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月 25 日，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發布嚴正聲明：中心從未印發過《一型糖尿病疫苗即将上市以及管理辦法》相關文件。中疾控表示，僞造或變造公章的行爲涉嫌刑事犯罪；冒用中心名義發布虛假通知的行爲，嚴重侵害了中心的合法權益，中心保留依法追究侵權責任主體法律責任的權利。
" 糖尿病疫苗即将上市 " 這一消息，也并非空穴來風，因爲國内外的科學家們一直在努力研究治療糖尿病的疫苗。
作者｜葵葵
排版｜伍茜
封面｜全景視覺
首圖｜123rf
根據國際糖尿病聯盟（IDF）發布的數據，中國糖尿病患者人數已經突破 1.4 億。其中 1 型糖尿病患者人數約占 10% 左右，由此估算也就是 1 億四千萬，患糖人數還在不斷增長。
研究顯示，我國預計每年新發 1 型糖尿病患者約 14000 名，這個數字的背後是 1 萬多個家庭以及上萬名親屬的擔憂。
01
1 型糖尿病的防治比 2 型更難
大多數 1 型糖尿病患者于兒童青少年時期起病。中國過去 20 年間，15 歲以下 1 型糖尿病發病率增加了近 4 倍。不同于 2 型糖尿病，1 型糖尿病并非由不良生活方式所導緻，而是多與遺傳和自身免疫缺陷相關。
7 個月大的小泫确診 1 型糖尿病，小泫媽媽的眼睛裏除了疲憊就是心累。她和老公都沒有糖尿病家族史，孩子得這個病之前很少感冒，身體一直很好，爲什麽會得糖尿病呢？是她沒照顧好嗎？是不是醫生檢查錯了？
◎ 圖：123rf
從内分泌醫生的診治體會來看，與 2 型糖尿病相比，1 型糖尿病的危害更大，防治難度更大。1 型糖尿病一旦發病，基本上嚴重程度相當于患了 10 年的 2 型糖尿病。北京大學人民醫院内分泌科主任紀立農形容1 型糖尿病患者每天的生活就像坐過山車，一會兒血糖高了，一會兒又低了，天天大起大落。
每一個 1 型糖尿病的孩子，從确診那天開始，他（她）就被從正常人裏面區分開來，接下來陪伴他（她）每一天的将都會是冰冷的針頭及胰島素，還有揮之不去的并發症恐懼陰影。
38 歲的羅美蘭爲了照顧患病的女兒，辭掉了原本光鮮亮麗的工作，陪孩子抗糖三年一路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孩子 9 歲查出 1 型糖尿病，對我而言，時間不再按原來的軌迹以一周，一月，一年來過的，而是細化到一分鍾，一小時，一天。因爲每分鍾的低血糖和高血糖都會給孩子幼小的身體帶來不可預估的傷害，同時也時刻牽動着父母那顆無助的心。" 她感歎，要把血糖控制好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相較于 2 型糖尿病，社會對于 1 型糖尿病關注顯然不足。多個醫生指出，很多高學曆的父母對糖尿病的認知也不多，造成很多 1 型糖尿病兒童早期沒有被診斷和及時幹預。
02
糖人家庭背負 " 毀滅性的醫療負擔 "
1 型糖尿病一旦确診，将面臨非常艱難的疾病管理路程。若血糖控制不好，患者發生并發症的風險會明顯增大，糖尿病酮症酸中毒是兒童 1 型糖尿病最常見的急性并發症。
最近，中山大學附屬第三醫院兒童内分泌專科收治了一名僅 1 歲 2 月齡的患兒萱萱，就是這種情況。
" 孩子吃得越來越多，沒長胖不說，還比以前輕了不少，精神狀态也不如之前活潑。尤其天氣變冷之後，還有發熱、咳嗽伴口腔潰瘍，娃也像蔫了的花一樣，越發無精打采。" 萱萱媽媽說，察覺孩子情況不對勁，馬上送孩子上醫院。
◎ 圖：123rf
當地醫院告知，萱萱可能是糖尿病合并酮症酸中毒，必須盡快送往上級醫院救治。連夜從異地來到廣州，酮症酸中毒搶救治療及時，萱萱撿回一命。後續經個體化的控糖方案、飲食管理、胰島素注射治療指導和運動治療指導後，萱萱的病情終于穩定下來。
數據顯示，臨床上仍有 20% 的兒童因酮症酸中毒死亡，這讓醫生們感到十分痛心。
◎ 醫生爲 1 型糖尿病患兒及家屬進行糖尿病知識宣教 。/ 圖片來源：中山三院
糖尿病目前還無法治愈，國内外糖尿病診療指南均推薦胰島素注射治療的方法。胰島素泵被認爲是 1 型糖尿病患者最優選的治療，能使血糖控制得更好、低血糖風險發生顯著減少，但其缺點也同樣明顯，胰島素泵高昂的費用讓很多患者望而卻步。
研究顯示，國内有患者花在治療 1 型糖尿病的費用已經超過了家庭收入的 30%。世界衛生組織認爲，這樣沉重的醫療負擔對于一個普通家庭來說是毀滅性的。
03
每月打一針，病人就能告别 " 藥罐子 "？
" 開始時一天打一針胰島素就能把血糖控制好，但是過不了半年就需要一天打兩針、三針甚至四針。"1 型糖尿病患者終身不得間斷注射，很多患者面臨胰島素越打越多。
原因在于 1 型糖尿病是一種免疫缺陷疾病，胰島的損傷一直在進展。1 型糖尿病患者平均在确診 3-5 年後，會成爲脆性糖尿病，血糖巨幅波動難以控制。病友們渴望，如果打胰島素能像打疫苗一樣方便，那該有多好？！
◎ 圖：123rf
近十來年，免疫治療成爲 1 型糖尿病防治的一個重要賽道，國内外均有不少團隊開展 1 型糖尿病疫苗的研究。
早在 2013 年，萊頓大學醫學中心等機構的研究人員設計出了一種對抗 1 型糖尿病的疫苗，并在多中心随機雙盲實驗的研究證實這種疫苗可以選擇性地對抗導緻 1 型糖尿病的異常免疫反應。這是第一次證實 DNA 疫苗可以治療人類 1 型糖尿病。
到了 2019 年的時候，我國科學界也傳來好消息——解放軍總醫院第五醫學中心免疫室主任奚永志團隊研發出 I 型糖尿病治療性 DNA 疫苗，并獲得國際專利授權。更重要的是，這種治療性疫苗隻需要每個月注射一次，就能維持一個月的效果，幫助糖尿病患者減少每天用藥的麻煩。
◎ 網絡截圖
瑞典 Link ö ping 大學的研究團隊，2021 年在 Diabetes Care 雜志上發表的一項臨床 2b 期随機雙盲試驗結果表明，1 型糖尿病患者注射 3 針 " 疫苗 " 有望改變免疫防禦，維持機體自身産生的胰島素。
業内認爲，基于 1 型糖尿病的發病機制，免疫治療是未來預防和治療 1 型糖尿病的希望。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哪一個糖尿病疫苗獲批上市。
然而，一些聞風而動的 1 型糖友，迫不及待地在微信群裏打聽：有一種針對 1 型糖尿病的 DNA 疫苗，每個月打一針就不用再打胰島素或者不用吃藥了，這是不是真的？
◎ 圖：全景視覺
中南大學湘雅二醫院代謝内分泌科主任醫師李霞表示，這種 DNA 疫苗還處在實驗室的研制階段，它獲專利是基于動物實驗的研究結果顯示它可能可以調節免疫，對于 1 型糖尿病的防治有可能用到臨床上。但是從專利到臨床，從用到動物身上到用到人身上，還存在相當長的一段距離。
對于 1 型糖尿病，目前還在研制的有幹細胞以及胰腺移植，幹細胞的治療，尚未完全應用于臨床，同時胰腺移植由于供體較少，開展得并不多。此外，糖尿病不是由病原微生物導緻，也就沒有疫苗可以預防。
所以對于 1 型糖尿病的患者，還是建議堅持每天使用胰島素注射治療，同時定期監測血糖，将血糖控制平穩。
（文中患者及家屬均爲化名）
往期回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