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克寒已經成了秦川的執念,每天晚上隻要閉上眼睛,被子裏全是張克寒。
在昀城基層隐瞞不上報,又一次放跑了張克寒之後,秦川有預感這是最後的機會,決戰就在昀城。
如果這一次還是抓不住他,以後就再也抓不住了,原因有二。
一方面溪城的抓捕行動,已經讓張克寒産生了強烈的警覺,他必然開始謀劃後路。
如果選擇幹一票大的,然後不再出來作案,從此銷聲匿迹遠走他鄉,那麽很難再有機會抓住他。
張克寒非常狡猾,表面上愈發嚣張,不斷挑釁警方,甚至把彈匣子留在了鬧市區,故意讓人發現。
但秦川知道,這些都是在誤導,他大概率已經離開,但最後一定會回到昀城。
因爲他已經疲憊不堪,昀城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是他最熟悉的地方,最危險卻反而最安全。
果不其然,張克寒從浮城帶回了一個洗腳妹蔣美珍,用對方的身份證辦手機租房子,這一次他不睡在山上,而是住在鬧市。
另一方面,張克寒的心理和生理都快到極限了,而警方這邊也是一樣,拖越久壓力越大,犯的錯誤隻會越多。
這其中昀城壓力是最大的,不僅僅因爲張克寒在這裏犯下最多人命,其中包括一個哨兵,一個鐵警。
更因爲張克寒是昀城人。仔細計較起來,從第一起案子開始,昀城就在不斷出現疏漏。
先是屢屢和專家還有秦川對着幹,後來又在幾次排查放跑了張克寒。
還有來自同城和其它城市的壓力。同城中,哨兵案子牽扯到了部隊,鐵路部門也在關注。
而其它城市裏,同樣犯錯的溪城還克制一點,最後被卷進來的鍾城,就沒有那麽好說話了。
直接騎臉輸出,在媒體上指責是昀城放走了張克寒,才導緻了現在恐慌的局面。
張克寒在昀城再次出現作案,造成一死兩傷一犧牲之後,溪城和鍾城各派出了十幾人的隊伍支援。
表面上是支援,實際上有想要将功補過的,想要搶奪功勞的,更想要看昀城的笑話。
秦川也是敏銳覺察到了這一點,所以連忙開會講話,強調隊伍團結和抓人才是第一位。
但還是晚了一步,或許是受了刺激,昀城直接出動了軍警共三萬人包圍了雲樂山,進行全山搜捕。
而此時此刻,張克寒則趁着注意力都在雲樂山,市區人手單薄,大搖大擺逛商場,愚弄了所有人。
張克寒太了解昀城的辦案方式了,主打就是一個自以爲是聲勢浩大,而他要做的就是反其道而行。
鬧出這麽大的笑話,不得不提一個人昀城常濱,一個讓秦川抓狂的男人,也是讓顧保雄拒絕合作,拒絕并案的人。
和顧保雄比起來,常副局做的事情那叫一個離譜。
顧保雄哪怕傲慢,專家小組到訪溪城的時候,他還是親自接待,并且提前在會議室等候。
而當初哨兵案發生後,常濱一直晾着專家組在會議室,直到最後離開了也沒有出來見面。
顧保雄論能力不如秦川,但好歹也查出了一些線索,胡中興大概率是和張克寒的槍支來源有關,隻是時間太久了,線索都斷了。
而常濱什麽也沒有查到,連胡中興這條線索,都是從秦川嘴裏知道的,更好笑的是他還不讓秦川插手。
" 失之交臂 " 和 " 慎重起見 ",把秦川氣到摔門而去,相比之下顧保雄還是挺可愛的。
自從秦川得到陶廳支持,有莊志強總隊親自壓陣之後,顧保雄叫一個乖巧懂事。
秦川吃泡面他吃泡面,秦川不休息他也不休息,秦川在哪他在哪,秦川一說話他就認真做筆記。
而常濱直到鬧出三萬人圍山圍出個寂寞之後,才開始幡然醒悟。
張克寒一直都是獨來獨往,自從開始嚴查二代身份證,他不得不把蔣美珍帶在身邊,也不得不開始使用手機。
也正是在這裏露出了大破綻,被秦川抓住了手機,查到了聊天記錄,鎖定了他的行蹤和計劃,這麽久終于第一次走在張克寒的前面。
最後一次抓捕,秦川要三百名便衣配合,昀城還是表現出爲難,直到最後常濱才想明白,這也是最後亡羊補牢的機會。
不再對秦川的要求有抵觸情緒,秦川要三百他就給四百,秦川要求六點必須到位,他三點就把人安排整齊。
要是早點有這樣的覺悟,秦川說什麽就做什麽,别自作聰明自作主張,或許早已經抓住張克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