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 @視覺中國
文｜零态 LT，作者｜張淺淺，編輯｜胡展嘉
遊戲愛好者昭昭經常在虎牙、鬥魚、B 站和抖音四個平台橫跳。" 具體用哪個平台，還得看内容。" 據她說，像世界級的電競比賽，誰有轉播權、誰更高清，就用哪個平台。日常的話，會跟着主播走，" 主播在哪裏她就去哪裏。"
" 最愛鬥魚的 Doinb，幾乎每天都看，一方面支持主播，一方面也會下載他推薦的遊戲。" 作爲絕對的 " 白猴 "（超愛粉），昭昭說，最近 Doinb 開了小紅書賬号，爲小紅書引了一大波流量。
看起來，超級遊戲主播們的風光依然還在。但他們所依賴的平台最近都有點慘：前有鬥魚 CEO 陳少傑被曝失聯，後有虎牙近期持續虧損的财報。
作爲遊戲直播 " 雙子星 "，虎牙和鬥魚面臨着同樣的困境——那就是持續虧損、前途不明。遊戲直播行業怎麽了？真的已經日薄西山？合并無果後依然各立山頭的兩個玩家，實質面臨的是共同命運。
2023 以及當下，甚至于未來，命運之舟會帶兩位 " 難兄難弟 " 駛向何方？
從不缺錢到血虧遊戲直播平台的 " 十年一夢 "
曾幾何時，遊戲直播熱鬧非凡，一度上演了 " 千播大戰 " 盛況。虎牙、鬥魚、戰旗、熊貓、獨手、龍球、火貓…但曆盡千帆之後，市面上僅剩下兩強——歡聚時代旗下的代表 " 虎牙直播 "，另一個則是發家于 A 站的鬥魚。
虎牙直播是市場上第一個以遊戲爲主的直播平台，最初的名字是 "YY 遊戲直播 "。如甯波鴿子王董小瘋、陳一發等初代遊戲網紅，人生的第一個平台基本上都是 "YY 遊戲直播 "。
在市場排位賽中，鬥魚直播快速殺出重圍，不光在千播大戰中獲得流量、資源，還獲得了諸如騰訊、紅杉中國等知名資本的投資。2014 年起更名爲鬥魚，專做網絡直播。也就是在同年，"YY 遊戲直播 " 也改名爲 " 虎牙直播 "。
此後，便是二者相愛相殺的十年，行業紅火時一起賺錢、行業低迷時，還曾想過抱團取暖，雖然沒成功，但也向外界坐實了這是一對名副其實的 " 難兄難弟 "。
如在資本市場上，虎牙和鬥魚分别在 2018 和 2019 年上市。虎牙美股價格一度沖上 50 美元大關，但随後一直呈下跌趨勢，如今在 2 元多附近。鬥魚則更慘了，最高價格上到 20.5 美元，如今隻剩下不到 1 美元。
最近，在陳少傑失聯傳聞影響下，隔天鬥魚股價暴跌，盤中最低跌 13.35%，一度觸及 0.81 美元 / 股，股價創曆史新低。截至收盤，鬥魚的股價跌 10.04%，報 0.84 美元 / 股，市值 2.7 億美元。此時，相比 2021 年最高時 20.54 美元 / 股的股價，如今的鬥魚股價已經跌去了 95%。
虎牙在 2020 年— 2022 年的營收分别爲 109 億元、114 億元和 92 億元，增長出現停滞。2021 年初，虎牙股價最高曾達到 36.33 美元 / 股，截至目前也已跌去九成。
面對這樣的情況，兩家不得不采取措施。
這一點，可以從虎牙和鬥魚的财報中有明顯的感知。如 2022 年，兩個行業的發展方向不謀而合，均強調 " 降本增效 "。
如虎牙強調精細化運營，銷售和營銷費用、研發費用、寬帶成本等支出均有所下降；鬥魚則以大幅收縮内容成本爲主，精細化運營爲輔的方式縮小虧損。
降本增效，似乎已經成爲過去三年所有企業的關鍵詞。抛開增效不談，虎牙和鬥魚均在 " 降本 " 層面上下功夫。
2022 年，鬥魚全年移動端的 MAU 同比下降了 7.7%。用戶因爲内容而來，在内容上 " 節省 " 的鬥魚最終在營收下也收到了同樣的效果。财報顯示，2022 年全年，鬥魚調整後淨虧損爲 760 萬元，遠低于 2021 年 4.39 億元。2023 年第一季度，鬥魚終于實現的扭虧爲盈。
但這種盈利是有代價的。
因爲，鬥魚的虧損大幅減少是以收縮内容、犧牲用戶規模和付費用戶而來。得到的結果在是營收和用戶增速上的快速縮減。
何爲内容？
對于遊戲直播平台而言，頭部賽事版權、主播相關權益等。對于依賴内容的平台而言，削減内容以達到财報數據的好看，怎麽看都不太明智。
有行業人士稱，鬥魚的做法看起來就是 " 盤子大虧損大，幹脆用把盤子變小，投入變小，進而虧損變小的方式，實質是節食過冬。但這個周期會有多長，就說不好了。"
同樣降本的虎牙也沒好到哪裏去。
11 月 14 日，虎牙 2023 年第三季度财報發布。數據顯示，2023 年第三季度，虎牙公司總收入爲 16.5 億元，較上年同期的 23.79 億元下降 31%，較上一季度的 18.2 億元下降 10%。由此可見，即使已經降本了，但虎牙的營收還是沒上來，反正出現如此大的降幅。
這樣的現實，也讓外界爲即将公布财報的鬥魚捏了一把汗——遊戲直播的春天到底會不會來？
新興平台擠壓、主播出走、用戶流失行業回暖需要越過 " 萬重山 "
對于這樣的情況，業界并不意外，甚至有不少行業人士認爲，這可能是行業發展的必然結果。
盡管在遊戲直播賽道，虎牙、鬥魚一直是行業内的頭部玩家，但畢竟遊戲是個非常垂直且小衆的賽道，其用戶基數本身不會太大。與當下炙手可熱的抖音、快手、B 站等泛娛樂直播平台相比，鬥魚和虎牙的商業化空間本身就要小很多。并且，随着這些平台在遊戲賽道的持續跨界與蓄力，必須會持續擠壓原來遊戲直播平台們的生存空間。
從用戶體量來看，抖音、快手、B 站的基數更大。據 QuestMobile 數據顯示，抖音活躍用戶規模達到 7 億多，月人均使用時長達到 36.6 小時；快手 2023 年第二季度财報顯示，報告期内，快手平均 MAU 突破 6.73 億，平均日活躍用戶同比增長 8.3%，B 站 MAU 則爲 3.24 億。
相較之下，虎牙與鬥魚的數據就差很多。鬥魚公布的 2023 年第二季度财報公布的核心數據中，其移動端季度平均 MAU 爲 5030 萬。同期，虎牙這一數據則爲 8290 萬。到了 Q3，虎牙季度平均 MAU 有數增長，爲 8600 萬。
用戶被大平台吸引，已經成爲不争的事實，不少頭部主播陸續出走傳統遊戲直播平台，開始走向了商業化市場更大的平台。
TalkingData 發布的《2022 年中國遊戲直播行業白皮書》顯示，2022 年 6 月，抖音平台上萬粉級别的遊戲達人主播數量與上年同期相比實現了 25% 的增長。
近日，鬥魚大主播 Doinb 在小紅書開通了賬号，并在鬥魚直播時做了 " 拉新 "，爲其小紅書賬号造勢。" 我們這些白猴在 Doinb 說完就去小紅書加了關注。Doinb 應該吸了一大波粉絲過去。" 昭昭對偶像在新平台的動向非常關注。
公開資料顯示，不少很多鬥魚的知名主播開始尋找新的平台。如 SKY 李曉峰、冷宴華遷至抖音；張大仙跳槽虎牙；如旭旭寶寶在抖音開設直播，" 鬥魚一姐 " 馮提莫和 B 站簽約；" 當家花旦 " 阿冷到期不續約 ...
同時，虎牙直播不少知名主播如沐瑩瑩等也轉戰其他直播平台。
盈利難，一直是困擾遊戲直播平台的難點。這一點從兩家的财報數據中已經有比較明顯的體現。如果要追本溯源，其實和其模式有關。
此前，中經傳媒智庫專家、遊戲産業分析師張書樂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曾提到。" 鬥魚最大的問題依然是盈利難題，遊戲直播、短視頻整體營收場景單一，且面對泛娛樂直播短視頻進擊遊戲垂直領域，除了背靠騰訊 IP 護城河外，缺乏更有效的制衡手段。真正要爆發，或在内容創作上出現極大創新，或在電競賽事上有重大突破，但上述内容層面的變革，都需要拓寬營收場景。"
但在過去和現階段來看，主流的遊戲直播平台的盈利模式依然以打賞和廣告爲主。很明顯，這種模式的商業天花闆早已見頂，接下來無論是虎牙還是鬥魚，都需要在電競賽事衍生産業上尋找突破口。
于是，外界可以看到遊戲直播行業玩家們開始進入了精細化運營階段。如鬥魚的策略是圍繞精品内容、核心用戶進行精細化運營，這是鬥魚目前的策略。但需要注意的是，遊戲賽道的用戶群相對穩定，想要憑借遊戲本身吸引新用戶加入很難。同時，自制賽事知名度低，缺少明星主播的帶動，很難帶來新的增量。
從鬥魚 MAU 的連續季度下滑來看，其自制内容并沒有被用戶買單，鬥魚不得不重回買下 LPL 賽事版權的路。在鬥魚缺席 LPL 賽事直播的這段時間流失掉的用戶，很難再重回鬥魚平台繼續爲其 " 效力 "，想要盡力挽回這部分出走的用戶，必然進一步增加了成本。
從這一嘗試可以看到，雖然鬥魚降本策略在短期内爲其實現了扭虧，長期來看，其競争力正不斷被削弱。而這種現象，也将成爲這個行業玩家的集體宿命。
寫在最後
外部環境看，行業紅利消失、新平台不斷搶食蛋糕；内部看，自身平台諸多難題待解，主流出走、用戶流失，盈利難，更有監管難點痛點…
這其實已經不是某一家遊戲平台的難題，而是困擾行業往前走的集體困境。所不同的是，兩大巨頭應對方式各異。但在業績體現上，卻擁有同樣的命運：業績還在下滑，用戶還在流失。
此時，轉型早已是必然選擇。唯其如此，遊戲直播雙子星才能擺脫水逆命運。
（備注：文中出現人物均爲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