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迎來了春暖花開的日子。電影市場也終于活過來,恢複了生機。
紮堆定檔的影片讓人看到了希望,終于不再是清一色的爆米花國外電影和強行上價值的主旋律,選擇權終于重新回到了觀衆的手上。
近期,有這麽一部設定很極緻的電影引起了小妹的注意。
非常不商業,非常不讨好,但卻非常特别——
《荒原》
影片由任素汐、李晨領銜主演,取景于甘肅的河西走廊。
講的是爲了救哥哥的女主叢林隻身一人靠着一張地圖和僅有的飲用水,在地表溫度六十三度的極限環境下徒步求生的故事。
電影開場就是一個長鏡頭,荒無人煙的戈壁灘裏,兩輛摩托車并行着一路飛馳、在沙漠中劃出了一道狹長的飛沙,荒涼又刺激。
之所以一個女性會出現在荒原之中,是她爲了找到自己的父親。
叢來、叢林兄妹二人十年如一日的在沙漠中尋找父親的蹤迹,哥哥爲了自己的前途祈求爸爸帶走他,也因此讓妹妹活在了父親不愛她的陰影之中。
可和往常不同的是,這趟尋親之旅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沙暴推向生命絕境。
哥哥身負重傷,叢林隻好踏上了獨自前行的求生之路。
全片展現的,就是在一望無際的荒漠裏一個女孩如何孤零零地徒步求生。
除了靈魂,無可對話。
電影中的出場人物極少,除了李晨飾演的哥哥外,大部分時間都是任素汐的獨角戲。
闖入視野叫不出名字的動物、稀罕但能救命的植物、頭頂偶爾掠過的飛機、大部分時間僅存在腦海裏的親人,還有不知遠在何方的救援希望,這就是叢林的全部。
但好在有自然景色的加持,能夠讓人在導演的鏡頭下感受到風沙、閃電的悲壯感和生命渺小又頑強的力量。
極端環境下不僅考驗人的生存與自救的能力,更害怕的是随之而來的孤獨感。
除了心理上的恐懼,生理上也時刻面臨着極限,狂風驟起漫天的黃沙讓邁出的每一步都是對求生的考驗。
女主在前期碰到死鹿和小昆蟲時表現出了極大的憐憫之心,但經曆了水袋被小動物咬爛、渴到喝自己的排洩物的種種後,她絕望了。
于是在後期彈盡糧絕力竭甚至出現通靈幻想之刻,她能面無表情地将活螞蟻一口塞進嘴裏咀嚼吞下。
人的力量較于大自然,就如同那隻爬上女主手指的螞蟻,渺小至極。
她一路上數次出現幻覺,幻想海市蜃樓,幻想沙漠裏去世的人的對話,壘了石頭,又捧起了黃沙。
從第一場危難差點被自己點的火燒死到最後一次呼救通過燃燒行李和衣物來引起車隊的注意,茫茫夜色中的火焰光芒隐喻着她的置之死地而後生。
作爲一部大女主戲,主演任素汐的演技絕對是這部電影的點睛之筆。
說到任素汐,可以說她是内娛中自成一派的女演員。
曾經有人評價她長相和演技兩方面特質都過于突出所以可塑性低,好像堅硬的石頭般不能像泥巴一樣任意捏成不同形狀,演什麽都是她本人。
但事實上,回顧她過去的作品就會發現,不論是《驢得水》的趙一曼、《半個喜劇》裏的莫默、《我在他鄉挺好的》中的紀南嘉,還是《親愛的小孩》裏的方一諾,每個角色都大有不同。
無論是把演員裝進角色,還是把角色裝進演員,這個容器都不是堅不可摧的,而是有彈性的和可以被塑造的,且勢必會帶出演員自身的特質。
也正因如此,努力創造出來的角色才能成爲一個獨特的、無可替代的存在。
從 2016 年在《驢得水》一炮而紅以來,任素汐并沒有順着商業片大潮拾金而上,反而是接下了很多的低成本文藝片,鑽進小人物的世界裏奉上了更具挑戰性的角色。
如果硬要說她的突出特質是什麽,小妹覺得就是這種能夠把 " 小人物 " 三個字演到貫穿全身的精準性。
是那種舉重若輕的特質,看着很混不吝,但又好像什麽都知道什麽都能理解。
是那種看着勁勁兒的,其實又沒有故意較勁,因爲和人較勁兒沒意思,和生活又較不太了勁,就隻和自己打個商量,盡量往好的地方走,走不了也沒辦法的特質。
影片看似沒有對手,但荒原就是叢林的緻命敵人;看似是戶外極限求生的探索,卻道盡了原生家庭不幸帶來的内心折磨。
與其說這是一部關于探險營救的冒險題材,小妹更願意說這是一部女性電影。
在到達黃沙漫天的荒原之前,女主角叢林的内心已經是一片荒原。
正如當她高喊:" 這還有個人呐 " 的時候,透過屏幕也能感受到她小時候父親離開所給她帶去的傷痛。
而整個驚險的脫險過程中她既和環境搏鬥,也在和内心的自己和解。
穿越荒原的過程,其實就是她跋涉過内心荒蕪的重生。
那個哭泣着停留在過去的小女孩成長了,她不再需要通過别人的肯定和接納來證明自己,她一個人就可以扛起生活的重量,直面未來的風雨。
刻畫女性力量,圍繞女性與自然話題,這個類型在國産片裏是很小衆很實驗的嘗試。
對于國産電影而言,這個挑戰無疑是很大的進步。
隻不過也因爲題材相對的冷門枯燥,故事類型對觀衆而言可能也相對陌生。
本片并沒有太強的商業娛樂性或者是強喜劇效果,因此票房慘到一塌糊塗,上映快一周了才入賬 100 多萬。
人若塵土,苦涉荒原。
《荒原》是嚴峻的,可其中也蘊含着新生、勇氣與希望。
或許,每個還在堅持的人都正在穿越荒原,也祝所有人最終都能走出自己内心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