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的朋友們,今天淩晨有感受到地震嗎?一覺醒來,發現微信群裏有不少童鞋說早上被震醒,心驚驚。
連忙翻看新聞,原來是河源發生 4.5 級地震,目前沒有人員傷亡報告。大家一定都要平平安安呀。
扯遠一點,講個非相關話題哈:
東洋彼岸的日娛圈,今天淩晨原本預測會有一波大地震來襲,結果卻有點出人意料。
英媒上周就預報,将于北京時間今早放出重磅紀錄片,揭開一個在日本被保守了 50 多年的秘密!
之前以爲,霓虹金早上醒來的表情會是這樣的:
或是這樣的:
結果,卻是這樣的 .....
這個 " 被保守的秘密 ",其實早在 23 年前也有日媒爆過,但當時被資本大手掩蓋得悄無聲息。
時代不同了,以爲這次應該會有什麽改變,然而還是天真了。
雖然大體來說,紀錄片内容并未超出當年日媒的報道,但也不乏讓人三觀颠覆的細節。有網友看完後就感歎說:簡直是房思琪性轉版。
當年林奕含的叙述,引發全民震驚和憤怒;但在霓虹,無論紀錄片内采訪的路人,還是紀錄片出爐後的輿論反應,都冷漠得可怕。
——我是令人窒息的分割線——
這部号稱會 " 打開潘多拉魔盒 " 的紀錄片,主角是日本偶像教父喜多川。
他一手創辦了大名鼎鼎的 J 家(傑尼斯事務所),公司名就來自他的英文名。如今飯圈盛行的種種操作,基本上都是喜老爺子玩剩下的。
J 家被稱爲偶像工廠鼻祖,捧紅過的男團和藝人不計其數。
少年隊、光 GENJI、SMAP、TOKIO、KinKi Kids、岚、關 8、KAT-TUN、Hey! Say! JUMP、V6......
" 你們的老公都在我這,錢呢各位?"
如果把下面這個表情包的 " 傑尼斯 " 改成現在國内打造男團的幾大經紀公司,毫無違和感。
沒錯,如今在内娛呼風喚雨的男團 boss 們,都是憑着模仿 J 家首創的造星模式,走上發财緻富之路。
韓娛的偶像造星模式,也是從喜老爺子那裏學的。
比如被韓娛發揚光大的練習生制度,就源自喜多川首創的傑尼斯 junior 制度:
大量招收 11-15 歲的少年進公司接受各種培訓,也會被安排給公司前輩伴舞、上綜藝、參加演唱會、演電視劇電影等,如能在激烈淘汰中脫穎而出、積累到一定人氣,再正式出道。
J 家藝人在公開場合提到喜多川,都是嚴師 + 慈父的美談。喜多川病重彌留之際,旗下藝人幾乎全部出動輪流在病床前照顧他,訃告說他是在被 " 孩子們的愛圍繞中離世的 "。
英媒這部名爲《捕食者:J-POP 不爲人知的醜聞》的紀錄片,則揭開了這個被藝人稱作 Johnny 桑、被粉絲昵稱爺爺的亞洲偶像教父醜陋不堪的另一面。
出道前的練習生,在傑尼斯被稱爲 Junior,縮寫爲 Jr.
很多 J 家藝人曾回憶,Jr. 階段時,喜多川是個連他們吃飯染發都要管的大家長,從演藝生涯、生活起居到人生規劃,事無巨細一一替他們打點。
他們經常提起的回憶之一就是當 Jr. 時的合宿生活,這些宿舍在近藤真彥那個時期就有了:
他們表示,宿舍由喜多川出錢,配套非常齊全,遊戲機、台球桌甚至日曬機器都有,對這些男孩來說 " 像天堂一樣 "。
但此次紀錄片卻披露出 " 天堂 " 的黑暗一面。片中采訪到四位已經退社的前傑尼斯 Jr.,他們入社時大多十四五歲。
一名前 Jr. 試鏡時對喜多川的第一印象是友好而體貼,面試過了一周後他被邀請到 Jr. 宿舍,進去時一群 Jr. 正在模仿電台節目錄制,用錄音帶在錄音和玩耍,他也覺得很開心。
罪惡就發生在如此日常又普通的時刻。喜多川叫他去洗澡,在浴室裏放好水然後幫他脫衣服。當喜多川脫他的褲子時,他試圖拒絕,但喜多川的沉默讓他感到了害怕。
最後他被喜多川脫光放進浴缸:" 他洗了我的整個身體,就像我是個洋娃娃一樣。"
當晚喜多川又讓他去睡覺并且整晚地撫摸他,後來同樣的事再次發生但變得更加嚴重:
另一位受訪者 2002 年加入傑尼斯當了 10 年 Jr.,他回憶起被喜多川叫去吃飯洗澡,進卧室時喜多川跟了進來提出給他按摩,然後從肩膀開始逐漸往下。
因爲之前聽朋友說過這樣的事,所以當時他的想法是:" 啊,現在輪到我了 "。
在喜多川行爲變得更過分之前他制止了對方,喜多川說完對不起就去了另一個房間。
當時他 16 歲,喜多川 70 多歲。
紀錄片中也采訪了文春周刊的記者,後者根據受害者的描述畫過 Jr. 宿舍的模拟圖:
有些房間有多張床排列在一起,喜多川經常從一個少年床上下來後又去另一張床上,因爲距離近,可以清晰地聽見發生在另一個男孩身上的事情。
另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細節,也來自文春記者的回憶。
一名受害者曾告訴記者,當年喜多川曾去他家裏留宿,爸媽明知道這老爺子是什麽樣的人,卻讓孩子和他睡一個房間。夜晚他受侵犯時,爸媽就在隔壁房間。
紀錄片裏采訪到的四名前 Jr. ,入社時間從上世紀 70 年代橫跨至 2002 年,也就是說,喜多川對未成年男孩的性侵行爲至少持續了 30 年。
(翻譯來自 @CC 字幕組,下同)
讓人三觀震碎的是,這 30 年裏,喜多川的所作所爲似乎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卻沒有人在乎。
前面已經說到,有一名受害者告訴文春記者,爸媽親手把自己送上了喜多川的床;
而紀錄片裏,主持人詢問一名 80 年代進入傑尼斯的前 Jr. ,男孩們的家長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得到的回答是:" 爸媽們當然知道啊。但他們隻在乎孩子能進傑尼斯,還會告訴孩子要配合喜多川的變态要求。"
甚至受害者們的反應,也出乎一般人預料。
接受采訪的四名前 Jr. 中,隻有一人提起少年時的噩夢依然痛苦不已;
其他三人中,有人承認很多 Jr. 的第一次性經曆都是跟喜多川發生的,但他們彼此之間隻當成是 " 好玩的事 "。(???
另一位受訪者提到,喜多川會請 Jr. 們吃飯看電影兜風,也确實對男孩們有一些 " 過度的喜愛方式 ",包括撫摸特定的身體部位、給他們按摩等。
但他認爲那隻是 " 有點過火的按摩而已 ",沒那麽嚴重啦,不算什麽性侵犯啦,我們還是像一個大家庭啊。(???
那位聲稱 16 歲時被喜多川撫摸、但及時拒絕的前 Jr. 表示,雖然老爺子做的事是錯的但自己并不讨厭他,相反還是愛他甚至覺得自己虧欠了他很多:
主持小哥一次次被震成麻木臉:
他又去采訪路人,結果沒一個人對這件事表示吃驚。
有的說這些事不值得調查;有的表示,之前隐隐約約有聽說啦,不過人死爲大,走都走了還提它幹嘛。
還有的依舊把喜多川當成神。
警方、娛樂媒體、圈内人全部拒絕了采訪,而傑尼斯也隻給記者發來一份官腔十足的回複。
30 多年裏喜多川對未成年男孩們做的事讓人憤怒,而整個霓虹社會表現出來的冷漠、無動于衷則令人感到窒息。
——我是大清已亡的分割線——
紀錄片讓我想起《霸王别姬》裏的一幕。
張公公看上了稚嫩的小豆子,手下人立刻抓走孩子去獻給公公,滿足他的變态嗜好;
而周圍的大人們視若無睹,淡定表示:" 這已是多少年的規矩了。您說這虞姬他怎麽演,總得死一回不是。"
大清朝明明已經亡了,但在看似現代骨子裏仍很清朝的霓虹,從身邊最親密的人到整個社會文化氛圍,全在給這些受害者洗腦: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你必須學會忍受。
片中對受害人反應大惑不解的主持小哥,向一名主理男性遭受性侵創傷後遺症的心理咨詢師請教,後者告訴他,很多受害者會不自覺地美化自己被侵犯的經曆。
這讓人想起房思琪被侵犯後痛苦不堪,自我催眠要自己愛上老師。
不過并非所有受害者都能自我催眠。
關于喜多川猥亵未成年人的傳聞幾十年前就開始流傳,後來好幾名退社成員出書時也爆過非常細節的料:
要說最實錘的一次,還得是 J 家老對頭、吃瓜群衆的熟人周刊文春出手,文春二十多年前不僅曝光過喜多川的醜聞,還打赢了官司。
文春用兩個月時間采訪了 12 位當事人,被侵犯時他們年紀多在十四五歲。
與這次紀錄片中幾名前 Jr. 的輕描淡寫不同,文春記者說,受害者們講述被侵犯經曆時哭得渾身顫抖,他從未見過成年大男人哭成這個樣子。
報道出街後,傑尼斯以損害名譽爲由告了文春,索賠一億多日元。這場官司打了好幾年,一審文春敗訴,他們不服提出上訴。
二審則峰回路轉,法院最終認定喜多川對少年們的确有 " 同性愛行爲 ",指他利用少年們無法拒絕的弱勢地位滿足了自己的欲望。
雖然早已被審判結果蓋章性侵未成年,對喜多川的影響卻隻是他減少公開露面徹底轉幕後,傑尼斯的少年藝人合宿制度也悄悄廢除,而這場官司以及十幾名少年不堪回首的經曆逐漸被淡忘。
跟 J 家關系緊密的日本媒體也無一跟進,集體沉默。
離文春曝光喜多川醜聞整整過了 16 年,直到伊藤詩織案日本才首次有女性以公開具名方式指控性侵。
也是因爲伊藤詩織的抗争,推動日本 110 年來第一次對強奸法進行改革,不但提高了最低刑期,從此男性也有了主張被強奸的權利:
" 強奸隻會發生在女性身上,我家是男孩無所謂不會吃虧 " 的心理盲區,并非霓虹獨有。
2012 年上海就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情:
華師二附中多名 97 屆畢業的男生,在微博上實名指控該校物理教師張大同對他們實施過性侵犯。
其中兩名受害學生更公開露面接受了央視采訪:
張大同是全國聞名的物理奧賽名師,輔導學生曾 7 次在國際奧賽上拿過金牌,在很多家長眼裏他可以決定孩子的前途: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道貌岸然的名師,以提供單獨輔導設套把男生們約到家裏或辦公室進行猥亵,受害者年代跨度長達二十多年。
當時很多人不理解,一群十五六歲的男生已經有一定性知識和反抗能力,爲什麽會讓對方一次次得手。張大同利用的正是老師的光環和權威,讓學生們毫無防備。
即使事情發生後,他們第一反應是吃驚、自責和自我懷疑:是不是我有什麽問題,他才會找上我?
有人試過鼓起勇氣向家人求助但無果:" 父親沉默了很長時間,說他很生氣,但是之後就沒有了,令我很傷心,很失望。"
事情沒有一個爽文般的結局。受害者們追究不了張大同的法律責任,學校雖然開除了張大同,很多課外培訓機構卻争搶聘用他,不少家長知道他做過的事也照樣把孩子送去上課。
幸而時代和法律都在不斷進步,2015 年我國刑法修正案規定,14 歲以上男性也被列入猥亵罪的保護範圍,讓下一個張大同無處遁形。
但,無論喜多川事件還是張大同事件中的家長,都讓人想起房思琪所說的:" 父母将永遠缺席,他們曠課了,卻自以爲還沒開學 "。
林奕含說:在書寫的時候,我很确定,這樣的事情仍然會繼續發生,現在、此刻、也正在發生。
這次關于喜多川的紀錄片 " 挖墳 " 的意義或許在于,真相不應該因爲人死了就被掩埋,它必須被繼續追問下去。
即使已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已死的人無法追責,隻要能讓意圖伸出的魔掌多一點點忌憚,就可能挽救更多被觊觎的房思琪們。
請不要做冷漠的旁觀者,能救一個,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