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馬戲團 | 文
兄弟姐妹們，歡迎回到夜之城。
《賽博朋克2077》的DLC"往日之影"終于發售了，千呼萬喚始出來，等待三年的擴展包沒讓人失望。Steam好評率88%，雖然依舊有缺點，BUG也不少，但已俨然有了要爲遊戲本體贖罪的味道。
往日之影最受人贊揚的部分，就有其劇情。一些玩家認爲DLC的劇情不論從編排，還是表現上都極出色，已經超越了本體。
三年前，我寫過一篇文章損過《賽博朋克2077》的城市設計和劇情，說它的故事内核與城市美學很不賽博朋克。結果事實證明，它的城市美術水準就是遊戲界獨一檔的，非常震撼，且非常賽博朋克。玩得越仔細，我就越覺得那文章在打我臉，以及教導讀者要培養自我思考能力。
然而劇情卻相反。這三年裏，我的遊戲時間超過150小時，且花了很多精力研究賽博朋克原作桌遊的世界觀。結果，這讓我愈發确信遊戲本體的劇情确實有問題，而且比我當時想得還嚴重。
爲什麽今天突然提起這事？就是因爲我發現在往日之影中，這個問題開始被修複了。這種修複，讓DLC的劇情體驗大幅上升，而且它給了粉絲們一個光明的前途：2077的續作《賽博朋克：orion》，精彩程度大概率會指數級上升，因爲它已經走上了正确的路。
現在，我們就來大緻聊聊《賽博朋克2077》的世界觀設定，到底讓遊戲本體顯出了什麽問題，而往日之影又是如何彌補這問題的。
這個話題，會給你獻上一個精彩得多的賽博朋克世界，不論你有沒有通關DLC，都可以增強你對遊戲的理解。不過當然，劇情好壞是主觀判斷，到底哪種處理更好，你得自己決定。
疊甲：我不是說本體劇情到了"糟糕"的程度
在海内外，有很多專業解析賽博朋克世界觀的博主，做了數小時視頻，内容比這篇文章詳細太多。所以假如你對我說的東西感興趣，可以去了解下他們的作品。
推薦兩位
注：涉及《賽博朋克2077》主線劇透，但很少涉及往日之影劇透。
首先，《賽博朋克2077》的故事是什麽？
一般來說，完整通關的玩家，看到的故事應該大概是這樣：
被公司勢力統治的夜之城裏，一個賊"V"和好友去偷荒坂公司的神秘芯片，見證了荒坂繼承人弑父的現場。結果V的好友死了，自己也依靠芯片才苟延殘喘，腦袋裏還多了個本該死掉的強尼銀手。
V想續命，便去尋找芯片的秘密，被卷入各種夜之城地頭蛇的打雜任務，還發現這是一種能把人格上傳至雲端的工具"靈魂殺手"。而荒坂總裁則想用靈魂殺手奪舍兒子，進而奴役人類的靈魂。V的選擇，會決定自己和荒坂高層的命運何去何從。
但賽博朋克的原作裏，故事是什麽樣的？
這裏的原作，指遊戲改編的桌遊《賽博朋克2013》與《賽博朋克2020》。它們發生在夜之城，但講的不是荒坂的故事，而是全世界與四次公司戰争。
原版世界觀大緻如此：世界線在上世紀80年代發生變動，蘇聯沒有解體，而是演化成聯邦國。美國則在侵略中美洲的戰争中陷入泥潭，這場戰争，以及後續在美股上作假的糟糕補救措施，讓美國在内外力的作用下解體。
這個過程中，依靠販賣軍火、資源和雇傭兵，巨型公司開始崛起，成爲足以匹敵國家的勢力。聯邦化的蘇聯，以及解體的美國，都被公司控制。
荒坂
美國解體後，科羅拉多州，被一個叫奈特（Night，夜晚）的人變成夜之城。他的原意是建立一座烏托邦，于是設計了一個被各公司入駐，由"夜氏"公司管理的城市。不難預料，這烏托邦成了全美最糟的城市，各大公司在此競争。
實際上，國家沒有完全消失，而是變成對應的大公司。譬如第二次公司戰争中，蘇石化與佩卓石化的對抗，其實就是新美蘇勢力的角鬥；而荒坂，則是創始人試圖靠經濟，爲霓虹複國的工具。
佩卓石化
莫斯科，蘇石化總部
這些大公司爲了争搶地盤，展開過四次公司戰争，塑造了我們在2077中看到的世界格局。于是，我們來到了《賽博朋克2020》的故事線，你可以把它看成是《賽博朋克2077》的前傳。
你可以看看這個前傳說了什麽，然後把它和2077的故事對比一下，看看遊戲劇本是不是個夠格的後續。
第四次公司戰争，是發生在軍用科技和荒坂間的對抗，它們都是被雇傭方，也是實際交戰者，背後分别代表美國與日本。所以這可以看作是一場美日戰争，但玩家會在後期發現，其背後真正的煽動者是歐洲勢力：歐洲銀行。
第四次公司戰争的故事中，有五位重要角色，分别是：強尼銀手、摩根黑手、巴特莫斯、奧特和荒坂賴宣。
遊戲裏，摩根黑手不存在，巴特莫斯隻在一個超小任務裏以遺體形式露面。而強尼，是個很多玩家都不爽的憤青，暴脾氣又嘴臭，搞炸彈襲擊還失敗了，去營救女友奧特，也間接害她肉體死亡。
至于賴宣，那除非你走惡魔路線，會在最後10分鍾看到他的心聲。不然他給玩家的印象僅限于：一，是個邪惡公司的繼承人，在受威脅時殺了父親；二，找妹子做大保健，毫無魅力，這妹子還被追殺且慘死；三、保镖是亞當重錘，《邊緣行者》後，亞當是整個IP裏最受人恨的角色。
但他們實際上是什麽樣的？
摩根黑手，是最傳奇的雇傭兵，戰力天花闆。他中立偏善，言出必行，一身肉體，卻能硬鋼代表義體改造頂點的亞當重錘，潇灑至極。
巴特莫斯，是沒被寫崩的五條悟，人類智力的神，世上所有黑客加起來可能都無法與其抗衡，輕松秒殺荒坂的頂級黑客軍隊。他瞧不起一切強權的走狗，一些人認爲，他想解放全人類。
強尼銀手，正直的愛國青年，爲了國家和人民參軍，卻在第二次中美洲戰争裏，見證了戰争的殘酷、強權的心狠手辣。他失去所有戰友，信仰崩塌，成了逃兵。随後強尼變得憤怒叛逆，又極富魅力，身挂狗牌，決心反抗世界的醜陋，把戰争中斷掉的手臂換成彈吉他的銀手，代表涅槃重生，決定用搖滾樂喚醒世界——原型大衛·鮑伊。
而荒坂賴宣，則是夜之城的蝙蝠俠，荒坂三郎的次子。他高冷，外貌極爲俊美，出身腐敗豪門，卻心懷正義，不願與哥哥和父親同流合污。于是他在青年期叛逆離家，成立幫派劫富濟貧，日常痛毆荒坂公司狗，立誓推翻所有剝削底層人的大公司。
這四個人，是真正的夜之城傳奇，看了他們的故事，你才會知道爲何強尼在來生有杯最知名的酒。
爲什麽不提奧特？因爲奧特是故事的核心，把所有人和勢力綁在一起。
天才黑客奧特被荒坂綁架，開發一種叫靈魂殺手的軟件。她在成功時發現，這個軟件是人類實現賽博飛升的轉折點，但它會被大公司利用，變成超級武器。
強尼銀手爲了救下奧特，在一名記者的幫助下，選擇強攻荒坂大廈。他用演唱會吸引六千粉絲，轉移了安保的注意力，然後殺上關押奧特的樓層。然而，就在強尼即将救下奧特時，荒坂的守衛将奧特的插管拔掉了，讓她的精神再也無法回到身體中，遊蕩在網絡世界。
咳咳
沒錯，原作裏，害奧特失去肉體的人，不是強尼，他也沒像遊戲裏那樣痛打幫助他的記者。相反，他差一點就救下女友。在《賽博朋克2013》桌遊的"Never Fade Away "冒險中，你可以在"Angel Heaven"一節裏看到上述内容，但CDPR把其魔改成了強尼害死女友的肉身，甚至很多遊戲維基都是這麽記載的。
随後，第四次公司戰争爆發，靈魂殺手能像踩螞蟻一樣幹掉幾乎任何黑客，成了兩大公司暗中争搶的武器，這導緻兩件事：
第一件事，巴特莫斯被軍用科技雇傭來對抗失控的靈魂殺手，他單挑打敗了升級版的靈魂殺手，卻被出賣，導緻其藏身之處遭突襲。在肉身死亡前，巴特莫斯把狂犬病毒上傳至互聯網，炸毀了78%的網絡，無數軍用AI被釋放，獲得自由，開始瘋狂進化，變成遠超人類的流竄AI，足以輕松毀滅人類科技。
人類爲了抵抗這些流竄AI，建起了黑牆，在剩下的22%網絡中生存。可這個黑牆本身，也是個超級AI。換句話說，《進擊的巨人》就像是奇幻版的這故事。
巴特莫斯爲了剝奪公司壓迫人民的工具，才炸毀互聯網，誰知公司的壓迫反而變本加厲了——不過，這隻是表象，巴特莫斯很可能沒死，這隻是其計劃的第一步。
第二件事，就是強尼的複仇。他爲了營救奧特的靈魂，摧毀威脅衆生的靈魂殺手3.0，參加了由軍用科技組織的突擊行動。這次行動分爲三支隊伍，第一支由強尼帶路，第二支由摩根黑手領頭，第三支則是秘密部隊。
強尼和摩根黑手一面試圖營救奧特，一面試圖摧毀靈魂殺手。強尼成功複仇，殺死了荒坂三郎的長子，而當亞當重錘突然出現，要幹掉強尼的同伴（包括那個遊戲裏挨強尼打的記者）時，強尼挺身而出，獨自面對亞當重錘，雖然最終被撕成兩半，但爲同伴和奧特赢得了逃生時間。
大衛在《邊緣行者》裏的行爲，其實很像原版強尼，而原版強尼也被懷疑有賽博精神病。
"我離開過奧特一次，抛棄了她，再也不會了，永遠不會。"
"與其苟延殘，不如從容燃燒（涅槃樂隊科本的名言）。"
"來吧。"他對自己說……
……"來啊，鐵腦袋！跟我搖滾起來！"強尼挺身而出，一手軍工科技SMG，一手馬洛裏安，朝亞當傾瀉彈藥。
後來，亞當重錘追上了剩餘隊員，卻被勢均力敵的摩根黑手攔下，就在兩位開始決戰時，秘密部隊引爆了核彈，原來這才是軍用科技真正的目的。核彈炸毀了荒坂塔，毀掉一半夜之城，環境嚴重受損，所以夜之城有大片荒漠，市民爲了存活，有極高的義體改造率。
"看看是你那全身義體強，還是我的肌肉厲害！"
以上故事，出現在2020桌遊"End Game"中，強尼死亡的部分爲"The Tower"，提一下以供查閱核對。
這顆核彈，終結了第四次公司戰争，卻沒有終結荒坂。然而它敲醒了一個人：荒坂賴宣，賴宣意識到就連核彈都無法毀滅荒坂，他的小打小鬧更無法對抗通天的公司。
東京的荒坂總部
于是，他誕生了那個想法：假如沒有炸彈，那他就自身化作炸彈，從内部瓦解荒坂。就這樣，他重回荒坂公司，披上無情的面具開始蟄伏，暗中卻起誓：他要引發第五次公司戰争，讓各公司互相殘殺，耗盡精力，以此順勢摧毀整個公司體系，解放所有被壓迫的底層人。
成長中的賴宣
有個笑話是：假如賴宣在遊戲裏知道V的号碼，那一切困境都将化解。這看似是笑話，卻确實提出了疑問：是啊，這麽重要的角色，爲啥在結局前被踢出劇本了？
完了嗎？還沒呢。接下來，還有三條暗線，實際上至關重要。
第一條，還記得之前說的，第四次公司戰争的幕後黑手，其實是歐洲銀行嗎？如果你打通了《賽博朋克2077》的某個結局，會發現V莫名其妙去了個從未出現的太空站"水晶宮"，非常不知所謂。
因爲水晶宮在原著很重要，它本是歐洲勢力在太空建立的奢侈娛樂場所。爲了建立它，無數勞工被騙至太空，一天工作18小時，連續不休，堪稱太空緬北。
然而，因爲巴特莫斯的病毒攻擊，以及公司戰争的加劇，歐洲無暇顧及這些太空奴隸，讓他們抓住機會反叛，占據了一個空間站并宣告獨立。現在，由于擁有強大的天基武器，沒有公司敢輕易與其對抗，長期的低重力生活，讓他們的身體變得很高，稱自己爲"高騎士"。
美劇《浩瀚蒼穹》裏的設定，就類似此
這些人信奉國際主義，不分國籍，不被公司勢力統治，他們視自己爲真正自由的新人類。
第二條，在夜之城，有個你通關遊戲，都不一定注意到的公司"夜氏"，它們存在于陰影中，暗中操控夜之城的運作，沒人知曉其規模和行動方式。據稱，這家影子公司暗中和流竄AI有聯系，而夜之城，是他們秘密計劃的一部分。
第三條，瓦解後的美國，以"新美國"的形态，被一位女總統複國。爲了複興美國，她以軍用科技做靠山，掀起了統一戰争。這場戰争最終在夜之城吃了癟，因爲荒坂和蘇石化分别在明暗處提供了支援，蘇石化私下提供超級武器，荒坂則直接啓動超級航母，讓新美國不得已放棄夜之城。
好，現在2077前的故事已經結束，我們來做個總結：
經過四次公司戰争，國際局勢動蕩不安。代表蘇聯的蘇石化，在第四次公司戰争中向雙方販賣軍火，賺得盆滿缽滿，虎視眈眈，想要侵占更多财富。新美國則渴望統一，計劃再奪夜之城。軍用科技和荒坂的兩次交手，讓雙方積怨極深，在荒坂主導的夜之城劍拔弩張。
荒坂賴宣看準了第五次公司戰争即将降臨，暗中策劃帶着荒坂自爆，擊垮整個公司體系。
在太空，自視爲新人類的高騎士，亦在等待轉折點，以脫離、或戰勝舊人類，徹底獲取自由。
夜之城背後的神秘組織"夜氏"開始浮出水面，他們應該和流竄AI有關，好像在等待什麽。結合現狀，夜之城建立時，那個烏托邦的幻景，以及把所有公司勢力聚于一地，互相制衡的理念，似乎沒那麽簡單。
靈魂殺手沒有消失，奧特已經AI化，在黑牆另一側，建起屬于超級AI的領域。人類僅靠脆弱的黑牆存活，可黑牆也是一個AI，人類離被AI全面入侵，僅一步之遙。
超級AI領域（香港）
強尼銀手、摩根黑手和巴特莫斯，統統失蹤了。而巴特莫斯的失蹤，顯然是刻意爲之的，他聲稱自己已成神，死前留下的信件，依舊在引導桌遊玩家。
所有的勢力沖突都将爆發，而且這個爆發的點，就在夜之城。五位反叛強權的角色也全下落不明，但他們都被靈魂殺手相連，擁有類似的理念。
萬事俱備，隻缺一個外來因素去引爆，或簡單見證這一切。這時，強尼銀手突然重現了，他對你說："走吧，我們要把夜之城，燒成灰。"
激動人心——然後，我們就得到了《賽博朋克2077》的故事。
所以它作爲桌遊故事的後續，到底做得如何？
大家又是希望2077裏那個間接害死女友，引爆核彈的憤青強尼作爲同伴；還是桌遊裏反叛動機明确，差點救下女友，毅然爲同伴獻身的悲劇強尼作爲同伴呢？
試想一下，如果遊戲最後的選擇，是從V和桌遊版強尼裏二選一，會有多糾結。
一直有傳言說，2077的劇本經曆過大改。很有可能，在原作裏，有個關于市長被神秘人操控的精彩支線，會出現一個藍眼睛的NPC，他還會在其中一個結局重現，與流竄AI隐隐相關。猜猜這人的身體素材解包檔案名叫什麽？
摩根黑手。
他也在18年的預告裏
夜之城處處藏着和AI有關的秘密。那個四處布道的先知，背後是一場和流竄AI有關的秘密會面，在場的兩個神秘公司NPC，極有可能屬于夜氏。注意一下，會發現先知、被洗腦的市長，和藍眼睛先生，都帶着一樣的戒指。
和你說話的販賣機，最後說了通極可能來自流竄AI的台詞；給你開出租車的曼德拉，真實身份是從黑牆另一側過來的超級AI。而在原作那個無關痛癢的巴特莫斯支線後，還有三個被删掉的任務，其中最後一個名字叫做《我與我》……
這麽多引人入勝的暗線，都指向桌遊留下的AI故事線後續。可最終，它們全成了邊緣化的内容，被踢出主線框架——2077把一個格局如此龐大的IP，變得格局如此私人化，對我個人而言，這恐怕是最失望的地方。
最後，我們該說說，爲什麽往日之影的劇情讓人充滿希望了。
它雖然是個悲劇，且限于資料片的容量，無法展開太多，但你會發現它的故事厚度不容小觑。
它隻有十個支線，可每個支線，背後都藏着一個龐大勢力。在巴西特工的任務裏，是蘇石化對巴西的投資，以及對夜之城的滲透，而你還會在主線扮演來自巴西的刺客，看到來自俄羅斯的角色；血腥收割的支線，背後是生物科技的曆史；記者布利的任務，則讓玩家直面第三次公司戰争的餘波，發現軍用科技隐藏的秘密，大公司竟在用流竄AI偷偷做武器……
主線更是如此，雖然主線依舊是孤獨個體的悲劇故事，情緒感染力不輸主線；背後的暗線卻堪稱第五次公司戰争的導火索，竟讓新美國和各公司直接沖突，風雨欲來山滿樓，全然不是單個企業家族内鬥的格局。
幾乎每段對話，都在爲你揭示遊戲主體未能深入的世界觀。如果你認真看了，會發現雙胞胎黑客的閑談，說的正是狗鎮的政治曆史意義，它是新美國和夜之城在統一戰争後的遺留問題。漢森看似無心的澳洲軍火販買介紹，背後是全世界各大公司爲大戰籌備的物流線。
更别提，整個DLC劇情，都和流竄AI及黑牆密切相關，它的高潮，是直接建立在這條劇情線上的。
20小時劇情量的往日之影，看着反而更像《賽博朋克2020》的續作。它把你帶向故事真正的主戰場：AI和黑牆的後續，動蕩的世界會怎樣走向第五次公司戰争。
就連角色塑造，也明顯變好了。憋了50個小時不談過去的強尼，終于在DLC裏向玩家揭露自己參軍、當逃兵的故事。他參與了每個任務的決策，你會發現DLC版的強尼，和本體版的性格是有點脫節的，他常站在正直又不聖母的一面，會告訴糾結的玩家"哪一次決定，我倆不是一起扛"，他會對你說，拯救你的不是relic，而是勇氣，并在結局叫出玩家的名字，向我們道晚安——這個強尼，更像桌遊版的那個傳奇反英雄。
強尼已經不是本體裏的模樣了——他甚至字面意義上被整了容。
往日之影裏，處處是CDPR試圖自我救贖的痕迹。或許從《邊緣行者》開始，他們就在嘗試彌補，所以找回了原作經典"過度改造引發賽博精神病"的設定，并将Lucy的身世，設定爲幫荒坂穿越黑牆尋找寶物的小孩，在桌遊設定裏，這群小孩尋找的東西，正是靈魂殺手的備份——故事在一點點回到原作的框架中。
宏大細膩的叙事，是CDPR過去的拿手好戲，按理來說，《賽博朋克2020》的鋪墊與他們是珠聯璧合，可惜不知道爲何，他們搞砸了。但好在往日之影正在證明，就算經曆數次大裁員、關鍵制作人的離職，他們依舊是群能做出頂級史詩故事的人。
所以往日之影最好的一點，恐怕就是它爲"賽博朋克"這個潛力十足的IP帶回了希望。讓人敢期待一下未來的《賽博朋克：orion》裏，有一個足以代表賽博朋克故事頂尖水準的劇本，在等着玩家了。
你不一定喜歡《往日之影》，但你可以借它重拾起對一個傳奇科幻IP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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