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醫療劇資深愛好者,帶着審判的眼光點開了《歡迎來到麥樂村》。
剛看幾集,就被種草非洲旅遊。
昔有劉亦菲帶火大理,今有靳東雲旅遊桑納。
雖然劇中的桑納,并非真實存在的城市,但片頭和轉場畫面處處彰顯着原始與野性美的風景,可都是非洲實拍。
景色中蓬勃的夏意,和非洲當地熱情又獨特的人文特色結合,跳着舞指揮的交警,拍賣聲高高低低的菜市場,溫暖的人情一瞬間就能透過網線驅散冬天的寒意。
我宣布,今年冬天的電子羽絨服上新了!
《歡迎來到麥樂村》(以下簡稱麥樂村)是部援外醫療劇,不像其他醫療題材的劇集凸顯治病救人的緊張感。《麥樂村》選擇展現醫生們更具生活感、接地氣的一面。
劇裏的援外醫生聊起專業來嚴肅認真,鏡頭一轉,私底下全員互怼喜劇人。
靳東飾演的馬嘉,江大第一附屬醫院心胸外科最有潛力的副主任醫師,意外加入遠江省這一批援外醫療隊。
本以爲性格在自信與自大邊緣,還摻雜着點混不吝的馬嘉,會成爲援外醫療隊格格不入的刺頭。
誰知道,這援外醫療隊培訓會一開才知道,各位醫院的精英們有一個算一個,人均段子手,給了屏幕前的我一點點 E 人震撼。
省人民醫院的護士長武梅(張雨绮),也是這批醫療隊的副隊長,江湖人稱梅姐。梅姐自我介紹的前半段還很正常,表表決心,講講興趣愛好,後半段畫風急轉,給在座的各位狂塞狗糧," 婚前愛好一大堆,婚後愛好就隻剩下老公一個 "。
所謂,卧龍十米之内必有鳳雛。梅姐的老公常來,麻醉科醫生,也是這批援外醫療隊的一員,三句話不離媳婦,自我介紹沒說完,就被後期打上了妻管嚴的标簽。
坐在馬嘉旁邊的彭偉,兒科醫生一枚。有點生活經驗的朋友們都知道,兒科醫生才藝必須得多,不先演兩個節目,小朋友壓根兒不聽你講話。
彭偉果然不負衆望,上來就演了個小魔術。
從這開始,場面就逐漸失控,朝着聯歡會的方向邁進。
聯歡會培訓會結束以後,隊裏按照各位醫生的特長安排了職務。自稱 " 愛好就是手術刀 " 的馬嘉,領到一個和刀有關的工作,剃頭匠,又名 " 生活委員 "。
喜提 " 生活委員 " 一職的馬嘉,當晚就上手實驗,用的是新時代的剃頭工具,推子,第一位顧客是舍友彭偉。剛開始心虛沒底的時候還行,馬嘉小心翼翼地用卡尺推。
在彭偉的一聲聲贊美裏,他的自信心是逐漸膨脹,摘掉了卡尺直接上。嘴上說是精修,手底下的動作是刨坑,一不小心就給彭偉的後腦勺留下兩個棋盤格大坑。
人還沒出國,笑話先鬧了一籮筐。
到了桑納的麥樂村,在文化差異的影響下,搞笑的戲碼是一場又一場。
經過三十多個小時的奔波,衆人終于抵達麥樂村。可迎接他們的是樸素的當地夥食烏咖喱(玉米澱粉),打不完的蚊子和無法洗澡的三重打擊。
這頭,馬嘉剛用代表國家、尊重國旗壓下舍友彭偉滿腹牢騷,轉頭自己去食堂偷飲用水被發現,和管理人員吵了起來。一怒之下,馬嘉怒了一下,不顧大家的勸阻,用不幹淨的雨水洗了澡,第二天就發高燒。
可這是援外醫療隊正式上班的第一天,馬嘉強打着精神準備去上班,怕自己被大家看笑話。結果,沒得到鼓勵,隻得到了身邊胖廚子的紮心安慰," 别硬撐,昨晚上那個事已經夠他們笑話兩年 "。
投入工作後,松弛感拉滿的非洲醫護人員和援外醫療隊更是形成了鮮明的反差,醫生進了手術室,望着空空的手術床," 病人呢?我那麽大個的病人跑哪去了?"
托愛聊天的當地男護士的福,病人正留在醫院中庭曬太陽呢。
一急一慢的工作節奏,誕生于不同土壤的坐診方式,讓初來的醫療隊遇到了不少難題。
爲了解決病人和醫療隊的難題,最像刺頭的馬嘉成了 " 馬大忽悠 ", 先是在熱愛中國文化的坎戈院長,大聊《大話西遊》暗示院長是裏面滔滔不絕的唐三藏,然後自喻白龍馬,搶過簽了字檢查單就跑。
上一出戲演完,下一場就配合着隊長江大喬演一出苦肉計,隻爲感動當地的工作人員,同意修修麥樂村老舊的水管。
但事還沒談成,一個急救電話打來,剛看着虛弱得爬不起來的馬嘉,一下子蹦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跑出門,徒留小哥一人在原地黑人問号。
别看現在馬嘉和江大喬師兄弟倆人合起夥來騙騙外人,配合默契十足。出國前,倆人一度陷入 " 瑜亮之争 " 無法自拔。
當然,這是馬嘉單方面的理解。
故事要從一個 " 正高級職稱 " 說起,幾個月前的馬嘉根本想不到自己會來到非洲,技術過關、履曆漂亮的他正在醫院等着自己的破格晉升名額。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比他資曆更深,條件樣樣符合的師兄江大喬結束了支邊,回到了院裏。
以爲穩穩到手的破格提拔沒戲了,這正高職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江大喬頭上。
看到這兒,不隻馬嘉自己委屈,彈幕裏的觀衆甚至比他還委屈。
不給一句準話的領導,和工作量無法匹配的晉升機制,人情社會的無奈,馬嘉的失敗其實是一批人的失敗,是人到中年不願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的現實一課。
更委屈的還在後頭,比升遷落空更令人難受的,其實是周圍人悄悄改變的态度。
師兄江大喬一來,重新制定科室制度,要求大家在完成手術後的二十四小時内把小結寫清楚。
幹活最多、手術台數最多的馬嘉,因此加班到深夜。幾天下來,馬嘉夾槍帶棒的說話方式,也讓跟紅頂白的同事察覺到了他和剛來的主任關系不睦,急着踩一腳馬嘉拍馬屁。
正巧江大喬吩咐年輕醫生找面牆把新的科室制度挂上,于是年輕醫生擅作主張選擇了挂滿馬嘉錦旗的那面牆,摘掉給他的所有錦旗,單獨留下了給院長的三面。
見識了人情冷暖的馬嘉,直到這時候終于确定跳槽的想法,聯系了此前一直熱情挖自己去當主任的頤康醫院的丁凱。
結果,又雙叒出意外了。
或許是馬嘉在一家醫院呆了太久,忘了職場騎驢找馬拿了确定 Offer 再辭職的道理,他這邊急吼吼地交了辭職信,丁凱那邊出了岔子。
丁凱被調任到兒童醫院,之前談好的跳槽全部不作數。
幾天時間,馬嘉就從前途一片光明的副主任醫師,變成沒着沒落的職場鬥争失敗者。
升不上去,無人接盤,到了不惑的年紀,卻遇到了諸多困惑。
玩命做手術拼了十幾年,究竟爲了什麽?職稱、頭銜、名聲,争到最後突然忘了自己是從哪裏開始的?
雖然厚着臉皮從恩師手裏拿回辭職信就能保住現有的工作,留在舒适圈等明年的晉升,但接連的變動,讓馬嘉意外地停下來,回望自己走過的路。
選擇了不一樣的答案,或許加入援外醫療隊在一定程度上是爲了換個環境逃避現實,但更重要的是這一次援外之旅,也是他尋找答案的自我援助之旅。
馬嘉,這頭恩師梁森林嘴裏的獨狼,到了語言不通,文化差異巨大的麥樂村,雖然刺頭習慣還在,但也開始學着收斂鋒芒,體會師兄江大喬作爲隊長的難處。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從馬嘉到麥樂村開始,觀衆見證着馬嘉這頭獨狼從四處亂撞處處碰壁,到一步步重歸狼群,融入集體的過程。
《麥樂村》是部群像劇,我們在裏面不僅能看到馬嘉自己的迷茫與成長,也能看到一群人的堅持與放手,更能看到一個微縮的小社會,甚至在其中照見彼此的影子。
劇中幾乎每一個角色都被創作團隊賦予了生命,這部劇幕後制作團隊在采訪中提到,劇中的人物設定、故事取材都有原型和重要參考,劇作中出現的中外醫護觀念差異、傳染病暴露、惡性腦瘧等等情節,都是多年來中國援外醫療隊中真實發生過的故事。
所以觀衆在劇中才能看到細膩真實的故事,和不夠完美卻多元真實的人物。
就拿隊長江大喬舉例,劇中他看似是馬嘉的對照組,深明大義,處處壓着刺頭馬嘉,不是在解決問題,就是在解決問題的路上。
但江大喬也不是個聖人,他的另一面是不夠稱職的父親。
将時間和歲月獻給了事業和國家的同時也意味對家庭和孩子有所虧欠,本來援藏回來和女兒約好陪伴她成長,再不離開之後,又因爲變故不得已再次出發,而面對女兒,他連主動開口說出自己又要外派都做不到。分開之後,也隻敢自己在車上默默擦淚。
男性角色落地,女性角色同樣充滿魅力。
援外醫療隊的副隊長武梅,幾乎是全隊知識面最廣的一位。
遇到危急病人,她以治病救人爲先,敢幹也敢擔責。得知違反了當地醫院沒有報備的規矩,也不像馬嘉一樣唱反調硬剛,而是多了一絲女性的柔軟與靈活變通。
承認自己功課做得不夠,也堅持救人第一的原則。
灑脫勇敢的酒吧老闆石竹子(劉敏濤飾),神秘感十足,在當地紮根了多年,每次出場都是醫療隊的多啦 A 夢,要麽是及時送來菜苗和飲用水,要麽就是化身金牌調解師,幫闖了禍的馬嘉一行人善後。
追到這裏,可以負責任地說句,沒有一個角色是工具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高光。
數不清的鮮活角色,撐起了這個中國援外醫療這個宏大的主題。
我們在遇到缺水少電,會小小抱怨的醫療隊員身上看到了擺脫宏大叙述的框架,人們在生活中的真實反應,也在一批批堅守着 " 留下帶不走醫療隊 " 承諾的醫生身上,看到了理想與使命的閃光。
今年是中國援外醫療隊派遣 60 周年。
自 1963 年向阿爾及利亞派出首支援外醫療隊以來,我國累計向 76 個國家和地區派遣醫療隊員 3 萬多人次,援建醫療衛生設施 130 多所,診治患者近 3 億人次。
就像同名歌曲裏唱的那樣," 踏入遼闊的地界 , 目光所及的笑臉 , 我讓愛環繞你身邊 , 守護絕不會停歇 ",中國援外醫生用醫術将愛心接力,守護着每一位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