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維坦按:
唐代醫學著作《外台秘要》中記載," 消渴者……每發即小便至甜 ",所謂消渴,泛指以多飲、多食、多尿、形體消瘦,或尿有甜味爲特征的疾病。不論是唐代孫思邈《千金翼方》、明代李時珍的《本草綱目》等書都記載了多種和人尿有關的藥方。顯然許多中國古代醫生是嘗過尿液的,隻不過沒有采用玻璃容器的記載。
《醫師來訪》,雅可布 · 托倫弗利特(Jacob Toorenvliet),1666 年。© The Leiden Collection
在歐洲 17 世紀,尼德蘭畫派的很多作品中都有關于醫生驗尿的主題,比如上面這幅,我們可以看到,畫中的醫生右手持尿瓶透過光線在觀察患者尿液,左手似乎在給患者把脈。再比如下面這幅戴維 · 特尼爾斯二世(David Teniers II)繪制的正在驗尿的鄉村醫生,旁邊站着提供尿液的農婦,正一臉愁容地等待着醫生給出診斷:
© Wellcome 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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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心菜綠 "、" 粗粉狀顆粒 " ……這是中世紀手稿中對于尿液顔色和濃稠度的描述,凱瑟琳 · 哈維(Katherine Harvey)在本文中探讨了驗尿法的複雜性,探究醫生如何通過觀察人體的液體排洩物來窺測病人的性史、疾病和預測死亡。
木刻版畫,上面刻着尿罐圖案和對尿液顔色的描述,紐倫堡市醫生烏爾裏希 · 皮德爾(Ulrich Pinder)私人出版,1506 年。© wellcome collection
13 世紀中葉,一位弗蘭德的聖方濟各會士威廉 · 盧布魯克(William of Rubruck)來到了蒙古帝國。他此行主要目的是傳教,但同時也爲法國國王路易九世帶回了一份豐富多彩的旅行記錄,介紹了蒙古地區和那裏的居民。在他所記錄的奇聞異事中有這麽一條:當地醫生雖然醫術高明,知識淵博,但卻從不檢驗病人的尿液。
對于現代讀者來說,強調這一點似乎有些奇怪。但在當時的法國,驗尿(檢查病人的尿液并給出診斷、進行預後)卻是一名醫生最重要的技能之一。幾乎所有醫生都會驗尿,驗尿的罐子也因此成爲中世紀晚期醫生的身份标識,他們通常被畫成舉着罐子檢查尿液樣本的形象。
尿罐既用來紀念像聖葛斯默(St Cosmas,聖人醫師)這樣的傑出人物,也用來懲罰像旺茲沃思的羅傑 · 克拉克(Roger Clerk of Wandsworth)這樣的江湖騙子。1382 年,他因爲向窮人出售無用的 " 土方 " 而被判有罪,而他本人既無醫學知識,也沒有受過專業訓練。這個敗壞醫學名聲的騙子坐在一匹沒有鞍的馬上被帶到刑場," 一個尿罐挂在胸前,一個挂在背後 ",實在可笑至極。
諷刺作家取笑醫生癡迷于這種有味道的行爲(彼得拉克有一句著名評論,稱教皇醫生面色蒼白、身體瘦削,因爲他們 " 在晃動的夜壺裏翻找不停 "),在手稿旁注和 14 世紀早期約克大教堂的彩色玻璃上,我們都能看到猴子醫生檢查尿罐的滑稽圖像。
中世紀醫生對病人的尿液感興趣是因爲它能直接顯示身體的體液狀态。在 17 世紀威廉 · 哈維(William Harvey)發現血液循環之前,醫生認爲消化的主要目的是将食物轉化爲血液,血液不斷被消耗,因此必須在病人晚上睡覺的時候進行補充。
消化是一個複雜的過程,包含多個階段,會産生尿液等各種各樣的廢物,從中可以追蹤參與消化過程的器官的情況(包括胃、腸、肝和腎),因此,身體太熱或太冷,或者體液失去平衡,這些都能在身體産生的尿液中體現出來。
木刻版畫,一位醫生正舉着一個尿罐對着燈光檢查疾病的 " 成因和迹象 ",出自西班牙作家巴特洛邁烏斯 · 安戈裏克斯(Bartholomaeus Anglicus)《物之屬性》(De proprietatibus rerum)手稿,約 1494 年。© bdh-rd.bne.es
紐倫堡藝匠米歇爾 · 沃爾格穆特(Michel Wolgemut)工坊制作的木刻版畫(約 1493 年),描繪了醫生檢查尿液的場景,用于《紐倫堡編年史》的各種手稿中。左圖:意大利醫生詹蒂萊 · 達 · 福利尼奧(Gentile da Foligno),他曾在帕多瓦和博洛尼亞受過訓練;右圖:以撒 · 本尼米蘭(Isaac Benimiram),所羅門之子。© wikimedia
驗尿法由來已久,至少可以追溯到古巴比倫時期。古代醫學權威也對此進行了廣泛讨論,他們的著作構成了許多中世紀醫學實踐的基礎。《希波克拉底格言》(Hippocratic Aphorisms)中就有根據尿液進行診斷和預後的建議,比如," 尿液無色屬非正常現象,腦部疾病患者的尿液常常如此 ",還有 " 發熱患者尿液中出現粗粉狀顆粒意味着患者有長期疾病 "。
幾個世紀以來,關于尿檢的文獻大量出現,中世紀後期大學醫學教學大綱——論文集《醫術》(Articella)中就包括了艾薩克 · 朱迪厄斯(Isaac Judaeus)的《尿學論文集》(Liber Urinarum,成書于 9 世紀)以及科爾貝爾的賈爾斯(Giles of Corbeil)的《尿學》(De urinis,約 1140 — 1220 年)。由于驗尿法可以用圖示表示,執業醫生通常會使用插圖作爲參考:這些資料被大量保存下來,可見驗尿在中世紀後期的歐洲是一種被廣泛使用的手段。
最典型的一個例子爲藏于牛津大學博多利圖書館的一份手稿(書架号 MS Savile 39),其中有一張 14 世紀末期的環形圖,20 個标有說明的尿罐排成一圈,顔色由白到黑、深淺不一。根據含義不同,尿罐被分成不同類别,比如四個微微泛紅的金黃色樣本表示消化良好,而三個顔色非常深的表示性命垂危。
有些作者對顔色的描述更是天馬行空。在 15 世紀末期一本雜記中,有一份尿液樣本的标注是 " 卷心菜綠 "。另一篇更加廣爲人知的專著中描述道:"(這是)一種由壞疽導緻的黑尿,這種黑色就好像抛光的黑牛角或烏鴉的羽毛,或者像埃塞俄比亞人的膚色。"
用人們熟悉的事物來作比較可能是爲了幫助醫生區分非常相似的顔色,彌補圖案顯色不足的缺點,因爲顯色度更多取決于顔料的好壞,而非科學準确性。
尿罐環形圖,出自 MS Savile 39,約 1387-1400 年。© digital.bodleian.ox.ac.uk
拉丁文和法文醫學雜記《斯隆 1313》(Sloane 1313)的内頁,詳細解釋了尿液顔色,約 1500-1600 年。© bl.uk
許多醫學專著認爲,尿液有分層,因此在一些插圖中,尿液有着非常明顯(用誇張這個詞來形容也不爲過)的顔色分層,比如紅色尿液最上面的一層呈薄荷綠,或橄榄色尿液上有一圈橙色。如果最上面的一層特别厚,可能意味着病人有頭痛之症;如果尿液起沫,那麽意味着 " 氣體進入尿道、腹部脹氣或者有肺部疾病 "。
醫生還需要觀察尿液中間層是否渾濁,病情嚴重與否可據此判斷。尿液底部最有可能看到沉澱物或是懸浮物。一些文章特别強調尿液中的雜質,比如 15 世紀早期醫學雜記中記錄的這對尿罐,一個裏面能看到血滴,另一個能看到顆粒懸浮物。圖上的文字向我們解釋了這些不祥征兆的含義:尿液中有血滴表明腦後靜脈破裂,小顆粒 " 代表着腎内結石并伴随疼痛 ",也就是腎結石。
醫學雜記《斯隆 7》(Sloane 7)的手稿,這裏展示了尿液的分層,包括不同的顔色和顆粒物,約 1400 — 1425 年。左圖的标記爲 "kyanos",即藍色,右圖的标記爲 "inopos",即酒紅色。© bl.uk
爲了正确地解析病人尿液,有經驗的醫生不會簡單地将尿液樣本與圖片進行對比,而是結合自己豐富的知識(實踐經驗和理論知識)來判斷病人最有可能的情況是什麽,以及病情會如何發展。令人驚訝的是,這些往往是通過異地操作完成的,病人無比信賴尿檢,許多人看病往往就是把尿液樣本寄給醫生,醫生進行檢驗後再把結果寄回給病人。
1334 年,阿拉貢的維克鎮和蒙卡達鎮同意共用市政雇傭的一名醫生,盡管兩地相距約 60 公裏。被指派的醫生名叫羅蒙 · 阿迪(Romon Ardey),他住在維克鎮,但卻需要負責兩個鎮居民的尿檢。這種看病方法也不僅針對那些沒有錢請醫生的窮人,富人也同樣如此,比如,1480 年,艾格尼絲 · 斯通諾夫人(Agnes, Lady Stonor)" 把自己的尿液寄給了德沃特醫生,讓他檢驗并診斷 "。德沃特醫生的診斷結果并未留下來,但第二年艾格尼絲 · 斯通諾夫人就去世了。
并非所有人都認同驗尿法。最權威的驗尿專著之一的作者艾薩克 · 朱迪厄斯(Isaac Judaeus)說:" 愚蠢的人才會在沒有見到病人的情況下,僅憑尿液就做出預言,診斷疾病,預測病人是否會死亡,以及做出其他愚蠢的行爲。"
《健康花園》(Hortus Sanitatis)的驗尿插圖。© Science Photo Library
采用尿檢的醫生應該盡可能多地了解病人的情況,以避免像巴黎著名醫生紀堯姆 · 布歇(Guillaume Boucher)那樣鬧笑話。他在檢查一個病人的尿液後笃定地稱病人是一位有胃病的男士。寄送的包裹的人哈哈大笑,因爲對方其實是一名女士。在某種程度上,爲了避免這種尴尬的情形,受過大學教育的醫生越來越多地認爲 " 床邊醫學 " 更加科學,醫生能夠進行身體檢查(觀察脈搏等其他迹象,檢查汗液和糞便等其他排洩物),并且詢問病人的症狀。
醫生還能夠通過床邊醫學炫耀自己的知識和技能,維護自己的名聲,而大多數人都熱衷于此,以證明自己比同行更加優秀。可以說,當着病人及其家人、朋友或仆人的面檢查尿液樣本尤其能實現這點,因爲驗尿過程簡單明了,但卻令人印象深刻。
最理想的采尿時間是早晨,病人睡醒後在空腹狀态下排出尿液,尿液需要靜置幾個小時,期間要避免陽光直射和高溫,否則尿液成分會發生變化。醫生通常會把驗尿放在出診的最後一個環節,這時他會把尿罐舉到燈光下仔細觀察一番,舉止略顯浮誇。
根據 12 世紀一份手冊建議," 當你長時間觀察尿液時,你會注意它的顔色、質地、量以及成分,從這些信息中判斷出病人得了什麽病 ...... 然後向那聚精會神聽你說話的病人承諾能夠治好疾病。"
法國細密畫,描繪了尋醫問診的場景,其中一幅描繪了醫生在檢查尿罐(右上)的情景,約 1300-1325 年。© bl.uk
木刻版畫,尿檢診斷圖,紐倫堡市醫生烏爾裏希 · 皮德爾私人出版,約 1506 年。© luna.folger.edu
一位熟練的醫生可以根據尿液樣本識别出一系列疾病。根據科爾貝的賈爾斯所著的一部有影響力的專著,尿液中有未凝固的血液表明病人腎髒有問題,特别是在伴有疼痛的情況下;" 尿液呈鉛灰色并帶有明顯的小顆粒說明呼吸系統有問題 ";而尿液中有白色微粒則說明有痛風症狀。
尿檢對于診斷麻風病尤其有效,因爲人們認爲麻風病的直接生理原因是肝髒功能失常,而肝髒是消化過程的中心器官,出了任何問題都可以從尿液中看出。1456 年,諾維奇大教堂修道院的修士理查德 · 沃爾舍姆(Richard Walsham)疑似感染了麻風病,院長讓幾位醫生檢查了他的身體和尿液以确認他沒有患病。
中世紀的人還相信,驗尿可以揭示一個人的死亡時間,讓他有準備地度過人生最後的時光。1087 年,征服者威廉一世(William the Conqueror)不慎墜馬,遭受了嚴重的内傷。根據馬姆斯伯裏的威廉(William of Malmesbury,約 1090-1143 年)所著的編年史,他的醫生 " 檢查了他的尿液并預言他命不久矣 ",這使得他有機會在彌留之際接受最後的儀式,并把身後事安排得井井有條。
1214 年,聖奧爾本斯的修道院院長約翰懷疑自己得了絕症,就自己檢查了尿液,尋找 " 他所知道的小而隐秘的死亡征兆 ",并正确預測了他隻能活三天。修道院的編年史作者欽佩地寫到,約翰 " 在醫學方面頗有造詣,經常爲其他人……做出這種準确無誤的預測 "。
細密畫細節,諾曼底公爵約翰卧床不起,醫生正在檢查他的尿液,約 1380-1400 年。© bl.uk
尿液可以預測生命的終結時間,也能作爲孕育能力的測試工具。著名女性醫學書籍《特羅圖拉》(Trotula)建議丈夫和妻子都應該各自在一罐麸皮中小便,十天後,如果其中一方的罐裏發出臭氣,長滿蟲子,那就說明這一方是不育的。根據一本廣爲流傳的中古英語驗尿法文章彙編《尿罐》(The Dome of Uryne),驗尿法可以測出一個女人在性交後是否懷孕:如果她的尿液是清亮的,那她就懷孕了,如果是濃稠的則沒有。懷孕幾個月後,孩子的性别也可以通過母親尿液的渾濁度判斷出來。鉛灰色的尿液則意味着流産。但不是所有醫生都願意采用這種方法。一個聰明的醫生如果懷疑一位女性病人故意要堕胎,那他會拒絕驗尿。
尿液還可以揭示一個人的性史。" 貞潔處女 " 的尿液 " 色白而純淨 ",而且因爲她的子宮和陰道狹窄緊緻,尿液呈涓涓細流狀。(顯然,人們很容易将尿道和陰道混爲一談。)而如果 " 一位女性的尿液濃稠,那說明她很不檢點 "。男性的尿液也同樣能說明問題,因爲尿罐底部的精液可以證明他最近有過性行爲。
12 世紀中葉,韋芒杜瓦伯爵拉爾夫(Ralph, Count of Vermandois)在迎娶第三位妻子後不久得了重病,醫生告訴他要禁欲。但當醫生檢查伯爵的尿液時,他發現伯爵沒有遵循醫囑,并正确預測拉爾夫伯爵将在三天内死亡。
拉夫爾伯爵的不幸遭遇凸顯了尿檢的另一個潛在問題:病人忽視或不信任他們的醫生。有人甚至故意用尿液測試醫生的醫術。雖然拉齊(Rhazes)和阿維森納(Avicenna)等著名醫生(兩人在中世紀的西方都享有盛譽)十分推崇尿檢,但歐洲醫生很少出于醫學原因聞或者嘗尿液。即便如此,出于謹慎,他們還是應該聞一聞,因爲不聽話的病人有時會用白葡萄酒或其他淡黃色液體來充數。
這裏有一個有趣的例子。1000 年左右,巴伐利亞公爵向著名的僧侶醫生諾克(Notker)求醫時提供的尿液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一名懷孕女仆的。一番檢查之後,諾克跪倒在地,贊美上帝并宣布:" 一周之内,上帝将創造一個聞所未聞的奇迹,公爵将生下一位兒子!" 不久之後,女仆生了一個男孩,而公爵則派信使帶着他自己的尿液樣本送到了諾克醫生那裏。
波斯醫生拉齊正在做尿液檢查,摘自克雷莫納的傑拉德(Gerard of Cremona)著作的手稿,約 1250-1260 年。© wikipedia
從理論上講,病人也可能成爲尿檢的受害者,在《十日談》的一個幽默故事中,卡蘭德裏諾(Calandrino)的朋友們與一名醫生合謀騙他讓他相信自己懷孕了。但總的來說,尿檢需求旺盛,而且病人也很信任它,因爲它似乎以相對較少的費用提供了客觀無疑的診斷。1315 年,當阿拉貢國王海梅二世(Jaume II of Aragon)下令關閉巴塞羅那猶太區(位于加泰羅尼亞,譯注)的一條街時,他特赦醫生維達爾 · 魯昂(Vidal Rouen)可以不用關門,因爲 " 許多人要帶着病人的尿液來咨詢,請他給出意見 "。該地區的其他鎮子也雇傭了醫生專門來給人驗尿:1316 年,Castell ó d ’ Emp ú ries(加泰羅尼亞的一個小鎮,譯注)雇傭了卡斯拉爾的亞伯拉罕(Abraham des Castlar),他表示将 " 觀察并評估市民送來的所有尿液 "。
事實上,尿檢供不應求,僅靠受過高等教育的醫生來驗尿完全無法滿足旺盛的需求(且這類醫生既稀缺又收費高昂),許多病人因而轉向了非專業人士。15 世紀中葉,英國埃塞克斯郡的約翰 · 克羅菲(John Crophill)除了在當地當法警,同時也會給人看病。約翰 · 克羅菲顯然沒有接受過大學教育,幾乎是自學成才,他的常用書包括兩本有關尿液的書籍(以及其他有關放血和占星術的書),另外還有一份名單,上面都是他做過尿檢并給過治療方法的病人。
在一岸之隔的法國,雅各巴 · 菲利斯(Jacoba Felice)也提供類似服務。她是一名無證女醫生,1322 年遭到巴黎醫療當局的指控。她主要的客戶都是女性,其中一些回憶說,她 " 用外科醫生和内科醫生的方法不斷檢查她們的尿液 ",并且男醫生治不了的病,她都能治好。而在 18 年前,也就是 1304 年,瓜勞拉 · 德 · 科迪内斯(Gueraula de Codines)也在巴塞羅那面臨類似的指控,她堅稱 " 她可以從病人的尿液中診斷出疾病 ",這是 " 某個外國醫生 " 教給她的。顯然,她惹上的官司并沒有吓退病人,三年後,她再次站在法庭上,稱她的驗尿技術特别受歡迎,很多人都來向她咨詢。
《醫生》,展示了一名醫師正在觀察玻璃容器中的尿液。格裏特 · 德奧(Gerrit Dou),1653 年。© Wikimedia Commons
大約在 1500 年之後,醫生不再那麽相信尿檢,部分原因是驗尿法逐漸成了庸醫的代名詞。但即便如此,病人對這種廉價、方便、" 可靠 " 的醫療手段依然熱情高漲。的确,盡管尿檢不再被視爲一種萬能的診斷工具,但也由此發展出了新的尿液分析方法,直到今天,尿檢也仍是醫學領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盡管 21 世紀的人們有現代醫療方法可供采用,如通過孕激素試驗判斷是否懷孕,尿液顔色仍然被用來診斷像卟啉症之類的疾病,而血尿和 / 或混濁尿仍然被視爲腎結石和感染的征兆。盡管中世紀的人們對尿液的理解存在嚴重錯誤,但用尿液診斷疾病的做法廣受歡迎,經久不衰,說明病人和醫生都希望有可靠的測試方法來提供客觀診斷。
另外,這也提醒我們,古代醫學實際上并不像現在人們的刻闆印象中那般荒謬,相當一部分内容是合理、系統且科學的。
文 /Katherine Harvey
譯 /Rachel
校對 /Yord
原文 /publicdomainreview.org/essay/troubled-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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