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夜》終于上線韓國流媒體了。
當時電影入圍第 73 界柏林國際電影節全景單元時,就引起過不少話題輿論。
由内地女導演韓帥執導,範冰冰、李珠英主演,涉及的同性題材、殺夫情節更是内娛的禁忌,但目前豆瓣也僅有 5.6 分。
電影在韓國上映後,部分社交平台就以盜攝的方式洩露了一些大尺度的 " 親密戲份 "。
很多人都歡呼,範冰冰終于拍同性題材了。
但看完就會發現《綠夜》其實也算不上是一部女同愛情片,如果抱着看同性之愛的期待去看,那麽注定也是會有點失望。
雙女主互助,
開始東亞 " 殺夫 "
範冰冰飾演的是一名中國女性,叫靜霞。
她通過結婚移民到韓國,在首爾機場安檢處工作。
但某天一個綠發女孩(李珠英 飾)闖入了她的視線。
然而這個對搜身檢查毫不在乎的女孩意外地讓她着迷,并留意到了女孩胸前的綠色紋身。
靜霞在韓國的生活并不容易,更多是一種弱勢的、忍氣吞聲的狀态,滿臉憔悴。
如果不是靠着婚姻簽證留在韓國,那靜霞起碼付 3500 萬韓元,也就是近 20 萬人民币才能在韓國拿到永居。
說白了,這就是一場交易式的婚姻。
表面上丈夫禮貌包容,會爲她制造浪漫,考慮她工作太累詢問是否要更換工作;實際上丈夫一直以居高臨下的姿态藐視靜霞,控制欲極強,甚至家暴她。
在靜霞多次拒絕丈夫後,迎來的則是被按着頭強暴,而丈夫還假裝仁慈地說:
" 沒關系,我已經原諒你了。"
她也想脫離丈夫,礙于簽證問題,又不得不繼續忍受屈辱。
靜霞偶然遇上的綠發女孩,性格張揚,一直被男友當作是毒品的人肉運送機。
僅僅是因爲挂了男友的電話,上一秒消息還是 " 愛你 ",下一秒她就被罵 " 不要臉的婊子 "。
她不想繼續再被男人牽着鼻子走,反叛的她一氣之下就決定帶着一大包的毒品逃走,私自交易。
在浴室中的時候,女孩就已經看到了靜霞身上的傷痕。
當她用手指觸碰并輕聲問着 " 痛嗎 " 時,兩人之間的暧昧情愫顯然變得更強烈。
但其中也有女性看到女性困境的感同身受。
當女孩發現靜霞正在被丈夫強暴時,她毫不猶豫就用燈帶從背後勒住丈夫的脖子。
而靜霞反應過來後則是拿起隔壁的台燈,敲向了丈夫。
倆人一起完成了這場 " 殺夫 " 的反抗,她們的命運也就被捆綁在了一起。
兩位女人看似毫無關聯,實際都已經處于絕望邊緣,她們需要解放自己,去與試圖支配和占有她們的人抗争。
在這個逃亡、出走的過程中她們學會了依靠自己,互相扶持,兩人也變得越來越親密。
故事單薄刻意,
看不出女性 " 逃離與抗争 "
不難看出,這其實是一個在男性主導的世界中,女性之間互相救贖的故事。
但故事又顯得單薄和無緣由,情感上的支撐基本不足以推動劇情,又或者是導演無法完整表達,于是又顯得非常意識流。
倆人騎着摩托車在首爾開始逃亡後,在廁所情理血迹,機緣巧合之下偷取了一個男性的房卡,上了酒店,房間裏又有很多變裝道具。
畫面中嘗試用暧昧的氣息和迷離的性愛來表達靜霞的矛盾、痛苦和脆弱,甚至是一種壓抑許久的釋放。
不可否認範冰冰确實很美,但靜霞和女孩之間發生的性關系,幾乎沒有任何更爲深刻的鋪墊,禁忌感也沒有那麽充分,像是突然來了酒店于是就開始了情欲時刻,稍顯青澀。
事後倆人看到電視上的爆炸事故,一個失了魂的女人,旁邊還站着哭着的小孩。
女孩猜測着是不是女人做的,并且說了句小孩可憐。
這讓靜霞立馬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點了根煙說:"說不定她很快就把她媽給供出來了。"
靜霞的媽媽當年就是殺夫潛逃了,随後她就向警察告發了母親。
回家之後還疑惑,媽媽難道是光着腳逃跑的嗎?一個人光着腳能跑多遠呢?
" 她嚼着警察給她的口香糖覺得特别甜,因爲那些叔叔還一個勁兒地誇她懂事。"
" 可惜等她回到家,那些甜味兒已經全部消失了,媽媽把所有的鞋子都整齊的擺在門口,她卻不見了。"
這也對應了一開始,女孩在靜霞的家看到滿牆的地圖,還有盒子中母親的照片。
而女孩也是光腳出現在了靜霞面前。
當她們回到房子發現丈夫并沒死,而靜霞則選擇留下讓女孩走。
丈夫甚至繼續居高臨下對她們說着原諒的話,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凸顯了父權的荒謬,這也繼續加強了女性所受到的壓迫,一邊是恐懼害怕,一邊是選擇繼續向前走。
" 憑什麽我們要受他們的原諒?"
最後丈夫被警察判斷爲是心髒病發從而摔下樓梯意外身亡。
靜霞也把自己頭發染成了綠色,女孩在片中并沒有提到過姓名,綠發女孩是否真的存在過,這一切是否都是靜霞的幻想,在自我拉扯,我們也無從得知,但靜霞已經繼續向前走了。
今年的 " 殺夫 " 系列電影,都特别地受影迷期待,先有湯唯的《分手的決心》,再有《綠夜》,讨論熱度都不低。
之後還有陳可辛執導,章子怡主演的《醬園弄》,講述 1944 年的深夜,居住在上海新昌路醬園内的詹周氏,持刀殺死多年虐待自己的丈夫詹雲影的故事。
可惜的是,《綠夜》的故事确實有些單薄無力,無法深刻地表達出女性在父權環境下的逃離和抗争,正如有一個豆瓣評論所說的:
" 全是技巧,沒有感情 "
如果導演能夠完全地把内心所想的拍出效果,這電影估計不至于這樣的口碑,導演對于電影是解釋的比拍的要好。
《綠夜》的女導演韓帥,畢業于中央戲劇學院,在讀博士期間,她還一直研究婁烨電影中的美學和形式,首部長片處女座《漢南夏日》還在柏林國際電影節上獲得了新生代兒童單元最佳影片。
她十分擅長在鏡頭中去呈現女性身份到底如何從現有的生存狀态掙脫,也認爲女性犯罪更像是非理性的,男性對女性的态度也總是沉默和蔑視。
在《漢南夏日》中,韓帥聚焦了一些少女經曆,通過對性别問題的讨論,去表現人和人關系之間的那種恐懼與不安。
而《綠夜》所想要講訴的主題,也很類似,希望表達在父權社會的壓迫下,女性如何去克服環境所帶來的羞恥,如何拒絕成爲父權社會下的旗子,還有女性之間的感情能産生什麽推進作用。
" 就女性而言,這種獲得自我認識的過程是非常重要的,這也是我可能一直感興趣的事情 "
在導演手記中(來源于 Cercamon 媒體資料),韓帥提及到:雖然女性在社會上的自身定位發生了變化,在不同領域中,女性看上去有了更多發言權,但她們仍舊被居高臨下地審視着。
在逃亡的過程中,女孩一直在問靜霞到底在害怕什麽,憑什麽要得到男性施舍的原諒,面對丈夫那沉重如山的男性壓迫,恐懼也讓靜霞總是無言以對。
我們确實希望能看到更多關于女性境遇的故事,有新嘗試總歸還是好。
但如果影片僅僅靠着題材的噱頭、演員的皮相去支撐,那未免也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