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丨虎嗅汽車組
作者丨周到
頭圖丨視覺中國
難得小長假，總有人得給大家整點活。
5 月 2 日，360 公司創始人、董事長兼 CEO 周鴻祎向新浪科技回應稱，拍下他二手邁巴赫的天安二手車創始人，外号 " 褚會長 " 的褚振亮 " 需要點時間把款籌齊 "，請大家 " 稍安勿躁 "。
随後在當天晚間 22 點左右，褚會長開直播聲稱自己已經完成了尾款支付。随後，周鴻祎也發布短視頻稱，其收到了相關款項。
就在幾天前的 4 月 28 日，在由 360 公司和懂車帝二手車聯合主辦的拍賣會上，周鴻祎 9 年車齡，13 萬公裏裏程的邁巴赫 S600 轎車一舉被拍出了 990 萬元的天價。但在随後，買車人褚振亮被扒出 " 緊急 " 卸任了北京天安舊機動車經紀有限公司的法人與執行董事職務，并退出了股東序列。外界對此一度懷疑，褚會長是不是準備賴掉尾款了。
對于傳言，吃瓜群衆達到了字面意義上的 " 喜聞樂見 "。甚至微博第一汽車大 V@陳震同學都對此感慨：
" 合着周老闆被耍了………… "
但不論這 990 萬元有沒有收到，周鴻祎其實都不虧。在筆者看來，周總關于流量的操作，目的早已不再限于具體的業務。紅衣大叔縱然能夠給你帶來歡樂，但真正讓你肅然起敬的，永遠是他位于大氣層的格局。
周鴻祎，才不會破防
除了周鴻祎疑似被褚會長 " 戲耍 "，這兩天讓人們津津樂道的，還有他在參與此次競拍的二手車商群裏的破防。顯然，窩囊和委屈成爲了這個群裏的主旋律。
在拍賣會結束，褚會長遲遲未付款之際，參與競拍但空手而歸的車商們首先選擇對周鴻祎發難。大家關注的隻有一點：爲何原本在拍賣會之前就已經被聲明的規則：" 成交後 2 個小時内将購車款支付至拍賣人指定收款賬戶 " 這一條，褚會長可以不遵守？
網傳的周鴻祎二手邁巴赫拍賣規則
網傳的二手邁巴赫買家群聊天記錄
筆者通過與國内某知名拍賣行員工老胡（化名）的交流發現，成交後 2 小時内就付款的要求，确實并不常見。
" 一般來說，一旦成交金額達到幾百萬乃至上千萬元的價格後，買家的付款周期就會長達幾周的時間，畢竟誰銀行賬戶裏也不會放着這麽多‘閑錢’。因此爲了鼓勵買家盡快付款，我們拍賣行特地推出了‘兩周内付尾款，傭金打九折’的優惠活動。" 老胡說道。
不過，這場拍賣會同樣設置了進入門檻，想參與競拍的二手車商們需要支付 10 萬元的保證金。一旦拍得邁巴赫而不願意支付尾款，買家這 10 萬元就泡湯了。
而周鴻祎本人作爲拍賣會的賣方和組織方，有責任敦促買方履行合同條款。
但顯然，無論是褚會長還是周鴻祎，似乎大家都沒太拿拍賣規則中對尾款的支付時間條款太當回事。面對廣大二手車商的質問，周鴻祎還罕見地用文字進行了一番長篇大論。
看了這段話，很多人以爲周鴻祎破防了……
随着褚會長聲明自己已經完成尾款的支付，似乎關于這次拍賣會的争議已經告一段落，接下來各方要等待的，就剩下這輛邁巴赫的交割過戶，以及拍賣款會怎樣如約被支付到慈善基金會。
但看到這裏，很多人可能也不免好奇：周鴻祎最近這一陣接二連三地炒作新能源汽車，并高調組織拍賣會究竟是爲了什麽？流量對于他和 360 公司來說，究竟有什麽價值？
搞流量是爲了誰，周鴻祎想得很清楚
從時間線上看，周鴻祎最近在中文互聯網上圍繞汽車産業的這一波爆火，似乎開啓于 3 月 26 日。在那一天，他和其參與投資的哪吒汽車 CEO 張勇，以及車雲網創始人程裏進行了一場堪稱 " 車禍現場 " 的大型直播。
那一次，周鴻祎用 " 發起瘋來，連自己人都打 " 的耿直精神，對張勇和哪吒汽車連續發難，直言" 哪吒 L 這款車發音很怪異，你們從營銷到産品規劃老是自嗨，這是不行的。"
甚至到了哪吒汽車桐鄉工廠的擴建工地參觀時，周鴻祎還 " 餘怒未消 " 地抱怨稱，不知道張勇帶他來這片大工地做什麽，要給大家看什麽，" 你看小米演示的，你們什麽都不明白！"
盡管已時隔一個多月，隔着屏幕的我依舊能感受到程裏老師的尴尬
顯然對于 " 親兒子 "，周鴻祎堪稱一位 " 當面教子 " 的嚴父。但對于極氪、理想、仰望、蔚來等一系列 " 别家的孩子 "，他都不吝溢美之詞。尤其是在北京車展上，他甚至還在蔚來展台對李斌稱該公司才是真正的 "In the future"。
李斌面對紅衣大叔的誇獎，眉開眼笑（虎嗅胡楚石 攝）
在車展現場，周鴻祎來到了各個展台打卡。雖然沒怎麽參演過影視劇，但周鴻祎舉手投足之間相當有明星範兒，且懂得制造鏡頭。東風汽車的展台上，他甚至爬上了一輛越野車車頂，貢獻了車展媒體日當天最大的名場面，風頭一時蓋過了同樣在展館的雷軍。
對自家投資的車企惡語相加，反而對其他汽車品牌好話說盡的周鴻祎，到底是圖啥？
可以排除的是，他顯然不是爲了帶貨。在 2 月 6 日，周鴻祎專門在微博針對媒體報道 "360 确定将直播帶貨作爲年度規劃之一 " 的傳言進行了否定，稱他搞流量的目的是爲 360 發聲，爲公司節省廣告費。
對于這個說法，筆者感覺能立住一半腳。從财報來看，360 的主營收入還是互聯網業務，即主要靠獲取互聯網流量來賣廣告、互聯網産品以及遊戲分發。但 PC 端作爲 360 互聯網商業化的主要陣地，其流量在全用戶群體中的逐年下降是衆所周知。而信息安全産品，在移動互聯網時代開啓後已經不再是用戶的剛需産品。
這些綜合因素導緻，該公司市值從巅峰時期的 4500 多億元，一路下降到最新的 609.5 億元。
但其他偏 B 端傳播概念的 AI 賦能、數字安全業務，周鴻袆的流量，或許真能爲這些業務也添幾分知名度與光環。就有商界大佬親口向虎嗅編輯說過：我們都是通過看周鴻祎視頻來了解 AI、學習 AI。周俨然成爲了某些人、甚至非普通吃瓜群衆眼中—— AI 與大模型的代言人了。
更重要的是，中國 A 股有時也吃這一套。
據紅星資本局報道，2023 年 9 月，360 的子公司魯大師先是發布特别分紅公告，表示将召開董事會審議派發特别股息的議案。該消息一出吸引了大量股民入股，讓魯大師在 6 個交易日中股價大漲 73%。
随後，周鴻祎實際控制的誠盛有限公司趁機減持 12% 的股份，高位套現。随後，魯大師迅速宣布取消分紅特别會議，導緻股價斷崖式下跌。此前跟風入場的資金也損失慘重，引發巨大争議。
在更早之前，周鴻祎夫婦的離婚消息也給資本市場帶來了影響。2023 年 4 月初，360 股價最高一度達到了 20.85 元，創下了自 2020 年 7 月份的新高。而就在 2023 年 4 月 4 日晚，360 官方宣布周鴻祎夫婦離婚，并按照協議将自己直接持有的公司 446,585,200 股股份（約占公司總股份的 6.25%）分割至胡歡女士名下，總價值約 90 億元。
對此，360 集團董秘趙路明在朋友圈駁斥了外界對于周鴻祎 " 假離婚 " 的指責，稱 " 誰要說我給老闆出了這種套現策略，我跟誰玩命，你在侮辱我的專業能力。"
不過在這件事發生後，又有多家 AI 概念股公司的大股東先後宣布離婚，并借此交割了巨額資産。
對此，美國證券分析之父——本傑明 · 格雷厄姆曾經提出過一個經典論斷：短期來看，資本市場是一台投票機；而從長期來看，它是一台起重機。
換言之，對于一家公司價值的評判，在較長的時間周期内，自然應該基于其實際業務水平和收入能力。但在短期内通過情緒的引導和熱點炒作，往往能對其在資本市場的表現帶來深刻的影響。而在我們這片土地上，類似的操作從來不是新鮮事。
從這個角度來看，周鴻祎僅僅通過上車頂和拍賣二手車的方式，借助中國汽車産業這一流量池維持甚至拉高自己的熱度，堪稱真正四兩撥千斤的做法。
畢竟相比較爲了賣車而直播的雷軍和李斌們，被流量環繞且不用考慮銷量的周鴻祎，過的才是真正 " 無憂無慮 " 的好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