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樂怪話,每天胡侃和遊戲有關的屁事、鬼事、新鮮事。
圖 / 小羅
前段時間,我看了一本新出版的非虛構書《逃走的人》。在這本書裏,作者寫了一些去黑龍江鶴崗、河南鶴壁這樣以低房價聞名的城市隐居躺平的年輕人,自己也在這些城市生活了一段時間,由此和他們的生活發生了一些交互。
《逃走的人》
買書之前,我看過一些試閱——近幾年裏,我已經在媒體報道中讀過很多類似的故事了,不過不妨礙我依然會在看到與此相關的文章時停下來,所以我還是買了一本。但從個人感受來說,我不是非常喜歡這本書。原因主要有兩個,其一是我到現在還心存類似的幻想:搬到這些地方,隻支付低廉的房租和生活成本,每天無所事事。
其二則相對私人一些。很小的時候,我在東北住過一段時間,先在農村,後來在一個小城市,再後來徹底搬走。我住的城市叫阜新,一座煤炭資源枯竭的城市,早在媒體鋪天蓋地報道之前,我就和朋友們用誇張的語氣描述過那裏的房價——我家當時住的是一間大約 46 平米的房子,全裝修、外包保暖泡沫闆,最後被母親以 4 萬元的價格艱難地賣掉了,那時疫情還沒開始。
在鶴崗逐漸被寫濫之後,現在我越來越頻繁地看到 " 阜新 " 這個詞出現在各種報道中。有人稱呼它是比鶴崗更好的地方,交通便利、地理條件适中,兼顧了距離和價格;也有人說,如果一個女人想要重建自我,她也可以去阜新。
近幾個月,關于阜新的報道有很多
看到自己曾經居住過、現在卻已經完全陌生的城市以 " 躺平聖地 " 的姿态出現在一些文章中,我不太确定自己的心态,有一種視角在長大以後被拉遠,又被另一副不合度數的鏡框拉近的感覺。這種感覺并非讓人厭煩,隻是有些怪異。
在《逃走的人》出版後的一則對談裏,作者描述了她觀察到的一個現象:這些逃離到低房價城市的人們幾乎全都打遊戲,甚至賺錢、生活、消費、娛樂都能在遊戲中進行。這一點讓她十分驚訝。同時,她和幾位嘉賓還談到了一些對遊戲或者虛拟世界投入太多情感的困惑。
我覺得那些人和我也許有一些相似之處:在很多叙述中,距離的遠近是十分重要的,回看的時間、和當事人的距離,都是如此。比如,十幾年過去,我對阜新的記憶隻剩下一些非常模糊的名詞了:紅瑪瑙廣場、露天海州礦、海州發電廠,還有被鐵欄杆攔住、嗚嗚作響的火車。我對那裏并非沒有感情,但是在那時,我更經常聽到的故事是:不要留在阜新,這裏的一切都和那座空蕩蕩的煤礦一樣,被外地人掏空了。而現在,看到外地人又 " 逃 " 到這裏,我難免會感到一種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