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Pink 成員 Lisa 在社交媒體平台官宣,将于 9 月 28 日、29 日和 30 日在法國巴黎瘋馬表演秀現場進行 5 場表演。
消息一出,大家都被震懵了。
瘋馬表演秀,是法國豔舞團瘋馬俱樂部的表演節目,主打看點是身材比例一緻的美豔舞者與模特在光影和煙霧的配合下爲觀衆帶來的裸舞秀。
它與紅磨房、麗都齊名,并稱爲此生不可不看的三大巴黎表演藝術。
人們聽聞這一消息的第一反應,是驚訝,是疑惑。
這其實很合理,不止因爲瘋馬秀的主打賣點是裸舞秀,也是因爲韓國女團成員加入表演,這是在瘋馬藝術合作曆史上也是前所未有的。
許多人對裸舞秀的認知,來源于蒂塔 · 萬提斯,這個世界上最知名的脫衣舞女郎。
不少人猜想 Lisa 會在瘋馬秀上緻敬蒂塔 · 萬提斯的經典舞台。
蒂塔 · 萬提斯确實貢獻了不少經典香豔滑稽戲劇舞台,也在瘋馬秀俱樂部登台表演過,但更能代表瘋馬的,應該還是其自己編排的美體舞台影劇。
瘋馬秀誕生于 1951 年,由法國人阿蘭 · 貝爾納丁 ( Alain Bernardin ) 創立,以口味純正的法式風格和浪漫豔舞而著稱。
當時的巴黎已經擁有紅磨坊及麗都歌舞秀,于是創始人貝爾納丁另辟蹊徑,不再采用缤紛的羽毛及華麗的裝飾,隻讓十一名舞者配合迷幻的燈光搭配流行歌曲及爵士樂,在舞台上展現完美的體态。
它走紅後,被稱爲上流社會的天上人間,最具藝術性的情色風流場。
「The Observer - 觀察者」雜志将其譽爲「Best Nude Show in The Universe - 宇宙最好的裸體表演」。
如今的瘋馬俱樂部,位于塞納河畔,活了 72 年依舊是頂流,每晚人氣爆棚。
美國紀錄片導演弗雷德裏克‧韋斯曼,曾在舞蹈家 PhilippeDecouflé 被聘用爲新節目編舞之際爲《瘋馬歌舞秀》拍攝一部時長 134 分鍾的紀錄片。
弗雷德裏克‧懷斯曼将放棄了他在過去的四十年中長期使用的 16mm 的膠片,使用了高清晰度的攝制裝置去捕捉到瘋馬歌舞秀在電光聲上的美輪美奂和歌舞演員們的完美肉體。
他和攝影師一共在瘋馬俱樂部裏待了 11 周,幾乎融入了俱樂部的生活。
這部紀錄片也爲我們揭開了瘋馬秀的神秘面紗。
導演的鏡頭十分客觀,看完全片隻覺得自己深入後台圍觀了一場普普通通的大型演出的制作過程,唯一的不同就是出演者是裸露的。
但這種不适也因爲演員自己的毫不在意,出現頻次過高,出現地過于自然,而逐漸消解,看到最後反而會覺得她們身上的情色意味淡了許多。
這和作家蔣方舟的觀後感倒是有些相似,她說," 瘋馬秀的開場就已經赤裸到無衣可脫,用一種歡快的、沒有性别意識的方式來展現赤裸——舞台上的姑娘就像幼童,沒有意識到自己裸體的羞恥感,天真地不像話 "。
片中幾乎完整呈現了目前瘋馬秀的所有演出曲目,有草間彌生波點風格燈光的 Baby Buns。
也有紅色高跟鞋與美腿爲主角的 UPSIDE DOWN。
因爲尺度過大,能放在這裏的圖片不多。
我們就重點聊聊紀錄片中那些反脫衣舞刻闆印象的點。
首先是瘋馬秀的編舞,很多人會誤以爲裸舞秀的重點是裸,但其實它的重點依舊是舞。
紀錄片中花費了很長的篇幅去展示,工作人員在編舞時做的努力。
瘋馬秀有舞蹈家 PhilippeDecouflé 作爲總監,也有特意提供創意的藝術總監,
爲的就是在不變之中求變,在維持最初的演出意涵與形式的同時,爲觀衆帶來一絲新意。
參與演出的演員在排練時的衣服依舊清涼,但卻是作爲普通的舞蹈演員一樣,在乎每一個落點的精準,每一個擡腿的幅度。
和編舞一樣爲舞台努力的還有服裝師與道具師,
據媒體報道,瘋馬秀擁有數十人的技術幕後團隊,Christian Louboutin 及各大設計師的服裝鞋履均爲每個演出人員專屬定制。瘋馬秀每年要消耗掉 2500 雙絲襪,500 升塗抹軀體乳液,300 支專供口紅。
道具和服裝師從試裝到演出,全程和演員保持溝通,針對每一個微小的問題及時調整。
傳言中最 drama 的演員挑選的環節,亦在片中有所體現。
坊間傳言,能入選瘋馬秀的條件極爲苛刻,在年齡、身高、身材各個方面都有嚴格的标準。
年齡介于 18 歲至 24 歲之間,身高介于 168 厘米至 172 厘米之間,腿長介于 112 厘米至 115 厘米之間,肚臍到恥骨的距離必須是 13 厘米,雙乳峰的間距必須是 21 厘米。
實際上,要求并沒有這麽嚴苛。
但挑選的過程卻十分令人不适,就像是還原了這場裸舞秀最本真的狀态,沒有燈光和煙霧的僞裝之後,單純觀看女性演員爲了争取一個工作而展示肉體,對同爲女性的我來說,算得上一種折磨。
紀錄片中每一位演員在亮相登場後展示一段舞蹈,全員展示結束後,一起上台等待總監的決定。這個部分是我觀看體驗中最不适的部分,因爲女孩們的角色并不是一個自信展示自己身體的舞者,而更像是等待挑選的貨物。
爲了效率,PhilippeDecouflé 甚至沒有記住她們的名字,而是用編号将她們選了出來。
" 她的屁股和大腿間有縫 "、" 她沒有胸 "、" 她很有趣 "、" 我們不要變性人 "、" 矮個子也很可愛啊。"
或許,她們會在日後成爲舞台上閃耀的明星,但這一刻,她們隻是赤裸着上身,等待一個結果的年輕女孩。
那一刻,我腦海中不斷回響的是一位豆瓣網友的評論," 落選的女孩兒們令人同情。那選中的女孩兒呢?"
毫無疑問,瘋馬秀在這個時代是撕裂的。
就像 Lisa 決定出演時,社交平台上完全不同的兩種聲音一樣。人們無法否定它的藝術性,又不得不正視這一産業的本質——男權社會的産物。
蔣方舟的觀後感裏,還有一段同樣有趣。
她問同行的男性友人,有沒有被誘惑出生理反應,他們都表示沒有,反而表示休息環節一對雙胞胎男舞者表演的滑稽踢踏舞最好看。
如果這個回答是真心的,那麽瘋馬秀已經無法滿足它的目标受衆。
如果這個回答是假的,那麽多少透出點時代的變化,從大方消費到費力隐藏,以女性身體爲載體的藝術似乎已經落後于政治正确。
去年五月份,同爲巴黎三大秀之一的麗都東家雅高集團突然宣布,解雇麗都的大部分員工,歌舞秀也将随之徹底終結。
原因有很多,有疫情的影響,團隊管理不善債台高築,也因爲已經落後于時代。
相比麗都,瘋馬秀在迎合時代潮流上所做的工作要多得多。
和 Lisa 合作,我想也是其中之一。
效果也是肉眼可見的,乘着 Lisa 的流量,一夜之間在各國社交媒體刷屏,讓多少沒聽過其名字的年輕人都知道了它的存在。
而對 Lisa 表演的猜測和審判,我想可以先等等。
畢竟,這一次合作,不一定是 K-POP 偶像迎合瘋馬秀,或許是瘋馬秀迎合時代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