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 年的倒數第二個月," 太妃糖 " 埃弗頓嘗到了前所未有的苦澀。由于違反英超财政規則,他們被扣除 10 個積分,一下落入降級區。慘痛的罰分、潛在的訴訟、可疑的收購,埃弗頓的這個冬天,不好過 ……
PSR 罰分第一單,從何而來?
從不止一個角度來說,埃弗頓罰分事件都算是一個裏程碑事件。這是英超曆史上第三次有俱樂部被罰分,也是最嚴重的一次。此前兩次遭遇罰分處置的分别是米德爾斯堡(1996-97 賽季因未能完成比賽被扣 3 分),與樸茨茅斯(2009-10 賽季因爲财政問題被扣 9 分)。另外這也是英超聯盟根據 " 盈利能力與可持續性規則(PSR,profitability and sustainability rules)" 進行的第一次處罰。
簡而言之,英超 " 盈利能力與可持續性規則(PSR)" 的作用類似于歐足聯的 " 财政可持續性規則(FSR)",不過在具體規定上有一些差異。英超 PSR 要求俱樂部在三個财政周期内累計虧損不得超過 1.05 億英鎊,這個數字比 FSR 要寬松很多。但在違規認定與處置上也更嚴格,歐足聯對财務違規行爲有追訴期限制,但在英超不存在。這也是爲什麽曼城能打赢與歐足聯的财政公平官司,卻面臨英超指控的原因。
這次調查從今年 3 月就已經開始,并且在 10 月 16 日到 20 日期間進行了漫長的秘密聽證會。埃弗頓爲自己辯護的第一個理由是布拉姆利 - 摩爾球場計劃,這座球場一度被老闆莫胥禮認爲是通向更高地位的墊腳石,卻成爲了吃垮财政的吞金獸。埃弗頓認爲球場建設貸款産生的 1450 萬磅利息應該被排除在 PSR 計算之外,但是遭到了英超聯盟的反對,後者認爲埃弗頓的借貸是用于日常運營,體育場項目則是借助于擁有者莫胥禮的無息貸款。
另外三個理由都與球員交易有關。其一是 4% 的轉會稅,這筆錢按規定用于球員養老金計劃與青年基金,埃弗頓聲稱這筆 760 萬磅的支出應該算作 " 青訓投入 ",但英超聯賽反駁稱這違反了 PSR 計算規則;其二是一位不透露姓名的球員 X 被捕後與埃弗頓解約,太妃糖認爲可以通過索賠回收 1000 萬英鎊;其三是受到公共衛生危機的影響,埃弗頓無法按照想要的價格出售球員 Y,但英超聯賽反駁稱埃弗頓實際上并不打算出售,甚至與他簽了新合同。
長達 41 頁的判決書詳細記錄了雙方的交鋒。埃弗頓方面認爲,在出于各種原因的 " 豁免 " 之後,他們在 2019 年到 2022 年之間的三個财政周期累計虧損隻有 8710 萬英鎊,低于 PSR 紅線。但是英超聯盟認爲,埃弗頓的虧損實際達到了 1.245 億英鎊。負責在聽證會後進行裁決的三人獨立小組最終支持後一個數字,因此埃弗頓遭遇重罰。
步步驚心,最終 " 不作不死 "?
對于一家有着近 150 年曆史的老字号球會進行懲罰,這無疑是英超曆史上沉重的一頁。但是細究埃弗頓近年來的經營曆程,恐怕也隻能對他們給予情感上的同情。老闆過度幹涉、建隊朝令夕改、轉會 " 人傻錢多 ",足球俱樂部能踩的坑,近年的埃弗頓幾乎都踩了一遍。再疊加上不可控因素,造就了這份英超曆史上史無前例的大罰單。
可以說,埃弗頓是英超乃至足壇最不會花錢的球隊。從 2016-17 賽季到 2021-22 賽季,也就是從富商莫胥禮入主,到本次 PSR 審查期結束,埃弗頓的淨轉會投入達到 2.7 億歐元,全英超第 6,甚至比切爾西與利物浦要高。但是這麽多錢換來的不是莫胥禮 " 挑戰 Big6" 的夢想成真,而是成績的不斷走低。2016-17 賽季時埃弗頓還排名英超第 7,能拿到一個歐聯附加賽席位,到了 2021-22 賽季他們英超第 16,差點就是降級深淵。
埃弗頓并非沒有青訓傳統,以前也不止一次成功的低買高賣。但莫胥禮入主之後,埃弗頓開始熱衷于接盤豪門不得志的年輕球員,期待 " 二次開發 "。伊沃比、莫伊塞 - 基恩、安德烈 - 戈麥斯與耶裏 - 米納們無論轉會費還是工資都不低,但對埃弗頓的貢獻寥寥。作爲一位狂熱球迷,莫胥禮還不時将總監、教練們晾在一邊,親手下場 " 微操 "。買進伊沃比就是他聽從經紀大鳄霍拉布欽的建議,但前阿森納前鋒 4 年進了不到 10 個球。
高層意志的過度投射同樣體現在教練選擇上,安切洛蒂的任命體現了莫胥禮的野心,埃弗頓也一度爲意大利名帥帶來了阿蘭、J 羅等舊部。但雙方很快就貌合神離,2022 年皇馬慶祝第十四座歐冠時,埃弗頓卻在爲被抛棄而黯然神傷。但太妃糖高層的 " 名帥瘾 " 似乎還有餘勁,請來曾經效力死敵利物浦的貝尼特斯,但此時的 " 貝大師 " 已經不複當年神奇,在球迷群體中也引起軒然大波。
除了經營上的不斷犯錯之外,足球領域之外的埃弗頓運氣也不好。首先是造價昂貴且争議頗大的布拉姆利 - 摩爾球場進展不如預期,他們在 2021 年才正式拿到規劃許可,在此之前的所支出都不能從 PSR 計算中排除,所幸通過談判,才豁免了一部分。俄烏戰争爆發之後,莫胥禮的重要合作夥伴,也是埃弗頓的贊助金主烏斯曼諾夫被迫與球隊劃清界限,太妃糖本就搖搖欲墜的賬目雪上加霜。
更大的災難,在後頭?
法槌敲響對于很多人來說是信号,例如上賽季降級的三家俱樂部。其實類似的劇情在 2022 年就發生過,彼時利茲聯與伯恩利聯合投訴埃弗頓違反财務規則。誠然這算是爲了保級的 " 盤外招 ",但是控訴方的邏輯也很簡單——埃弗頓花了不該花的錢,拿到了不該拿的分,自然對其他球隊是不公平的。不過最終,這個聯盟由于利茲聯保級成功而内部分裂。
此番宣判,更是爲埃弗頓的保級對手們提供了彈藥。畢竟太妃糖上賽季僅以 2 分之差排名第 17 留在英超,哪怕将 10 分扣分均攤在 3 個賽季,他們也應該在今年 5 月降級。《每日郵報》等透露,三家降級隊将會分别索賠 1 億英鎊,此外如果埃弗頓被裁定賠償的話,可能還會再扣 9 分。
俱樂部内外的一系列煩心事,也讓莫胥禮心生去意。事實上在今年 9 月埃弗頓方面已經宣布 777 投資基金收購了俱樂部 94.1% 的股權,隻是等待英超聯盟正式批準。777 投資基金持有意甲熱那亞、比利時标準列日、巴西瓦斯科達伽馬等多個俱樂部的股份,他們聲稱自己的 "Project Echo" 項目将會建立一個橫跨三大洲、擁有八家俱樂部的體育帝國。
然而這家投資基金身上的争議,并不比如今的埃弗頓少。目前他們持有的俱樂部無一盈利,這使人們對他們的經營能力提出了質疑。本賽季初,标準列日的球迷還對 777 進行了抗議。他們的财力也令人懷疑,今年夏天他們将一筆向英國籃球聯盟(BBL)的付款拖欠了一個多月。此外 777 還面臨多項指控,包括欺詐,以及高管涉嫌犯罪等。在這樣一個所有者手中,埃弗頓的命運無疑添了更多變數 ……