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 @視覺中國
文 | 深渡 Cross
在即将結束的 2023 年中,随着網約車企業的陸續進場,跑腿賽道正在朝着不一樣的方向前行。
離此最近的是,11 月月中,高德地圖 APP 被發現悄悄在北京、武漢、杭州等地上線 " 高德秒送 " 服務,模式将于和平台上的網約車模塊類似,利用第三方聚合路線服務。據悉,目前僅接入了餓了麽旗下的蜂鳥跑腿一個平台。
而早在今年 6 月,滴滴就已經推出 " 滴滴快送 " 業務,以聚合方式接入達達快送、閃送、順豐同城等專業跑腿公司,并且覆蓋 200 多個城市。以大型貨運爲主的貨拉拉也是在今年入局,于 3 月上線兩輪同城跑腿服務。
實際上,網約車企業們會入局跑腿賽道,說到底也是時代的抉擇。移動互聯網的下滑趨勢仍在持續,目前市面上的大廠遇見風口變得比以往更加謹慎,而跑腿這類成熟的業務雖然空間不大,但卻更讓人放心。隻是這對老玩家們似乎有些不太友好,畢竟在今年以前,整個跑腿江湖一直由美團、順豐同城、閃送、UU 跑腿這幾家頭部玩家穩穩把持着。
當然了,網約車企業們想要真正入局,也是虎口奪食。群狼環伺之下,滴滴高德們勝算幾何,這兩家宿敵又将在新戰場展開怎樣的交鋒?
" 香饽饽 " 跑腿業務
其實,跑腿市場的規模和前景,或許遠比人們想象的要大。
艾媒咨詢分析師曾在《2022 年中國跑腿經濟市場洞察報告》中提及,中國跑腿經濟的發展空間有望逐步擴大,預計 2025 年市場規模将達 664 億元,2018-2025 年的年複合增長率爲 75.4%。
從市場發展來看,當下 " 懶人經濟、宅經濟 " 仍舊保持着增長趨勢,且消費者在即配服務上的需求也在逐步增長,并演化爲個性化、多樣化、非标化等特性,使用環境明顯由彼時的送外賣大幅轉變爲 " 送萬物 "。
據報告顯示,在跑腿業務上有着較大需求的可以劃分爲兩類:一邊個人消費者,一邊是本地小個體戶。若是按需求細分來看:可以分爲急(着急用)、忙(抽不開身)、忘(忘帶東西)三類。有調研數據顯示,38.4% 的消費者由于忘帶物品,使用跑腿幫取送;37.3% 的消費者使用跑腿幫買東西。
不得不說,從消費人群來看,跑腿行業正處于蓬勃發展期。80 後、90 後作爲跑腿服務的主力軍,跑腿服務的使用頻率較高。數據顯示,26-30 歲和 31-40 歲用戶使用跑腿服務頻率較高,集中在每月使用 1-4 次和 5-10 次,合計占比超過七成;各年齡段中均有小部分用戶使用頻率在每月 10 次以上。
跑腿是即時物流在特定場景下的進一步延伸,它既能完善即時物流中的 " 非标準化服務 ",也能在細分領域挖掘到新的增量。
顯然,随着用戶在跑腿業務上的即時性需求愈發旺盛,市場自然出現了增長空間。這也難怪網約車企業們在跑腿業務這個 " 老風口 " 上前仆後繼,試圖分攤一杯羹。
不隻是近期悄悄上線跑腿業務的高德,據悉,滴滴早在 2020 年就曾于 21 城上線過 " 幫我買 " 的跑腿業務,不但可以以專人專送的方式代買咖啡、藥品等,還能幫取送快遞、文件。
而今年,從 " 小黑屋 " 放出來的滴滴在年中再一次擴展了該業務,推出 " 滴滴快送 ",以聚合方式接入達達快送、閃送、順豐同城等專業跑腿公司,數據顯示,目前 " 滴滴快送 " 已覆蓋 200 多個城市。
有意思的是,在滴滴這三年間,其他網約車平台同樣先後有過試水:2020 年哈啰曾借助平台上的順風車車主、網約車司機等進行四輪拼單配送;同年,曹操出行上架 " 曹操幫忙 ",彼時業務覆蓋 40 多個城市;今年 3 月,貨拉拉上線兩輪同城跑腿服務引發熱議。
不過,網約車企業入局,除了跑腿市場正在擴張外,或許還有着另一層原因:目前網約車市場需求過于飽和、司機業績下滑,面對 540 餘萬司機的生計,平台們隻能從出行業務邁向物流快送等增量賽道,欲将司機閑置時間調動,避免時間、資源的浪費。
可惜,跑腿業務并非一片未經開墾的新藍海,不少玩家早在此地安營紮寨。
目前賽道中,既有爲綜合服務平台衍生出的跑腿服務,如美團跑腿、餓了麽跑腿,能整合平台綜合能力和資源提供多元化服務,也有以閃送、順豐同城、UU 跑腿、達達快送爲代表的單一服務型,主要通過自建運力提供取送服務。
據艾媒咨詢調研數據顯示,美團跑腿 ( 60.1% ) 是消費者最常使用的跑腿品牌,其次分别爲餓了麽跑腿 ( 29.8% ) 和閃送 ( 27.8% ) 。46.8% 的消費者會認準一到兩個品牌,41.3% 的消費者偏向同時使用幾個品牌。
這也意味着,作爲後來者的滴滴高德們,想要打破這一賽道的格局,不僅要考慮如何吸引消費者,還得重構兩輪業務的運力,顯然,接下來的進展并不會太過順利。
入局簡單,盈利難
在多年的用戶心智培養下," 跑腿 " 逐漸成爲城市中一項不可或缺的職業,雖然不及如今規模幾千億甚至上萬億的風口,但近千億規模的 " 蛋糕 " 吸引力依然在線。
時至今日,該賽道也已經和即将誕生數名上市玩家:2020 年," 即時零售第一股 " 達達上市,深耕京東平台;2021 年,順豐成功登陸港交所;閃送共獲得了 11 輪融資,已披露交易金額的輪次融資超過 3.5 億美元,投資方陣容包括順爲資本、千山資本、經緯創投、五嶽資本等;UU 跑腿共獲得了 6 輪融資,其中 5 輪融資披露了交易金額,合計超過 5 億元。
遺憾的是,當下全力擠進跑腿賽道的網約車企業們,可能又将面臨彼時自己主賽道的初期情況——周期長,盈利難。
比如達達雖然能在 2020 年 6 月前往納斯達克敲鍾,可财報數據卻顯示其在 2019 年淨虧 16.70 億元,而 2020 年更是淨虧 17.05 億元。相同時間段,順豐同城相較而言虧損較少,但淨虧依舊高達 4.70 億元和 7.58 億元,甚至 2021 年還虧損了 8.99 億元。
直到 2023 年上半年,達達、順豐才紛紛實現了首次扭虧爲盈,分别淨利潤 840 萬元和 3030 萬元。
從頭部玩家的盈虧可以察覺,跑腿的相關業務并非一本萬利,前期的投入到後期的盈利時間跨度極長,即使是當下的盈利,或許還是得益于消費者需求多元化和便捷化的原因。
不過,頭部玩家們在跑腿賽道會形成巨額虧損的原因,除初期以 " 燒錢 " 爲手段 " 跑馬圈地 " 來搶占市場外,很大程度上是源自于跑腿業務的自身局限性:騎手數量所帶來的高額人力成本。
說到底,所謂的 " 跑腿 " 本身就是基于騎手而展開的服務,也就意味着,人力成本将占據玩家們絕大部分的成本,進而侵占跑腿業務所帶來的利潤空間。
據順豐同城财報數據顯示,2021 年、2022 年的總營收分别爲 81.74 億元和 102.65 億元,而有關勞務外包的成本數據竟高達 79.18 億元和 96.34 億元,分别占總營收比例 98.01% 和 97.79%。
深耕 " 同城快送 " 的頭部玩家都尚且如此,新晉玩家的處境可想而知。
據悉,彼時貨拉拉剛剛入局,便果斷開啓 " 燒錢 " 補貼,同時惠利騎手和用戶,可由于自身并沒有 " 兩輪 " 騎手團隊,新騎手粘性不高,可能當這類補貼停止,平台訂單量或将迎來斷崖式跌落。
故而,此次高德入局,爲了避免開局就陷入虧損的尴尬處境,一開始選擇切入的就是滴滴走過的聚合模式,即區别于 " 順豐同城 " 們自建配送團隊,直接接入其他平台運力。
據滴滴此前對該模式的介紹,如此操作不僅可以爲平台節約成本,還可以在短時間内形成自己的站内生态,進一步留存用戶。而且,對用戶而言,在同一個 APP 中下單,選擇多、對比清晰,省時省力。
有意思的是,在滴滴丢失的三年内,高德依靠聚合搶占了滴滴近 20% 的市場份額,即使滴滴後來重新上架,但這部分用戶已然被高德成功轉化。
如今,滴滴利用高德的 " 聚合 " 優勢入局跑腿業務,頗有種以彼之道還之彼身的意味。畢竟,在今年 3 月餓了麽的到店業務并入高德後,高德在本地生活其實也變相擁有了一席之地。今年 8 月,高德還曾宣布和全國 4000 多家蘋果授權經銷商達成合作,上線過 " 随手買、順路取 " 服務。
可是,滴滴、高德們的這種做法,一定程度上講,其實是将自己當作了 " 流量入口 ",讓别人來自己平台享受流量,自己收獲的卻僅僅是增加本有用戶群體的粘性和坑位費。
鑒于目前高德隻接入餓了麽旗下的蜂鳥,同屬 " 阿裏系 " 且餓了麽都直接向高德彙報,這個煩惱對于高德來說,暫時不用太過焦慮。隻有當它在試水完成後,想做大跑腿業務時,勢必會接入其他平台,彼時僅憑蜂鳥目前的自建騎手基本盤很難支撐,更妄談用戶需要的 " 即時 "。
結語
網約車企業想要尋找新增長曲線的心情無可厚非,但紮身跑腿賽道,入局本地生活,欲分時代紅利,就必然要解決老玩家困擾多年的 " 盈利 " 難題。
可從整體而言,跑腿市場也是個機遇滿地的賽道,不僅是市場規模的持續擴張,還有用戶滿意度的持續上漲,都在多方面印證跑腿市場目前的潛力。雖然,高德現如今的境況是面對着 " 紅海 " 賽道中衆多的巨頭玩家,挑戰指數直線上升,但是多位玩家多分變化,或許随着高德的入局會給該賽道帶來不一樣的方向和變化。
畢竟,失敗無傷大雅,高德作爲地圖導航 APP 類的聚合平台,其實也不缺這一個小業務線。一旦成功,卻意味着高德帶領阿裏再次紮入本地生活,洗清彼時餓了麽被集團降級所帶來的負面影響,不負曾經俞永福爲本地生活所許下的 " 一起做好 "。在阿裏市值被拼多多超越的低谷期,也能在某一方面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或者說,網約車企業們其實也爲高德帶來了一條嶄新的方向,在與滴滴的舊日恩怨上再開新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