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文章來源于迪爾說史 ,作者 SOUL 迪爾
話說在著名的長津湖戰役中,曾有不少被美軍征用的韓國補充兵和韓國翻譯也經曆了這次地獄般的磨難,那麽這些人中的幸存者在戰後過得如何?曾任美陸戰一師翻譯,後來成爲美國紐約州律師的李鍾淵,可謂是其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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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戰争中的李鍾淵
李鍾淵(이종연),1928 年出生于黃海道一個富農家庭,正好居住在三八線附近。1945 年光複後的朝鮮半島,左翼勢力在三八線以南農村地區的影響力很大,李鍾淵因爲從小就對此不屑一顧,所以在學校讀書的時候經常被同學們組團霸淩。在讀到高中三年級時,由于不堪同學們的騷擾,同時也爲了考個好大學,李鍾淵便跟着母親去漢城讀書,并經自己的努力考入了高麗大學國語系。
在高麗大學讀書的閑暇之餘,李鍾淵經常跑去學校附近的德壽教會參加教團活動,并結識了在教會傳教的美國女傳教士梅布爾 · 根索爾。在她的指導下,聰明的李鍾淵很快就掌握了流利的英語基本會話,并幻想着,如果以後大學畢業後找不到工作的話,憑着這一口标準的美式口語,肯定可以在美國駐韓國部隊裏謀一份差事。然而 1950 年 6 月 25 日突然爆發的朝鮮戰争打破了李鍾淵平靜的生活,這一年,已經 22 歲的他還隻是高麗大學的一名大二學生。
雖說戰争已經爆發,但由于人民軍還沒有打到漢城,所以高麗大學在 26、27 日還是正常上課,校長玄相允甚至親自走上課堂給學生們講解韓國儒學史來安定人心。然而到了 6 月 27 日,關于人民軍即将攻占漢城的流言傳播地越來越廣,來上課的學生們也一個個悄悄走出教室,李鍾淵堅持到玄校長講課結束後,也跟着溜出了校園,堅持留守校園的玄校長最終被人民軍帶走了。
李鍾淵跑回家,他的媽媽看到他,歎了口氣,說:" 你趕緊走吧!如果人民軍過來,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會被抓走的,但像我這樣的老人不會有事。" 李鍾淵隻好含淚離開家,6 月 28 日,在遊泳渡過漢江後,李鍾淵一路南下跑到光州,在朋友鄭夏澤家住了一段時間。眼看光州也即将淪陷,一起在鄭夏澤家避難的另一個朋友桂奉赫(戰後曾任亞洲開發銀行理事)催促說:" 我們盡快去大邱參軍吧!" 李鍾淵和桂奉赫(계봉혁)于是打扮成乞丐,于 7 月末輾轉抵達大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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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民軍帶走的玄校長
抵達大邱後,李鍾淵在市政府前的留言闆上看到了招聘在美軍部隊工作的英語翻譯的公告,便在 7 月 29 日早上 9 點前往招聘場所參加面試。除了李鍾淵外,來參加面試的還有五人,其中兩人是在大邱學校工作的英語老師,還有三人都是大學生。聽說李鍾淵是高麗大學的高材生,又上過教會的英語培訓班,考官二話不說就讓他通過了,并說道:" 今晚就将送你前往釜山,分配給即将上岸的美國海軍陸戰隊。"
聽說要被分配到美國海軍陸戰隊,另外兩名被錄取的英語老師都找機會悄悄跑路了,因爲他們都知道美國海軍陸戰隊是被布置在戰争第一線的尖刀部隊。被送去美軍那邊後,李鍾淵才發現自己确實被坑了,因爲美軍的要求是要提供 " 會說英語的韓國軍官 ",而韓軍由于沒多少這方面的人才,便在社會上緊急招募了幾個人送過去。就這樣,才入職的李鍾淵就馬上成爲了中尉軍官,雖說他完全沒受過什麽軍官教育,甚至連最基本的新兵訓練都沒參加過。
當晚抵達釜山後,李鍾淵于次日被分配到美國海軍陸戰隊暫編第一旅五團運輸連,該旅旅長愛德華 · 克雷格準将、團長雷蒙德 · 默裏中校都是參加過太平洋戰争的美軍老兵。副連長巴恩中尉見李鍾淵渾身髒兮兮的,便帶他去洗了個澡,随後把美國海軍陸戰隊的戰鬥服、卡賓槍及子彈等物品發給他。就這樣,還沒畢業的李鍾淵提前實現了 " 在美軍部隊找工作 " 的夢想。在陸戰隊員們高昂士氣的影響下,李鍾淵也開心地笑了,這是自戰争爆發後他第一次發自内心的笑。
8 月 1 日,美國海軍陸戰隊即開赴洛東江前線,阻擊人民軍第 6 師團對馬山地區的進攻。李鍾淵搭乘着連長的吉普車,負責給他翻譯。當天傍晚,美軍抵達鎮東裏,開始構築戰壕,這時突然出現了 50 多名肩扛步槍的黃種人士兵,緊張的陸戰隊隊員們馬上把槍口對準了他們。連長阿克蘭上尉擺擺手,示意李鍾淵确認他們的身份。李鍾淵于是問道:" 你們是哪一部分的?" 對面帶頭的軍官回答說:" 我們是韓國海軍陸戰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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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鍾淵的中尉任命書
阿克蘭上尉聽說後,便讓他們通過了,但在這一過程中,陸戰隊隊員們始終把槍口對準着這些韓國人,生怕有詐。幾十年後,李鍾淵才知道,這個帶頭的軍官居然是後來擔任韓國海軍陸戰隊司令兼國防部長的金聖恩上将,金上将後來也承認了李鍾淵曾幫過他的忙,并向李鍾淵頒發了海軍陸戰隊名譽獎狀。
美國海軍陸戰隊在慶尚南道高城戰鬥中擊退人民軍後,起初向晉州方向移動,随後掉頭前往靈山支援。每次部隊調動時,李鍾淵都坐在連長吉普車上,領頭羊一般地引導部隊前進。他後來回憶說:" 無論我們去哪裏,我都是走在第一個。看地圖有不确定的時候,我會抓住遇到的路人并拷問他們,有時也會叫醒正在民宅内睡覺的人問路……反正我不是慶尚道的本地人,不會覺得有多尴尬…… "9 月初,海軍陸戰隊又轉移到釜山,準備參與仁川登陸作戰。
此時,李鍾淵所屬的美國海軍陸戰隊第五團改屬陸戰隊第一師,并全員登上準備開往仁川的軍艦 " 麥金利 " 号,李鍾淵本人則被分配到陸戰一師的情報參謀部(G-2)。登上麥金利号的時候,李鍾淵還不知道會去仁川,他以爲目的地不是元山就是群山。1950 年 9 月 15 日下午四時,利用仁川港張潮的功夫,陸戰一師的三個團和韓國海軍陸戰隊的一個聯隊一窩蜂沖向仁川。
在陸戰一師第一團的保護下,陸戰一師司令部也一起在仁川上岸。李鍾淵後來評價說:" 仁川敵軍的抵抗微乎其微,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美軍遠東司令麥克阿瑟将軍向陸戰一團的富勒團長祝賀作戰成功,并要求與他見面,富勒團長驕傲地說:" 師部在山上,你爬上來吧。" 當麥克阿瑟要給富勒頒發勳章時,富勒客氣地回絕說:" 戰鬥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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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鍾淵的同僚肖上尉
當推進到漢城郊區時,戰鬥開始變得激烈起來,麥克阿瑟将軍出于政治上的考慮,要求務必在漢城淪陷整整三個月的紀念日—— 9 月 28 日——之前奪回漢城。李鍾淵在陸戰一師師部工作時,幫忙翻譯了被繳獲的人民軍作戰計劃文件,并将其下發給一線軍官,有時他還親自參與審問人民軍俘虜。一起在 G-2 部工作的還有安德伍德上尉和海軍上尉威廉 · 漢密爾頓 · 肖擔任,兩人都是在韓國生活多年的美國傳教士的兒子,算是半個韓國通吧。
其中,肖上尉在二戰時期作爲海軍軍官還參加了諾曼底登陸作戰,半島光複後曾在韓國海軍士官學校擔任教官,幫助創建了韓國海軍。朝鮮戰争爆發時,正在哈佛大學攻讀哲學博士學位的肖上尉毅然重返韓國,說:" 現在韓國國民正在戰争中飽受煎熬,我的良心不允許我不幫助他們。"9 月 22 日,肖上尉在漢城恩平區鹿繁洞與人民軍交戰時陣亡,李鍾淵事後評價說:" 肖上尉個子很高,操着平壤口音,是一位完全沒有白人優越感的真正紳士。"
9 月 29 日,美韓軍在漢城舉行了盛大的還都儀式,儀式結束後,李鍾淵單獨走向朝鮮日報社附近的 KBS 電視台,卻意外發現電視台大樓裏還躲藏着 5、6 名人民軍士兵。李鍾淵舉着卡賓槍,讓這些人都舉起手來,對方辯稱,他們雖然穿着軍裝,但其實是廣播工作人員。李鍾淵于是喊來幾個美軍憲兵,讓他們幫他看管這幾名戰俘,但當他再返回原地時,卻發現這幾個士兵都已經被射殺。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李鍾淵也沒空管這事,他正準備回家看看。
見到了分隔三個月的兒子,李鍾淵的母親高興得流下了眼淚,李鍾淵讓母親放心,說自己現在已經是國軍軍官,在美軍司令部工作,沒有什麽危險。母親用米飯、豆芽湯、泡菜給李鍾淵做了一頓飯,吃完飯後,她強忍着眼淚說:" 戰争還沒結束,你不好離開部隊太久,快回部隊吧。既然在外國人那裏工作,所以要更加努力一點。" 李鍾淵也承諾道:" 戰争很快就會結束的,我一定會活着回來繼續上學。" 然而誰能想到,這次吃飯居然是李鍾淵與母親的最後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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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嚴寒中前進的美海軍陸戰隊
然而真正的戰争現在才開始,麥克阿瑟将軍在仁川登陸成功後,又命令阿爾蒙德少将的美第十軍在元山港登陸,美陸戰一師也被劃給第十軍指揮,并計劃經蓋馬高原,越過郎林山脈一直向西直抵中朝邊境。1950 年 10 月 11 日,陸戰一師在仁川登上了運輸船,出發前,師長奧利弗 · 史密斯準将祭拜了在仁川 - 漢城戰役中陣亡的陸戰隊員的遺體,因此導緻出發晚了兩個小時。
10 月 25 日,陸戰一師在元山港登陸,10 月 30 日,陸戰一師下屬的陸戰七團與駐紮在水洞的韓軍第 3 師 26 團成功會合。韓 26 團報告說,他們在幾天前捕獲了 16 名中國俘虜,經俘虜們證實,中國人民志願軍已在長津湖一帶展開。麥克阿瑟将軍的情報參謀威洛比少将爲此親自飛到韓國,确認了該情報的真實性,但卻低估了志願軍出兵的規模,認爲對方不過是爲遵守與人民軍的參戰承諾,隻出動了一小部分軍隊,于是便命令陸戰一師如期深入長津湖地區。
11 月 2 日,美陸戰七團下屬第一營的偵察隊與志願軍發生交戰,至此,美國海軍陸戰隊在長津湖泥潭的噩夢終于拉開了序幕,此時李鍾淵仍待在下碣隅裏的陸戰一師師部,這個地方位于美軍南逃路線的中間。在戰事還沒波及下碣隅裏的時候,李鍾淵被派去動員當地村民幫助美軍修建防禦工事,回收掉在太遠地方的美軍空投補給品。當地村民的合作态度都非常好,有三名村民甚至在人民軍遊擊隊的一次襲擊中丢了性命。
1950 年 11 月 28 日下午五點,伴随着尖銳的喇叭聲和毛骨悚然的哨聲,志願軍終于開始了對下碣隅裏的進攻。面對簡直如潮水般湧來的志願軍,美國海軍陸戰隊被迫逐次撤退。撤退途中,原屬美第七步兵師的 100 多名韓國補充兵(KATUSA)被調撥給陸戰一師,這些人都是抓壯丁抓來的慶尚北道農民,不僅不懂英語,連韓語也不會寫。美軍從其中選出 50 人交給李鍾淵管理,李鍾淵後來回憶道:" 這些人因爲語言不通,在美第七步兵師服役時處處受歧視,可謂吃盡了苦頭。這次是他們第一次被交給韓國軍官管理,所以他們都非常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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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津湖戰役中被俘的志願軍官兵
12 月 6 日,史密斯将軍決定從被包圍的下碣隅裏突圍,一名英國記者問道:" 現在這個行動是撤退行動嗎?" 史密斯将軍大喝一聲:" 什麽!我們現在在做的是向另一個方向進攻!" 撤退前一天,李鍾淵發現大約有 20 個村民鬼鬼祟祟地聚集在一處破房子裏,他以爲他們要搞什麽小團體陰謀活動,便悄悄在一旁監視,才發現他們拿出了古老的韓語版聖經和贊美詩書,正在做禮拜。原來,下碣隅裏這個地方在日本殖民時期就曾有基督教徒活動,隻是在半島光複後,教派活動都被禁止,當地教徒們也隻好紛紛轉入地下活動。
撤離行動于 12 月 6 日正式開始,陸戰隊員們在撤退時集體高唱着陸戰隊之歌。李鍾淵押送着 150 餘名志願軍俘虜也走在隊伍裏,他評價說這些俘虜們都很聽話。走了 20 裏左右,走到一處鐵路堤壩上時,隊伍遭到了志願軍的伏擊。混亂中,李鍾淵偶遇 10 多名掉隊的韓國野戰警察,便把他們收容在自己的隊伍裏,省得因語言不通而被其他美軍打死。
由于志願軍伏擊部隊占據了道路旁的高地,子彈和迫擊炮彈從四面八方傾瀉而下,并不時傳來美軍官兵被子彈擊中後的慘叫聲。與李鍾淵一起的威廉 · 麥克倫上士跳上一輛卡車,幫忙救治車上中彈的戰友,這時一枚迫擊炮彈在附近爆炸,彈片紮進了麥克倫上士的額頭,他的屍體立即倒在了李鍾淵身邊。戰鬥結束後,李鍾淵跪在麥克倫上士的遺體前嚎啕大哭,因爲在陸戰隊這短暫的時間裏,年紀較大的麥克倫上士一直照顧着他,讓他想起了已幾年沒見的父親。即使是在幾十年後,李鍾淵都再也沒有遇到過像麥克倫上士那樣能讓他感受到父愛的人。
由于撤退路上連續遭到伏擊,陸戰隊員們的士氣也逐漸低落起來,打仗開始變得畏畏縮縮。這時,弗雷德裏克 · 辛普森少校站起來,沖着陸戰隊員們喊道:" 你們這樣還是海軍陸戰隊嗎?你們的父母會怎麽看待你們?" 在辛普森少校的督促下,大家才鼓起勇氣又向志願軍打起了反擊。待天亮之後,在海軍艦載機的支援下,美軍又再一次打退了志願軍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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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戰友遺體撤退的美海軍陸戰隊
激戰過後,大家重新上路,李鍾淵手下的韓國補充兵這時耀武揚威地站了起來,跑到隊伍的最前沿,挨個槍殺在之前戰鬥中負傷倒地的志願軍傷員。李鍾淵後來回憶說:" 我沒什麽可指揮的,因爲這些人當時都異常興奮……美國人也似乎喜歡用這些韓國人來清理戰場,但我永遠也忘不了垂死的中國士兵看我的那種怨恨眼神…… "
12 月 7 日,陸戰一師的三個團終于集結在古土裏,李鍾淵檢查了隊伍,發現手下 50 名韓國補充兵沒有一人死亡,辛普森少校也感到非常不可思議。12 月 11 日,陸戰一師終于擺脫了志願軍的圍追堵截,成功抵達鹹興。李鍾淵後來在回顧這一段驚心動魄的曆程時,說:" 經過一起經曆了在長津湖出生入死的經曆後,他們也把我當成了自己的一份子,我感覺自己也成爲了一名真正的美國海軍陸戰隊隊員。"
12 月 13 日,李鍾淵随部隊在興南港登上了運輸船,因爲他們是從長津湖撤離的作戰部隊,所以得到了優先登船的待遇。經過兩天多的航行,船隻抵達馬山,聚集在興南港的 10 萬多難民最後也跟着撤走了。讓李鍾淵感到遺憾的是,下碣隅裏的村民們雖然曾跟着他們一起走到古土裏,但之後卻一個也沒再遇到,他以爲村民們都在可怕的嚴寒中凍死了,但真實的情況時,由于撤退途中被切斷了與美軍的聯系,下碣隅裏的村民們最後又大都返回了家園。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李鍾淵被部署在坡州地區的陸戰一師憲兵隊,負責與韓國軍警合作,阻止人民軍偵察兵滲透過臨津江。1953 年 7 月戰争結束後,聽到這一消息的美國海軍陸戰隊隊員們都非常高興,特别是在憲兵隊工作的陸戰隊員,他們大部分都是在美國挂着名牌大學學籍的年輕人,商量着回國後再去考法學院,或是讀研究生,唯獨李鍾淵因爲對未來一片茫然,而輾轉反側睡不着覺。在李鍾淵服役期間,他的母親就已經去世,留守故鄉老家的父親也一直生死未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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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成爲律師的李鍾淵
陸戰隊員們見平日裏被他們尊稱爲 " 約翰 · 李 " 的李鍾淵變得如此愁眉不展,在問清楚其緣由後,便紛紛出謀劃策,表示可以動用他們家裏的關系幫助李鍾淵獲得去美國讀大學的機會。最終,在美國戰友們的幫助下,李鍾淵獲得了去耶魯大學深造的機會,1954 年 9 月,他正式進入耶魯大學法學院,畢業後又于 1961 年獲得了紐約州律師的資格證,據李鍾淵介紹,他是紐約州第一個獲得州律師資格證的韓國人。
1970 年,李鍾淵又返回韓國,擔任駐韓美軍第八集團軍顧問律師,這一幹就是十八年,時任美國太平洋艦隊司令官克魯萊克将軍爲李鍾淵獲得這份工作出了不少力。從駐韓美軍退休後,李鍾淵又被聘爲仁川機場公司顧問律師,當時新建的仁川機場想要獲得營業資格,必須獲得美國聯邦航空局(FAA)标準的認證,巧合的是,FAA 的負責人威廉 · 漢考克正是在下碣隅裏陣亡的海軍陸戰隊約翰 · 漢考克中尉的兒子。正因爲李鍾淵當年和漢考克中尉有過交情,所以威廉 · 漢考克二話不說就幫助仁川機場很快獲得了 FAA 認證。
1983 年,李鍾淵在美國與趙歐文、弗蘭克•柯等參加過長津湖戰役的美國海軍陸戰隊老兵組織了名爲 " 長津的少數幸存者(Chosin Few)" 的民間組織,其中 "Chosin" 是 " 長津 " 的日語發音,因爲當時美軍使用的是用日本口音标注的地圖執行作戰。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李鍾淵律師說:" 和敵人作戰的時候,說實話我還不太懂得理念之類的東西,隻知道爲了向我自己認可的一方效力,賭上一生也是值得的。我希望大家一定要記住,今天我們所享受的繁榮,是以當時的犧牲爲基礎的,我們對于那些來到遙遠的異域土地并獻出生命的人們虧欠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