山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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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自《日有所誦》一年級上卷第一單元
等他們在熟讀之後，便開始了 " 手舞足蹈讀 "。他們用身體、用小手、用書本當做過山車，随着 " 車子 " 的起起伏伏，孩子們的笑聲和喊聲快要掀翻屋頂。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麽快樂。
後來我發現，低年級孩子總是很容易快樂。在學習《瞌睡蟲》時，馬上有孩子叫到：" 老師！這個詩他沒有寫完！"
" 你第一眼就看到了作者藏起來的小秘密，誰來解答一下這個問題？"
" 被蟲吃掉了！"
" 因爲作者就是不想寫完！"
班裏七嘴八舌地嚷了起來。
我微笑着讓他們保持安靜。聽我讀完，他們又嘗試自己讀，讀了一兩遍有孩子迫不及待大叫：" 我知道啦！是瞌睡蟲讓作者睡着啦！" 另一個調皮大王大喊：" 不是！剩下的被蟲吃掉啦！" 全班哈哈大笑，氣氛好不熱鬧。
選自《日有所誦》三年級下卷 第四單元
《放風筝》是我們班孩子最喜歡的兒童詩。用他們的話講：長得奇奇怪怪，看着倒也可愛。這首詩不同尋常的排版方式，讓孩子們耳目一新，打開書就急着讨論這首詩應該怎麽讀，從左往右？從右往左？還是按照上下順序讀？
這堂課我并沒有參與多少，我隻是問了一句：你們想什麽時候去放風筝？孩子們高聲回答：" 現在！" 短短的十五分鍾早讀中，他們在争論，他們在朗讀，他們的小手在空中比劃，他們的小臉挂滿了笑容。
因爲詩歌，他們變得如此鮮活；因爲《日有所誦》，我和孩子的距離也在不斷縮短，文學的種子就這樣在孩子的心中播下了。
萌 芽
孩子們上四年級了，我總覺得他們哪裏不一樣了。在日常晨誦中，我們仍然在學着兒童詩，但是氣氛沒有以前熱烈高漲了。
我心想：這樣下去可不行，得找個辦法刺激他們一下。恰好語文課程的學習内容也到了寫寫詩歌的環節，我便在班裏 " 立項 " 告訴他們：" 我們要寫詩啦！" 如果寫得好，那就有不菲的 " 經費 "（零食），如果寫不好，可以找老師幫你修改，也可以獲得 " 經費 "。
一開始他們隻能模仿着冰心的《大海》《繁星一三一》等詩歌來寫，改變句子的主語，改變動詞，換一下排版倒也是一首 " 樣子 " 詩歌，但是千篇一律也沒什麽趣味。我便讓他們在《日有所誦》裏面找喜歡的詩歌或者排版，再模仿着寫會更好。
一天早讀，我們遇到了一首有趣的詩：《早》。詩歌精巧地把古漢字和所表示的意思融合到一起，我便詳細地講解了這首詩歌，并鼓勵孩子們也可以這樣進行創作。第二天就有一首《囚》交了上來：
方方正正的牢籠
人站在裏面
監獄裏一條條鐵栅欄
囚禁了自由
流下了淚水
雖說意思比較直白，但是好歹也有一絲詩的影子了。我在班裏加大宣傳力度，不斷搜尋着《日有所誦》中一首首簡單易模仿的詩歌。今天學了《另一種話》，明天就會有《動作》交上來；今天學了《白色的野菊花》，明天就會有《太陽和月亮打電話》交上來。其中有很多可以稱得上精彩的小詩。如小偉的《春》——
小雅的《明》——
小淑的《我想》——
這些詩篇雖不完美，但卻是他們心中的詩歌的萌芽。
生 長
四年級下學期我發現他們特别喜歡看《西遊記》。關于《西遊記》的漫畫、小說、打油詩在班裏風靡一時。我心想這不是好機會嗎？正好可以來個整本書閱讀嘗試。
一堂堂的整本書閱讀課激發了學生的興趣，很長一段時間裏，孫悟空、黑山老妖、青牛精、八戒這些有趣的人物總在班裏做客，成爲他們口中的談資。四年級我們讀完了《西遊記》感覺十分了不起。
我們可能是湘西人性廟宇裏的老艄公，也有可能是密西西比河上的小湯姆，我們執着堅守自己擺渡孩子的責任，我們也在探尋兒童文學裏的美好風景，更想成爲每一個學生心中關于文學最初的美好印象。【END】
文 / 廖文麗、蔡晶晶
廣西柳州市文韬小學教師，初級兒童閱讀教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